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盛昱捏着一名黑衣人的脖颈,脸色铁青地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被捏得直冒青筋,但也没有一丝求饶的迹象。盛昱余光瞥见远处担忧的林墨,扭转身体,在林墨看不见的角度,盛昱眼神狠厉,将手上之人生生捏断了脖颈。 “将其余二人严刑拷打,若是问不出什么,即刻杀掉!”盛昱声音冷冽,削掉一片衣角擦了擦自己捏人的右手。 回宫的马车上,盛昱一直沉默地握紧林墨的右手。 刚回到寝宫,盛昱不顾林墨的害羞阻挠将人扒了精光,仔细检查后,盛昱终于在林墨小腿处发现两处擦伤。 盛昱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取出伤药抬起林墨的小腿开始仔细涂药,全程始终一言不发。 林墨拽过被褥遮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发颤道:“阿昱,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盛昱擦药的右手一顿,将林墨小腿轻轻放下,深吸了口气,掩下心中的戾气。 “墨儿,抱歉,孤不是有意吓你的。”盛昱轻轻环住林墨光裸的后背,劫后余生的后怕之感一直无法消退。 “墨儿,明日留在宫内陪我好不好?”盛昱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哀求。 林墨推开盛昱的怀抱,直视对方幽暗的眼眸,声音温柔道:“好,我陪你,一直都陪你。” 盛昱微凉的拇指轻轻蹭了蹭林墨温热的嘴唇,随后又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盛昱将林墨的右腿轻轻抬高,以防碰到对方的伤处,不成想这个动作让二人贴得更紧,引得林墨赶忙捂住嘴巴,以防泄出更加羞人的声音。 盛昱看林墨捂得辛苦,干脆将对方双手拿开,用唇帮对方堵住了恼人的声音。 第二天,林墨确实陪了盛昱一整天,不过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对方腿上恢复体力。 尽管层层关卡搜捕,但仍没有发现逃跑黑衣人的踪迹,连同秦风一起,那些人仿佛从未出现过。 盛昱大怒,下令墨瑾城以及周边郡县全部戒严搜寻。 大盛四十八郡发生了一件令贫苦百姓喜闻乐道的事情,那就是诸多世家被皇帝派出的官兵逼上门追债了。 特别是江南地区的富庶郡县,那些世家大族的欠款更是惊人,县尉派出的官兵更是时时刻刻围在各世家庭院四周,一副不还钱就不退兵的架势,任你哭闹卖惨都不见让步。 百姓们津津乐道,对朝廷的追债行为无不赞成。这可是在夏季税收之前的大动作,若是能将欠款收回,国库富裕,今年的税收没准都能少收几成。 就在各地世家大族被疯狂逼债的同时,林墨心情也不甚好受。 秦风失踪两天了,林墨也被皇帝扣在永泰殿老实地陪了他两天。林墨虽然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直到收到林老爹的信件。 仔细阅读过老爹的信件后,林墨心中大惊,忙拿着信件跑去寻找盛昱。 “阿昱,快看我爹的信!”林墨兴奋喊道。 “慢点,小心摔倒。”盛昱单手搂住冲过来的林墨。 “阿昱,你快看看我爹的信!”林墨激动地将信件一把塞进盛昱手中。 盛昱只当林墨是想分享父亲来信的喜悦,无奈地跟着展开信件阅读起来。 等把林老爹剪短的信件读完后,盛昱面色越发严肃起来。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墨儿这么聪慧原来是伯父言传身教得来的。”盛昱轻笑一声,两日来紧绷的脸色终于放松几分。 “当然了,我爹很厉害的!阿昱若是抓到坏人,要好好奖励我爹才是!”林墨骄傲道。 看着林老爹信中的地址,盛昱当即秘密派出一队身手敏捷,行动迅速的青衣卫朝着安阳云锦县进发。 云锦县木府地牢,花屹川看着咬紧牙关死不开口的秦风,眼中不由得敬佩起来。 “看来,狗皇帝选你进吏部主事还真是找对人了,就算你不说我也清楚,狗皇帝不就是想把地方管理权收到自己手中吗?胃口真是够大的!若是我把你的头颅割下来挂到墨瑾城墙上,你猜还有谁敢为皇帝挑大梁做这等背祖忘德之事?” “背祖忘德?哈哈,你们这些逆贼,陛下仁德让你们把着地方实权这么多年,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我呸!”秦风一口血沫吐到花屹川脸上。 花屹川眼神阴狠,用刀背刮了刮自己脸颊,语气阴狠道:“听说你和宫里那个小男宠走得挺近,怎么,皇帝舍得把他的小情送给尝尝鲜?皇帝为了拉拢你这个新科状元倒是大方得很,你说,我把他捉来给你做做伴如何?” “你别碰他,他、他不过是皇帝手里一枚弃子而已!我说,只要你不碰他,我什么都说!”秦风半真半假道。 “哦,那你说说看,皇帝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花屹川兴奋问道,只要是皇帝要做的事,他绝不会让他如意! “陛下不想任用地方推举的县官,打算拖到下一届春闱科考,将地方县官全部换成天子门生。”秦风脑袋急转,总算想出一个合乎情境的理由。 花屹川眼神阴狠道:“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只要我在一天,我必让那狗皇帝政令不通、无人可用!只有把他踩在脚底,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第97章 花屹川有几条命? 花屹川出了地牢,将探出的情报分享给木家主。 “我就说狗皇帝野心大得很,他在位一天就不会有你们世家一天好日子过!怎么样,木家主,要不要和花某联手,干一番大事业!”花屹川诱惑道。 虽然在京都的掠人动静大了些,但也成功激化了皇帝和世家之间的矛盾,这不已经有不少世家受不了皇帝的武力追债,暗地里倒戈投向了他的阵营。 只是这位安阳郡首富的木家一直不肯点头同意。若是最终不能将他争取过来,他就只能动用武力了,花屹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花将军,请再给我半天时间,让我和族老们商量一下,今晚我必然给你一个答复!”木家主眼神飘忽道。 “好,我就再给你半天时间!”花屹川愤然离去。 若说这云锦县和林墨也是有一层微妙的关系存在。云锦县地势低洼,气候湿热,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适合养蚕,林墨身上常穿的柔软云锦便是这个地方产出的。 而木家作为云锦县乃至安阳郡最大的养蚕制锦大户,皇帝要求的最新云锦便是从木家秘密采购的。只是为了不引起民众的跟风效应,打乱市场行情,木家主也并不知晓定制云锦的就是皇帝本人。 这天一位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敲响了木家的大门。小童开门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刘老板,您里边请,我这就通知家主来见您!” 大腹便便的刘老板带着两名侍从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看样子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匆匆赶来的管家立刻将人往客厅引,并招呼下人准备上好的茶点。这可是木家难得一遇的大客户,他可不敢怠慢。 刘老板刚坐下没多久,木家主便笑脸盈盈地赶了过来。 “刘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谅哈!”木家主客气地拱手行礼。 “木家主客气了,本就是刘某不请自来,唐突上门。”刘老板起身拱手还礼道。 “不过上批料子,家眷们很是喜欢,刘某还想再加购一批,不知木家主还有多少现货?”刘老板问道。 “刘老板,您要的云锦那是我们这万里挑一的顶级货,目前存货也就只有两匹而已,若是再等五日,锦娘们将新一批的蚕茧细细挑选缫丝,便还能再产出三五匹来。”木家主解释道。 这三五匹云锦可不了得,这大客户出手阔绰,多卖出三五匹云锦都能抵得上木家产业半年的收入了! “既如此,我便在你这多等几日便是,不过有一点必须确认,刘某时间有的是,但云锦的质量一定不能有一点瑕疵!”刘老板严肃交代道。 木家主自然无不应允,赶忙让管家带着贵客住进上等客房去。 一进去客房,刘老板立马变了一副嘴脸,“两位青衣卫大哥,委屈二位在里间挤一挤,等公事结束,我再出去好好招待二位哈。” “不必殷勤,任务要紧,你是金主自然你住里间!”青十三一脸严肃道。 “话不能这么说,二人职位在我之上,自然是上官优先,二位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尽管吩咐,只要事后能得二位进言,进入青衣卫候选司待一待,刘某此生便也无憾了!”刘老板感慨道。 青十三看了一眼对方大腹便便的身材,犹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悟,青衣卫性子闷,你,不适合。” 入住的当晚,青十三便在饭厅看到了独臂的花屹川,不过只是扫了一眼,青十三便很快离开了原地。 饭厅内,花屹川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打探白天的骚动。 “无事,只是一个大主顾住了进来,我想多卖几匹云锦,便留人住了几日。”木家主解释道。 “几匹破布而已,至于你劳心费神的?”花屹川讽刺道。 “花将军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云锦,这可是万金一匹万里挑一的最上等云锦!”木家主自豪道。 花屹川有些呆愣,哪怕他们花家曾盛极一时,他也没穿过万金一匹的云锦。这些世家大族果然都是一匹匹流油的肥羔羊,不仅皇帝想要来宰一把,他也迫不及待要分一杯羹! “所以木家主就甘心让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家业就这么让人肆意剥削?”花屹川趁热打铁逼问道。 “花将军,不必多说了,我木某人愿意臣服,只求将军事成之后别忘了对我等世家的承诺!”木家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做出了一个足以断送他们家族命运的决定。 饭后花屹川心情愉快地溜达去了底下牢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道黑乎乎的身影。 将秦风例行羞辱教训后,花屹川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半夜里,正当花屹川和木家主睡得正香时,一阵刀剑相接的金属碰撞声在夜间骤然响起。 青十三背着秦风一路飞奔闪避着刀剑,宅院门也被刘老板从内打开,一大批青衣卫砍杀进来,掩护着青十三等人的撤离。 砍杀声持续到了后半夜才停,青十三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木家主和花屹川,点了点头,并着专人将花屹川看管起来。 秦风虽然浑身是鞭伤,但好在没有伤到根本,经过大夫的仔细治疗,伤情也得到了控制。 正是因为顾忌状元郎的身体,所以一行人赶路十分谨慎。 经过两日的小心奔波,花屹川等人终于被押送入京。 当皇帝看到断掉一臂的曾经的表兄弟时,内心十分平静,除了害怕对方因为疯狂的举动伤害自己的身边人,盛昱对他已经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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