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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辽淡定地理好被弄皱的前襟，走到齐鸢面前，四下环顾发现没有一个是从跟着齐鸢，面上装出来本就不多的恭敬，便也消失得无隐无踪。 “殿下何必这般着急将你们齐家的下场公布出来呢。”他嘴角牵出一抹与董演同出一源的诡秘冷笑。 “恰巧大理寺最近正密查科举贩卖考题一事，殿下既主动来了，那便所幸随微臣回大理寺喝杯热茶吧。” 他阴恻恻的话罢那瞬，巷子里竟就默然无声地出现了一大队大理寺官差。 披盔戴甲的兵卒动作粗鲁地上前钳制住齐鸢，根本不顾这是北凌的当朝皇后。 他们好像押戒罪犯那般，反碱着对方的双臂，把人都屈辱地压得腰身半弯。 “董辽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想当街掳走当朝皇后吗！” 齐鸢漆黑的眸底全是局势执掌于心的了然，可面上还是佯装惊慌失措的愤怒。 董辽听齐鸢怒不可遏的叱骂，眼中有慌乱一闪而逝，狠狠瞪了眼钳制齐鸢的兵卒。 “唔！”那兵卒明白了董辽的示意，粗鲁地直接翻出一块散发着刺鼻异味的锦帕死死捂住了手中人的口鼻。 齐鸢假意愤怒地挣扎了两下，眼睛一翻，便随着那极强的药性身体虚软地昏了过去。
第63章 主动落入牢狱之灾中 齐鸢再次模糊转醒时，只感到了眼前视线好像天地崩塌那般天旋地转着。 他脑袋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可猛一动作，却带起了一串叮铃哐啷的动静。 他身体一僵，垂眸望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如今坐在一张木椅上，手脚腕都被粗重的链条死死地捆着。 但齐鸢脸上却丝毫慌张都不见，既然动弹不能，便只淡然地四下环顾着所处之地的环境。 他深处一座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墙壁上只点着几根散发着微弱黄光的蜡烛。 烛光还随着寒风疯狂地左右摇摆着，便在潮湿斑驳的墙上，映下了光怪陆离的鬼影。 “殿下醒了。”恰在此时，牢房木栅栏突然被人推开，董演那低沉嘶哑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他脸上还是那副敦厚和蔼的神情，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齐鸢，可他也压不住嘴角总想上翘的轻微抽搐。 “微臣近日调查到竟有馋臣放肆妄为的行科举舞弊之事，微臣为陛下与北凌朝堂感到了忧心啊，这才想请殿下回来询问一二。” 齐鸢看见董演还费神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他就讽刺地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最后笑得身体都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老师真是好演技啊，想要诬陷到本宫身上便所幸直说了吧！” 他凤眸锐利的眉眼间显露出世家公卿独有的骄纵轻狂，眼神轻蔑地抬眸看向董演，却给对方一种居高临下审视的意味。 他压根不顾捆在身上的这些铁链，指尖惬意地带着铁链碰撞的哐当升，敲击着椅子扶手。 反正从独自踏下马车的那瞬，他就已然猜到了董演会做的事情。 “只是老师的时间恐怕只有今日，晚间陛下发现本宫未曾回宫后便肯定会派人来寻。” “所以微臣才将殿下请过来，想让殿下将科举舞弊一案的同犯供出来，这半日时间也足够了。” 董演脸上和蔼可亲的神情瞬间消退了个彻底，阴恻恻地朝着齐鸢露出一抹冷笑。 他随意扬了扬下颔，牢房木栅门就被人拿后背粗鲁地撞开，身形魁梧地兵卒就抬着一架架刑具砸到了齐鸢面前。 “殿下您与刑部尚书关系那般亲近，应该也很熟悉这些刑讯用具吧，殿下您自幼娇生贵养那般金桂，应该也受不住这些牢狱之罪。” 齐鸢神情依然古井无波，那些泛着冷冽寒芒的刑具似是根本击不起他的畏惧。 只是他无意扫过其中那台旋形绞刀的视线，却是微不可查地略微一顿。 他感觉右手腕上，仿佛蔓延开前世那种比起凌迟也毫不逊色的剧痛，这让他难以自控地蜷起了双手五指。 “董演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这是想对本宫动私刑！” 他佯装惊怒交加地朝董演叱骂道，也终于显露出些许慌张地挣扎了两下，又带得身上铁列一阵哐当乱响。 “所以啊……”董演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泛白的齐鸢，对方这副阶下囚的落迫模样让他感到了报复的爽快。 “殿下不要在老夫面前挣扎了，瞧见这份供词了吗，若无疑义就按上手印，看在你我昔日的师生情谊上微臣便不让殿下受那般多罪。” 他话罢那瞬，就有兵卒粗鲁地把供词递到了齐鸢眼前。 董演已经帮他写好了串通朝中同僚，贩卖考题行科举舞弊之事的罪证，如今只差他按上手印。 “老师想的真美，本宫便不信你真敢动手，忘了陛下先前是如何惩处想伤害本宫之人的吗？” 齐鸢眼神愤恨地瞪向董演，心里却道果然如此。 他倒是想如董演之愿那般，按上手印认罪。 只是这般顺服，根本就不符合他这段时日语董家死磕到底的脾性，对方怕是也不会轻易将这份供词递到郁酲面前。 “殿下果然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不过也是，老镇国公去得早，对殿下您疏于管教才会养成您这副目中无人的脾性，今日便老师便替老镇国公好生教导一下儿子。” 董演接过兵卒递来的那把密布尖勾的铁鞭，再不见帝师的半分儒雅教养，恶狠狠地朝齐鸢麾下一鞭。 “唔！”齐鸢身上被鞭打过的地方，锦袍瞬间就撕裂出了破口，殷红的鲜血晕透了那片锦袍。 那道鞭伤也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狼狈地闷哼了一声。 他落迫地半垂下头，掩在牢房昏暗光线里的嘴角，牵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 这些所谓刑罚他早就预料到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不这般牺牲，又怎能换取自命不凡的董演犯此罪孽。 又怎能逼疑虑重重的郁酲放下戒心，彻底解开锁住理智的铁链。 不过只是承受些许皮肉之苦罢了，以后齐家全族就都能安然无恙地平安生活，反正他前世也不是没忍受过。 齐鸢咬紧后槽牙，不再发出一声痛哼，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些话，努力地忽视那些闪着寒芒的刑具。 “殿下先前私自对郑远动鞭刑时不是很嚣张吗，您诬陷杨宽炸塌银矿要夺你性命时，不是不惜代价地以身犯险吗！” 随着董演挥边的速度越来越快，齐鸢身上大部分皮肤都绽开了皮开肉绽的深刻伤口，那套绣工精美的柳青色锦袍也被鲜血晕染得斑驳难堪。 “何为污蔑，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将本宫活埋在银矿里吗？” 齐鸢扬起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只是他右脸上横亘着一条皮开肉绽的鞭痕，鲜血顺着线条完美的下颔蜿蜒淌落。 玄发被疼出来的冷汗尽数打湿，凌乱地披散了下来，湿发难堪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侧。 他面上依旧丝毫畏惧都无，嘴角咧开一道轻狂肆意的笑容，这副浑身泣血、玄发凌乱的模样让他凭空显出破碎可又偏激的锋利感。 “奈何陛下就是只相信本宫，老师又能奈本宫何？” “殿下还嘴硬呢。”董演直接被气笑了，他略微扬起下颔，就有兵卒上前粗鲁地扯开齐鸢身上的铁链，又带得他身上那密密麻麻、横竖交叠在一起的鞭伤散发着钻心疼痛。 他看着兵卒粗鲁地按着齐鸢趴到了旁边的长凳上，可对上齐鸢那双黑得毫不透光的凤眸时，他还是感到了从背脊处传来一股凉飕飕的冷意。 “殿下便继续享受这审讯的手段，什么时候想通了肯按下手印，便什么时候停下来。” 他不想再被齐鸢那双幽黑无光的黑眸从下至上地盯着，扔下这句吩咐，就甩袖离开了这间染满血腥气的牢房。 虽然他已处于执掌对方命运的胜利者地位，但是他依然感到了被凶兽当成猎物锁定的不安。 齐鸢被粗暴地直接扯开身上锦袍，他被牢房里潮湿的寒气冻得浑身一个哆嗦。 他的身体也无阻无拦地暴露在这些兵痞眼里，他身上密布血肉模糊的鞭痕，本是一副不堪入眼的血腥场面。 可奈何他的身体好像被巧匠精心雕琢过那般，线条优美流畅，背后那片蜿蜒生长的紫花暗斑与瓷白皮肤强烈地碰撞着。 那些皮开肉绽的鞭伤都随着他每次呼吸，化作了轻微颤抖着舒张花瓣的血花。 连同腰背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也成了点缀雪地画轴的墨色一笔。 “嘿嘿！”这引得行刑的兵卒发出了猥琐的讥笑声，齐鸢甚至感觉这些胆大妄为的人借着桎梏他的由头，放肆地在他裸露的背脊上摸索了两把。 “放肆！”他发自真心地愤怒叱骂道，忍着身上那些撕心裂肺的鞭伤痛苦，就挣扎了起来。 这瞬他还是对这些受教育水平极低的兵痞，感到了些许畏惧。 他到如今才想到董演若是破罐子破摔地让这群兵卒来侮辱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那种屈辱！ “殿下还嚣张呢，你不如求求我们下手轻点，我们也好奇殿下是如何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耐啊！” 钳制住齐鸢的兵卒们都发出淫荡的大笑，齐鸢如今身上那套锦袍被扯落了大半，就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他又羞又恼地死死瞪着这群兵卒，幽黑无光的眼眸里燃着地狱鬼火般令人窒息的暗芒。 他这染满偏激与暴怒的眼神，把这些兵卒都唬得后背发毛，只能讪讪地住了嘴。 “是齐鸢你不知好歹，等会不还是要签那份认罪的供词！” 兵卒嘴硬地叱骂了一句，就从炭盆上端来了一桶飘着白雾的热水。 他阴恻恻地朝着齐鸢冷笑，肌肉虬结的手臂略微倾斜，那满满一桶沸腾的热水就慢慢浇到了齐鸢白皙的背脊上。 “唔啊！”齐鸢遏制不住的惨叫了一声，身体无法自控地挣扎了起来。 后背皮肉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瞬间散发出皮肉烫熟的焦糊味传来，让他响起了前世被按到炮烙上的绝望痛苦。 只是心底翻卷着让人窒息的畏惧时，那种想要将前世坑害自己之人推下地狱，能够焚烧理智的绝望怨恨也越烧越旺。 “唔呜！”兵卒毫不留情地拿着梳齿细密的银梳，在齐鸢被热水烫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上，恶狠狠地剐了下去。 极细却极厚的一条条皮肉就被生生梳了下来，这直接激得齐鸢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彻底。 他死命咬着唇瓣，让嘴唇都被鲜血糊得斑斑驳驳，可最后还是颜面尽失地痛苦呜叫了一声。 背脊上被一梳梳剐下血肉的撕心剧痛，让他浑身都不受遏制地轻微颤抖着。 他的声音因剧痛而染上嘶哑与虚弱，无力地拿气音讽刺道：“老师这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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