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唇边笑意慢慢变大,“好,依你。” 沈绍安惊奇,“当真?” 赫连瑾笑着看着沈绍安的眼睛,“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绍安一边高高兴兴替赫连瑾整理衣襟,一边说道:“君子一言,不许反诲!” 咦赫连瑾腕上的腰带什么时候解开的? 回到王府后,赫连瑾没有食言。 他满足了沈绍安的愿望,是各种形式的在上,只除了沈绍安想要的那种。 而且,将承诺整夜贯彻到底。 于是第二天,原本计划回沈府的沈绍安又没能起得了榻。 他躺在榻上,摸了摸腰:这次换了副六零年的老寒腰! 此时天色已渐暗,屋内也燃起了烛。 算着赫连瑾快要回府的时辰,沈绍安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 还不等唤人更衣,昭安院管事蔡重突然跑了进来,神色凝重道:“九爷,沈府长河管事过来了,说有急事。” 想到祖母,沈绍安顾不得身体不适,一下子跳了起来,匆匆穿好衣裳,胡乱拢了拢头发就去了前院待客厅。 长河正在待客厅坐立难安,看到沈绍安连忙迎了上来,不等他进门就急声说道:“九爷,章姑娘不见了。” 沈绍安心里一松,又是一跳,“什么叫不见了?” “早上章姑娘说要去承恩寺礼佛,夫人原本觉得今日是阳公忌,日子不吉利,就劝章姑娘明日再去。章姑娘说她不信这个。夫人无奈,只好派了王林驾车,又让耿家兄弟护卫,还有巧玉和珠儿服侍着。可是刚刚,耿虎骑马回来,问章姑娘回府没有。” 长河急得满头大汗,“章姑娘说要自己一个人转转,还想尝尝寺里的素斋,让他们在寺外等。几人等不到章姑娘出寺,见天色又晚,就入寺去寻她。寺里的师父却说,章姑娘早在巳时正就离开了。” 巳时正离开,现在已经是申时初。 中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时辰。 沈绍安想了想,又问,“乔瑛儿呢?” “今日一大早,夫人就命护院张旺和齐长生送她回梁州了。” “夫人将乔瑛儿关起来后,章樟有没有跟她接触过?” 长河面露愧色,“昨晚,章姑娘去探望过乔姑娘。当时只说乔姑娘虽有错,毕竟是个女子。初春天寒,就给她送了锦被和热汤……” 沈绍安冷笑一声:就知道这个大傻子不是个省心的! 母亲一向与人为善,就算乔瑛儿有错,母亲也绝不会亏待了她。送乔瑛儿回梁州,也必定有法子保住她的性命。 需要章樟这个二杆子去乱掺和吗? 她以为她是谁啊? 救世主吗?! 对这样热血上头不辨忠奸的二货,沈绍安是真不想管。 但章樟来京城,父亲答应过章老将军会护她安危。 人也一直住在沈府上。 尤其,这个乔瑛儿还是他带回来的。 真要出事,父亲没法向章老将军交代。 他扬声唤道:“云荆,请张大人过来一趟。” 云荆在门外应了,迅速将张胜请了过来。 沈绍安将情况向张胜讲了一遍,道:“还请张大人查一查,有没有人见过两位姑娘出入城门,今日南城门可有异常情况发生?” 张胜连忙恭声应了,刚要转身去找人,沈绍安又唤住他,“张大人可知,宫里负责采办的林总管,在京城的住处在何处?” 张胜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还是恭声回道:“林重阳在京城有三处宅院,平时都住在江溪胡同的宅子里,偶尔会去林家巷子。另一处宅院比较偏远,林重阳从买下就很少去过,那处宅子,在南外城静安巷,是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院。” 沈绍安神色凝重,脑子飞快地转。 乔瑛儿是绝对不会回梁州的。 她若想摆脱困境,就必须找到人手帮忙。章樟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还热血上头的单细胞动物,就是她的首选目标。 但是乔瑛儿不会让章樟送她去北关,因为北关是沈家的地盘。 而且,乔瑛儿既然知道她父亲将她十妹送进林总管府上,那乔知行就一定来找过乔瑛儿,并与她谈成了某种交易。 乔瑛儿留在沈府的计划失败,乔知行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必定不会白白浪费这么一颗上好的棋子。 有乔知行在,乔瑛儿无论逃到哪里,都有被找到的可能。 她若想要一劳永逸,永远摆脱父亲的控制,就只有一个办法:借刀杀人!
第155章 悔不当初 而这把刀,不是别人,正是沈绍安。 沈绍安不会杀乔知行,对林重阳却不会客气。林重阳若因乔家人得罪了沈绍安,一定会第一个拿乔知行开刀。 整个计划的关键点,是章樟。 章樟的身份,乔瑛儿一定瞒着乔知行。 乔知行将章樟送到林总管府上出了事,事情一传开,林重阳就死定了。可他就算死,也得拖着乔知行下地狱。 林重阳和乔知行一死,乔瑛儿就自由了。 而章家,也会因为这件事,与沈家彻底交恶。 当然,这个时候,乔瑛儿未必会出城。 对乔瑛儿这样城府极深又胆大包天的女子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肯定会悄悄跟着乔知行进城,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待事情最终的结果。 但她也不会回内城。 在内城,只要摄政王一声令下,她就插翅难飞。 至于送她回梁州的张旺和齐长生,北关退下来脑子一根筋的货,以乔瑛儿那精湛的演技,骗他们俩还不跟玩儿似的? 沈绍安等张胜出门去找人,朝外唤了一声,“云翼、云默。” 两个黑衣人立刻从门外闪了进来,齐齐朝沈绍安拱手一礼,“九爷。” “你们两个,分别去林重阳江溪胡同和林家巷子的宅子去看看。云荆。” 云荆连忙拱手应是。 “你跟我去南外城的静安巷。” 长河担忧地问道:“九爷,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沈绍安冷笑,“不用了,云荆,我们走!” 天都快要黑了,希望他们还来得及。 章樟能被沈大将军选中做他的小儿媳妇,长相肯定是中上之姿。与那乔瑛儿清秀的相貌相比,章樟自然胜她一大截。 有了章樟,林重阳还要什么乔九乔十啊? …… 章樟绝望地看着头顶茜红色软烟罗的帐子,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听沈绍安的话,绝对不会瞎同情别人。 看过前世那么多被拐少女的悲惨经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每天都能从网络上接收各种消息的新时代女性,居然被一个古人给骗了?! 章樟用力挣了挣手脚,手脚上冰冷的牛皮筋越挣越紧,将她的四肢牢牢捆在床榻四个角柱上。 昨晚乔瑛儿哀求她悄悄给自己父亲送封信。 并说沈九爷一定不会让章樟替她传话,希望章樟能为她保密。 于是章樟按照两人议定的时间到达议定的地点,在等乔瑛儿写信的工夫,她喝了一杯茶。 然后…… 当她从昏睡中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宅子里。 浑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眼睁睁看着这个宅子里的几个妇人将她身上的衣裳扒光,摁在一个浴桶里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 接着就被扛到这个榻上捆了起来。 全身上下只有一片透明的纱衣,聊胜于无的搭在她的胸腹之间。 嘴里还被堵上一块帕子。 她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原来从手机上看过的“女学生扶孕妇回家被其老公强暴”、“单身女性替年迈父亲给女儿送卫生巾莫名失踪”、“女孩子扶老人家回家被拐入深山卖给五十老头生八个孩子”…… 等等悲惨故事一幕幕浮现。 她怎么忘了,弱者,有时也可以是加害者! 章樟呜呜哭着,在心里大声的喊:沈绍安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呜呜爹爹娘亲,我害怕,谁来救救我…… 救命啊我再也不当烂好人了呜呜呜……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是没有人来救她离开,她知道肯定是沈府的人被她找借口拦在寺外,等发现她失踪,再回城寻人,估计她得被吃干抹净了! 正在章樟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轻轻一响,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她屏住呼吸,满怀希望看向门口,却骇然发现,进来的居然是个陌生男人?! 她又急又怕,拼命挣扎起来,眼泪疯了似的往下落,嘴被堵着,她就算拼命地喊,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那人一只手里端着一盏灯,另一只手里托着一只托盘,慢慢靠近床榻。 直到他走到榻边,隔着帐子,章樟才发现这人模样有点怪,身材肥胖、面白无须…… 莫非他是乔瑛儿所说的,折磨死无数少女与幼童的林总管?! 章樟惊惧地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将手中烛台和托盘放在床榻一侧的案几上,轻轻挽了挽袖子。 章樟唔唔直叫,不顾一切奋力挣扎,手腕脚踝处的牛皮筋越挣越紧,就连身上那片薄纱也皱了起来。 一只手慢慢探进帐子,来人尖细的嗓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美人儿,别费劲了,乖乖听话,一会儿少吃点苦头……” 随着嘿嘿奸笑声,帐子一点点被撩了起来。 未等全部撩起,一把长刀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章樟看着帐子外面的人,嚎啕大哭。 林总管战战兢兢回过头,看到身后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陪着笑道:“九爷饶命!不知九爷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 沈绍安收刀入鞘,解下身上披风,别着脸随手扔进帐子,正好盖在章樟腰腹之间。接着扬起手,“啪”的一掌打在林重阳脸上,将他重重打倒在地上。 沈绍安蹲在林重阳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恶狠狠说道:“知道你今天绑来的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吗,嗯?” 林重阳跪在地上,鼻血顺着下巴往下流,也不敢伸手去擦,“奴婢不知……” 这个女子是乔知行孝敬他的。 他只是见女子生得好看,又听乔知行说她是新发卖的梁州官婢,便动了留下来自己享用的心思。 “不知!不知!”沈绍安一巴掌接一巴掌往林重阳头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不知是什么人也敢往回带!嗯?!” 巴掌打在林重阳发质稀疏的头上,像拍皮球一样砰砰作响,“不知是什么人你也敢碰?!你是胆儿肥了,还是活腻了?!嗯?嗯?嗯?” 砰砰连声,问一声打一巴掌。 林重阳哎哟哎哟直叫唤,哭着叫道:“九爷饶命!奴婢真的不知这个女子是九爷的人……否则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留啊。奴婢还没碰过她,九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就是一个没了根的、连人都算不得的东西……九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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