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似有所觉,转过身来,昂起蛇头,呲着牙,森冷的毒牙反射着冰冷的光,试图吓退靠近他的人。 祁折雪一愣:“........” “梧桐。”许停枝呵住它。 黑曼巴蛇瞬间消失在原地,懒懒盘进了主人的精神空间里,接着补眠去了。 祁折雪“哇哦”地惊叹一声,觉得神奇:“它不见了诶!” “........白痴。”许停枝嗤笑一声,像拎小鸡仔似的将祁折雪拎起来。 既然为了这个幼崽得罪了人,许停枝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带走。 至于上面会不会因为这个给他什么处分之类,许停枝暂时没有去考虑。 “走了。” “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我要是上去了,他们会不会偷偷套麻袋把我揍一顿?” 祁折雪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你跟着我,听我的话,就没人敢动你。” 许停枝懒散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但你要是不乖不听话还娇气,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 “........啊,我不娇气啊。” 祁折雪指天发誓: “我发誓,以后哥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反抗。” “真的吗?” 许停枝一边说,一边在飞船舱门前摸了摸,随即在弹射出来的光屏中输入密码,舱门“哗——”一声丝滑打开。 “那你就在这边待着吧,别来吵我。” 许停枝无视身后鱼贯而入的队友,像丢垃圾似的将猫猫祟祟的祁折雪扔进舱门,随后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他要好好磋磨一下这个虫族幼崽的耐性,不然根据他喝个营养剂都能吐的“前科”,跟了他之后还这么娇气,怎么得了。 何况许停枝对这个幼崽也没什么特殊感情,心想不养死就不错了,还要他怎么样? 祁折雪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进门,踌躇地站在紧闭的房间外面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坐下了。 他在沼泽里泡了一会儿,又淋了水,此时浑身湿哒哒的,像是落汤猫崽,整个人可怜极了,却不肯挪动,像是认主般窝在许停枝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他听哥哥的,他要乖乖的,才能不被许停枝从飞船上丢下去。 因为在丛林里呆了好几天,大家除了营养剂和压缩饼干之外什么都没有吃过,回到飞船后徐薇和另外一个向导就开始做饭菜,菜的香味飘得飞船里哪里都是,把祁折雪馋的要死。 不一会儿,那个做饭的向导就端着菜走到了许停枝的面前。 所有人都坐到正厅开始就餐了,唯独许停枝特立独行,而这个向导像是习惯了许停枝的孤僻,敲了敲许停枝的房间门,含笑问道: “停枝,出来吃饭了。” 祁折雪本来就冷,听见这甜腻的几乎要淌出蜜的语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用。”许停枝的声音比深海的冰还冷。 “........”绿头发的向导忍不住沉下脸,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正想离开,门内又忽然传出闷闷的一句: “........把东西放门口吧。” 绿发向导眼睛一亮。 他给许停枝送了这么久的饭,还是第一次没有被对方拒绝。 要不是祁折雪此刻蹲在门前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他恨不得起来兴奋地跳个舞。 但绿发向导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兴高采烈地将餐盘放在许停枝房间门口,然后回到餐厅吃饭。 还有知道内情的人习惯性打趣他是不是又被许停枝拒绝了,他绷着脸没说话,脸上却是盖也盖不住的笑意。 “呵。” 坐在一旁的林氓见绿发向导已经开始畅想和许停枝标记后进入军部的日子,被踢的半死不活但很快又恢复的林氓白着脸冷笑一声: “蠢货。” 他心想,许停枝能带一个兽族幼崽回来,不被处分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氓恶狠狠地扒了一口饭,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心中却狠厉地发誓,这次回塔内,一定要借题发挥,通过兽族这件事,让许停枝脱下一层皮来。 否则,他林氓咽不下这口气。 “........” 门口的祁折雪不知道此刻飞船内的暗流涌动,他看着面前有些清汤寡水但是卖相还不错的面,摸了摸肚子,有些想吃。 但他的嗓子有些疼,况且他也不敢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只能忍着饿和馋,靠在许停枝的房间门口,试图通过陷入沉睡来忘记饥饿。 于是,当许停枝洗完澡换完衣服,还顺手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皱着眉准备去治疗舱躺一会所以打开门的那一刻,又饿又冷的祁折雪顺着打开的门滑落在地,像是碰瓷般弱声弱气说了一句虫语,接着便不吭声了。 “rudou?”许停枝伸出脚尖轻轻戳了戳祁折雪倒下的身躯,冷声道: “小声嘀咕什么呢?” 祁折雪没说话。 许停枝见此,心脏忽然缓跳了一下,他立刻蹲下身,扶起祁折雪靠在地上的脑袋,掌心内是滚烫的脸蛋和绵软的呼吸。 祁折雪本来就长的一副雪团子样,皮肤似高山雪水清灵白净,此刻脸蛋却红彤彤的,连呼出的气体都灼热不已。 ........发烧了。 许停枝抱着祁折雪软暖但还有些湿的身体,后知后觉地想到。 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略带着无措的视线又移到地上早已冰冷的食物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故意给他留的饭.......他竟然没吃?
第6章 他是向导吗? 热,好热。 像是血液都被煮熟般沸腾起来,祁折雪情不自禁地在冰凉的地上扭了扭,试图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但不幸的是,他很快就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唔....” 祁折雪皱眉正想表示不满,紧接着,微微张开的嘴巴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柱状物体。 祁折雪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乖乖地将带着消毒水味儿的东西含了进去,似乎听见有两个人围在他身边,声音似乎在说“发烧了”“温度太高,飞船上退烧药不够”,间或还夹杂着被褥窸窣的摩擦声。 身下是软暖的被子,祁折雪似乎闻到了一股极其浅淡的玉山茴芹夹杂着薄荷的香气,他有点喜欢这个味道,情不自禁的在枕头上蹭了蹭,舒服地哼哼唧唧,像个软弱的幼崽。 加上他烧的有些模糊,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许停枝正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祁折雪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本能地靠了过去,带着一点点奶音含糊道: “哥哥,我饿。” “.......”许停枝被祁折雪蹭的身体一僵,好半晌才放松下来,臭着脸将祁折雪从床上扶起来: “娇气。” 祁折雪没敢吭气。 “喝点粥。”许停枝没看他,一手揽着祁折雪,一手将桌上的粥碗递给他。 “哥哥给我煮的吗?”祁折雪惊喜问道。 “只是顺便......我也饿了。”许停枝不自在道。 许停枝将碗拿过来,本想让祁折雪自己吃,却没想到祁折雪却理所当然地凑过去,像小猫舔水般,将唇凑到碗边,眼巴巴地等着许停枝。 许停枝:“........” 他木然道:“我不伺候人。” 祁折雪便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软绵绵地撒娇道: “可是哥哥,我没力气。” “......” 祁折雪等了一会儿,粥勺便被许停枝臭着脸塞进了他的嘴里。 祁折雪心满意足地吃完粥,又躺下了。 他迷迷糊糊有点想睡回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起来,看着许停枝沉着脸收拾粥碗的后背: “哥哥,我难受。” 许停枝耐心即将告罄,哐唧一下把碗摔到桌上,满脸写着风雨欲来: “又哪里难受?” 祁折雪:“身上湿,难受。” “那你就难受着。” 许停枝道:“飞船上没有小孩穿的衣服。” “噢。”祁折雪撇撇嘴,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身上黏唧唧的紧,看来许停枝也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祁折雪本想硬熬过去,等衣服干了再说。 许停枝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很快就出去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祁折雪有些昏昏欲睡,面前的墙面都变的有些模糊不清。 正即将陷入梦乡的前一秒,一股响动忽然从身后传来,祁折雪下意识抬起头,见许停枝打开门拿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走了进来。 “船上没有小孩子的衣服了。”许停枝拿起那件崭新还带着吊牌的公主裙,对着呆滞的祁折雪晃了晃: “只有一件徐薇还没来得及送给女儿的裙子,你穿不穿?” 祁折雪:“......” . 等飞船降落在特种星时,已经是三天后。 因为飞船上没有退烧药,祁折雪硬是烧了三天,感觉人都要烧傻了,才被带下飞船。 一下飞船,许停枝就将他送进了医院治疗。 祁折雪身上还穿着那件粉粉嫩嫩的公主裙,因此在医生确认祁折雪身份时,许停枝还特地多说了一句有关祁折雪的性别。 医生在得知祁折雪是男孩子后面上显然有些古怪,但也顾不上许多,赶紧将祁折雪送进了治疗室。 在将祁折雪送进医院后,许停枝才有空回军部述职。 他的顶头上司是武装部的部长楚敛,在塔内还担任副校长的职位,对许停枝也一向关照。 但此时此刻,坐在许停枝面前的楚敛表情却有些不虞,锋利的眉眼微微挑起,眸底寒光一片,丝毫没有以往的柔和。 他身边有一条油光水滑、肌肉流畅的黑豹侧卧在椅子上,用金黄的竖瞳注视着许停枝,带着些许探究。 “我听林氓说,你带回了一个兽族幼崽。” 楚敛用钢笔点了点桌面,面无表情: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许停枝虽然站的笔直,表情却随意: “如果你想处分我,就处分吧。” 许停枝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明显激怒了楚敛,他表情一变,胸膛急速起伏片刻,好半晌,才平复了粗重的喘息: “你是想方设法要和我对着干了吗?” “没有。”许停枝道:“楚部长,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知道你因为你老师的事情,一直怨恨我。” 楚敛叹了一口气,用指尖掐了掐鼻梁: “但一码归一码,你要搞清楚,你带回来的,是一名兽族幼崽......” “只是一名幼崽而已。”许停枝打断他:“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是吗?”楚敛凝重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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