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十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嘟囔道:“我只是问问嘛。” 时十安有时候会想很多,他总是在想瞿子慕这一世在如此封建的环境中长大,他们的关系在明面上又是亲兄弟。虽然知晓剧情的时十安知道原主压根不是皇帝的孩子,但在瞿子慕眼里,自己还是他的三哥。这种情况下,他真的会像前几个世界一样对他产生什么情愫吗? “什么都没有。” 时十安胡思乱想时,身边人突然开了口,他懵了一会才回过神:“什么?” 瞿子慕看着他,声音清棱棱的:“我说,什么都没有。” “哦。”时十安应声,他故作镇定,脸却已经是烧红起来,手上不住甩着帘子上的流苏,“那你…”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人通报的声音,说是陛下和太后都来了。 太后? 时十安愣了愣,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相关的记忆,这个角色好像也… “安儿!”没待时十安回忆清楚,就见门口一衣着华丽的妇人被宫人扶着疾步走进来,她两鬓已然斑白,但看得出来素日里将养的很好,精神矍铄。 “我的安儿啊,这是怎么了。”她焦急地走过来于床边坐下,担忧地摸着时十安的脸,“这么俊俏的小脸,是怎么弄成这样啊。” 明明瞿子慕也是她的皇孙,她却好像压根没看见一般,直接将人挤到了一边去,瞿子慕从善如流地起身下了床,兀自垂手站在一旁。 时十安忍不住看过去,那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直到门外的皇帝也跟着走进来,他才做了个礼,唤道:“父皇。” 皇帝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走上前关心时十安的伤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疹子?” 时十安扯出一抹笑,应付面前两位老人家:“我没事的父皇,就是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才会这样,太医说再服两贴药就好了。” “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太后皱着眉头伸出手点了点时十安的脑袋,“前些日子落水,现在又起疹子、发烧,我看,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太后说着,眼睛开始四处在屋子里打量,最后落到站在一旁的瞿子慕身上。 时十安差点以为这老太太是要把这些事全都怪到瞿子慕头上,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时,太后又转头看向他,道:“哀家过些日子要去宫外的南山寺祈福,你同哀家一起去,在那里吃上几日斋饭,听听佛经,好好地去去晦气。” “皇儿,你无甚意见吧。” 太后语气冷了几分,皇帝在一旁笑着回应:“儿子自是听母后的。” 时十安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官腔,一句话憋在嘴里半天没说出来。 不是,有人问问他的意见么? 【作者有话说】 来咯...(小小声)感谢在2023-09-10 22:05:11~2023-09-17 23:5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光 20瓶;kotoh16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天潢贵胄11 “说起来,三哥还没回来吗?” 又是一日清晨,瞿子慕来到学堂。刚坐下,便被前头的十三弟逮着询问:“三哥和皇祖母都去了那么久了,马上要到夏苗,他都不回来吗?冬狩的时候他可是收获颇丰,我想着这次让三哥带带我呢。” 身前人说了那么长一段,瞿子慕依旧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声音很是冷淡:“我不知。” “好吧。”十三皇子悻悻转回了脑袋,趴回自己的桌子上。他身边的十皇子戳了戳他,一脸鄙夷:“你同他有什么好说的,看人家搭理你吗。” 十三皇子吐了吐舌:“问问嘛。” 前面两人的对话被瞿子慕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在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停下了习字的笔,转向一旁已经空了许久的座位看了片刻。 他像是注意到什么,突然皱眉,伸手在那张桌面上摸了一下,抬起一看,指腹沾了淡淡一层浮灰。 这些人,当真是会偷懒。 瞿子慕张口想唤书童过来清扫,又在出声前止住了。 为何要如此在意那人,他桌子积灰与否,与我何干? 瞿子慕皱了皱眉头,坐正身子专心习字。可今日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字总写得不顺心。 瞿子慕揉掉一张纸丢在一边,重新提笔去写,将落一笔,便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书童的唱和声:“三殿下到了。” 瞿子慕手一抖,“静”字的一竖写得歪七扭八,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三哥回来了?!” 前方的十三皇子显得有些惊喜,探着脖子去看,一旁的十皇子往外瞥了一眼,见时十安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又是羡又是妒地挤了句:“青天白日的真是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回来了!” 时十安今日穿了件青绿色的袍子,天气渐渐热起来,他终于不再披着繁缛的披风大氅。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看着也不像是有隐疾需要小心照看的。 他刚踏进去,就看向瞿子慕的方向。学堂里的人几乎都在看他,只有这个人没有,对比之下,倒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时十安迈着轻盈的步子蹦跶过去,微微弯腰探头看瞿子慕在做什么:“这么认真吗?是没发现我回来了,还是不在乎我回来了。” 时十安打着趣,边说边撩起袍子预备坐下。他向来是没骨头的,还没坐瓷实就要往桌子上靠。 原本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瞿子慕突然间伸手一挡,拽着时十安的胳膊往下一拉,直接让他摔了个屁蹲,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 “怎,怎么了。” 时十安有点发懵地看着他,没太理解瞿子慕的意思。 瞿子慕依旧神色冷峻,只露个侧脸给他,淡淡道:“脏。” “脏?”时十安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摸了一下,果然是一手灰。 “真的耶。”他举着手指,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瞿子慕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说了脏你还摸?” 时十安嘿嘿一笑,招手让书童过来清扫:“看来他们都把我忘了。” 时十安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瞿子慕:“你把我忘了没?” 瞿子慕装模作样地提笔写字:“你该做的是治他们的罪,而不是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此话一出,一旁埋头装鸵鸟专心收拾的书童直接吓得砸了手里的镇纸。 咚的一声巨响,学堂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书童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叩头请罪:“三殿下饶命,三殿下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越小声,看样子都快哭出来了,这书童也就十几岁上下,小小年纪被送进宫里看人白眼,也是不容易。不知道原主之前有多霸道,时十安这会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就吓成这样。 “我又没说你。”时十安勉强维持一下自己快要崩盘的人设,“接着收拾。“ ”是,是。“那书童不迭声地应是,迅速收拾干净退了下去。 时十安继而弓着腰往上一趴,看着瞿子慕道:“这回可以趴了吧。” 瞿子慕看他一眼,垂眸不语。 完蛋咯,离开个把月,这家伙又变大冰块咯。 时十安暗自叹气,面对困难...还是先睡为敬吧,累死了。 他又忍不住开始打呵欠,一个接一个,活像大仙下凡。 瞿子慕被搅得眉头紧皱,侧目看向他,对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今日天没亮就被叫起来,一路舟车劳顿赶回宫,连个盹都不给打就被拉来听学,我可太惨了。” 时十安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我睡会,你帮我盯着老头。” “这个老头,指的是谁啊。” 时十安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瞿子慕明显在抽动的嘴角,没忍住抬手捶了他一拳。 坏人,也不提醒他。 “嘿嘿,先生。” 时十安在心里骂完,又转回头看向夫子,笑得极其谄媚,却还是逃不过夫子吹着胡子拿书卷打下的一记爆栗。 “嗷——”时十安夸张地捂着头嚎叫,随即淹没在夫子的训斥声中:“刚回来就不老实,差了这么久的课业,我让人送去南山寺的书你可曾翻看过!......” 时十安垮着脸迎来一连串□□,最终被判万恶的抄书惩罚。 他提着笔在老头的“念经声”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抄,抄着抄着就忍不住开始画乌龟,刚画好两只形状各异的窝在那偷笑时,手背就被笔杆轻轻打了一下。 刚刚才被老头抓包一回,时十安现在就跟惊弓之鸟无差,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收起笑容正襟危坐埋头苦写。直到听见夫子的“念经声”还在响,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打他的另有其人。 时十安皱着脸扭头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瞿子慕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门心思盯着面前的书。时十安忿忿哼了一声,悄悄把画的两只乌龟撕下来丢到他书上。 瞿子慕依旧面不改色,弹灰似的把两只乌龟弹到一边。 时十安瞪他一眼,幼稚地将左手肘放在桌上,侧过身趴上去,只给瞿子慕留下一个自以为愤怒的背影,故而也没看见瞿子慕在他趴下后,默默将那两只纸乌龟收进袖中的动作。 终于捱到散学,时十安坐起身捶了捶自己压得发麻的左臂,收拾整理一下抄写的东西预备交给老头,一旁已经收拾好桌案的瞿子慕直起身,居高临下瞥了眼他的抄写,凉凉道:“听闻三哥每隔几日就给父皇去信,没曾想这字还是写得像乌龟爬的。” 这人今天什么毛病...时十安憋着火气本想发作,忽然脑筋一转想到什么,转过头盯着瞿子慕:“你...你该不会...” 瞿子慕一脸冷淡:“什么。” “不会是因为我给父皇写信不给你写信,在吃醋吧?”时十安一脸惊诧地开口,话音刚落,就见瞿子慕的脸像爆发的火山一样,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冷声丢下一句“无聊!”,随后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没几步就不见踪影。 时十安不禁觉得好笑,只有在这时候,他能感受到瞿子慕的孩子气。 “你等等我!” 他提着袍子追出去,满眼皆是笑意。 夏季田猎称为夏苗,旨在猎取为害庄稼的禽兽。 皇帝每年都会带众皇子一同前去,较量谁所获最多。 这个世界瞿子慕拿的是逆风翻盘剧本,金手指点亮所有技能点,射猎能力最强的自然也是他。 只是架不过原主这个病秧子每一次都有人保送,直接把打好的猎物算在原主头上,故而每回都是原主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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