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讽刺掀起唇角,点着头:“是,你是不一定会杀了我,那崇徒南呢?” “你于他而言不过蝼蚁,他何必为你妄造杀孽。” 嗤的一声,讽刺至极的笑声从池砚舟喉咙喷出,整个人仰起头大笑不止。 “楚淮予,你真的了解崇徒南吗?啊?”池砚舟身体抖动,还在不断地笑着:“你知道他背着你曾经杀过多少人吗?” 楚淮予厌透了他这副故技重施挑拨离间的把戏,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池砚舟的笑声戛然而止。 “当初雪剑仙宗被一朝灭门,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得罪了谁,才会遭此大祸吗?” 楚淮予声冷如冰:“与我何干。” “没关系,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回忆。”池砚舟看着他僵直的背影,眼中满是快意:“楚淮予,你在天荒之地被他们宗门的弟子推入餮冰寒潭,你一次一次爬上岸,他们就一次一次用术法将你打落,那么狼狈痛苦的事,你不会都忘了吧?” 楚淮予握在门把上的手捏紧了,眸底满是沉翳森冷。 池砚舟靠向椅背,嗓音慵懒又讥讽:“他们不过作弄你一场,但崇徒南却在三十万年后杀了满宗九万弟子,别说活口了,就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手段何其残忍?” “上仪宗十三长老,无极阁守山群兽,太虚堂八千剑修……”他一口气连说了十几处宗门,有的是后来几乎消失在玄天万界的,而大多数都是被灭了门的。 说到这,池砚舟身体前倾,嗓音缓慢地质问:“楚淮予,你几百万年都鲜少踏出渊天墟,更从未屠杀过无辜之人,可为何世人还是视你为嗜血成性的魔尊?” 楚淮予蓦地转过身,眼中已经泛起了暴虐的杀意:“你闭嘴。” 池砚舟不仅有恃无恐,反而故意一字一字的道:“你为魔尊,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是往生魔尊,而是因为崇徒南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啊。”
第114章 我保你不死 看着楚淮予出离愤怒的眼神,池砚舟只觉得满心快意。 就他一个人饱受折磨有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把他害到这种地步,就该跟他一起下地狱才对。 想到这里,他眉眼划过一道扭曲的狞笑:“楚淮予,崇徒南一直都在欺骗……” “呵——”冷不丁的,楚淮予竟然笑了起来。 池砚舟呼吸一滞,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心脏冷的发颤。 因为楚淮予脸上的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甚至还带着几分畅快。 池砚舟喉咙发堵,强撑着:“你,你笑什么!” 楚淮予用指尖拂去眼角的湿意,略微站直了身体:“你知道我平生最爱看那些正道修士露出什么表情吗?” 池砚舟双拳蓦地攥紧,因为楚淮予正朝他一步步走来。 “我最爱看他们一见到我就变颜变色,惊恐万状,然后在汗毛倒竖的状态下四散奔逃。” 楚淮予神情恣意疏懒,就像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还喜欢他们见我如见厉鬼,膝盖软的不停打颤,不等我走近就匍匐在地上求我留他们一条狗命。” 说话间,他将双手撑在约束椅前的板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池砚舟:“就像你现在一样,哪怕我不动手,你也快要吓死了。” 池砚舟从来没看过楚淮予这副模样,他落下的眼神明明不带一丝力度,就像一根轻飘飘的鹅羽,悠然地飘落而下。 可等它落到你的身上,那股裹挟的杀意便会凶猛地刺入你的五脏六腑,就连浑身的血液也一并冻结,让你连呼吸都挤不出来。 楚淮予见他瞳孔不断缩紧,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虽然你罪该万死,但我还是要谢你一次,如果不是你开口告知,我还不知道团子曾为我做过那么多事。” 他脸上的笑容愈盛:“本座很欢喜,所以决定赐你条全尸。” 池砚舟脸上涌起一阵青白,可很快这抹青白就变成了胀紫,因为楚淮予的手已经扼在了他的脖颈上。 对比他的满脸痛苦,楚淮予却连眉心皱都没皱,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凡人和修仙者能承受痛苦的程度原本就不一样,就算命咒会痛感相传又怎么样,比之他幼时受过的伤,这点疼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楚淮予一直不明白池砚舟到底哪来的气焰,竟真以为自己不会动手,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他。 眼见池砚舟的颈骨开始扭折变形,他使劲浑身力气挣扎踢腾,可他连约束椅的铁环都挣不开,更何况是楚淮予的手。 ‘咚咚咚——’伴随着敲门声,外面有人询问:“楚先生,您谈完了吗?” 楚淮予低眸看了一眼濒死的池砚舟,右手一挥,池砚舟连带焊死在地上的约束椅一起砸倒在地。 池砚舟喉咙发出拉风箱般的吸气声,气一上来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鼻涕淌了一脸。 楚淮予嫌恶地眯了下眸,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跟随警官一路出了走廊,崇徒南就站在电子门外,一出来就握住了他手:“念念,你跟……” 话音未落,楚淮予就忽然抬手紧拥住了他。 崇徒南眸间微怔,楚淮予已经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团子。” 崇徒南手臂环上他的腰:“嗯。” 楚淮予心里有千百句话要说,可那些话涌上喉头,又觉得哪句都无法匹配他的爱意。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旁边的苏帅博皱着脸过来煞风景:“二位,这里是警局,你俩都是公众人物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楚淮予耳朵一红,松开了手臂:“嗯,回家再抱。” 苏帅博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上次还要他尾巴的楚淮予,在崇徒南面前竟然这么纯情。 这难道就是强者的反差萌? 苏帅博盯着盯着,余光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对上崇徒南那双寒珠般的双眸,他忍不住撇了下嘴角。 得,这位爷也是双面怪。 “好了,人现在抓住了,咱们就等移交检方审理吧,估计明天上午警方会先出一则蓝底通报。” “嗯。” 三人一起离开了市局,车刚开出去一段,崇徒南的手机震了起来。 “喂,蒋梵。” 那头的蒋梵要死不活的拖着长音:“大哥,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咋还让我……” “你别哭,我现在就过去。”崇徒南自说自话的道。 那头的蒋梵蓦地一愣,他什么时候哭了? 还不等他发问,那头的崇徒南就挂断了电话。 “念念,蒋梵的情绪还是很不好,我去他家看看他。” 楚淮予点了点头,还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 崇徒南无奈地笑了笑:“不用了,我想他就是心里憋闷想找人嚎一会儿,你先回家吧。” 前排开车的苏帅博听到两人对话,配合地搭腔:“那怎么着,我送你过去还是?” “你停前面路口吧,我自己过去。” 车子过了红绿灯停在拐弯处,崇徒南握了握楚淮予的手:“天黑前我就回去,我们一起吃饭。” 楚淮予双眸浅弯:“好。” 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崇徒南转身朝回走,十分钟后又回到了警局。 苏帅博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所以他一到,警察就安排他进了审讯室。 上一间的约束椅坏了,崇徒南临进去前,警察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别把这个也弄坏了。” “好,不会。” 池砚舟身上脸上都是脏的,脖子上一圈明显的掐痕,比进来时看上去更像个牢犯了。 崇徒南是脸上带着笑进来的,但池砚舟看到他这个表情却缩紧了浑身的肌肉。 有句话叫宁犯阎王怒,莫招阎王笑。 池砚舟能凭契痕和命咒看到两个人的记忆,自然清楚崇徒南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而他每一次的笑声都会让池砚舟毛骨悚然。 随着崇徒南一步步靠近,他的身体下意识向后挤,但背后抵着椅子根本没有让他避缩的余地。 崇徒南站定在他面前,然后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袖扣,将袖子拉到了手肘处。 池砚舟心脏紧到抽痛,嘶声喊道:“我什么也没对楚淮予说——” 崇徒南轻哂,脸上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柔和:“说了也没关系,你有开口的权力。” 他越是这样,池砚舟就越是胆颤,身体克制不住的发抖连带约束椅都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崇徒南,你,你不能杀我。” “当然。” 崇徒南尾音微微上扬,接着从口袋拿出一个锦缎面的盒子,修长的指尖挑开玉扣。 虽然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池砚舟此刻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于是又开始故技重施:“我还知,知道楚淮予很多秘密,他瞒了你那么多事,你就不想问我吗?” 听到他语序已经开始混乱了,崇徒南似是想让他安心一般,把开启的盒子放到了他面前。 处在极度惊恐状态下的池砚舟眼睛已经无法聚焦了,东西摆在面前他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可就算看的清,他也认不出这是什么。 “一百二十万荣誉值,只换局里这一颗魂魇丹。”崇徒南皱了下眉,似是有些肉疼:“我说舍不得让你死,可是我的真心话。” 池砚舟胸口的起伏变得抽搐起来,崇徒南见状还安抚他道:“你放心,你醒着的时候一切如常,只有在梦里才会稍稍感觉到一点疼。” 池砚舟目眦尽裂,崇徒南口中的一点疼怎么可能真的只有一点,绝对是会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他脸色已然变得煞白,却依旧垂死挣扎:“崇徒南,我犯了错有法律惩罚我,你凭什么动用私刑!!” 崇徒南扬唇轻笑,用修长的指尖从盒子里捏起那颗丹药,转动着看了一圈。 “这颗丹药里融了我的血,”他语气悦然,说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凌迟着池砚舟的心脏:“所以你会在梦里会遭遇什么,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说完,他眸中熠熠的提议道:“不如今晚先回顾一下那天在医院的内容,怎么样?” 池砚舟浑身猛地一震,脑中瞬间浮现出自己那时在医院的惨状,血肉剥离,内脏碎裂,骨断皮穿…… 一道歇斯底里声音在审讯室响起:“救命,警察,救命有人要杀我,杀人了——” 崇徒南被他叫的心烦,神色森然地扣住他的下颌。池砚舟豁出命般的挣扎,但那颗丹药还是落进了他的口腔。 崇徒南按抵他的喉结,上下一滚,魂魇丹还没落进胃里就化作了一股热流。 池砚舟张大嘴使劲朝外伸舌头,他想把东西呕出来,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崇徒南欣赏着他这副狼狈的小丑模样,可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索然无味,转身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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