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父亲便朝他招招手,“绍安,你母亲现下如何了?” “已经退了热,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块饼子,刚刚喝过药睡下。” 赫连瑾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听沈绍安派回去传话的仆从说沈夫人身体不适,还请了太医,便顺道过来探望一番。 沈时戬在云州时听了沈绍安那番话,心里接受了两人关系,再见赫连瑾便亲近了许多。 略说了几句话,赫连瑾便提出告辞。 沈绍安一直送出府门外,送上马车。 一上马车,沈绍安就扑过去抱住赫连瑾,凑上去吻他,笑道:“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我了是不是?” 赫连瑾捏了捏他的手,“嗯”了声,笑道:“府里小妖精太多,我是担心一个错眼瞧不见,你再被哪个小妖精给勾了去,偏又没人替我看着。” 沈绍安一本正经,“没有,我老实得很,从不乱来。”他又问,“你什么时候来府里正式拜见我父母亲?” “等老夫人寿宴之后。” 默了一会儿,赫连瑾突然问道:“绍安?” 沈绍安看他严肃的样子,心里一跳,连忙道:“怎么了?” “你最近,可有去过明月楼?” “当然没有!”沈绍安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差举起手发誓了,“我从回京之后,就没去过。”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够真诚,连忙又加了一句,“就是我以前,要不是为了宴客,也不会去那儿啊。” 赫连瑾笑笑,“哦,这样啊。” 沈绍安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随便一问。” 不对,赫连瑾怎么可能会随便一问? 偏还问到了明月楼? 沈绍安皱着眉头,忍不住猜测,“青浅回来了?” 又担心赫连瑾误会,连忙解释,“青浅跟云荆,两情相悦。” 赫连瑾笑笑,“我知道。” 那是怎么回事?! 沈绍安急得抓耳挠腮,但是赫连瑾硬是咬死了不说,沈绍安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放他离开。 回到府里,沈绍安翻来覆去,愣是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沈绍安仔细观察赫连瑾的表情,又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异样。 沈绍安心里更不踏实,下了朝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然而云荆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异样。 沈绍安就忍不住问他,“青浅可是回来了?” 云荆脸色微红,“是啊。” “那你见过她吗?” 云荆面露疑惑,“我去过几次,她都说忙。” 沈绍安心里怦怦跳,“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大好?” 云荆奇怪,“啥意思啊?” “昨晚王爷去了沈府,我送他回府时,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去过明月楼。” 云荆瞬间瞪圆了眼睛。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沈绍安急得团团转,“要不你去看看?” 云荆迅速摇头,“被青浅看到了……” “可是霍武他们昨日去了南大营,还没回来呢。”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仆从过来禀报说临安侯世子过来了。 沈绍安如同遇到了救兵,连忙让人将莫惟殊请了进来。 莫惟殊兴冲冲的,不等落座就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明月楼前些日子来了好几位姑娘,说是从北郦过来的。” 沈绍安头里顿时“嗡”的一下,后面什么都听不到了。 莫惟殊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模样,用力推了推沈绍安,哈哈笑道:“她们说久慕南梁男子威武,这才千里迢迢慕名而来。我怎么听她们这话里,说得那个潜入赕城的南梁勇士咋这么像你呢?” 沈绍安有点欲哭无泪:啥像啊?就是!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在北郦逛了回青楼,放浪了一把,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谁能想到,北郦的姑娘居然跑到了南梁?! 还来了京城! 这走的,真够远的哈。 莫惟殊还在兴致勃勃极力邀请,“九哥,去看看呗。你不是去过北郦吗?这北郦的女子,跟咱们大梁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吗?” 沈绍安用力吞了口口水,坚决摇摇头,“不去,我们家王爷管得严,不让。” 莫惟殊狂笑,“九哥,你也有今天!” “你也别着急,等章樟过了门,你可能还不如我。” 莫惟殊咧开嘴,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我乐意被她管着。” 沈绍安立马赶客,“滚滚滚,你想去自己去,我一会儿还要回沈府,我母亲还病着呢。” 莫惟殊连忙关切地问,“伯母无碍吧?” “无碍,这段时日府里事多,累着了。” “那就好。” 沈绍安不去,莫惟殊便也觉得没意思,遂告辞离开。 他一走,沈绍安立刻跳了起来,抓住云荆的手臂一阵猛晃,“云荆,你可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你得替我做证!” “少将军,属下是共犯!谁会相信一个共犯说的话?” 云荆脸都垮了,“怪不得这几日青浅都不见我,老是说忙……” 沈绍安怒,“那怎么办?!” 云荆立马推卸责任,“属下如何知道?那不是您出的主意吗?当时属下可是劝您来着……” 沈绍安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抱着姑娘上下其手,我都没亲过,你不知道亲过多少……唔……” 云荆扑上来,用力捂住沈绍安的嘴,“咱俩谁也别说谁,我反正没脱过衣裳。” 沈绍安立时就想爆粗口。 他用力甩开云荆的手,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道:“那那那不是中药了吗?而且我也没真成事啊?” 云荆幽幽说道:“您还有其他人证吗?” 没有! 就连那个绯色,都以为那天晚上是他! 至于被云荆带过去那男的,从始至终都意识不清,而且人还在北郦,远水救不了近火。 霍武吗? 他可是荷枪实弹亲身上阵的,还四处宣扬过沈绍安睡了人北郦的姑娘。 找他作证? 那跟自寻死路有啥区别? 总之,沈绍安现在是泥巴汤水洗澡,怎么都洗不清了……
第173章 离家出走的摄政王 沈绍安急得团团转。 但是现在摄政王还在宫里,他又进不去。 母亲还病着,他还得回去侍疾。 最后沈绍安嘱咐云荆,“等王爷回来了你让人去沈府送个信儿,千万记着。” 云荆郑重答应下来。 整个后晌,沈绍安都有些魂不守舍。就连沈夫人都觉察到了,关切问道:“绍儿可是有心事?” 沈绍安连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 沈夫人虽心有疑惑,但儿子不肯说,她便也没有再问。 喝了两天的药,又清清净净养了两天,沈夫人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没有再发热。 用过晚饭后,沈绍安还陪着她在归院的小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 直到亥时末,云荆仍然没有派人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绍安起身上朝,问服侍的丫头,“昨夜里摄政王府没有送信过来吗?” 小丫头们纷纷摇头。 赫连瑾昨夜没回府? 还是回府太晚,云荆担心扰了自己休息,才没送信过来? 揣着一肚子疑问,沈绍安跟着上朝的大部队进了德政殿。 北关无战事,境内也都安安稳稳的,朝堂上一派祥和气氛。朝臣们聊得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王员外隔壁刘老财家的母猪一窝产了二十只小猪仔,都被他们讨论了半天。 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赫连瑾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坐在他的王位上,大部分朝政都让小皇帝处理,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 只是偶尔,小皇帝会转头问他一声,“皇叔以为呢?” 赫连瑾就会微微颌首,回一句,“按陛下旨意便好。” 散朝之后,赫连瑾连看都没看沈绍安,跟着皇上就离开了德政殿。 出了大殿,人已经没影了。 沈绍安站在大殿外的御阶上,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磨磨唧唧不想走,结果被大哥一把揽住肩膀,“绍安在看什么呢?你回沈府还是摄政王府?” “沈府。”沈绍安下意识回答,不由自主跟着大哥出了宫。 到了晚间,沈绍安见母亲精神极好,胃口也好,也没有再发热,便想着回摄政王府。 沈夫人知道他惦记摄政王,也不留他。 回到王府,一直等到亥时,赫连瑾仍旧没有回来! 朝中没事,他居然两日都不回府?! 明日还是朝中休沐的日子。 他居然连家都不回了?! 沈绍安觉得,这回赫连瑾是真生气了。 他原本想着明日递牌子进宫,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便爬了起来,也不叫人,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去了皇宫。 接到宫人的禀报,赵弗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道:“陛下,奴婢赌赢了。” 这两日摄政王没回府,看着少将军在殿上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赵弗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才忍住没笑出声。 赫连徵歪在短榻上,扔给赵弗一锭金子,笑道:“你亲自去看看,问问他可有必须要进宫的大事。无事,便让他回去吧,宫里都落钥了,外臣无诏,不得随意入宫。” 赵弗笑眯眯地弯了弯腰,“谢陛下赏,奴婢遵旨。” 宫门打开,赵弗圆溜溜的脸笑眯眯地露了出来,“哟,是九爷啊?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要禀奏皇上?” 沈绍安抬脚就往里迈,“我们家王爷这么晚还没回府,我来看看……” 赵弗连忙挡在沈绍安面前,笑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哎哟九爷啊,非是奴婢不让您进宫,实在宫里有规矩,宫门已落钥,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沈绍安一把抱住赵弗,揽着他的肩往回走,“我哪是外臣,我分明是家眷。” 不由分说就闯进去了。 要搁别人,一个私闯宫禁的罪名乱刀砍了也是有的。 但沈绍安又的确与别人不同。 赵弗偷偷笑了笑,由着他朝着德政殿走去。 德政殿内漆黑一片,沈绍安又去了毓庆殿。 他前脚进门,赵弗迅速一溜小跑,跑到毓庆殿侧殿,朝躲在那里的赫连徵打了几个手势。 赫连徵会意,脱了靴子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靠近了龙椅后面那扇巨大的屏风,慢慢蹲了下去。 还顺手扯了跟在后面的赵弗一把。 赫连瑾正在批奏折。 沈绍安进了殿,一溜烟跑到他身边坐下。 赫连瑾转头看了他一眼,奇道:“你怎么来了?” 沈绍安凑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奏折,嘴里说着,“你不回去,想你了呗,就来看看。”
116 首页 上一页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