丰伢敏锐地察觉出不对,他又装作不小心地将手挂在脖子上,江俞璟眉头皱得更紧了,丰伢加快了回房的步伐,点起了灯,暖黄的灯光下,江俞璟紧皱的眉松了不少,但是仍旧存在。 丰伢轻轻得将江俞璟放在床上,然后在江俞璟的目光中掀开了衣袖,青红的抓痕在雪白的小藕手上,犹如中毒般,越往上抓痕越明显,丰伢强有力的手,轻不可微地抖了抖,这手,如果不是收了力,怕是要断了,这是,自己梦魇时伤到了,愧疚犹如潮水般侵涌覆盖在丰伢身上,一点点将丰伢淹没,差一点,差一点就。 江俞璟看到丰伢颤抖的手,立马抓住了丰伢的手,格外庆幸现在的自己能说话。 “丰伢,是我不小心靠近你的,我有错。” 小奶声细细软软,条理分明地捋清当时的情况,乖巧,懂事,熨帖,烫人的暖。 是的,江俞璟有错不该靠近他,但是丰伢不觉得少谷主有错,错的是自己还不够强,控制力还不够,误伤了少谷主,差一点,好在自己的理智还在,不然少谷主的手就要废了。 “少谷主有错,少谷主不舒服要说出来,不隐瞒,至少不要瞒着丰伢...”,丰伢借着灯光给江俞璟擦着药,专注细心,暖黄的灯光是丰伢锐利却侵注柔和的目光,看着青红交错的伤口,哑着声道:“丰伢有错,没有随时出现在少谷主身边。” 江俞璟被这样如珍宝般呵护禁了声,为何,就因为他是少谷主吗?就因为他降生在这,如果是其他人降生在这里是不是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享受着这样的一切,投胎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真让人嫉妒,这样营造的温暖太过真诚,太过温柔,江俞璟有点不想演了。 “丰伢,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江俞璟好像被夏日的烦闷,蚊虫的嗡鸣,手上的疼痛,困倦又睡不着的清醒搅乱了思绪。 丰伢被这样的发问抨击得呆愣了片刻,看着江俞璟目转清幽的眼神是平日里无法见到的透亮,如果此时没有给出正确的回答,丰伢怕是再也不会见到江俞璟的感觉。 丰伢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江俞璟的双手都上好了药,丰伢竟意外地感到近乎异常地紧张,直到江俞璟眼里即将恢复往常的淡漠,正打算礼貌地微笑给丰伢道谢,丰伢终于出了声。 “少谷主...丰伢只想对你好,丰伢也不知道。” 初次从江夷界手里接过江俞璟的丰伢好像有了找到了自己的魂魄一般,柔软的,脆弱的,无害的新生命就那么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甚至不愿意别人接近自己,像认了主般只认丰伢一人,那时起,他想,即使没有江夷界的承诺,他也会对江俞璟好。
第37章 温情乍现 江俞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毕竟这几乎毫无理由质问,不应该存在于丰伢养大的孩子身上,甚至是丰伢全方位呵护的孩子身上,因为在被这样娇宠养大的孩子身上只会看见其理所当然的享受,而不会质问。 江俞璟这样矛盾的思维方式,不是别人可以理解的,甚至是江俞璟的父母,江俞璟的父母只是觉得江俞璟聪慧早熟,愧疚没有给足江俞璟安全感,但是丰伢已经从这跳脱出来了,误打误撞顶开了江俞璟的保护膜,闯入了江俞璟的世界。 江俞璟看着这样近乎小心翼翼地丰伢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人,总能让他无奈发笑,就像当初教他说话一样,即使自己从不爱说话,也要一眼一板地,一字一句地教他,呆愣的木头现在也会笑了,他真的很难不被他吸引。 “丰伢。”小奶音天真可爱,透着几分撒娇的呼唤,原本礼貌地微笑比之前开朗了不少,露出刚探出两颗牙的牙龈,笑得更加可爱了,“我想你抱着我睡。” “好。”丰伢看着与之不一样的江俞璟也笑了,有少谷主陪着,真好。 夏末,树叶,丰伢带江俞璟见江夷界和俞杳矶,江夷界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不知为何精神状况好像好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些许。 今日夏风渐淡,温度正好,俞杳矶便带着江夷界出门,青云谷的路不是很平坦,于是江夷界在俞杳矶的带领下坐上了马车。 俞杳矶长相清冷但是那双眼却犹如妖艳的莲珠,剔透含水,妖艳又不失清涟,今天身穿上妍丽的红,在太阳下闪着清透的光,纱衣轻薄迤逦,婀娜的身姿款款而来,犹如入世的花仙,傲而不娇,媚而不俗,美得江俞璟失了神,他的母亲美好到即将羽化而去,江俞璟想到在俞杳矶身体里的日子,迷茫又不解地流出了泪,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筱生,真不陪母亲去玩吗?”俞杳矶说话温柔细腻,声如溪水入河,暖如怀抱相拥。 江俞璟几欲将俞杳矶看尽心里模样让俞杳矶心有灵犀地从丰伢手里抱在自己怀中,“筱生,母亲想让你陪我去。” 江俞璟却没有回答,在俞杳矶怀里眷恋地蹭了蹭,母亲,即使作为男孩子与母亲相处不多,但是江俞璟对俞杳矶还是很舍不得,脱离母体的日子太孤单,太没有安全感,母亲是对的,也是错的,但俞杳矶一定是对的。 江俞璟在俞杳矶怀里蹭了蹭,如同在胎盘里,眷恋地往俞杳矶怀里蹭了又蹭,难得的温情让俞杳矶原本清冷的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俏笑道:“我儿难得撒娇,母亲舍不得走了,母亲就好好陪陪咱娇娇儿。” 江俞璟被俞杳矶一闹也红了脸,雪白的圆脸满是红润,江夷界从俞杳矶怀里接过江俞璟,刮着江俞璟的鼻头笑道:“您母亲今早好不容易穿好的装扮可不要被你弄花了,到时免不了要闹我。” 俞杳矶看着今日难得撒娇的江俞璟情不自禁,在江俞璟雪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桃红的唇印就留在江俞璟的额头上,娇艳如盛笑的花仙赐福。 “丰伢,照顾好我儿。”江夷界看着丰伢怀里的江俞璟笑得温柔,一身蓝衣在阳光下折射处柔光,如同染了圣光,温润如玉,温柔地笑掩住了藏在眉间的戾气,气质儒雅似翩翩公子,如若初见。 “父亲!”江俞璟好似心碎般喊了声江夷界,听到此声的人皆是一颤,江夷界和俞杳矶同一时间回头,一模一样的神情,笑得温柔如染了圣光。 “筱生,怎么了?”江夷界依旧笑得很温柔,原本瘦削的脸这段时间竟有了几分圆润,有了几分血色,五官俊秀,好看得不行。 江俞璟一时间卡了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声,被江夷界反问居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不由挠了挠鼻子道:“我会按时完成功课的。” 夫妇两人被江俞璟这孩子样的神情一同笑出了声,一个笑得俏艳,一个笑得潇洒,江夷界道:“父亲信你。” 走了,吴洺侍身体在青云谷被众人医治得差不多,也跟随着夫妇两人一同进山游玩。 为什么不跟他们去,为了让两人更加方便地度过二人世界,上次被饿肚子睡不着的事情历历在目,丰伢和夫妇都不想冒这个险,最主要的是江俞璟也不想去,也没想到江俞璟对两人出个门都那么不舍,才有了俞杳矶想带着江俞璟一起去的情景。 “少谷主,回去了。”丰伢看着眼前目不转睛的小人儿,一阵心酸。 江俞璟望着远去的车马,一阵恍惚,江俞璟好像看到江夷界放下车帘的动作突然,好像在咳嗽,恍恍惚惚看见车内的身影倒下,俞杳矶俏笑也跟随倒去的身影,但是马车仍旧平稳地向前跑着,马蹄声的步伐依旧有序,一直往前,直到消失不见。 江俞璟点了点头,被丰伢抱回书房内,是在丰伢的书房,江俞璟要求的,丰伢没有意见。 江俞璟看着书,丰伢看着画。 丰伢最近又做噩梦了,梦里的主角都是那个红衣人,红衣人从始至终都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用江俞璟威胁着丰伢,丰伢这几天做尽了各种梦,好在梦里丰伢也都能将江俞璟救了出来,不然丰伢真疯了不可。 丰伢总是觉得这个红衣人熟悉,特别是他额间的花纹,丰伢总是觉得在那里见过,于是就画了下来,现在正看着这没有脸的红衣人额间的花纹越来越熟悉,红衣,花纹。 “丰伢”江俞璟喊了丰伢好几声,却没有听见丰伢的回答奇怪得很,叫声更大了,终于唤回了丰伢的神智。 “少谷主怎么了?”丰伢被吓了一跳,最近噩梦做多了,好似格外的疲惫,警惕性也大不如前了。 “你的惩罚结束了吗?你最近看起来更累了。”江俞璟看着满眼疲惫的丰伢有点担忧,奶声奶气的,丰伢慢慢缓会了神。
第38章 天道轮回 “惩罚?”丰伢一时没想起来惩罚是什么? 看见江俞璟想看桌上的画,习惯性地将江俞璟抱在怀里,坐在了桌子上,凭借着丰伢的身高,江俞璟很快看见了书桌上画的全貌,像俞杳矶的身影,还是红衣,丰伢不是讨厌母亲吗?怎么有母亲的画?有点犹豫地问出声:“这是母亲吗?” “夫人?”丰伢更加疑惑了,脑子更加转不过来。 江俞璟没有等丰伢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母亲今天穿红色,很漂亮,跟这个很像。” 江俞璟雪白莹润的脸上因为刚刚被俞杳矶亲了一口,桃红的唇印如同额红装饰在额间,与红衣人额间的花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丰伢好想抓住了什么,头疼欲裂,红衣人,夫人,惩罚,血灵花,谷主说为了让他偿还夫人的放血,所以让丰伢放血养血灵花,血灵花就是花纹! 红衣人额间的花纹,红衣人是夫人! 不好! “少谷主,丰护长,不好了,青云谷的众人都中毒昏迷了。现在有一群人不知道是土匪还是武林门派杀过来了?!”说完江周南也头脑昏沉晃悠,即将倒地之时丰伢上前扶住,才不会一头栽倒在地面。 丰伢快速将江周南放在坐榻,在暗格拿出解毒丹给江周南吃了一颗,自己也吃了,也不忘给江俞璟也吃一颗,江俞璟跟着丰伢一口吞了进去,没有水,有点苦,差点噎住,好在丰伢给江俞璟喂了点水,江俞璟才成功咽下。 丰伢随机找了一把匕首,递到江俞璟面前,江俞璟听话接过,外面杀声渐起,全是昏迷半昏迷人沉闷的刀剑刻入身体里的声音,血腥味越来越浓,还有凌乱错落往这里跑的脚步声,时不时一些喊声响起:“这边有房,想必是有人。” “夫人说了,一个也不能放过。” “夫人也说了,额间有唇印的小孩不能杀。” “一个破小孩杀了就杀了,为我武林中人报仇!” “那小孩是夫人的儿子,武盟唯一的血脉,不是你想杀就杀的。“ “他江夷界的儿子凭什么活在这个世上,我逍遥门几百条人命谁负责?!” “昆仑派少主对夫人颇为看重,待夫人与昆仑派少主再生下一子再杀那小子也不迟,量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快点结束回去给夫人复命,夫人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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