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激动,原本双腿跪下的韩叔达已经换成了单膝跪着,整个人忽地拔高了不少。 “满嘴胡言,欺君之罪,当斩!” 众人只听得一声呵,就见宋宴清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朝着韩叔达所在方向刺去。 韩叔达下意识就想躲,他往旁边倒去,滚落在人群中,吓得众人忙不迭地胡乱喊叫起来。 “韩叔达!你干什么?” “别、别踩老夫啊!” “让开、让开——” 人群慌乱躲逃,一道的韩家人则无奈喊道——“叔达、你冷静。”、“韩叔达……”,试图让韩叔达认命、消除皇帝最后的不满。 纵使韩叔达是他这辈年轻子弟中、于兵权之事上最有作为的那个,可放在整个家族安危的面前,他依然可以轻易被放弃。 他若老实、那么他的家小族中仍可尽尽心,可万一整个家族都被帝王一怒之下牵连进去,那不就全完了。 可丧命的恐慌下,韩叔达如何还听得进去,他本就是自我莽撞的人,什么家小、家族一并抛到脑后去。 他只想多活一会,很短一会也成。 凭什么金子银子大家一起花,最后死的是他和向岱那个蠢东西呢! 韩叔达的念头,只到想起向岱为止了。 那柄锐利的剑,穿过错乱的人群,迅猛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心口处。 韩叔达躲到了一遍,滴血的手刚抓住一个花瓶,直起身,胸口就是一痛。 他低头看向刺进自己心口的剑,身子无力地往后,靠在柱子上。 死前的一刻,他心想:这剑来得真快。 太快了。 韩叔达手中的花瓶跌落,在地上“哐当”摔了个满地。 宋宴清把长剑再往前捅了捅,确保韩叔达死得透透的。 韩叔达一死,那股子慌乱立马收停,仿若没发生什么一样,甚至有官员悄然整理起了衣冠,胆小后怕的则在心中庆幸结束得快,没误伤到自己。 同时这边一结束,立马就有兵士得令进来,将韩叔达的尸体拖下去。 宋宴清等兵士下去,这才转身,对着宋齐光与众人道:“惊扰父皇和各位大人了。” 其他大人哪会在此时说话,低眉顺眼地等着帝王先开口。 宋齐光看着地上的血,问道:“颜料呢?” 宋宴清:? 昏君你还真惦记人血作画?! 宋宴赶紧清开口,声音很大:“老贾、老赵、别走别走!把人拖回来,我给父皇放点血当颜料。” 老贾、老陈猝不及防被点名,只得满脸懵地回头。 而听到小儿子真能喊出兵士的名字来,宋齐光目中闪过异色,笑起来:“开个玩笑罢了,当什么真。” “父皇便是开玩笑,儿也要满足父皇啊!”宋宴清保持着自己的大孝子人设。 他上前两步,把带血的剑尖往画纸上一点,留下一抹红。 “如此,就有赤色赤阳了。” 手艺人一把抱住自己的猴子,瑟瑟发抖。 皇室和朝堂好生可怕! 杀人见血,还要往一幅好好的画上添,他只是个教猴子画画的罢了,为什么要卷进这种危险大事来。 【叮!粉丝值+50、粉丝值+20、粉丝值-30、+14、-38……】 从系统提示来看,宋宴清也知道大家心情有多复杂。 他作弄完宋齐光,收回剑,带着剑鞘丢给一个兵士。 卸了兵器,他方才笑着靠近宋齐光,像个好奇少年般开口:“父皇,儿来得晚,没见到猴儿作画,这小猴儿当真会画画嘛?颜料也都妥了,让他和猴儿接着画吧。” 宋齐光手背到身后,往旁边挪了一步,开金口:“继续。” 手艺人只能带着猴儿,继续作画。 一众官员也忽视方才的事,继续看猴子画画。只是望着猴子,突然联想到自己身上,他们方才、是不是同这猴儿无异。 等手艺人和猴儿坚强地画完画,宋齐光满意地夸了几句,而后又道:“诸位爱卿也见过吾家乳虎了?方才没受惊吧。” “并未,七皇子勇武,两剑便结果了乱迹。” “小皇子剑法精妙、耗时之短,尚未够惊慌矣!臣观之,有圣上当年之勇!” 宋齐光听着众人夸赞之语,频频点头。 宋宴清觉出不对,抬头看这昏君。 “既然入得诸位爱卿的眼,那就封他一个虎威将军吧。” 宋齐光目光落在面露惊讶的小儿子身上,一早就被梗着的心舒服了不少。 他早上收到京城的消息,边疆又乱了,得大将军封如旭归军。一时情急,无奈之下,只能放虎归山。 已经抓住的老虎又跑了,叫宋齐光心中不舒坦,想再弄些辖制的手段,又想起小儿子先前的话,这便有了“乳虎”一出。 年岁尚小的稚子,比外人可强得多,身份又高,正是适合往军中培养的好苗子。 “多谢父皇!” 宋宴清虽然震惊,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份意外之喜。 等他下回自己正经领兵,可不能再缴他兵权了! 周遭又是一片“圣上圣明”、“七皇子不愧是皇家血脉”等声音。 不拍马屁的沉默着、或者摆摆架势,拍马屁的那些官员就更为努力,声音可大了,硬生生营造出一种他们人超多的强烈错觉,务必要保证宋齐光跟宋宴清听见、最好再看他们几眼。
第058章 给宋宴清封了官职,今日这场好戏也到了该谢幕的时候。 宋齐光随后将染血的画,送给了将画作染上血的宋宴清。 借着这画,宋宴清留到其他人都走了,仍留下不走。 宋宴清叮嘱要将画抬走去放干的宫人:“小心些,别弄坏了父皇给我的画。” 金本便道:“七殿下可真是一片孝心。”他讨趣地对宋齐光说,“圣上可知晓,七殿下去飞白县办案,还执意要带上圣上赐下的剿匪大旗呢!” 宋齐光:…… 十分重视他赏下的东西,不能说不孝顺。 可要说孝顺,他又总觉得哪儿不对。 这种孝顺、孝哪个、顺何处?查案却举着剿匪的旗帜,就两字——怪哉。 宋齐光想不通,便随口道:“既然喜欢,给宴清再换一面。” 从剿匪将军晋升成虎威将军,换面旗也正好。 宋宴清听到话题勉强能与自己的官职挂钩,立马开口道:“父皇,旗都有了,不妨说说父皇打算给儿拨多少人马?” “多少人马?”宋齐光笑一声,人转过身,走入后方的屋中,懒洋洋地在榻上躺下。 宋宴清在他后面跟上,等着答案,心中嫌弃他走路慢悠悠。 宋齐光躺好了,声音也变得慵懒:“看百花宴,多的是美人儿,你小子要什么人马?还去打仗不成。” “美人有什么好看的。” 宋宴清不关心美人,一心只有正事:“父皇,儿总不能只白白挂个名吧,都在外面了,不如让儿子到张将军手下多学学,有了本事,不管多少,日后都能用上!” 宋齐光阖眸,金本站到一旁服侍,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声音。 好一会,宋齐光开口道:“那就接着带上回的,那二百人。” “父皇,多给一点吧!哪个将军手底下只有二百人的?” 闭眼躺着的宋齐光又不出声。 宋宴清只好主动降价大甩卖:“加一百?” 宋齐光听了这扣扣搜搜的加价,睁开眼,生疏地还价:“五十。” 二百五? 宋宴清表示拒绝:“二百就二百吧。” 宋齐光却偏要给:“跟张遇之说一声,七皇子日后就跟着他,叫他给七皇子手下凑上二百五十人。” “是。”金本殷勤地应声。 宋宴清连忙道:“父皇!二百即可,真的,不必再添了。” “怎地,还挑三拣四。”旁人可不敢如此同宋齐光说话,故而他语气里已流露出不满来。 “不是,是五十人没有一百人用得方便。” 领兵的人,也是有些个人习惯和癖好的。听他这么解释,宋齐光倒没强给,挥挥手让宋宴清下去。 待宋宴清走出主院,靠躺在榻上的宋齐光直接平躺。人一松散下来,精气神似乎也随着散了些,隐隐的疲意显露在宋齐光面上。 金本小心地伺候着,待时辰到了,小声问:“圣上,用褐丸吗?” 褐丸是调制好的药丸,说成药丸不讨喜,便被其颜色取代了原本的名字。 “唔?”宋齐光恍惚道,“到时辰了?那便呈上来。” 他坐起来,一碗水服用八粒小药丸。 苦味在喉头发散,让宋齐光眉头皱得紧紧的。 宫人知趣地没敢出声,宋齐光脑中闪过近来得手的大笔珍奇和金银、在路上的兵马、以及正等着被接收的金矿共生矿…… 再想远一些,京城里那些事就不如近在眼前的事叫人开心。 无论入库多少金银,老哭穷的户部那头怕是都不够花、还有兵部、工部、礼部…… 金本刚吩咐完人回来,回身见到圣上睁着眼,像是清醒了,连忙道:“奴方才交代人给七殿下做新旗子去了,还是按照先前那面做,要大的,方才显眼。” 宋齐光点点头,又吩咐道:“再做一面,给京中六皇子送去,让顾明朗把老六安排到封如旭留下的精兵中去。” 京城的顾明朗与封家不对付,这回不得不放人,但也想法子强留了原本处于封如旭手下的部分精兵小将。 两个小儿子,一个改过自新,小毛病虽有,但大节从不含糊;另一个更是本性纯良,正好都能用。 待苦意沁得更深,主院点了乐师来奏曲。 *** 与此同时,离开的官员们回住处早的,已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其他人。 皇帝设局,要了韩叔达的命,顺带给小皇子封了个将军。 百花宴的目的说白了,便是努努力,看能不能把自家的女儿嫁给皇子。这其中,嫁给哪个,对于上圈位的世家来说是很讲究的,区别极大,赌对了,家族说不定就能再稳稳当当的旺盛百年。 宋齐光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顿时被人翻来覆去地琢磨上了。 对往下的世家,不嫁最大的两个皇子,后面的也能考虑,也值得争取,毕竟宋齐光已经愿意放权。 七皇子是不是小了点? 虚岁都十五了,也不算小嘛。 原本以韩家为首的各家,则最快考虑上要给新晋的虎威将军送什么礼的问题。 宋宴清并不知道有人惦记上他这个未成年了,他只能听到系统提示的粉丝值增长和减少的声音。 总的来说,当日粉丝值收入为正。 要不是掉得多,说不定还可以小小富一下。 宋宴清心想,不就是捅了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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