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渊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众多皇子中实为出类拔萃。 但是锋过其芒,必有损伤。 老皇帝对他的宠爱仅仅也只停留在“澜渊的字书得很好。”“澜渊的书念得很好。”“澜渊识音律,懂数术,善骑射,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鹤澜渊的母妃并未有十分强大的后盾,否则老皇帝对他的宠爱可能会稍微有所不同。 鹤澜渊与太子鹤朝道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并非鹤澜渊善于结党站队,只是当时的五皇子与八皇子一直处心积虑寻太子的错处,想要废黜太子,鹤澜渊找了个最好的机会,协助太子除掉逆贼,他才顺利加入了鹤朝道的阵营,并且在鹤朝道登基之后,立刻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说实在的,没有任何政治不沾染鲜血,在权利的争夺中,即使是父子兄弟也会成为最大的敌人。 鹤澜渊承认自己为了上位,也做过不少骨肉相残的阴暗事情。 对于鹤朝道死后,将幼子托孤于他,扶植鹤彤笙成为大夏朝最声名显赫的帝王,便是鹤澜渊洗涤心灵污垢的最好途径。 摄政王于大夏朝来讲,是最功不可没的功臣,于帝王来讲,是最值得信赖的依仗,于百姓来讲,是最值得托付与追随的掌权者。 但他缺失完整温馨的父爱,缺少兄长的呵护弟弟的仰望,更是缺乏普通人触手可及的人间真情。 鹤澜渊认真观察着婴儿床中不停吃手的两个小崽崽。 直到现在还恍如一梦,完全不敢想象,居然有两个如此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腹中诞生。 萧致一定会是一个好的父亲。 从对方细致的关怀,与宠溺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动作中能瞧出,萧致喜欢孩子,也愿意拿出自己并没有感受过的爱意,来真诚地照顾这两个孩子。 总之,比本王要强上百倍。 鹤澜渊当初答应萧致的要求,直觉对方能很好地呵护孩子,善待他们,即使有朝一日,大夏朝的人来华国请他走。 摄政王也是能走得极安心的。 ...... 小破孩儿都不知道,这俩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鹤澜渊不知母子连心,他只是随便想了想有朝一日的事情,两个小婴儿原本玩得好好的,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保姆们连忙拿各种婴儿玩具逗哄,竟也没有丝毫作用。 鹤南知毕竟是男孩子,力气比萧淼淼的要大多了,两只脚又踢又踹的,直接将小黄鸭袜子踢得老远,露出一双白净的肉脚丫。 鹤澜渊瞥见保姆们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了,径自走过去说,“还是我来哄吧。” 保姆显得很尴尬,解释说,“少爷小姐们今天胃口很好,没有喝不下奶的迹象。” 鹤澜渊已经抱起鹤南知与萧淼淼,两个崽崽生下来分别只有四斤多,现在已经有十几斤,叠加在一起三十多斤。 鹤澜渊同时抱起两人完全不如萧致,连累保姆也伸开手臂,谨防孩子们脱手掉下来。 据说小婴儿的视力并不怎么好,能认出妈妈主要是凭借嗅觉,妈妈的味道具有神奇的安抚作用。 萧淼淼一贴近鹤澜渊怀里,立刻不哭了,软萌地依靠在爹咪怀里,只是大大的眼睛里兜转着眼泪花,委屈的脸蛋都鼓起来了。 鹤南知可不是轻易好哄的,一口咬在鹤澜渊素白的衣衫间,连牙都没长就会用牙床啃住爹咪的胸前,呜呜呜哭得十分伤心。 鹤澜渊百思不得其解。 保姆说,“小姐挺乖的,不然交给我们,鹤先生您先哄小少爷吧。” 刚要接走萧淼淼,萧淼淼也哭 了,闹得挺凶的。 鹤澜渊两条手臂又酸又胀,两个小胖墩偏要赖在怀里嘶声力竭,仿佛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 鹤澜渊的心一时柔软无比,朝两个保姆说,“没关系,书上说孩子突然啼哭是心情不好,我抱他们到床上去哄哄。” 保姆们退出房间去。 鹤澜渊将床上的靠枕围成一个结实的圆圈,自己躺平后,孩子们便能贴身靠近自己。 记得小时候生病,母妃便会这样搂着自己躺平,一边轻哼家乡的悠长小调,不停在后背轻拍自己的后背。 母爱对于摄政王来讲,是有的,只是伴君如伴虎,在深宫内苑连阳光都照耀不到的地方,母爱的温暖始终驱赶不了勾心斗角所带来的阴寒。 摄政王搂着孩子们,轻声哼唱母妃常唱的那首小调,轻轻地,柔柔的,孩子们浑身散发出温软的奶甜,一切都如梦似幻,瞌睡极了。 等鹤澜渊猛然惊醒,睁开眼发现两个孩子依旧在身旁,只不过睡觉姿势换成了趴着睡,而且每个孩子的后腰绑着一只电动鱼。 电动鱼的尾巴不停地上下震动,啪啪啪轻拍在崽崽们的后背。 挡在床边的抱枕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萧致熟睡的面孔,暖黄的灯光拢在他精实的四肢间,明暗的交界线在立体的五官间变幻起流畅的轮廓。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颇有一点从未有过的暖意在心间流淌。 萧致忽然不装了,噗嗤一声笑说,“我这个角度端详起来是不是特别迷人,澜澜,你都看呆了吧?” 鹤澜渊这辈子还真没对谁有过好感,更不要说是一个小屁孩子,拧了眉道,“你怎么能让孩子们趴着睡,万一我睡熟了,把孩子们闷住气怎么办?” 萧致不紧不慢说,“非也非也,其实小宝贝们趴着睡才最有安全感,假如怀里再抱着一个软枕,会更加舒服。” 萧淼淼抱在鹤澜渊怀里,而南知小王子则躺在萧致怀中。 挺有普通家庭的温馨氛围。 萧致盯着鹤澜渊胸口的部分,脸突然泛了红,喉头滚动了几次,结结巴巴说,“澜澜......澜澜......” 鹤澜渊小心翼翼挪了一下淼淼公主的睡姿,淡说,“有话快讲。” 萧致吞咽了好几次舌头,脸又憋红一点道,“你胸口为什么湿湿的......你是不是产奶了......” 鹤澜渊从南知小王子的后腰拔起鱼,鱼尾照着某张俊脸一阵啪啪啪。 “这是南知的口水沾到了,你这个家伙每天上班不累吗?脑子里......脑子里都是......成何体统!” 萧致生怕乱躲开会压到儿子,用手指夹住鱼尾,羞涩地笑着,“那......正常人看见了,都会有点怀疑嘛......” 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更加讨打说,“南知这小子肯定是闻见什么不一样的气味了,不然为什么专在你胸口咬?” “不行我帮你闻一下!” 鹤澜渊都来不及喊注意压到孩子。 萧致用手肘支撑着身躯,极力避开儿子,面孔直接深埋进摄政王的胸口。 鹤澜渊隐约觉得自己被咬了一口,拔鱼再抽,反被萧致轻松捏住手腕。 萧致最近不知吃错什么药了,整天笑眯眯的,不知是公司挣到了钱受到认可,还是做了什么得意忘形的事情。 胆子一肥,脸皮的厚度立刻见长。 萧致用自己发烫的面颊蹭了蹭鹤澜渊的,两人的面孔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一个是诡计得逞,一个是心烦气躁。 萧致的嘴唇贴了贴老婆绯红的面颊,含情脉脉道,“在家照顾孩子很难忍吧,老婆辛苦啦。” 鹤澜渊反问,“谁是你老婆?” 萧致居然会反问了,“谁接我话,就是谁。” 强盗逻辑。 鹤澜渊抿了抿嘴,心说会顶嘴了是吗?等你的事业正式上了轨道,大夏朝的人来寻本王,本王必定要回大夏朝的。 他还没想完最后一句话。 鹤南知与萧淼淼原本睡得好好的,小脸统统一变,哇哇得嚎啕大哭起来。 萧致以为孩子们饿了,与鹤澜渊说,“澜澜,孩子们可能是饿了,我来搞定这俩小祖宗,麻烦你去拿奶瓶子。” 鹤澜渊也以为如此,不再与某人置气,快步往后厨的保鲜柜中取温奶瓶。 适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摄政王没有时间看电话,一边下楼一边接通电话。 便听见女性的声音响起,充满抱怨说,“澜澜,你这个孩子终于肯接电话了呀!” 鹤澜渊心说不是同事的声音,问一句,“请问哪位?” 对方直接被惹毛了,“我是你妈。” 鹤澜渊顿得停住脚。 我妈?我的母妃早已经薨了。 ...... 哦,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鹤澜渊捂住发胀的额角,轻说,“抱歉......” 他都不怎么习惯叫陌生人妈妈的,颇为踟躇了一瞬,“妈,怎么了?” 鹤母被气笑了,“什么怎么了?你这个孩子工作忙糊涂了是不是?” “妈妈当然是想你了呀,澜澜,你说你在万超上班以后,爸爸妈妈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你了?快有一年了吧?” 鹤澜渊轻说,“九个月吧。” 够他生一对儿双胞胎的时间。 鹤母说,“平常跟你发语音,你也是忙忙忙的,这次也要到年底了,你总该有时间回家看一眼了吧?” 鹤澜渊差点忘掉自己在华国并非孤家寡人,爸爸妈妈一个不少。 鹤澜渊确实不知该如何与正常又普通的父母交往,直接用常用的借口道,“妈,真的很抱歉,最近年关正是工作很忙的时候,我......” 鹤母像是早猜到他会找借口搪塞,笑说,“妈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话,其实我跟你爸已经来你们公司门口了,就是想着快入冬了,给你送点酱牛肉和蘑菇肉酱,顺便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鹤澜渊的头瞬间变成两个大,要说死敌率领八十万大军压境,都不会令他如此头痛。 他该怎么用这张脸去见原主的父母呢? 鹤澜渊只得问道,“你们在哪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鹤母说,“你这孩子糊涂了,当然是万超总部啊,话说这公司好大啊,门口的保安好厉害,都说不认识你。” 鹤澜渊取回奶瓶,快步往卧室跑,“好的,你和爸爸哪里都不要乱跑,等我一阵,我马上就到。” 卧室里的景象堪称鸡飞狗跳。 萧致抱着两个孩子原地转圈,又哼又唱的,使尽哄老婆的力气,才把家里的王子公主哄好。 鹤澜渊说,“萧致,我爸妈来了。” 萧致正扯住嘴,扒着眼角做了个很丑的鬼脸,猛地换成欣喜的表情道,“什么?岳父岳母来了?” 不对,他不该高兴的。 萧致记得书里的鹤父鹤母十分过分,家里的生意产生债务危机时,他们不想着自己解决问题,而是将鹤澜渊以一百万的低价卖给祁焰。 话说,这段剧情上次已经经历了。 当初若不是自己以三百万的借款故意打乱剧情,他的老婆就该睡进祁焰的被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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