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抽出龙渊剑,缓缓来到花屹川脸前。 “花屹川,你若隐姓埋名安度一生,姑且还能苟活,可惜你们花家之人,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安分守己这四个字!” 跪着的花屹川只是默默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盛昱不再废话,手起剑落,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 盛昱甩了甩龙渊剑,转身欲走,忽然盛昱内心忽然闪过一丝异样感。 他转身来到花屹川的人头前,将人头一把按住,仔细端详对方的面部五官。 忽然,盛昱眼睛一眯,揪住人头上的一处凸起,“刺啦”一声撕下一片皮肤。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皇帝果然残暴,连死人都不忘凌辱一番。 再朝着那人头一看,根本没有什么被撕掉皮肤后血淋淋的惨状,那被撕掉的皮肤下,赫然显露着另一张人脸!
第98章 比比谁更惨? 永泰殿内,林墨默默为皇帝奉上一杯热茶,“好了,不就是跑了一个花屹川,能救出秦风,又抓到那些世家这么大把柄,已经收获很大了。” “墨儿,你不懂,一日不抓到花屹川,孤便一日无法心安,他手下有太后培养的诸多能人死侍,万一哪天突然冒出来,孤怕他会伤害到你。”盛昱将林墨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林墨心中酸涩,抱住盛昱的腰身,抬头轻笑道:“既然阿昱害怕,我便一直留在宫内陪你好了。” “只待在宫内会很无聊的。”盛昱心中有些不忍,但林墨的提议他真的很心动! 林墨抬头,轻轻吻上盛昱的嘴角,“有你陪着怎么会无聊?” 盛昱抱紧怀里的人儿,心中既开心又愧疚,“孤会尽快处理好一切,不会再让墨儿陷入危险。” “既然有了云锦木家的证词,那些参与的世家孤一个都不会放过!趁此机会孤会将推举制一并取缔掉,彻底断掉那些世家的崛起的幻想!”盛昱语气冰冷道。 林墨推开盛昱的怀抱,语气轻柔地劝道:“阿昱,不用这么急的,世家盘踞地方多年,积累的人气和声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泯灭的。既然抓到他们的把柄,不如先让舆论发酵一段时间,也好展示一下你的仁慈,省得不明事理的百姓又把你编排成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暴君!” “墨儿斩草不除根,只怕会留后患。”盛昱可可不在乎什么名声,他只想赶快把存在的危险全部抹平,让林墨可以安全自在地待在自己身边。 “当然不能放过他们,不过阿昱,世家控制县官这么多年,必是有利可图,不如把他们过往罪行一一查清,通告天下,到那时便是解决他们的最佳时机。”林墨继续劝道。 “孤堂堂君王,连处理几个逆贼都要顾虑许多岂非太没气魄了。”盛昱叹气道。 “嗯,暴君是不需要顾虑这些的,可我不想别人说瞎话编排你嘛,暴君只有我一个人叫就可以了。”林墨凑到盛昱耳边低声哄道。 盛昱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兴奋地将怀中人扔到软塌上,俯身到对方身上假装生气道:“暴君?孤在墨儿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 林墨嘴角轻扬,环住皇帝的脖颈将人拉低,嗔怒道:“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动不动就咬人脖子,我脖颈侧边现在还有一个牙印没消下去呢!” “是吗,我看看…” 盛昱说着就去扒拉林墨的领口,害得林墨缩着脖子四处躲藏。 “好痒,快住手!”林墨挣扎着抓过盛昱略带粗糙的手指。 盛昱望着对方笑弯的眉眼,忍不住俯身亲吻过去。 “墨儿,我好开心。”盛昱满足地拥住身下人儿。 “嗯,我也很开心!”林墨抚摸盛昱温柔的眼眸,内心一片满足。 陪着皇帝批改奏折时,林墨抽空给林老爹写了一封家书。除了要让自家老爹安心,林墨也悄悄将自己对底层税收的疑虑告知,拜托老爹去底层商户农户那去了解情况。 虽然这事也可以交给青衣卫,但皇帝手底的人大多不了解民生,还不如交给自家老爹来的放心实在! 各大世家被围了几日后,有几户人家终于坚持不住,掏出家中的老底才堪堪将欠款还上。 有一户守财奴的于姓世家,眼看哭闹不成,便抬出了年近九十的老祖宗。 老爷子一身痨病,被子孙一闹,气得咳嗽不断,一口气没上来,便憋死了过去。 没过半日,于家门前挂起孝绳丧幡,宅院内一片哭声,言语间尽是朝廷的不满和唾骂,一副被朝廷逼死家人的受害者模样。 不多时朝廷追债逼死鲐背老者的流言蜚语很快在民间传开。 盛昱看着青衣卫递上来的密报,气得青筋直冒! “欠钱不还,他们倒有理了!来人!给孤把于家抄了,家产全部充公!”盛昱怒喝道。 全禄公公吓得匍匐在地,一时间不敢接话。 林墨拿过密报匆匆看过,眉头也不禁皱起。 这种无赖之人确实难办,若是这番避税被他们得逞,那其余世家的债务恐怕也难再收回。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哪怕他们并不占理,若是让闹剧继续下去,朝廷有理也将变得无理。 强硬抄家肯定是不行的,那又该怎么办呢?林墨绞尽脑汁拼命思索对策,忽然林墨眼前一亮,兴奋地拉着皇帝的手臂道:“阿昱,明日我们吃全素宴吧!” “啊?”盛昱一脸怒气未消,又被林墨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不就是扮可怜吗?我们也来!陛下为了救治雪灾难民耗尽国库,如今宫中已经到了人人吃素的地步!可那些世家大族欠着朝廷三十年的税银不还,还整日吃香的喝辣的!阿昱,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林墨眼神发亮,满脸邪恶的坏笑。 盛昱嗤笑一声,捏住林墨的脸蛋,“要我说,那些吃里扒外的臭虫,就该一个个打杀算了。和墨儿一起,孤手上的杀孽否少了不少。” “就是因为阿昱手段强硬、不善辩解,所以名声才被有心之人一步步搞臭的!你不要自己的名声我还要呢!”林墨训斥道。 “好,我知道了,就按墨儿说的做。不过接下来几日就委屈墨儿和孤一起吃素了。”盛昱投降道。 “反正最近我也该减减肥了,这几日光吃不动,又长胖不少。”林墨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无奈道。 盛昱看了眼林墨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心中无比满意,他是绝不会让林墨将自己好不容易喂出来的肉给减掉的! 半日后,一则国库空虚,皇帝整日茹素的流言传遍大盛。民众纷纷震惊,明明冬日里雪灾爆发时朝廷可是不遗余力拿出了上百万两银子救济灾民,可如今国库竟空虚至此,竟到了一国之君整日茹素的地步。 一时间民众对那些拖欠税银的世家群起激愤,纷纷呐喊着让世家还钱,当然其中大部分民众心里还是想着,若世家大族把税银还了,国家财政富余,夏季税收时对百姓的税收也能少些。
第99章 税轻耗重谁得利 林老爷从自从得知自己的信件给自己宝贝儿子帮了大忙后,整个人那叫一个得意。看到自己儿子给派发的新任务,林老爷心情亢奋,连早饭都没吃便带上青州出门暗访去了。 林老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衣华服,又看了看青州身上的黑色劲装,扭头带着青州转进了一家裁缝铺子。 再出门后,林老爷已经变成一位衣着低调身材微胖的普通小商贩打扮。青州也换了身低调麻布衣服。 林老爷这张脸在淮水县城知名度还是蛮高的,为了能够获取到真实信息,他让青州驾着马车向隔壁县赶去。 途经一处村落时,林老爷让青州停下马车,带着青州选了一处就近的农家讨要水喝。 门口老汉一听是讨水的,也不推辞,领着二人便往土屋走去。 老汉家除了他自己还有一瘦弱老妪和一名面黄肌瘦的八岁稚童。 林老爹看着手上破了一个缺口的粗糙瓷碗,也不嫌弃,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 “老阿翁,今年雨水足,庄稼收成还不错吧?”林老爹开始搭话。 “哎、哎,不错,麦子长的好咧,再过一个多月就能收咧!”老汉显然没和城里人打过多少交道,略显拘谨地应和道。 “那交了地税还能剩得可多啊?今年吃喝不愁了吧?”林老爹笑呵呵问道。 “唉,不愁?怎么能不愁?年年收完年年交,交完粮食又交银子,银子交了又交,一年到头还能剩下啥嘛?”老汉唉声叹气道。 地税交粮,户税交银,这一点林老爹是知道的。 户税按人头交,就算每年多添一口人,也增加不了多少银两。地税更是只收粮食产值的一成不到。虽然每年税收比例会根据朝廷定下的税收总额变动,但也不会相差太多,这老翁却说税银交了又交,这让林老爹万分不解。 “老阿翁,这银子怎么会交了又交?税吏大人难不成还会收二遍税?”林老爹问道。 “那银子不对,人家不就还来收嘛。”老汉无奈道。 “银子不对?是数目不对吗?那税吏大人不当面点清吗?”林老爷继续追问。 “点清又怎么样?人家说不对就是不对嘛!人家说银子不好,就还来收!”老汉有些焦急,不知该如何解释。 林老爷疑惑,不能理解银子不好是个什么意思。 “官大人说,我家银子成分不好,说、说要征耗子!”一旁老汉家的小孙儿突然开口道。 林老爷听到“征耗子”三个字,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 民间征税,一般征的都是散碎银两,需要交由地方衙门重新熔铸,熔成整块银锭才能上缴国库。但由于散碎银两容易磨损,有些成分不好的还带有杂质,熔成的银锭往往便会损耗重量。因此地方政府会根据当年的损耗按比例向当地民众重新征收银两,俗称“征耗”。 “老阿翁,那些官一般会来征几次耗子钱,征收的钱能有税银的几成啊?”林老爷仔细询问道。 “耗子钱可比税银多多了,有时来收两三次,有时候三四次,没完没了的!”老阿翁抱怨道。 林老爹心头巨震,林家每次缴税都是整颗银锭缴纳,也未曾经历过“征耗”,但林老爷知道哪怕银两质量再差,也不可能导致“征耗”大过“征税”啊! 了解清楚情况后,林老爷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茶水钱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林老爷进入隔壁县城花了一天时间,在酒楼、客栈等地消费后一一打探一番,发现商户这里也是存在严重的“征耗”情况。 夜间,林老爷心绪烦闷,作为新兴世家,他们林家虽然没有像老牌世家那样享受免除一半税收的权利,但林家一直以来可从未有过被“征耗”的情况。相反,越是底层穷苦百姓,越是被反复剥削压迫。
70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