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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自己根本不是闻昱的对手。 钟离粟掌权，看似是削弱皇权，其实是在保护他。 这个时候，闻珩格外想念钟离粟。 于是下圣旨赏赐燕北诸军，另外询问燕亲王是否安好。 其用意众人心知肚明。 就是试探钟离粟对于闻昱掌控朝堂的看法。 钟离粟能有什么看法？ 闻昱是主角。 还是重生复仇加黑化的主角。 BUFF叠满了，让他怎么办？ 当一个与主角作对的炮灰反派？ 他没有多长时间了，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他教养了闻昱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 现在能做的只有各司其职，互不干预。 于是回了个谢恩的折子，再没有其他。 闻昱在内阁看到了钟离粟的折子。 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是。 钟离粟没有站在皇位那边，也不介意他的存在影响了闻珩的皇权。 可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钟离粟心系朝堂和天下百姓，不希望皇位更迭。 但是这次不管他在朝中弄出多大的动静，钟离粟都视而不见。 连封询问的书信都没有给过他。 钟离粟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救了。 不会再管自己了？ 闻昱紧紧的捏着钟离粟谢恩的折子。 眼眶发红，看起来有些狰狞。 自己这个样子，都是钟离粟教的。 要怪只能怪钟离粟，没有看清他本来的样子。 闻珩见钟离粟真的安心在燕北练兵，失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突然有些羡慕闻昱。 以前嘉灵太后选择他，只是想拿他当一个听话的傀儡。 而钟离粟选择了闻昱，确是真心实意为他好。 给他请最好的老师，教他为君的道理，让他有自保的能力。 闻珩不再反抗。 整日在后宫和妃嫔们玩耍享乐，将整个朝堂都送到了闻昱手中。 而闻昱，却没有急着夺回皇位。 只是每日做好他该做的事情，就安静的回昱王府待着。 因着江淮病逝的关系，江岁宁与闻昱的关系并不好。 甚至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两人在府中没有什么交集。 这天闻昱回府，下人告诉他，说是王妃收到了一封来自燕北的信件。 闻昱当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入夜以后，潜入江岁宁的房间将信件拿了出来。 果然是钟离粟的。 闻昱抚摸着信封上略带豪放的字迹，一时有些不忍拆开。 他知道，这里面的内容，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是钟离粟给江岁宁的回信。 江岁宁应该是告诉钟离粟，她的父兄都回了江东，她在王府待不下去了。 钟离粟回复她，可以去求闻珩，让他做主与闻昱和离。 如果不想回江东，可以派人入京接她到燕北。 巨大的怨恨从心头涌起，迷茫绝望像是无边的汪洋，将闻昱吞噬殆尽。 钟离粟回去以后，从来没有问起过他，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送到昱王府的信件，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他。 他问了闻珩，问了闻元澈和苏枚，甚至连皇子的课业都过问了。 独独没有问起过他。 既然这么不在乎他，为什么还要对他好。 让他卸下了一身防备之后，又丢下他。 现在他已经将朝堂控制到了自己的手中。 若是再有了兵权。 钟离粟就离不开他了吧... 燕北的天气多风雪，入冬以后，钟离粟只想窝在被子里睡懒觉。 却每每被老王妃拎起来练兵。 他的头痛症吹不了冷风，但也不想让老王妃担心。 只能强忍着训练完，再回去补觉。 还没等钟离粟睡着，老王妃就传钟离粟前去议事，说是京中传来了密诏。 钟离粟到的时候，燕北骑兵的将领大部分都到了。 诏书上说，闻昱囚禁了整个后宫和朝堂上支持闻珩的大臣，逼迫闻珩退位。 闻珩要燕王率燕北铁骑入京，清君侧，诛佞臣， 钟离粟心中一痛，他知道闻昱迟早要夺回皇位，只是没想到他敢这么做。 即使闻昱坐上了皇位，他能顶得住史书的口诛笔伐，百姓的悠悠众口吗？ 就算他再怎么勤政爱民。 一个拿着侄子嫂嫂的性命，要挟自己亲哥哥的人，百姓也不会认为，他是好皇帝。 闻珩大势已去，现在入京就是与闻昱为敌，有些吃力不讨好。 老王妃一时拿不定主意。 说到底，这是他们闻氏兄弟相争，谁当皇帝燕北铁骑都是要守边关的。 没必要掺和人家的家事。 “燕王，你觉得呢？” 老王妃出声询问钟离粟的意见，罕见的唤了他的封号。 这是要让他拿主意。 “闻昱终归是我带大的，我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一错再错下去。” 钟离粟皱着眉，至少他得入京看看。 发生了什么让闻昱走到了这一步。 若能及时阻止，劝说他回头是岸，那就更好了。 燕北铁骑向来以速度著称。 不出三日，就到了祁京城外。 大军不便入城，钟离粟只带了玄万和几名亲卫入宫觐见。 宫中戒严，几乎看不到往来行走的宫人。 钟离粟心中沉闷，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像是闻昱的手笔。 一行人由一个太监引着进了御书房。 闻珩早就等着他了。 钟离粟行了个大礼。 刚抬起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拿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钟离粟不可思议的看向突然出现的闻昱。 一时的变故让钟离粟有些迷茫，甚至忘了反抗。 “燕王私自带兵入京，有谋反之嫌，押入大理寺候审。” 闻昱面色沉静，却不肯看钟离粟的眼睛。 指挥着御林军给钟离粟带上了沉重的枷锁。 钟离粟回头看了一眼闻珩，他面不改色的看着钟离粟被带走。 所以说，召燕北铁骑入京，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兄弟俩会联合起来骗他。
第48章 囚禁在府中 大理寺的地牢有些暗，阳光只能透过上方的缝隙照进来一点点。 闻昱没有理由诬陷自己谋反，除非他放不下上一世的仇恨。 或者他想要燕北的兵权。 亦或者两者都有。 钟离粟认命的待在地牢。 好在闻昱没有虐待他，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 大概过了三天，闻昱出现了。 他本来是想等着钟离粟求见他。 可钟离粟根本没有动静。 待在地牢里安心的吃饭睡觉。 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 地牢里潮湿又阴冷，经常有落进去不化的雪花。 安之他畏寒。 闻昱觉得三天已经是极限了，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了早朝径直去了大理寺。 钟离粟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 他闭着眼，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知道有人进来，也不肯睁眼。 “安之。”一开口，闻昱的声音里带上了破碎的哭腔。 钟离粟睁开眼，就见闻昱一身青色朝服，站在地牢的入口处。 上下打量了闻昱一眼，明明是哪哪都没变，又好像哪哪都变了。 被囚禁的是钟离粟，闻昱却觉得，狼狈的是他自己。 钟离粟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在他身上来回逡巡，破开一道道口子，翻出模糊的血肉来。 闻昱眼眶通红，咬着唇忍了好久，还是让眼泪滚落下来。 他倔强的吸了吸鼻子，拿手背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安之，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钟离粟嘴角抽了抽。 从闻昱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连个斥责的眼神都没有。 被莫名其妙骗来祁京的是他。 在地牢里关了三天的也是他。 他怎么觉得，闻昱比他还委屈。 钟离粟撑着墙面想要起身，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 又跌回地面上去。 “腿麻了。”钟离粟摸了摸鼻子，“过来给本王揉揉。” 闻昱站在离钟离粟十步之遥的入口处，半天没有动静。 钟离粟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伸手捏了两下小腿。 闻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一下子扑在钟离粟身上。 钟离粟的脑袋撞到墙面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你想做什么” 拎着闻昱的后衣领，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好凉。 钟离粟全身裹着寒气，靠近他，闻昱就觉得很冷。 “怎么这么凉。” 闻昱将钟离粟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 驱动内力，给他驱寒。 “明明你自己也有内力，怎么不知道用。” 闻昱有些心疼，不满的嘟哝了一声。 “你的内力运转三天试试。” 钟离粟回怼道，当他是机器吗？ “又不是没试过。” 闻昱撇了撇嘴，手中发力，直接震碎了钟离粟手腕上的铁链。 这... 钟离粟识趣的闭嘴。 这地牢只能困住武功不好的人是吗？ 闻昱抱起钟离粟，往地牢出口走去。 门外就是守卫的狱卒。 钟离粟一掌拍到了闻昱的小腹处。 闻昱吃痛，微微弓起身子。 钟离粟利落的站到地上，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 潇洒的推门离开。 他只是腿麻了，不是腿废了。 狱卒看了看堂而皇之的走在前面的钟离粟，又看了看后面脸色不太好的闻昱。 结巴着打了声招呼，“燕...燕王，昱...昱王。” 燕王不是越狱吧？他...他不需要喊人来捉吧。 两人走远了，狱卒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幸好不是越狱。 钟离粟一路回了燕王府，闻昱就跟了他一路。 直到钟离粟准备沐浴，闻昱还是一直跟着他。 钟离粟嘭的一声关上门，“外面等着。” 刘管家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见两人一同回来，很是开心。 “昱王爷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闻昱自觉理亏，见燕王府的人待他亲近，目光有些闪躲。 “都好，劳烦刘叔了。” “哎，不敢不敢。”刘管家客气着，眉开眼笑的走了。 钟离粟拉开门，就见闻昱蹲坐在门口等他。 见他出来，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钟离粟心中有气，不想理闻昱，自动绕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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