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把何掌柜往后请了请,神情严肃道:“刀剑无眼,小心伤了您。” 苏郁一剑刺向穆追远的面门,被他用剑格挡开,苏郁趁机反手一剑戳向了他的左胸。 穆追远登时右手捂胸,剑掉落在地上,人缓缓倒了下去。 “好!!”胡不归拍掌叫道,一面对何掌柜道,“这位是我们七杀堂七绝之首,武功出众身法不俗,这一回果然又拔得头筹。” 何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郁用余光瞄了瞄倒了一地的杀手,跟着胡不归往前厅去,接受完何掌柜的任务布置,拿着任务指南回到后院踏进院门,全程行云流水般顺利完成。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小四合院,深吸一口气。 “都给老子滚出来!!” 四合院的六扇房门哗啦啦打开,方才修罗场上的其中六具死尸很快在苏郁面前排排站成一队。 “老幺,擦擦嘴。” 站在最边上的少年把嘴边的成分为甜辣酱的假血擦了擦。 苏郁又深吸一口气,怒吼道: “说好了这回怎么也不是老子接差事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六个人低下头互相看看,都不吭声。 苏郁上前用手里的任务指南朝六人的脑袋上一个个狠狠敲过去,论到最右边的穆追远时,他一把抓住了苏郁刚要落下的胳膊,笑道:“大师兄,听说这回是个大差事,自然得是你亲自上阵啊。” “什么大差事,这是个要命的差事!谁爱上谁上!” 六个死尸面面相觑。 苏郁看向老幺:“大人说话,小孩别听,回房去。” 过年才满十五的老幺不情不愿地回房。 楚逸把任务指南甩给六个尸体,气鼓鼓地坐在台阶上。 “何掌柜怀疑夫人有外遇?”老三信心满满,“这活还不好干吗?” “我看大师兄是不想去这里。”老四很懂地点了点其中一行,“幽会最大嫌疑地点可是鸣翠楼。” 鸣翠楼乃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 五位死尸沉默了一下。 “但是这事必须得有人干。”老五打破沉静,“瞧这报酬,干一票吃一年。” 五位死尸再次沉默。 嗖的一声。 五人作鸟兽散,纷纷飞快回房。 “穆老二!!”楚逸大吼。 穆追远停下逃走的脚步,磨磨唧唧地回过身,把地上的任务指南捡起来,弹了弹土。 “你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吧。”苏郁眯起眼,“刚刚修罗场死的时候你演技挺好啊。” “不知道啊。”穆追远很真诚地直视苏逸的目光。 二人沉默。 “……听了点风声。”穆追远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这活你干。” “这时候知道我最大了?”穆追远弯下腰,用任务指南挑了挑苏逸的下巴,被他不耐烦地甩开。 “本来是你的活,现在我替你干的话,你得给我点报酬吧?” 苏郁斜着眼看向他,提防着他狮子大开口。 “请我吃顿饭吧。”穆追远打了个响指,“只要我想吃,你请得起,就得请,如何?” 苏郁思索了一下,觉得似乎没什么陷阱,就犹豫着犹豫着点了头。 “这就好办了……小意思。”穆追远随意翻了翻任务指南,“今晚就给你搞定。” 是夜,子时。 穆追远风尘仆仆踏进院门,就看见老四老五激动地跑上来:“咋样,成了吗?” 穆追远摸了摸鼻子,看向他们身后的苏郁。 苏郁冷哼一声:“谁说的小意思?” 穆追远干咳了两声:“这个…夫人的这个…情夫。” 他突然放轻了声音,四下看了看。 老四懂事地关上了院门,回来凑近穆追远身边。 “他好像跟鸣翠楼里的人有关系!” 老四老五一脸看傻逼的神情,苏郁抬手狠敲他的脑袋:“这难道是什么猛料吗?” 穆追远敏捷地躲开苏郁的手:“他的身份可不简单,要查的话,还得从鸣翠楼里查。” “废话真多,还是我去算了。”苏郁失去了耐心,干脆回房换夜行衣亲自上阵。 “查查查,查什么呀…祖宗们可别惹事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几声哀嚎传来,就见胡不归连滚带爬地跑进院门来,急叫道,“这事咱推了,千万别掺和了!” 苏郁一头雾水,指了指任务指南:“这不是何掌柜……” 胡不归把任务指南一下子夺过来,塞进怀里:“他那边我来交代,总之这事咱不能管了!” 穆追远一把抓住欲逃走的胡不归:“老胡,你说清楚啊。我这都忙活了一夜了怎么不干了?” 胡不归苦着脸回过头,哭唧唧道:“这事水深啊…咱们要是掺和,小命不保啊…” 原本在房间里的老三老六和老幺听到声音,也来到了院子里探听情况。胡不归带着一脸老母亲的慈祥看了一圈七位师兄弟,语重心长:“你们之所以安康和平,是因为有老胡负重前行。” 师兄弟们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去,胡不归叹了口气,语气也正经了点:“总之这段时日咱们不接活,安分点混混日子。如今这情势真是…” 胡不归摇了摇头,不肯多说的样子,把院子门一关便离开了。 七人沉默了片刻,大眼瞪小眼。 “老大,你说说啥情况。”老五开口。 “老二,你说。”苏郁踢皮球。 “老……”穆追远刚一抬眼,就看见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反正不是好情况。”他叹了口气,总结了一个没实际意义的结果。 “是不是有人给胡伯伯威胁了什么?”老幺道。 “……谁有那本事威胁我们?”老五不屑道。 “去查,偷偷去查。”穆追远突然说道。 苏郁抬头看向他:“可是老胡的意思…” “我们做的是夜里的买卖,有多少人见过我们的脸?” “噢——”六人作恍然大悟状。 “你去换平常的衣裳跟我一起去。你们五个小的在家里守着。”穆追远简单地安排完毕,自己也去换下了夜行衣,与苏郁一道从院墙翻了出去。 京城夜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两头各有一座灯火通明的花楼。东头的叫月红轩,西头的叫鸣翠楼。 听起来就不怎么正经的名字,正是两座歌舞升平的秦楼楚馆。 夜市灯如昼,四处都是往来的人群,香风阵阵笑语连绵。苏郁在满是香粉淫靡气息的人群里穿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看了看心情似乎十分舒畅的穆追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很享受啊?常来?” 穆追远带着迷蒙地笑意看向他:“这叫入戏,懂吗。” 苏郁翻了个白眼,心里恨不能把他打上十八个巴掌。 鸣翠楼看起来像是青楼中的一股清流。 没有莺莺燕燕的招揽,没有花花绿绿的装饰,不像个烟花之地,倒像个文人墨客爱来的风骚之地。 “很特别嘛。”穆追远在门口站定,摸了摸下巴。 苏郁现在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干脆往里冲。 “喂喂喂…”穆追远叫住他,“你这是逛花楼的表情吗?” “那您这位常客告诉我一下呗。”苏郁斜着眼笑道。 “你应该……”穆追远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差点着了道,赶忙道,“谁是常客啊!?” 鸣翠楼里人潮涌动。 “像是有什么特别活动。”苏郁低声道。 并没有人来招呼客人,甚至连服务热情都谈不上,倒让苏郁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 作为一个几辈子的良好市民…他从没来过妓|院啊! 果然再走近大堂内,就见到许多人围在一处,中央的台子上似有人在表演什么。 此时终于有接待的人看注意到了他们,看气度似乎不寻常,便迎了上来:“这二位贵客头一回见,不知好什么酒?” 两人并不懂欢场的行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正犹豫间,忽听得一阵叫好声传来。苏郁便问到:“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呀,是我们新来的头牌在抚琴,我们这位公子不仅是貌美惊人,琴音也是只应天上有啊。” 苏郁与穆追远对视一眼,见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心一沉,眯了眯眼。 “这般妙人,却不知是何来历?”穆追远试探道。 “这欢场中人,踏进了此门,便没了往日的家世姓名,公子多问无异。”仍然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但语气中不愿透露的拒绝之意也十分明显。 见套不出什么,穆追远也没有再问。两人挤到人群前面,向台子上看去。 “你这么在意他干嘛?”苏郁瞥向他,“你要是敢沾惹,我把你逐出七杀堂哦。” “……你滥用职权…” 台上的人忽地开始了新的一曲。 轻揉慢弹,绵延悠长,太古之声与这喧闹欢场十分不搭,台下的人们,仿佛入定一般如痴如醉。 台上之人穿一身欢场中人极少会用的白袍,乌发垂腰不加装饰,眉眼淡如水墨,清秀仿若女子,但又有着须眉的气度,远远看去,仿佛画中人一般。 “果然十分脱俗。”穆追远赞叹道,“难怪是头……” 说到一半,他注意到苏郁飞过来的眼刀,忙打住了嘴。 一曲弹罢,忽听得从二楼传来一声清喝:“当真是人间能得几回闻。” 这声音中气十足,在众人的掌声轰鸣中仍然清晰地透了过来,难免引得楼下的人都抬头看过去。 从今天开始补全本文,三五天内补全完结,完结后入完结倒v,蟹蟹大家支持~觉得本文不够好的也可以试试新文和两本预收,再给蠢作一次机会么么哒
第37章 师兄,吃饭啦(二) 楼上的围栏边,倚着一个人。 仅仅从穿着上来看,就能认出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一身锦缎长袍,白玉发冠,手里一柄折扇随手摇着,脸上是温柔如水的笑容。 “纨绔子弟。”苏郁低声评价道。 台上的公子微微颔首:“谬赞。” 那男子忽地收起折扇,纵身施起轻功,从二楼直跃下来,稳稳落在了台上。 台下一阵唏嘘之声,苏郁略讶异地补了一句:“是个武功不错的纨绔子弟。” 穆追远盯着台上,默不作声。 苏郁看向他:“你说掌柜夫人的情夫会不会是…?” “嗯。” “??”苏郁看了看台上,再看了看穆追远,“你说这个头牌?” 穆追远沉重地点点头。 那男子打量了一下头牌,向他走了几步。 头牌不动声色地后退。 那男子刷地打开折扇,一面摇着一面笑道:“不知公子可愿今晚…为在下彻夜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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