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营中,宋宴清将此番会战多处又与其他将领讨论一番,诸如倭人的新阵法、爱偷袭的爱好等,随后可用于新的训练和战事。 旁边旧日记下笔记的小扎,已有厚厚一叠,都是众人辛苦思考的成就。 为提防倭寇,这年宋宴清没回京,也没像和宋曲生约好的那般、借此机会去耶瀚行家中看看先生,留在营中准备陪着不能归家的将士们过年。 掐指一算,他的身躯也有十五岁多了,在此时可算成人。 他面上犹有三分少年感,神情却已看不出来,大抵是经受了沧桑生活的磨砺;曾经白皙的肤色遭海风和太阳吹晒成了麦色,不过肤质依然好,不愧是系统加成过的。 对镜自照一番后,自恋地给颜值打了8分,宋宴清走出屋子,混入已经点燃的篝火堆,吃肉喝酒。 端起酒碗来,喝进嘴里,却只是一碗水。 已经换上军中兵士衣裳的小马笑笑,一点儿也看不出心虚来,貌似还想请功,那有些骄傲的神情像是在大喊:殿下!我还记得你不能喝酒。 宋宴清看向小马。 宋宴清也不能怎么办,他端起自己的水碗,和将士们轮番大战三回合,打开加点,一人勇猛地喝过百人,等到新年,其他州府的将士过来拜年,继续大战。 被限酒三碗的众将士先夸之“好酒量”、“豪饮”,再得知真相度过惊讶、顿悟、无语三连环节;但遇到下一批人,绝对不先提此事,如此接连坑人玩乐。 宋宴清对此理直气壮:“能喝水怎么就不算豪饮!” 偶然几个知道宋宴清不能饮酒的,就会被罚没仅剩的三小碗酒,陪着宋宴清喝白开水。 过了正月,天气渐暖,各州府都在督促下认真练兵,加强战力。 但不出意外,意外它一定会来。 当民间开始疯传哪些人给倭寇送过刀枪钱粮时,暴风雨的前奏已响起。 遑论那些言论从一开始的部分名单,开始变得极其夸张,几乎将东南一代所有官员、家族全部牵涉,宋宴清接连多封折子送到京师,请来钦使处置这场风雨。 对于这位钦使,宋宴清希望对方能耐些,搞定这些朝堂政治上的瓜葛,好让他安心杀贼。 为打好交道,他在一个细雨飘摇的日子,亲自去接对方。 官船停下,船上下来一位令宋宴清睁大眼的俊逸青年。 宋承宇披一件雨过天青的刺绣毛领大氅,内里着白底绣暗蓝纹的清雅外裳,神情愉悦,看起来就知近来日子舒心。朦胧烟雨里,他不像是什么京里来的贵人钦使,倒比这江南的风雨还俊秀三分。 宋宴清欣赏完美男,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按在湿漉漉的栏杆上,大声问:“钦使可带了家眷?” “风雨寒凉,你嫂子身子重,晚些下船。” 宋宴清再吃一惊,邀了宋承宇下船来旁边茶楼饮盏热茶,再遣人送了合适的花茶糕点去船上。 船上严素婕收到茶水糕点,掀开一角的帘子。 她抬着头,透过绵绵的细雨,望见茶楼二楼窗边可见对坐的二人。一个着白,一个着黑,就像是坐落在两旁的棋子一般对称。 严素婕与夫君对过眼后,又对小叔宋宴清感激一笑。 宋宴清见着大美人,摆摆手,让她不要在意,随即转过头,也方便严素婕早点儿拉上帘子,免受风雨寒凉侵扰。 宋承宇随后就听到这弟弟不着调地感慨——“不知我那侄子、侄女会多可爱。” 宋承宇好笑地问:“正事不急?” 宋宴清不皮了:“急急急!大哥你别逗我。” “如今民间谣言四起,多地搜查到藏匿多年的倭人,可除害不能尽。我手中倒有不少证据,但既杂又乱,恐怕也不全,更不知是否有错漏。人心不齐,何谈彻底驱倭。大哥看,此事该当是好?”
第134章 “来时宴相吩咐了我些事,也给出部分证据,加上七弟所得,应当可以先试上一试,先定个准儿处理一批人。春讯后,倭寇必要再兴劫掠,届时便看七弟了。”宋承宇温声将自己的法子道来。 “盛州那头已安置妥当,此回我可在东南待上许久,等七弟功成,我就跟着后边收拾这东南乱景。” “你我兄弟二人合作无间,此事哪还需烦恼?” 大皇子宋承宇光是说话这一项就有好些先生惊心打磨过,语气不疾不徐,清晰有力,给听众一种极强的安定感,仿佛一切在握。 宋宴清听着,一下便觉得那些污糟糟的事儿,好像也不再是难事。 他端起茶壶,给宋承宇添茶:“大哥所言甚是,方才见到是你,我就知道往后再不必愁。” 宋承宇笑笑:“你莫不是想到了好偷懒。” “大哥知我甚深。”宋宴清抱拳一拱手。 若是钦使不靠谱,宋宴清还得想着法子帮帮忙。 “那你可想错了,大哥有的是要用你的时候,回头抓人、差人、审人等事,都缺人。” “大哥有用处随意点兵,府衙与海定军的人都可差遣。” 宋承宇点点头,眸光往窗外投掷去,他望着细雨里南方的景致,伸出一只手用指尖去触雨,感慨道:“盛州去年遭了旱,我那时日夜盼着下雨,此次一到洋州就见着雨,是个吉兆。” 宋宴清问:“盛州现下如何了?大哥如此放心撒手远走,不怕叫二哥追干上。” 宋承宇领了盛州,二皇子宋广骏则领了另一州府花州。 两处都遭过灾,也是二人赈灾走过之地,只是当他们绝对想不到,日后还有再回去的时候。 二州比较起来,还是以花闻名的花州条件更好些,经济基础也更雄厚。宋宴清远在洋州都有听闻,宋广骏去年搞了几次花展,旅游业搞得风生水起。 “盛州势力盘根错节,料理清楚,其余事好办得很。”宋承宇擦干净自己的手,想起那滚滚的人头,蹙眉多擦了两遍方才放下帕子,“眼下正在以工代赈疏通河渠,好好休整地力与民力,恢复盛州元气,日后再图其他。” “盛州那块地盘,要想赶上花州可不易,甚至可以说是难如登天。我这不就来趟趟新路,多办几桩事,想来比一件强。” 确实是个好主意,这可不是应试,自然不必拘泥在一张试卷中。 宋宴清:“嫂子身子重还带上,我看大哥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哈哈,那要看七弟你的本事了。” “我本事不济。”宋宴清预估驱倭寇不是一年半载之事,肯定是场持久战。 说不定来时宋承宇的孩子还没落地,走的时候都会走了。 “那也无妨,慢慢来。” 宋宴清觑一眼左右,笑着小声道:“父皇怕是熬不过我这差事。” 宋承宇清咳一声,含笑点头:“那是。” 两个不孝子举起茶杯,对饮一杯。 宋宴清也提醒了宋承宇,得关注住朝堂的事。毕竟现在争来抢去,为的不就是那一个位置么。 不见面时,宋宴清平常与宋承宇书信不断,摆明了将来会站在宋承宇这头。 宋承宇此次敢放下盛州,跑来东南,也是因为在驱倭寇的大事外,在东南还可与宋宴清互为倚靠、行事便利。 办完这件事,他的经历就可以直接从一般跨越到雄厚了。 随后宋宴清谈了些东南的事,宋承宇则给他带来外面的消息。 好比洋州出了个《洋州报》、花州宋广骏与谢如虹也弄出来一个男女双板的《风物报》,收尽男女市场。 雨停后,官船在当地人的指引下,直接开到最靠近府衙的一段河堤。 严素婕下了船,甚至都不再乘坐车马,只需走上小小一段路便能抵达目的地。 宋承宇在一旁小心搀扶,两人贴着行走,像是画卷一般美好。 宋宴清偶尔回头看上一眼,却不知道后面的人也在看他。 他走在前方带路,正大步走着,听到后面严素婕小声说——“我们的孩儿将来像小叔一样康健就好了。”,惊得他脚下险些打滑。 宋宴清找系统开始隐秘吐槽。 ——“今日日记:众所周知,悄悄话不要当众说。大嫂跟大哥当众说悄悄话,想要生个特别健康的孩子,像我一样。 我都听见了。” 【宿主,我们是不是也在当众说悄悄话?】 ——“……这不一样,有人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没有,但我们还是在当众说悄悄话嘛。】 ——“那好,加一句,我和系统例外。” ——“再加一句吧,祝愿我的小侄子/侄女健健康康。” 【回宿主,均已加入日记本!】 日记本是宋宴清近来才想起来的,一方面可以记录生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系统。 随着他转行成“演员”,加上身家日益丰厚,系统已经连日常的唱、跳、Rap训练都停止发布,除了当播报机器,也就是陪着宋宴清聊聊天,几乎无事可做。 日记本这个小项目,算是给系统一点每日动力,也能给残缺的数据库补充一二新数据。 往后的日记中,出现了多次“大哥好牛”、“大哥好狠”等重复句子。 安置好家眷,宋承宇就在东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抓的人多,杀的人比例不多,但也够吓人的。 短短一段时间,他就有了比宋宴清更可怕的存在,甚至还有人刺杀他。有没有混水摸鱼的,还真不好判断。 宋宴清知道后,又加派了好些人前去保卫大哥。 待春讯袭来,倭寇的大量船只顺着风杀来,重复着过往的行径与罪恶。 看分布,似乎打着广开花的主意。但年后宋宴清又抓了波各州训练,如今各州战力比起从前可谓突飞猛进,已经不再是倭寇熟悉的孱弱废物模样。 宋宴清调动兵马,将一支数千人的倭寇包了个饺子,玻璃厂的免费员工人数增加再增加;其他地方,多是局势大好,一时间民间官场都透着股欣喜的意味。 直到严素婕生产,宋宴清就近回了趟洋州。 听着婴儿哭声,宋宴清笑宋承宇不敢从稳婆手下接过来,抱一抱自己的亲女儿,随后他颇为得意地先抱上了侄女。 小孩刚生下来,蜷缩在裹被里,只露出张红红的细嫩小脸,宋宴清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一双眼睛瞧着挺大,但不愿意睁开。 宋承宇凑近了看:“她真小,七弟也真厉害。” 随后他拍拍弟弟的肩膀,“劳你先照看下你侄女,我去瞧瞧你嫂子。” 话罢,便爽快地将重负交给宋宴清,自己快步去生产的小屋子外。 经过宋宴清的洗礼,什么晦气之说,那是不存在的。宋承宇早往里面走了几圈,方才是跟着送孩子到外间来。 宋宴清抱着他新出炉的小侄女,逗弄道:“小家伙,你有六个叔叔,可真厉害啊,我是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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