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曜又不自觉的喉头发干。 这张脸,他一望就心动极了,总想一看再看,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最原始的欲,望。 可以往之时,脑海里总是会冒出宝华的身影,可最近宝华的身影,想起的却越来越少…… 涂曜心神一颤,心头大骇。 若是以往的心动,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脑海里总是会掠过宝华的身影。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只是在为眼前人心动? 这是他的妻兄,是他要敬重庇护的人啊…… 他有方才这般可怕的念头,岂不是愧对宝华,侮辱楚稚吗?! 涂曜紧紧握拳,用尽全身力气将可怕的念头尽数压抑下去。 “哥哥……朕有些口渴……”涂曜下意识的想喝几口冷茶冷静冷静:“有茶水吗?” 楚稚正望着远方水面上的交战,虽然已是尾声,但他还是有几分悬心,便想也没想到:“有,就在孤船舱里,陛下可自去取——” 涂曜点点头,长腿一迈便进了楚稚临时的船舱。 然而一进去,涂曜脸色便有几分泛红。 船上地方不大,因此楚稚便把卧榻也安放在了此处,倒是窗明几净,甚是可爱。 涂曜看着那白白软软的小床榻,脑海便浮现哥哥在此地侧卧看书的画面。 脚步也不由自主的移动过去.2616852 然而当目光落在床榻的一瞬间,涂曜登时石化在原地。 床头之上,赫然摆着一个软绵绵的白色毛茸茸枕。 惟妙惟肖,恰是小羊的形状。 这是他亲手给宝华做的小羊枕,为何……会在哥哥的榻上? * 楚稚立在船头眺望战事,没过多久,水面上的战事便彻底平定了。 几个将军上船来,给楚稚复命。 楚稚道:“方才孤看着,你们对战的时候,似乎有一队兵马过来帮了你们?” “是啊陛下,多亏了那位将军!若不是他,我们可没有这么快就能拿下这片水域,而且弟兄们几乎没有伤亡!” 楚稚心头微微一颤:“那人多大年纪?是不是话不多?冷冷的?” “看服色应该也是楚军,但是却不晓得是哪位将军。”属下沉浸在得胜的喜悦中,喜滋滋道:“那位将军甚是神勇,杀敌的身手也矫健,可属下说服了半天,他都不肯来见陛下邀功呢……” 楚稚一怔,望着远处的秋水长天,眸色深了几分。 正在怔忡之间,忽听船舱内传来哐啷一声响——恰是杯盏倾覆的声音。 楚稚心头一震,也不知想起什么,面色登时大变,他片刻未耽搁,大步走向船舱内。 作者有话说: 有一个好消息:情节即将进入高潮连连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个人没存稿了,每天裸更!!是谁你们猜? 感谢在2022-06-09 00:56:49~2022-06-10 00:1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の漓 2瓶;何不浅尝辄止、阙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楚稚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方才一时情急,百密一疏,根本没想到这小羊枕。 也是电光火石之间才忆起,因了船上颠簸,他特意带了枕头助眠。 之前和涂曜夜夜在一处时,他倒是极为谨慎,从来没有将这枕头拿出来过。 可谁能想到稍一不慎,就功亏一篑了呢! 事到如今,楚稚也只能装作看似不经意的走进船舱,强笑道:“陛下可是把茶盏打碎了?” 船舱中,涂曜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闻言缓缓转身笑道:“是啊,方才朕失手打碎了茶盏,本想着趁兄长不注意溜之大吉,没曾想被捉了个正着。” 楚稚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缓缓滑过涂曜的面色。 沉稳带笑,眼底深深,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楚稚走过去,不露痕迹的遮住床榻,接过涂曜手中的茶盏捧在手心:“这还是前朝烧制的青瓷,世无其二,陛下失手打碎,就想想怎么从别处赔给孤。” 涂曜望着楚稚的侧脸,心乱如麻,还要强笑着应对:“这是自然……” 楚稚挑眉。 若是以往,涂曜定然会和他巧言辩几句,才不会如此乖巧。 可如今却像是他另有心事,在匆忙搪塞自己。 楚稚眸光深了几分,凑近道:“陛下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涂曜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悄悄避开些许,立刻摇头否认道:“古怪之处?没有啊,朕看这里一切都恰恰好……” 说得太匆忙,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而且……向来想要和自己亲密的涂曜,方才竟然退后了小半步。 楚稚不动声色,决定将涂曜支走:“船舱里太闷了,孤陪陛下出去散散心吧。” 涂曜点头,含笑走出去,照旧言笑晏晏。 只是二人分离转身后的瞬间,眼神却登时阴沉不定。 他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幕—— 自己亲手给宝华做的小羊枕,竟然会出现在哥哥的床榻之上。 此事太诡异太不可置信了。 而且他能看得出来,楚稚一直将这枕头当做贴身之物在用,那小羊枕上甚至残留了不少他的发丝…… 涂曜眸色沉沉。 之前送给宝华的物件儿,他并未追踪过。 按理,这些物品应该是会放在宝华的箱笼里,就算宝华已出了事儿,也不该有人擅自拆看使用。 就算真的是要拆看,也不可能拿出小羊枕吧? 如此私密之物,做哥哥的就没有半丝忌讳? 此事牢牢超出涂曜的理解范围,但却让他说不出的别扭。 他自然愿意和哥哥亲密,但赠枕本就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再说那是他送宝华的物件,被旁人枕着,也太不妥当了。 涂曜召来属下,吩咐道:“你去通报楚国的暗桩,让他们找个时辰偷偷去宝华宫中,看看朕送她的金银宝器还在不在,还有……你再让他们留心看看东西里有没有腰带——去吧,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 他之前送给宝华不少聘礼,可谓价值连城。 如今虽然婚礼未成,但涂曜却从未想过要调查这些东西的归宿。 如今却是不得不查。 那下属很快来报:“回禀陛下,那些箱笼都还在宝华公主的府邸之中,属下已遣细作深夜去探看,金银宝器都无丝毫动过的痕迹。” 涂曜微微点头。 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楚国毕竟是大国,若是将公主的聘礼都挪去他用,那还真是活成了笑话。 “只是……”那下属的声音微微一顿:“陛下所说的腰带,属下却并未见到。” 涂曜眼眸晦暗。 金银之物丝毫未动,只是有人将他的定情之物悄悄拿去了。 那小羊枕的角落上,有个金线绣成的“曜”字,腰带上的情书,更是能直接看出书写人的身份。 小羊枕如今在楚稚床榻上,那腰带在何处,自然也不言而喻…… 身为兄长,却拿走了自己的定情之物…… 看方才楚稚难掩慌张的模样,定然是什么都晓得。 却在偷偷枕着自己亲手做的枕头入睡,甚至还随身携带,却那么害怕被自己知晓…… 涂曜心神一动,脑海中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 此次雍军大获全胜,又乘胜追击了三十里,郑军尽数退兵,且郑国南郡的大片疆域和几个小国都顺势被雍国收入囊中。 如今版图之上,只余晋,楚,郑,雍四国。 边患已平,又尚且未到收复天下之时,雍军决定班师回朝,休养生息后再战。 回程路上,涂曜的谋士多次注意到了陆徽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陆指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陆徽憋不住事儿,终于把黑岭山上的信笺一事如实说与了涂曜身边的谋士。 “我也不晓得此事该不该禀告陛下,但此事非同小可,又不晓得对方是什么阴谋,若是陛下真的执意去郑国……” “陆指挥,还好你没有将那信给陛下。”那谋士道:“信里说到宝华未死的消息,又说宝华被藏到楚国,先不说是真是假,这分明是挑唆雍楚二国的关系,如今雍楚结盟在即,若是两国君主因为此事有了间隙,那我们就是罪人!” 陆徽默默点头。 陛下对宝华公主的种种情谊,他看在眼里也觉得深情动人,但这消息是敌人送留,定然有所阴谋。 他就是拼着事后被责罚,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信交出去。 * 楚雍此次携手抗敌,所向披靡,突飞猛进。 两国军士已结下深情厚谊,楚稚和涂曜也早有结盟打算,便找钦天监推出良辰吉日,正式建立盟约。 这本是好事儿,但却甚是古怪。 比如得胜之后,两位陛下按理恰是意气风发,情投意合之时,可结盟的所有事宜,二人都几乎是通过侍卫传话的形式进行,倒像是……心照不宣的刻意远远避开彼此。 钦天监的官员跪在下首,请涂曜勾选吉日。 涂曜将笔拿起来又放下:“朕先勾选了几个,你拿去让楚王过目,由他做最后的定夺。” 钦天监官员敢怒不敢言:“……是……” 选个吉日,他已经在二位陛下之间跑了不下四五次腿了。 这是盟约,又不是婚约,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吧?就不能将人叫过来,面对面好好谈谈? 可两位陛下就这么传来递去,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要见面…… * 涂曜等那钦天监官员退下后,才缓缓走到窗边。 他们在安河湖畔扎营,如今秋雨连绵,隔着朦胧烟雨,依稀能看到楚稚的大帐。 他已经有十日未曾见到哥哥。 可这十日以来,他每一日,都会站在这床畔,遥遥眺望哥哥的大帐轮廓,有时候一站就是半日。 他前所未有的想楚稚,那痴迷悄悄长在了骨子里,想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想他的模样,想他的声音。 可每次想念,对他而言,便如同一场羞辱的鞭挞。 这些思念,提醒自己也许已将对宝华的心意移情,提醒自己他正在臆想多么不可饶恕的感情…… 更可怕的是,那个小羊枕,让涂曜推断出了另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试问一个男子,为何在明知道那小羊枕是妹夫亲手所做的情况之下,却偷偷枕着? 试问楚稚为何……能千里来寻他,如此不顾一切? 只有一个解释。 八成是楚稚也和自己一样,开始对眼前人动了情…… 之前二人的亲密,涂曜并未做他想,可如今却如同天光乍亮,一瞬间让他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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