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食丸是丞相府的大夫专门给沈江白开的,药性温和,平时无事吃些也无妨。 掌心被温热的气息扫了一下,转瞬即逝,然后是一点湿热,更是几乎感受不到。 沈修然却好像手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收回了手,把那只被沈江白的唇碰到的手背在了身后。 站在角落里把这一切收于眼底的程石思忖,为什么面对这样恶劣不堪的人,还能有人这样倾心相对? 不,与其相信是沈修然真的对沈江白有什么真情,还不如相信是沈修然看中了沈江白背后丞相府的助力。 和沈修然能一眼看出他是什么人一样,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沈修然的野心。 这个看起来温润端方的人所有温柔的一面只表现在沈江白面前,或者说他只想给沈江白看见。 但归根究底,他的野望燎原,在此之前,他会汲取身边一切可以汲取的养分,壮大自己。 沈修然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程石的目光,他故意弯腰,剥开被子把沈江白从被子里挖出来。 他半抱着沈江白坐起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好像一对交颈鸳鸯。 程石嗤笑了一声,沈修然难道是昏头了吗?觉得他竟然会在意这个。 沈修然的呼吸落在脸侧,沈江白有点痒的挠了挠脸,伸手推了下沈修然的肩膀。 其实以他的力道,是压根不可能推动沈修然的,但沈修然还是顺着他的动作后退了半步。 脸上的痒意好像还一直存在,沈江白又挠了两下,脸颊瞬间上起了两道红印子: “好了,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走?” 沈修然皱了下眉:“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沈江白困的眼神迷离:“我困了啊。”l 尾音拖长,听起来黏黏糊糊的耳朵痒痒。 沈修然弯了下唇,开口道:“我看你洗漱完上了床榻我便走。” 沈江白又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点点头,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早就习惯了沈修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切。 沈修然不动声色的看一眼程石,突然开口道:“不如今天就让他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沈江白已经困得有些迷离,听见他的话才看见程石还站在旁边,随意点头道:“好。” 不管是侍卫还是下人,对沈江白来说都是一样的,在这座丞相府里,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沈修然坐在床榻边,拨了一下沈江白的头让他靠着自己,趁机道: “不过我看这个侍卫粗手笨脚的,若是伺候不好你,就让他和普通侍卫一样去外面守着。” 困的迷蒙的时候是沈江白最好说话的时候,他嗯了一声,随口就答应了沈修然的话。 程石眼睛一眯,合着这沈修然在这等着呢。 他轻笑一声,端过鹿茸递过来的脸盆和柳枝,又挨了鹿茸几个狠狠地白眼。 他小心的把柳枝沾上盐粒,小心的塞进沈江白的嘴里帮他刷牙。 沈江白皱了下眉,但程石的动作很小心,他很快就松开了眉头,接着用一种迷糊的眼神看着程石。 程石对上沈江白的视线,突然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手掌托着沈江白的下巴,宽大的手心几乎挡住了他半张脸,他就这样安静的被他掌在手心里,为所欲为。 在温热的水里拧干帕子,程石小心又细致的给沈江白擦干净,才把水盆放下。 沈江白靠着沈修然,已经舒服的睡着了。 沈修然表情淡淡,轻手轻脚的帮沈江白脱了身上的外裳,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看向程石,扯了下唇: “你做的不错,你主子看重你,今晚你便在门外守着吧。” 寻常侍卫守夜都是在侍卫专门的配房,不必在这寒冬腊月在门口守一夜,冻也冻坏了。 沈修然就是故意想要折磨程石。 程石脸色未变,点了下头:“遵命。”、 然后从容的转头走到了门口站着不动了,沈修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着,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程石站在门口,浑身上下几乎都要被冻透了,突然听见了一点细碎的哭腔。
第59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9 他的身体被冻得有些麻木,动一动才发现双脚都已经僵硬在了原地。 今日的雪一直落个不停,一直到现在还在下,沈修然走的时候让鹿茸和几个下人都回去休息了,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隔着一扇房门,屋里传来的哭腔声音越来越大。 程石犹豫了一下,抬手推开了房门。 屋门被打开,外头的冷风瞬间卷着雪片刮了进去,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雪反射着惨淡的光,程石清楚的看见床上的人动了动,更往被子里缩去。 程石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关上门,看着床上的人像个小狗崽一样哼唧个不停。 那声音细弱,不同于白天时候面对沈修然的自在,也不像和他说话的时候那种骄矜。 又让他想起了他帮他刷牙的时候,那种似乎可以轻易掌控的脆弱。 鬼使神差的关严了门,程石走到炭盆旁边,烘烤着自己已经被浸湿的外衣。 床上的人又开始哼唧了,程石顿了顿,索性把外衣脱了,他只进来这么一会儿,本来僵硬的手脚就已经都暖和过来了。 里衣很快就烤干了,程石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椅子上挂在炭盆盘旁边,朝着床边走去。 越走近,沈江白的哼唧声就听见的越明显。 锦缎被子鼓起来一小团,正一抖一抖的。 他伸手握住被子边缘,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一下,但没有拉动,被子的另一角被沈江白握在手里。 程石一顿,坐在床边,垂眸打量侧趴在床上的沈江白。 沈江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里紧紧的捏着被子一角,眼睫上挂着湿痕和欲坠不坠的泪珠。 他似乎还睡着,只下意识的去拽被程石抓在手里的被子,嘴唇轻轻动了动: “冷……” 他的声音很小,像小猫的呓语,程石必须凑近一点才能听清。 他神色古怪了一瞬,堂堂丞相幼子,晚上睡在自己房间里,盖着暄软的云朵似的锦被,屋里点着地龙和炭盆,还被冷哭了? 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程石只觉得这小少爷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把那角被子递了回去,沈江白立刻伸手把被子卷走了。 手指捏的发白,然后连露在外面的手指都觉得凉,又把手指也塞进了被子里。 再然后,又把下巴也塞进了被子里。 可盖着被子还是冷,沈江白自从生下来之后就一直体寒,这样难得的雪天让他冷的手脚冰凉。 程石就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像个小仓鼠一样把周围所有能用来御寒的东西都胡乱扯过盖在了身上。 小少爷毫无防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进了另外一个人。 他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似乎一伸手用力就能直接捏死。 程石伸出了手,现在周围没有别人,就算他掐死了床上的人,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而唯一的儿子死了,丞相一定会痛不欲生,这是比死还能让他难受的事…… 程石的手慢慢贴在了沈江白的脖颈上,即使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他的手也已经暖和了过来。 手指缓缓用力…… 下一秒,手指被床上的人握住了。 沈江白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有热源的靠近,他立刻伸手抓住了那点热源,把他贴在了自己脸上。 温热的手掌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意,让沈江白在睡梦中喟叹了一声。 脸颊很快被焐热了起来,沈江白又把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另一侧脸上。 程石的手掌被握着压在沈江白的脸和软枕中间,手背是光滑的锦缎,手心是绵软的肌肤。 很快,两边的脸颊都被捂热了,沈江白的眉头松开,程石也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以为沈江白就要醒过来了,按照小少爷的脾气,半夜看见自己在他的房间里,一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确认沈江白已经睡熟了,程石缓缓的从他的脸颊底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准备离开房间。 刚才一瞬间的杀机淡去,理智回笼,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就在他的手快要抽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沈江白感觉到贴在脸上的热源突然消失不见了,一着急,竟然直接醒了过来。 他粗喘了两口气,才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 愣了一下,沈江白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程石心中一紧,心说果然如此,他就知道小少爷一定会找他麻烦。 他唇瓣动了动:“刚才……” “先别说这么多了,你脱了衣服。”沈江白围着被子,感觉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程石:“?” 他脸上向来淡然的表情有一丝裂开:“什么?” 沈江白被冻出了点火气,开口吼道:“让你脱了衣服上床来,你是听不懂吗?” 虽然是吼出来的,但他实在太冷了,说话打颤,声音也小小的。 他刚才在梦里感觉到了程石身上的热意,用来暖床一定很好,这样他晚上就不会很难熬了。 程石也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有点尴尬,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开口问道: “为什么还要脱衣服。” 沈江白挑眉,诧异的看向他:“难道你想穿着那身粗糙的中衣上本少爷的床来吗?” 程石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寝衣,衣裳也是鹿茸拿给他的丞相府侍卫的衣服,虽然不算很精致,但也没粗糙到一定要脱掉吧。 但现在,被冻坏了的小少爷显然是没有理智的,他直接伸出手去扯程石腰间的系带,催促道: “快点,要是还让我这么冷,明天就把你赶出府去。” 程石眉眼一沉,他决不能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从丞相府里赶出去。 于是程石顺从的把自己的寝衣也脱掉了,露出自己精壮的上身上块垒分明的肌肉。 沈江白迫不及待的把程石拉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手脚都缠在了他身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程石身体僵硬,从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来没有和人贴这么近过。
第60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10 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后悔,刚才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脱身,让鹿茸他们再送被子来。 但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着一起上了床呢?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仅他对沈江白做些什么很容易,反过来沈江白对他做些什么也很容易。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少爷……” 话音一顿,才发现这短短几秒的时间,沈江白竟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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