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令他有些看不真切上面的字,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账目上时,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他赶紧凑近一瞧,见是自己与土匪勾结的账目,吓得浑身一软,差点儿瘫在地上。 “王爷,你听下官解释,下官也是被逼无奈。” 说到最后,里正声音凄惨地哀嚎起来。 “你可是本镇里正,谁敢让你被逼无奈?” 傅云起双眼眯起,俯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里正,“一个小小的里正,竟敢与土匪勾结,残害当地渔民,该杀。” 一听“该杀”,里正吓得浑身瘫软在地,哀嚎,“王爷,下官真的是被逼的,下官若是不答应那些土匪,那些土匪就要我全家小命啊!” 他若是每年不给那些土匪好处,土匪就要杀下来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啊! 在这土匪猖獗的石岩镇,他不听他们的,就只有死啊! 所以为了保自己家人,他每年不仅要上缴“保护费”,还要上供童男童女给山上土匪解闷。 “你全家的命就是命?那些童男童女的命就不是命吗?” 傅云起声音森冷到极点,几乎咬牙切齿道:“有些孩子才十来岁,你竟把他们送到土匪窝里受那非人折磨?” 【十来岁的孩子!】 江清辞震惊了。 心中怒骂:【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竟把十多岁孩子送到土匪窝里受辱,该杀。】 傅云起双手紧紧握住扶手,但他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做出有失大局之事,他冷冷看了一眼里正,而后对候在门外的景山说道:“景山,把里正带下去,严加看管。” “王爷,下官真的是没有办法啊,下官若是不这样平衡,那些土匪会更加猖獗。” 里正只觉委屈。 那些土匪他派驻守的士兵去缴过几次,但土匪极为狡猾,每次都是一个照面后,立马躲进深山老林里,从不与他们正面交锋。 更可恶的是,对方仗着地形熟悉,到处设陷阱,害得他派出去的士兵,折损大半。 心疼士兵的他,只能与土匪谈和,以保整个石岩镇的平安。 至于每年上供的数十位童男童女,他觉得与整个石岩镇的安定比起来,这不值一提。 景山走进堂屋,把瘫软在地的里正提起来,往门外走去。 “王爷,下官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石岩镇,若是我们每年不上贡给那些土匪,他们会毫无人性的下山杀人啊!” 里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听不见。 傅云起神色阴霾。 看来石岩镇的土匪不除,石岩镇的百姓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下定决心先除石岩镇土匪的他,对着门外的另一位护卫说道:“景华,立刻启程前往边境,调两万士兵到石岩镇剿匪。” “喏!” 被叫景华的护卫恭敬应了一声,立马离去。 江清辞见他动真格了,心中虽然很是赞同他杀伐果断的性格,但也不免有些担忧,“王爷,这样会不会彻底激怒土匪?” 对于扶水郡里的土匪,他也听过一些,组织庞大,各个镇上都有土匪的窝点,他们与邱恒山的土匪沆瀣一气,若是他们对石岩镇的土匪发动攻击,邱恒山的土匪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难道要本王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土匪欺负本王的子民吗?” 让他眼睁睁看着这群土匪欺负百姓,他做不到。 反正他对这些土匪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刚好趁此机会,灭了当地土匪,杀杀邱恒山土匪的锐气。 “可是……” 【马上就要到你的生辰,你真不打算回去过生辰吗?】 江清辞忍了忍,终究没说。
第43章 商量 现在这情况,还过什么生辰? 傅云起对于自己的生辰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里。 虽然今年是他的弱冠年,但心忧石岩镇百姓的他,可没空去过什么生辰。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似笑非笑地对江清辞说道:“王妃,天色也不早了,先歇息吧!” 江清辞立马站起身,“那臣妾就不打扰王爷,先去休息了。” 注视着想溜之大吉的人,傅云起怎可能如他的愿,笑吟吟道:“今晚王妃留下与本王一起歇息吧!” 虽然他在笑,但江清辞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袭来,他想摇头拒绝,但奈何自己以前作死立了深情人设,现在想找借口都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 想到什么的他,露出一抹谦和的笑容,“王爷,今日你也乏了吧,刚好我之前学了一些按摩手法,不如让我为王爷按摩一下,去去乏。” 对于他的小心思,傅云起没有拆破,点头,“也好,就辛苦王妃了。” “为王爷按摩,我只觉荣幸,岂会辛苦?” 比起自己的“小花朵”,这点辛苦不足挂齿。 听着冠冕堂皇的关心话,若不是知道江清辞内心的想法,他可能还真信了江清辞的话。 也不生气,去到旁边的卧室,率先躺下。 紧跟在身后的江清辞还是有些担心傅云起会找借口圆房,所以见傅云起躺下,立马上前,为傅云起按摩手臂。 傅云起是有烦心事,所以没有往日的恶趣味逗弄江清辞,他闭上眼睛,想着怎么一举剿灭这群土匪。 这群土匪,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掉,他就别想安心管理整个扶水郡。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只是次日醒来时,本该与他同床共枕的人没在身边。 后来询问了景山才知道,江清辞昨晚跑到隔壁房间休息。 他真想去到隔壁房间,把爱睡懒觉的江清辞从床上捞起来,但听景山说,昨晚江清辞很晚才回房休息,想到昨晚神色柔和为自己按摩的江清辞,他大发慈悲了一回,让江清辞今早多睡一会儿。 而他也没闲着,让景山把这次跟他来的官员们全都请到行馆里比较安静的院落,商量这次剿匪一事。 坐在下首的官员们见傅云起要剿匪,全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要现在剿匪?万一打起来,不小心伤到老夫怎么办?】 【不是吧,出来打个猎,还能遇到剿匪?】 【我才上任几个月,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剿匪?】 【王爷,我们不是打猎的吗?怎么突然玩起剿匪了?】 【我不想剿匪啊!】 【我现在找借口回商城,还来得及吗?】 往日因为一点小事都能吵起来的大臣们,今日突然像是集体失声了一般,不发表任何言论。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玩得贼精的他们怎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若是王爷和当地土匪打起来了,没有剿干净土匪,到时候土匪报复他们,他们不是亏大了? 毕竟他们现在有权有钱,正是享受人生的大好时光,怎可能去跟土匪拼个你死我活? 听着各大臣的心声,傅云起神色冷了几分。 平时有好处的时候,各个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一步。 现在让他们剿匪,就开始装哑巴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开始点名,“谢郡尉,你身为一郡郡尉,掌握一郡军备,你来说说,我们用什么办法一举歼灭石岩镇所有土匪?” 被点名的谢郡尉心里直骂娘。 【这让我怎么说?整个扶水郡就二十万兵力,还大部分都常年驻扎在边境,以防大周王朝来犯。】 【虽然商城郊外里有几万士兵,但要震慑邱恒山那群土匪,所以驻扎商城郊外的士兵不能动。】 【那唯一能动的就只能从边境调军过来。】 心里这般想了一下,他站起身,拱手恭敬答道:“王爷,以下官之见,先从边境调遣两万士兵到石岩镇,然后一鼓作气杀进土匪窝,一举歼灭石岩镇的土匪。” 被临时委任石岩镇的里正见谢郡尉说得轻描淡写,立马站起身反驳:“不可,那群土匪所住的地方极为难攻,且头目极为狡猾,若是我们派兵强攻,不仅攻不下对方,说不定还会因此结下梁子,到时他们杀进石岩镇,整个石岩镇的百姓都会遭殃。” 在石岩镇土生土长的他太清楚这群土匪的“难啃”程度。 若是两万大军就能攻下那群土匪,他们早就把那群土匪给剿灭了。 “而且…” 里正停顿了一下,悄悄抬眸,见傅云起没有任何不悦,接着说道:“本地土匪的大当家妻子是邱恒山大当家的妹妹,若是我们动了这些土匪,邱恒山那群人是不可能这般善罢甘休。” 邱恒山土匪可是在扶水郡横行霸道了六十多年。 这六十多年里,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打压对方,可对方仗着地势难攻,不仅不怕他们派兵围剿,反而每年都会向他们索要不菲的金银财宝。 在座当官的,不敢说全部,但大部分都被那群土匪威胁、索要过财物。 所以他们又是痛恨邱恒山的土匪,又是害怕邱恒山的土匪。 现在见傅云起要剿匪,他们肯定是希望把这些土匪全部剿灭,但又害怕适得其反,到时那群土匪会变本加厉朝他们索要钱财。 而且,邱恒山的大当家也极为狡诈,知道傅云起不好惹,所以他从不招惹傅云起,总是暗搓搓地威胁当地官员、富商,从中获得大量财富。 听着里正的话,傅云起脸色沉了下来。 对于邱恒山的土匪,他也忌惮几分。 没办法,邱恒山上的土匪,多达两万多人,就更别提其他镇上的土匪了。 那些土匪,或多或少都与邱恒山的土匪沾亲带故,若是扶水郡所有土匪联合起来,也够他喝一壶了。 可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王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知是谁,突然开口说道。 傅云起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我们与那群土匪和平相处,没必要为了一群贱民,打破这份和平。” 他们都舍得破财免灾,那群贱民被欺负一下有什么关系? 傅云起双眼微眯,眼中迸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意,吓得中年男子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 太恐怖了! 周围的人也被傅云起冰冷的目光吓住,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傅云起迁怒。 没办法,王爷级别太高,是整个扶水郡的天,他要杀谁,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下首的众人被傅云起身上散发出来的胆寒气息吓住,一时噤若寒蝉。 “算了?”傅云起冷笑,“都骑到本王头上耀武扬威了,你们居然让本王就这么算了?” 他就说这几年土匪消停不少,原来是这些当官的与土匪勾结,送上大量金银财宝以及少年少女去讨好那群土匪。
89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