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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涂与河水相接的地方，有莹莹蓝光留在岸边。 楚渊好奇的蹲下查看，想伸手触摸。 那光芒却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化作萤蓝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萦绕在楚渊身体周围，直到消散殆尽。 眼前幻梦般的美妙场景，楚渊这辈子从未见过。 “严轻尘你快看！” 心中的喜悦迫不及待想要找人分享，回头，却不见同伴。 因激动而滚烫的血液冷却下来。 高兴的心情无人分享，楚渊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嘴角的弧度落下。 “人呢？” 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失落，楚渊小心的把果子拿到河边，用手拨开河水。 等到滩涂河边水中的光芒散去，才将红果放入水中清洗干净，拿叶片垫着放在木桩上。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降低人们的戒备心。 严轻尘听到远处楚渊的呼喊，猛然回过神。 模糊的视野恢复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魔族的气息。 眉头轻皱，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 最终确定魔气的来源是玄河。 等他赶到河边，楚渊已经脱了衣服站在和河水之中。 严轻尘焦急大喊：“快上来！” 听到动静，楚渊转过身。 没来得及张口，脚腕一阵刺骨的寒凉。 河水中散发萤蓝的物质，全部朝他集中过来。 他仿佛站在一颗发光灯球的中央，汗毛倒立。 恐惧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楚渊就失去了意识。 双瞳逐渐涣散，眼仁变成黑色。 和那些被操控的村民出现一样的症状。 “楚渊！” 严轻尘几乎没有思考，飞身上前，想要将他从水中捞起。 却不想，楚渊突然抬头与他对视，双手反握住严轻尘的肩膀，带着他一起下坠，落入了萤蓝的河水之中。 冰冷的河水覆盖全身，未知的萤蓝色物质覆盖在两人皮肤上。 似是有意识般，带着他们一路飘向河底最深处。
第四十三章 回忆里的世界 萤蓝的光芒映照在楚渊木然的眼瞳中。 河水在身边流淌，严轻尘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避水珠也能在水中呼吸。 不知飘荡了多久，河水中蓝色的光芒逐渐褪色，化为莹白。 在严轻尘眼前扩散开。 而另一边，楚渊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在河边洗澡。 下一秒意识突然来到了一片广阔的云海之间。 天空一半清明，如玉般澄净。 另外一半乌云层叠，风起云涌，呈古怪的黑紫色。 楚渊站在云端，往那处眺望。 身体飘荡在空中，随着他意识所想，朝着那片区域飞去。 “？？？” 楚渊一脸状况外，“我这是在做梦吗？” 【是也不是。】 楚渊：“说人话。” 【假河神死时心中执念太深，元神不愿离去，久久不散。】 【你现在看到的是她元神的记，你在她的回忆里。】 楚渊：“回忆？” 说话间，楚渊来到黑紫的天空下。 乌黑的云层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魔甲的男人。 楚渊停在他身后，只看见他的背影，和魔甲上的黑色蛟龙纹。 男人身姿笔挺，满身煞气。 哪怕知道不过是回忆里的一个幻影，靠得太近楚渊还是不由得发憷。 顾修和他一对比，显得更加没有魔尊样。 “蛟之戎。”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随之而来的威压，让楚渊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蛟之戎闻言转过身，一双冷冰冰的竖瞳望过来，眸子危险的眯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 楚渊心脏都漏跳好几拍。 表面强装镇定，心底疯狂求救。 “怎么办怎么办！你不是说是回忆吗？他怎么看的见我？！” “你说话呀，别装死，系统！哒哒！” 【……】 如果系统有实体，此刻一定能看见一个小人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要死了嘛我多还没成年还有很多事情没干我……” 【冷静，你现在能看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一段影像。】 “你骗……” 骗字说到一半，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从自己的身体中穿过，走到蛟之戎跟前站定。 楚渊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心中涌起死里逃生的庆幸感，即便是飘在空中也能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 哒哒：胆小鬼…… “你还想逃到什么地方去？” 楚渊从心悸中缓过神来，听到这声音，飘到来人面前。 “嚯~顾修，老熟人啊。” 看着这俩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楚渊默默飘在旁边一言不发，乖巧吃瓜。 完全把自己方才的窘迫抛之脑后。 蛟之戎：“逃跑是懦夫行为，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和你单独解决咱俩之间的矛盾。” “和我单挑？你很有勇气。” 顾修稍稍活动肩颈，眉间黑色的魔纹浮现。 身上黑色衣袍化作战甲，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 周身散发的杀气比起对面的蛟之戎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这一幕，一股奇异的违和感在楚渊心中涌现。 “修真世界魔族打架现在也玩铠甲勇士变身这一套吗？” 没有等哒哒回复，楚渊的注意力就被面前两人的打斗场面吸引过去。 原本清浊分明的两边天，此时混成一团。 罡风猎猎，吹起他们墨黑的发，卷动安静的浮云。 紫黑色的雷电劈向大地，给这场战斗增添了不少的观赏性。 “比电影院的特效精彩多了。” 要是手上有个爆米花，简直完美。 蛟之戎与顾修之间这场旷世斗争，要属顾修更胜一筹。 魔尊到底还是魔尊。 “顾修，你别高兴得太早！” “吼！” 蛟之戎大吼一声，身体化作一条通体黑亮的蛟龙。 一颗淡紫色光珠从眉心处浮现，楚渊瞧见顾修脸色变得凝重了些许。 “想与我同归于尽？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得逞！” 说着一双黑亮的眸变得血红，后背张开一对黑色的羽翼。 身后一团无比庞大的黑气聚集在一处，将顾修包裹在其中，朝着蛟龙的方向急速前冲。 两方猛烈相撞，气浪震开周围的云层。 天空万里无云。 楚渊一低头。 这片宽阔的土地，战火四起，满目疮痍，到处焦黑一片。 只能零星看到的一点绿色，也被火焰无情吞噬。 他在玄河见到的树林，在这里似乎是无比奢侈的东西。 河水淤黑，水面上还有一些发白的漂浮物。 “这……” 楚渊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说不出话。 【这是一千年以前的世界，那时的魔族内战，差点让这个世界走向灭亡。】 “就因为魔族一方内战，所以整个世界都要跟着遭殃吗？” 楚渊语气沉重。 所有发生过的历史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最后一击，两人都拿出了必死的决心。 两股力量相撞。 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大地都跟着抖了三抖。 楚渊下意识的低头躲避，等到再抬起头时瞳孔骤然紧缩。 “天空！” 碧蓝的天空，此时颜色如死灰一般，没有丝毫生机。 在他们二人撞击位置上方，一个黑色豁口凭空出现。 豁口周围，天空一点点在消失。 蛟之戎原身落败，从空中坠落，掉入水中，溅起一道花白的水花 顾修周围黑雾散去，变回原来的模样。 捂着胸口停留在空中，身后的翅膀折了一边。 他抬头望向天空出现的豁口，眉头紧锁，“混蛋……” 面前的景象陡然变化。 一阵天旋地转，楚渊再度睁开眼。 已然来到了玄河底。 一千年以前的玄河底部，遍地是尸骨，河水浑浊发黑，可见距离不过三米。 但也许因为是元神本身的记忆，在一片混沌的河水之中，一条黑色蛟龙的身影无比的清晰。 楚渊身体悬浮在河水中，随他心念移动。 不出半分钟已然来到蛟龙身侧。 重伤沉河的蛟之戎盘在河底，身体周围的煞气淡下去不少。 浑浊的河水中，一条银白的小泥鳅闯入楚渊的视线中。 “假河神？” 【这个时候她还不是河神。】 还未修成人身的小泥鳅，好奇懵懂的探索这个世界。 楚渊飘荡过去，停在它的身侧。
第四十四章 困在碎片里了 天幕崩塌，生灵涂炭。 人与魔皆面临无法避免的灾祸，世间生灵死伤无数，目之所及一片荒凉。 魔族圣器——聚魂盏，可修补肉身，凝聚亡魂，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河水中的荧蓝色渐渐淡出严轻尘的视野，被一片死寂的黑暗所取代。 他的意识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不仅眼睛看不见，耳边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开一扇沉重的大门。 光线从门外照进来，来人背光走来。 身后残缺的羽翼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等到他走近了，严轻尘才看清他的脸。 “顾修……” 此时的顾修在严轻尘的眼中如巨人一般，轻松将他抓在手里，走出那间黑乎乎的房间。 带着他来到云层上方。 天幕豁开的一个大口，让严轻尘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千年前，魔族内战时期。 周身流转的赤红色流光严轻尘觉得有些许的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只知道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入他的体内，赤红流光变得光辉熠熠。 直到…… 他看到在云层下方欢呼的芸芸众生。 从流光中获得新生的人们重新回到大地，与自己的亲人相拥。 喜极而泣的眼泪，流了满面。 耳侧隐隐有碎裂的声音传来。 严轻尘福至心灵，在这一刻他仿佛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明白眼前的画面来自哪里。 “千年前竟然是魔尊用聚魂盏救了百姓。” 但聚魂盏毕竟不是神器，哪怕最后扶灵珠碎裂，顾修也没能拯救所有人。 严轻尘依旧被禁锢在一处，没有办法动弹。 眼看着自己从云层掉落，沉入河底。 —— 周遭的世界，风云变幻。 河水由混变清，楚渊第一次具象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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