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昨晚,我做的不够好,很不好,我跟你道歉,下次不会了。” 陆存远捏紧了被角。 这小子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还有下次? 哪里还有下次, 一次都要死要活了。 祁硕见陆存远蹙眉不语,就又把凳子轻轻搬过来些,与陆存远促膝而坐。 “存远,你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祁硕边说边大着胆子去拉陆存远的手。“我在中枯藤后,吐血吐得快死了,我都想一了百了了……可是你对我说你会和我一起。你知道吗,靠着这句话,我才拼了命的想要活下来……” 陆存远紧绷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抽回来。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你来说或许无足轻重,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那是我最快活的一天,所以当你不辞而别的时候,我才会觉得生不如死……” 祁硕把身体往前靠了靠。 “我后来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你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有着一颗比谁都仁爱的心,对我说这样的承诺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活下去……而我却当真了,我是不是很蠢?” 祁硕笑着说道,眼中却是深沉的忧伤。 陆存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 在他看来,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情不过是徒增烦恼。 祁硕谈了一口,道:“我父亲说的对,我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儿子,更配不上你……” 如此平静的,甚至带着自嘲的口吻说出当年的事,这样卑微的祁硕让人心疼。 陆存远心里头也是一阵钝痛。 他想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可是他不能…… 祁硕把陆存远的手拉来过放在自己的胸前。 “就算这次我明明知道你被我逼迫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好高兴,我是不是很可恨?你恨我吗?存远?” 手掌下的心跳如鼓, 炙热非常…… “昨晚,不过是一场意外。我也是男人,不需要你负责,更不会恨你。” 陆存远想要把手收回来,祁硕却不肯,反而顺着他手又靠近了一些。 “我希望你恨我的,那样至少你不会再忘了我……” 祁硕的呼吸打在陆存远的脸上, 太近了, 镇定如陆存远也开始慌张起来…… …… “大哥,” 突然门外,小七的声音突兀得响起。 陆存远像是触电一般,按着祁硕的肩膀把他推开了。 祁硕一脸的失望, 只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就能亲上了。 他心里懊悔的要死,恨不得把外头的小七拖出去痛打一顿。 “你出去。” 陆存远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居然差点又着了这小子的道。 …… 祁硕再恋恋不舍, 也只得站了起来,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掀帘而去。 “不是让你盯着姓许的么?来这里做什么?”祁硕语气不善地问道。 “大哥,村里死了个人,牵涉到了沈小姐和周向阳……” 祁硕神色一变,追问道。 “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小七低头把发现尸体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陈老二是在傍晚的时候被人发现的,死状极其凄惨,喉咙被割断放血而死,最残忍的是舌头还被割了下来,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吃了。 “身上钱财可还在?” “没少,都在。” 祁硕思索了一下, 杀人,辱尸, 带着十分明显的打击报复行为,听着像是仇杀。 “那这人和周向阳他们有什么关系?”祁硕又问。 “下午的时候,他和沈小姐在祠堂里因为税金的事起过冲突,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许鹿回下午在做什么?” 祁硕觉得这事儿像是冲着周向阳夫妻来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直在看书。” “看书?”祁硕不屑地笑了笑,“这家伙跑这穷乡僻壤来看书,谁信?走,去看看!” “你们等等,”忽然屋里头的陆存远也走了出来。“我也去。” 祁硕刚想说不行,就被陆存远的眼神刀了,只得闭嘴。
第160章 (修改)玉米地里的尸体 新生的玉米杆子柔嫩,一点风就吹得簌簌地响。 白日里看着长势喜人,晚上再看却略显阴森。 玉米地被割掉了一小片,边上插着火把,照得十分亮堂。 陈老二的尸体躺在地上,上头盖了一块白布。 以其为中心,两边又划出了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 低声啜泣的陈老二媳妇和两个孩子在一边,三人后头站着不少人,时不时上前安慰一声,又时不时看对面一眼,只是那眼神都透着惧怕。 周向阳和沈冬侨站在另一边,他们身侧空荡荡的,对比之下,十分势单力薄。 其实他们这边原也有人的,前头胖姐一家过来过,又被沈冬侨劝走了。 一来这事儿,他们在也没用,二来也怕吓坏了二墩儿。 沈冬侨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死于非命的陈二。 知道陈二死时,他和周向阳刚回家不久,正要洗漱。 小七先一步让人通知他们,让他们暂时避一避。 但是沈冬侨觉得,这种事,越避越是说不清楚,还是跟了过来。 上午还是鲜活的人,这一刻却成了没了生息的血肉。 再怎么样,沈冬侨心里还是有些唏嘘…… 他们刚到的时候,人没有盖布。 人就这么趴在地上,身下的血已经干涸了,把边上的泥染成了黑红色,散发着浓重血腥味。 头不自然地扭向一侧,眼睛半睁着,嘴角也被割开了,一片血淋淋的。 后来还是沈冬侨提醒了,住在近处的人才拿了一块白布过来盖上。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又成了陈家人笃定他是凶手的“证据”,陈老二家的媳妇更是哭叫着让他们偿命。 其实遇到事儿多了,沈冬侨也比以前淡定了不少。 没必要急去争辩什么,有祁家军,还有周向阳在,不可能真动上手。 就算真动手,也未必打不过。 此时的周向阳,正侧身替沈冬侨挡着风,怕他又被吹病了。 家里的药都还没吃完,可不能再给添新的。 来之前,周向阳甚至还盘算着带把凳子过来,只是临出门被沈冬侨给否了。 妈的,他腿都站麻了, 祁硕这家伙掉坑里了?还是怎么的,还不过来! …… 陆存远走不快,祁硕也放慢了脚步,小七也不敢催促。 三人就走得慢了些。 到的时候,人都到齐了。 刚刚还算平静的场面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将军,祁小将军,你可一定要给我家做主啊,我家男人,死的太惨了!?” 原本偃旗息鼓的陈二媳妇,膝爬了几步,就要去抱祁硕的大腿。 亏得小七先一步挡在了前头,把人搀住了。 “不必如此,大人到了,会给你做主。”小七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亮。 女人抹着泪,颤颤巍巍地被扶着站起来,手指却依旧指着周向阳和沈冬侨。 “小将军,就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害的!杀人偿命,要给我男人偿命!” 祁硕和周向阳互望了一眼。 说实话,祁硕也没有这种断案的经验,不过箭在弦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还请你保重身体,孩子们还指望着你这个娘。” 一提起两个孩子,女人才止了些哭声,回头又抱住了两个孩子。 祁硕走过去先查看了一下尸体,和小七路上说的差不多,是被人杀死的。 边上围过来的人,有些人不敢看捂住了眼睛,还有些人踮着脚偷看,又捂住嘴干呕起来。 祁硕盖上了白布,又去问周向阳。 “你们有什么说的?” 周向阳抱着手臂,强横地回道。 “我没做过的事,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 女人却不肯,又哭嚷着对峙。 “这个村里,谁和我男人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还不是因为今天,我男人和你媳妇拌了几句嘴,说了你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你……就记恨上了……” “你再说一遍?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别的好说,周向阳听不得他们说沈冬侨不好。 他们懂个屁,他媳妇儿比谁都好! 沈冬侨见周向阳气头上来了,连忙伸手按住周向阳捏成拳头的手背,拍了拍后,接着回道。 “陈二家嫂子,我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更不会为了这么点口角上的小事去杀人。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等着人来抓……” 不等对方接话,沈冬侨又转头对祁硕说道:“现在祁将军也在,不如我们当面对质。” 祁硕道:“可以。” “对质就对质!”女人终于听进去了一些。 沈冬侨往前走了一步,神色坦荡,道:“我下午一直在祠堂,酉时才离开,最后一个办理退税金的是打更的徐大狗,中途并未离开过。” “对对对!”徐大狗从人群后走了出来,“这个我可以作证的!”。 沈冬侨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下午看到他的人很多。 “不是她,那就是他男人!” 陈二媳妇的矛头指向了周向阳。 其他人的视线也落在了周向阳身上。 “下午,我一直在验兵,一个个扒衣服看,眼睛都快长针眼了,陈老二又没来过,我连他的毛都没见到……” 周向阳没好气地说道。 他一下午被逼着看了十来个裸男,眼睛都快瞎了。 早知道,这事儿这么麻烦,他才不去受着罪。 祁硕听到他还抱怨这个,有些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让他去干了活,现在怕他是更说不清了。 祁硕又问他:“可有人作证?” 周向阳抬了抬下巴,往看热闹的村民里头指了指。 “这个,还有那个,都是我验的身,你们不信,让他们问一问……” 小七立刻把那几个点到的男人都叫了过来,对了时间和口供,基本无误。 祁硕继续问:“中途可有离开?” “没有,就中间去撒了一炮尿,在屋后头的破罐子里,装了半罐,不信你们可以去看一眼……” 祁硕咳嗽了一声,打断道。 “不用这么详细……也可以算个物证,再后来呢?” 周向阳接着回:“后来我就去找我媳妇了,从祠堂直接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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