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然后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管家:“……” 沈江白噗嗤笑了一声,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向管家。 管家看看地上躺着的人,又看看沈江白,讪讪道:“小少爷,现在怎么办啊?” 沈江白倚着车窗,抬眸看了一眼追到跟前的那群家丁,开口道: “那得问问他们了。” 那群家丁早就追到了跟前,也看见了管家一脚就把人踹晕了过去,本想开口喝骂,却陡然看见了马车上二皇子府的标志。 他们是京中一个权贵家族家中的家丁,这家族本也有些地位,但比起景屹川这样的天潢贵胄来,却是不够看的。 听见沈江白这话,为首的家丁忙行了一礼道:“少爷恕罪,这人是我府中家奴,偷了主家的东西才被抓了起来。 谁知他歪心思多,竟偷偷跑了出来,所以我家老爷才让我们出来追人的。” 沈江白垂眸看他,慵懒的嗯了一声:“既如此,你们便回去吧。” 那人面露为难:“这……” 沈江白道:“他偷了多少银子的东西,你派人直接去皇子府取便是了。” 那人一听皇子府,脸上果然闪过忌惮,忙道:“不……不必了,本能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江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六七个人,那人干笑一声,忙带着人撤了。 一个奴隶而已,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得罪皇子府的人。 沈江白扶着小厮的手下了马车,走到那还躺在地上的奴隶面前踢了踢他的小腿: “行了,人都走了,起来吧。” 管家惊讶问道:“少爷,这人……” 那奴隶呛咳一声,又吐出两口血沫来,然后还真的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有气无力的跪在了沈江白面前,垂眸道:“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沈江白垂着手,好奇问道:“你到底做错什么事,会被这样欺负。” 就算是一般的奴隶,但凡是要些脸面的人家都不会随意打杀,更不会做出当街追杀的事情来。 那奴隶脚边是刚才吐出的血,跪着的时候头深深弯下,好像脊梁已经弯了下去。 他苦笑一声:“奴才的家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只因为多年前获罪,才被发卖成了奴隶。 我们这样的人,便是在奴隶中也是最下等的,人人可欺,命不值钱。” 沈江白顿了顿,半晌才嗯了一声,扬起下巴指了下马车:“上去吧,本少爷今日心情好,带你去医馆看看。” 那奴隶惊诧抬头:“少爷能救奴才一名奴才已经很感激了,去医馆……奴才没有银子。” 沈江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管家刚从这奴隶竟然是装晕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听见这话也连忙跟着阻止: “少爷,这……” 沈江白横他一眼:“本少爷还不是为了你,你当街踢人却不管不顾,传出去你主子景屹川不要脸了?” 管家脸色变了变,垂眸思索半晌:“那,那老奴让人送他去,怎么用的上您亲自带着人去?” 沈江白已经上了马车,冷哼了一声:“本少爷心情好,要你管。” 管家哑口无言,最终只能让那奴隶坐上了马车车架,然后拉着马车朝医馆驶去。 这还是沈江白长这么大第一次到外面的医馆来,看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那奴隶已经让人扶着去给大夫诊治了,沈江白就漫无目的在医馆里四处看看。 管家和下人们乌泱泱一群,被留在了医馆外面,所幸这家医馆并不大,管家也没有一定要跟着进来。 那奴隶似乎伤的不轻,沈江白没有跟过去看,而是在屋中打量那些药材盒子。 突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江白,你就这样甘心待在景屹川身边?” 沈江白猝然回头。 那人笑吟吟看着他,是沈江白从来没见过的一张脸:“他这样欺你辱你,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沈江白眯了眯眼:“你是谁?” 那人身上穿着医馆大夫的衣裳,手里拿着一个纸包起来的药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恨景屹川,你也是,对吗?” “而这世上,只有你能杀了他。”
第97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47 景屹川得到消息找过来的时候,沈江白正在听大夫的叮嘱。 那个奴隶受的伤不重,之所以会吐血更不是因为管家踢得,而是从前被人打出来的暗伤。 重要的是他身子一直不好,饥寒交迫才会这么容易被追上。 景屹川不动声色的走进门,熟稔的环住沈江白的肩膀,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沈江白神色复杂的看了景屹川一眼,挣开他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随口道: “没什么,走在路上捡了个奴隶,准备让大夫诊治完带回去做个下人。” 景屹川想了想道:“这样不妥,不知底细的人还是不要往府里带了,不如我吩咐人去把他送出城去。” 沈江白似笑非笑的看他:“是啊,现在我知道了,不知底细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景屹川一噎,也想起了自己接近沈舟时的情景,似乎也和今日一模一样。 沈江白本也没有打算把人带回去,同样的当上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对不相干的人抱有什么同情。 让管家付了药钱,沈江白对那人道:“以后的事情我不会再管,若你有本事,就出京去吧。” 那奴隶苦笑一声,他这样入了奴籍的人想要出城谈何容易。 但沈江白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管他,他心中有数,只能行了一礼之后目送沈江白出门。 沈江白走出医馆,今日层云密布,天光阴晦,不是个好天气。 出京去吧,京城可不是个好地方。 沈江白和景屹川相对无言的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景屹川眸光深了深,开口道:“今日怎么想着出来逛逛?不如我陪着你再玩一玩?” 沈江白睁开眼,眼中清明没有一丝困意,静静的看着景屹川。 景屹川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江白再也忍不住,猛地抓住了景屹川的衣袖:“我房间里的那两个哑巴丫鬟,是你安排的?” 景屹川一顿,似乎没想到沈江白竟然第一句会问这个。 他点点头:“是我。” 沈江白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愠怒:“她们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你动的手?” 景屹川又点头:“是我。” 沈江白嫌恶的松开景屹川的衣袖,侧过头不再看他。 他似乎今日才真的认识了景屹川,然而这个真相只让他觉得厌恶。 景屹川冷笑一声,袖口上的衣服被抓出了一点褶皱:“你害怕了?你该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沈江白身边全是哑巴瞎子,都变成木偶,只剩下他一个。 他暴怒时也曾想过,应该怎样报复沈江白。 让沈江白只能待在他的屋子里,像一只鸟一样被藏起来,身边的人都是哑巴瞎子,只能和他一个人说话。 但他到底还是不忍心,所以沈江白想要出府的时候,他也默许了。 景屹川不知道该怎么改变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沈江白放下心里的芥蒂。 好像不管他做了什么,沈江白都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景屹川不想再忍耐了。 他开口道:“一月后便是个好日子,我们的亲事,便选在那一日吧。” 沈江白倏然回头看他,景屹川扯唇:“等我们成了亲,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放了沈修然。” 沈江白缓缓皱起眉:“景屹川,你威胁我。” 为什么要等他们成亲之后才放沈修然出来,难道是怕他还跑了? 景屹川眼中闪过黯然,果然如此,现在不管他做什么,沈江白都不会理解。 他也不想再解释,直截了当问沈江白:“怎么样,若你想我放沈修然出来,便和我成亲。” 沈江白咬牙,犹豫道:“不能,不能再晚一些,晚一些就好。” 景屹川只以为是沈江白并不想和他成亲,他强忍着心里的钝痛,开口道: “小白,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但不管你想什么时候成亲都行,只要你能容忍沈修然继续待在牢里。” 这句话戳中了沈江白的痛处,他立刻道:“好,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 沈江白同意了,景屹川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喜悦,现在他和沈江白之间除了威胁和恐惧似乎也不剩下什么了。 景屹川铁了心要和沈江白成亲,老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景屹川也没没有丝毫松口,一定要和沈江白成亲。 老皇帝气的生了场病,病好之后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松口允了这场亲事。 老皇帝内心复杂,几个月前他阴差阳错阻止了沈江白和景屹川的亲事,没想到几个月之后竟然还是一样的结果。 但不管老皇帝怎么想,至少明面上他赞成了,景屹川也再没有其他顾虑。 这场亲事并不被人看好,景屹川也没有邀请朝中大臣上门,婚礼显得有些冷清。 喜乐响了一整天,该有的礼数景屹川都没有俭省,一直到月上梢头才终于有时间回了卧房。 即使这一个月来沈江白对他爱搭不理,还时不时皱眉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今日景屹川也都不想再在意了。 月光皎洁,如今天气转冷,已经过了夏,景屹川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走进了门。 因为是男子结亲,沈江白也不必披着红盖头,只身上穿着一身和景屹川相仿的喜袍。 他端坐在床上,在摇曳的烛火里静静的看着景屹川。 景屹川心尖颤了颤,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小少爷生的极好,却从未有过一刻如此心动。 对几个月前错过的那场婚礼的后悔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又庆幸好在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沈江白上了些妆,唇红齿白,漂亮的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景屹川喉咙滚了滚,开口嗓音低沉性感:“小白,我今日很开心。” 灯下看美人,摄魂夺魄,美人勾唇浅笑,便是顷刻之间死了也甘愿。 沈江白眼中荡漾着明晃晃的笑意,指了指桌子上: “刚才那两个婆子出门的时候,叮嘱我要记得喝合衾酒。”
第98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48 景屹川笑容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深深的看了沈江白一眼,端起了酒杯。 沈江白站起身来,繁复的婚服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景屹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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