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立决的还有谢世渊和司马维。 京城中的司马氏早已被诛九族。 谢氏九族之内所有亲眷也是六岁以上男丁全部砍头,女眷和六岁以下男童尽数流放。 晁通因杀罗琅立下大功,免其死罪,三族以内所有家眷全部流放。 还有京城中跟着司马翀参与攻打皇宫的大臣和将军以及内侍、宫女,也都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谢忱因援救人质有功,将功折罪,被判流放北关终身为奴。西昌侯夫人及其女儿也流放北关贬为官婢,非对社稷有奇功不予恩赦。 另,罗琅罪大恶极,其妻儿潜逃,全国张贴海捕文书,提供线索者赏银、将其抓捕者不止赏银还赏爵位。 众人再次跪拜谢恩。 皇上又宣布稍后在乾和殿为凯旋的将士设庆功宴,起驾回宫。 沈家几兄弟也可以回府,洗漱更衣。 赫连瑾起身时,目露笑意看了沈绍安一眼。 沈绍安飞快地冲他眨了眨眼。 赫连瑾笑意加深,恋恋不舍转身离开。 庆功宴订在酉时正。 距离庆功宴开始还有一个半时辰。 沈绍安和几位哥哥还有清纾一进自家门前的街道,街上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放完鞭炮,沈清源像只出镗的小炮弹,飞快地朝沈绍安扑了过来,欢快地朝他伸出双臂,“九叔!” 沈绍安一把抄在他的腋下,将他举了起来。 沈清源高兴的又叫又笑。 沈广安吃醋,“源儿,我是三叔。” 沈清源双手搂着沈绍安,小脸贴着他,朝沈广安甜甜一笑,“三叔!” 不怪沈清源对他不熟悉,沈广安上次离家,他才不到三岁。 从梁州城回到大营,沈清源受惊过度,二嫂又抱着他和清平哭天抢地。 略定了定神,沈广安就派人送了他们离开。 估计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够热情,沈清源连忙补充道:“三叔源儿先让九叔抱一会儿,稍后再让三叔抱。” 沈广安哈哈大笑起来。 沈绍安又引着沈清源喊了六叔、七叔和八叔。 清瑁清平也上前见礼。 沈清纾用力咳了一声,沈清源赶紧朝他伸出手。 沈清纾接过来,直接将他举到头顶,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驮着兴奋到嗷嗷直叫的沈清源,一起进了府。 进了府之后,一行人先去慈恩堂给祖母磕过头,又给母亲磕了头。 再是府里的小辈们过来请安。 很是忙碌热闹了一阵子。 沈夫人眼里含着泪,笑着赶几人回院子,“好了,你们几个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忙了这大半天,一定累坏了。先回院子洗漱更衣吃点东西,一会儿广安绍安还要进宫呢。” 三嫂带着清瑁与三哥的妾室也迎了上来,簇拥着三哥回他的院子。 六哥七哥和八哥也跟着各自的姨娘回房。 出了归院,章樟从后面追上来,跳起来用力拍了沈绍安一下。 沈绍安回头,问她,“之前我在窗子那还以为看到了一只猴,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章樟气,“我怎么不能来?什么猴?怎么说话呢?道歉!” 沈绍安冷笑,“做梦!” “怎么样?这次去梁州感觉如何啊?” “就那样吧,都是打仗,不是北郦军就是叛军。” 章樟一路跟着沈绍安去了遂安苑。 沈绍安转头问章樟,“小爷要沐浴,你也要一起吗?” 章樟仰起下巴,“我敢,你敢吗?” 沈绍安立刻怂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章樟冷笑一声,“怂货。” 还有,那个被长河带回府的,叫“乔瑛儿”的女子,又是他什么人啊? 看她羞羞怯怯的样子…… 见一个收一个,渣男! 捎间里,六顺指挥着小厮,将一桶一桶的热水倒进浴桶。四喜带着小丫头服侍着沈绍安洗过头,又替他搓了背,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只留下六顺在里面伺候着,替沈绍安刮了胡子。 刮完胡子,沈绍安将身体往后一靠,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家里舒服。” 他闭上眼睛,将帕子蒙在脸上,有力无力道:“顺儿,给爷捏捏肩膀。” 连日骑马作战,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六顺力道不轻不重,揉捏着沈绍安的肩。 沈绍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被六顺叫醒的时候,屋里光线已经有些暗了。 穿上里衣,沈绍安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走出捎间,扬声唤道:“四喜,来给爷绞头发。” 人没动静。 沈绍安又唤了一遍,“四喜?” 六顺朝他一阵挤眉弄眼,小心地指指外面,“爷,外面呢。” 沈绍安一头雾水,走到正厅一看,就看到了外头三个斗鸡眼似的女人。 章樟、乔瑛儿,还有四喜。 沈绍安不明所以,看向四喜,“四喜!” 四喜将帕子往旁边椅子上一丢,气冲冲道:“九爷身边少不了服侍的呢,哪用得着奴婢?” 沈绍安顿时冷下脸,道:“行,心养大了是吧?赶明儿我便禀明了母亲,给你说个婆家嫁出去。” 四喜“呜”的一声哭出来,“九爷若是嫌弃了四喜,四喜找根绳子去吊死算完!不用九爷费心,还要将四喜随便嫁给什么腌臜汉。” 沈绍安头疼,“哎哟行了,看看说你一句,又哭又叫的。赶紧的,爷还等着进宫呢。” 四喜抹着泪,扭着身子不动弹。 沈绍安啧的一叹,转身回内室,“六顺,你给爷绞头发!” 六顺连忙应了,迅速走过来拿起帕子。 四喜见自家九爷宁可让六顺绞头发也不让乔瑛儿动手,心里的怨气早散了一半。 不等六顺把帕子搭在沈绍安头上,她已经气冲冲走进来,一把夺过帕子,将六顺挤到一边,抽噎着说道:“你粗手笨脚的,再揪疼了九爷的头发。” 说罢,一边抽抽噎噎掉眼泪,一边小心翼翼替沈绍安绞头发。 绞干了头发,四喜又给他梳了头。 沈绍安换过衣裳,随口吩咐道:“四喜,你给瑛儿安排一下住处。你是大丫头,瑛儿初来乍到,府里的规矩什么的,你多教教她。顺便去归院,跟金嬷嬷说一声,瑛儿的月例银子,比照着你的,略低一等的来。” 四喜眼圈还红红的,听完这话,脸色却好看多了。 她一边替他整理衣襟,一边回道:“九爷放心好了,四喜一定将瑛儿姑娘安置妥当。” “这才像话。” 出了门,章樟立刻跟了上来,“啧啧”叹道:“传说中的争风吃醋,啧啧啧。”
第144章 久别重逢 沈绍安只当听不见,问六顺,“云荆呢?” “回九爷,长河叔将云将军和霍将军几人安排在了遂安苑西边的客院里。九爷,一会儿进宫,九爷是骑马还是马车?” “不用准备马车,我骑马去宫里,宫宴散了也不用去接我。” 跟在旁边的章樟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她凑到沈绍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宫宴同意带家属不?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呗。” 沈绍安失笑,“你以为皇宫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啊?” 他以前做为皇上的伴读,才能进入皇宫。 就连朝中大臣,非诏也不得入。 章樟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恹恹说道:“那你回来跟我讲讲宫宴什么样,行不?” 沈绍安想了想,突然说道:“你这么喜欢皇宫?” 章樟莫名感觉脊背一凉,警惕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要是喜欢皇宫,今年皇上开始选妃,我倒是可以……” “停!”章樟双手交叉,后退一步,“打住。我不感兴趣,我不想进宫,我先走了……” 沈绍安轻笑一声,去归院陪母亲用过晚饭后,自去叫了云荆骑马入宫。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沈绍安都会被特诏进宫赴宴。 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新奇,反倒有些乏味了。 不过今天,他和三哥是宴会的主角。 尤其是他。 所有大臣都来向他敬酒,他有点招架不住,遂拉了三哥替他挡酒。 酒过三巡,宫中乐坊的歌舞伎开始献艺。 沈绍安漫不经心地看着身姿曼妙的舞伎,无意中一回眸,正好对上端坐上位的赫连瑾那幽暗的目光。 沈绍安眼睛看着他,笑眯眯端起一杯酒,递到嘴边却没喝,伸出舌尖在杯沿上打了个转。 赫连瑾的眸色一下子变深了。 沈绍安忍不住一笑,不动声色朝他挑了挑眉。 赫连瑾低下头,右手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等他再看过来时,沈绍安又冲他眨了眨眼。 不等赫连瑾脸上的笑意完全展开,沈绍安突然嘟起嘴,隔空朝他“啵”了一下。 乾和殿内,上百支婴儿手臂粗的烛,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沈绍安如愿看到赫连瑾在微微一怔之后,耳尖一点点变红了。 红红的,像一弯晶莹剔透的红玉。 看起来脆脆的,一定很好吃!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心里火辣辣地热了起来:宫宴怎么还不结束? 端坐龙椅的小皇帝赫连徵一脸庄重端肃: 朕看不见! 朕眼瞎! 朕自戳双目! 朕是隐形人! 赵弗目光从沈绍安身上收回,壮着胆子偷偷斜了摄政王一眼,见他神色恍惚面红如霞,垂下的手臂用力掐住大腿,才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好不容易捱到宫宴结束,明明无人敢敬摄政王酒,他站起来的时候,却明显有些脚步虚浮、身形不稳。 宫宴结束,赫连瑾神思不属的与几位朝廷重臣聊了一会儿。出了宫门,宫门外摄政王府的马车上却没有沈绍安的影子。 赫连瑾心里一沉,一颗欢快雀跃的心瞬间跌落尘埃。 莫非沈绍安久不回京,回了沈府?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一个多月前才见过绍安一面。 沈夫人却有一年多未见自己的儿子了。 赫连瑾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路上还是期盼着沈绍安突然撩起帘子闯进来,抱着他亲吻他。 可是直到回府,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也没有出现。 赫连瑾进了府,洗漱过。 刚进内室,突然有人从背后逼近,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压低了声音,冷冷说道:“别动!” 赫连瑾没动。 身后之人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更加轻佻地说了句,“劫个色。” 赫连瑾唇角慢慢勾起,缓缓转身,慢慢说道:“本王的色,不能随便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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