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谓站在这里,看着宽阔的靶场上,几个雄虫被按在那里当靶子,一地的血,再看看一旁椅子上的军雌少将,他们手里轻巧的玩转着手.枪,互相攀比的笑:“我说你的准度不如我你还不信?” 说完,又是砰的一枪! 沈谓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一个脑袋被枪毙开花的画面。 呆滞了。 低速运转的大脑也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哪里。 是靶场。 上辈子他就是在这里看见了赫安坐在那个椅子上,表情懒散,手里玩弄着那把枪,一个接一个的雄虫被压上去,他一枪解决一个。 而后,他被发现了,要逃掉,结果摔在了雌虫尖锐的虫翼上,当场死掉。 上辈子的画面历历在目,陡然,“叮叮叮——”沈谓手上的手环响起,打破了场地内的‘宁静’,沈谓瞪大眼,看着那几个少将蹙眉走近,惊恐的直接朝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几个少将一听这声音,愣了下,被逗笑了,立刻让手下将沈谓抓了过来,沈谓抱着自己的包,坐在地上。 那个少将对他说:“抬头。” 沈谓可委屈的抱着椅子腿,眼泪啪嗒啪嗒掉,心中想着,自己肯定死定了,他又要死了吗,死的时候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可疼可疼?他为什么总是活不过成年就要死呢! 越想越酸涩,沈谓擦了把眼泪,扬起头,莫名有了种,随便吧,爱怎样怎样,你们杀吧。 几个少将对视几眼,其中一个少将顿了下,走上前突然惊讶:“小霸王?” “……”沈谓嘴角一抽。 谁给他起的这个外号?! 但此刻,听见这个称呼还莫名有点心安,他抬头看了眼,是个熟悉的少将,叫洛克。 另两个少将挑眉:“认识啊?” 那个少将嘶一声,立马把枪放回自己腰胯间,收敛了之前的生杀气,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走到沈谓面前,半跪下来,温声:“别怕了别怕了。” 说完,立刻给了其他两个少将一个眼神,那两个少将是从外城调回来的,不认识沈谓,此刻有了几分好奇,突然,恍然看了眼,“小霸王?” 这个称呼好熟悉,似乎是军部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说是帝都军部有个很讨喜很可爱的雄虫崽,是军部的小活宝,深受宠爱,还是赫赫有名的赫安少将的挚爱。 两个少将立刻变了变脸色,心道不妙,看着沈谓手环上还在嘀嘀嘀的声响,有些尴尬的说:“完了完了……不会是赫安少将的通信吧?!” 正在安慰沈谓的洛克少将也变了面色,看了眼沈谓的手环提示,如临生死的闭上了眼。 是赫安。 沈谓抱住那个认识的少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结巴道:“那,你们,要杀我,也不要,拿枪,有安乐死吗。”说完,痛哭不止,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绝望。 “不哭了不哭了,没谁要杀你,谁杀你?不会的不会的。这样,你不如先接一下光影消息?” 那个少将帮沈谓擦了擦眼泪,然后又帮沈谓点开了光影投屏。 空中投屏,赫安那边此时是黑夜,赫安身上不算干净,满是血水和泥渍,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脸上还有醒目的血痕,胳膊上也在流血,但在看见沈谓那几条消息后,还是选择了立刻回电。 接通后,没看见沈谓,反倒是看见了三个少将,那三个少将对赫安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神色肃穆,半点也不见之前的玩笑样,尊敬的姿态,说道:“赫安少将,日安,前线还好吗?” 赫安顿了下,“日安,一切都好。” 同是少将,却也有等级高低之差,赫安是最年轻的少将,是屡立战功的少将,从无败仗,是军中翘楚。 其实赫安早已有资格升为中将更甚上将,但由于军部对升中将和上将在年龄上有硬性规定,赫安实力达标,但年纪轻,所以才一直压着没有升,不过,这些年赫安统领各种军权、政权、财权,并掌管一城、掌管一军,实际上已经是在做更高军衔该做的事情了。 所以同少将的层级里,无一不对赫安保持崇敬之心,绝无冒犯。 赫安蹙起眉头,“沈谓呢?” 洛克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沈谓,欲言又止。 赫安隐隐听见了几声啜泣,心沉了沉,“沈谓?” 沈谓抬头,满眼泪光,看着视频里的赫安,痛哭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死了你快回来……”嗷嗷哭,哭的三个少将措手不及,看着屏幕里赫安越来越冷沉的面孔,三个少将的心仿佛在油锅上煎。 洛克迫不得已和赫安单独去对话了,简单解释了下:“沈谓可能看见了处刑的画面……” 赫安知道帝都的情况,没接话。 洛克继续道:“那些都是上面特定的要处以死刑的雄虫,罪大恶极,真不是我们几个滥杀,谁知道沈谓突然出现还给看见了。你家小朋友大概率是被吓到了,现在还在那儿哭呢,你看要不要你安慰下,或者你说拿什么东西能安慰沈谓,我去买?” 赫安一阵头痛。 沈谓心理素质脆弱,本就不太能见生杀之事,现在倒好,还来了个亲眼目睹,也不怪沈谓害怕。 看一看那边还抱着椅子委屈巴巴的影子,赫安轻声道:“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吧。” 洛克点头。 沈谓不肯撒手,非要抱着那个椅子,无奈,所有军雌只能撤离出这个靶场,将空地留给沈谓。 沈谓眼睛像兔子一样,红红的,脸上也脏脏的,他抱着凳子,垂头丧气的。 赫安道:“还哭?” 沈谓顿了下,不明所以的看着赫安,心想,赫安难道不是要安慰他了吗?怎么听这语气不太对呢。 赫安声音又降了些,清冷的问:“让你好好待在军部,跑哪里去了?嗯?” 沈谓别过头去,很不高兴,不敢朝其他军雌发的火都发到赫安身上了,松开椅子,一脚踢开,坐在地上,气道:“我想出去就出去!我就出去!” 看沈谓又有了精神,赫安笑了下:“敢出去不敢看?胆子那么大现在哭什么?” 沈谓抿了抿唇,又别过头。 见沈谓情绪稳定了些,赫安抚慰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把你怎样的,你好好在军部待着就行了,等我回来,如果实在害怕,去医院找霍尔斯上将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不舍的眷恋。 赫安听的心脏跳了下,他想起了沈谓给他发的消息,他知道,沈谓已经知道了他有婚约的这件事,正要明说,远处却突然传来轰隆隆的炮火声,刺耳的警报立刻响彻阵地! 赫安猛然起身,立刻厉声:“警戒!”说完,对沈谓说了句:“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立刻挂断了。 不用猜都知道那边要打仗了,沈谓没胡闹,也没回拨了。 他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背包,默默拉开拉链,找出了那两枚戒指,心中暗想,他雌父真好,知道他买不起戒指,还给他提前准备了两枚。 看见这两枚戒指,心情再次好了许多,哭到嗓子哑了,他抱着背包,下巴搭在上面,闭了闭眼。 过了会儿,外面的三个少将进来了,身旁还伴着一个中将,那个中将发现沈谓在里面竟然睡着了,忍俊不禁:“哭累了就睡了,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话毕,挽起袖子,走了过去,将沈谓横抱起,低声道:“这个小祖宗是谢莱恩克上将的独子。” 另一个少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谢莱恩克上将那都是活在书本中的人物,大名鼎鼎!他们惊叹的看向沈谓,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惊呼,那个中将嘘了一声:“别吵醒了,赫安不在,这祖宗难哄着呢,弄醒了你们去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97章 沈谓在睡梦中被倒了三次手, 幸好动作轻柔,也没惊动醒他,换个肩膀继续搭着脑袋, 困意深深,偶尔上将的步伐变快了, 颠簸一下,立马哼唧几声。 沈谓从军部逃了出去, 晚上巡检的军雌一看沈谓不见了,立马慌了, 要知道, 这个时候外面正乱着呢, 枪炮不长眼,直线射击出去, 谁知道你是谁,沈谓万一再跑到了战火密集区, 那就危险了。 几波军雌都开始去寻找沈谓了。 寻觅无果, 担忧的时候, 却看见了上将怀里的那个,擦了把汗, 哭笑不得。 “合着我们找了一晚上,心力交瘁,这小子睡的还挺香?” “没事儿吧?受伤了吗?从哪儿找到的?” “嗐行了行了,给其他人通知下,找到了,收队吧。” 许是说话声断断续续时轻时重, 沈谓睡梦中蹙了蹙眉, 他的身体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沈谓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东西肯定是枪,立马不情不愿的折腾,用脚蹬,用手抓,想将那个冰凉的东西扔掉。 睡梦中,嘟囔着说:“不要枪……不要不要……” 说完,清醒了些许,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惊醒,抱着他的上将没稳住,硬是被沈谓挣脱开,沈谓跳到地上,瞪大眼,哭喊道:“我不去靶场我不去我不要死我还没成年我还没结婚我不要死呜呜呜……” 上将失笑,其他军雌也都被逗笑了,忍俊不禁的看着坐地上抱着大树痛哭流涕的沈谓,上将走过去,半蹲下来,说道:“之前的张狂劲儿呢,嗯?现在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沈谓哭嗓着说:“怕……” “怕还偷偷跑出去?”上将将枪掏出来,递给了一旁的副将,说道,“没有枪了,来,起来。” 沈谓道:“不要。” “我没带枪了还不起来?” “我要在这里睡觉。”说完,像只小考拉一样抱住大树,完全不撒手。 “嘶……”上将回头看了眼,给了大家一个眼神,想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但那些军雌忙摇了摇手,退后一步。 沈谓耍无赖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能把赫安少将气的脸色铁青还无可奈何的陪他在池塘抓鱼一抓一下午,性子够倔。 上将问:“饿不饿?” 哭声止住,沈谓诚实的点了点头。 “饿了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吃饭。” 沈谓顿了下,“断头饭吗?” “……”上将一噎,用手拽了拽沈谓,“起来,回去吃饭睡觉。” “我不。” “你不起来我动手了啊。” 沈谓立马瞪大眼,开始嗷嗷叫,震破千里,引得远处不知情的军雌都纷纷侧目看来,心想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军官一听这边的声音,阴沉着脸,快步走来,一见这场景,一愣,旋即,又笑了,笑话着说:“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这边带孩子呢,散了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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