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卢酊却没听他的话,复仇时没用,几度垂死时也没用,舍生忘死的将这颗魂石的护了几百万年。 崇徒南听到这里,嗓音低沉的道:“最后这颗魂石,圣女是不是用在了念念身上?” 楚淮予蓦然抬眸,瞳仁在眼眶中细碎地颤抖。 而楚忘生则用两只眼睛瞪向崇徒南,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急促起来。 崇徒南被他瞪的莫名,“我说错了吗?” 楚忘生的嘴巴咬牙切齿的动了几下,看口型像是在骂人。 他和卢酊当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念念之所以会有飞升失败的命途,竟是因为这个臭小子没有化形。 崇徒南从他的口型读出‘混账东西’这四个字,深眸微眯:“难道你和卢阿姨在魂石里……也看到了我?” “你就是个器灵而已,哪有那么重要!”楚忘生怒声道。 楚淮予愤怒地皱起眉,结果楚忘生又质问崇徒南道:“我问你,你好歹是我用神识铸造的,而且你还被念念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到了这辈子你才化形?” 崇徒南眼中蓦地掠过一道寒冽,半咬着牙道:“若非被你神识束缚,我又怎会三百万年才生出灵识?” 楚忘生比他更气:“那你就不能争点气吗?要不是你化形化的那么晚,念念哪用放弃那么多次飞升。” “楚忘生!”崇徒南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亲手把我放在念念身边的!” 楚忘生陡然一怔。 良久良久,他松开攥起的拳头,苦涩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天道无常,窥之必遭反噬,太一宗如此,我和卢酊亦是如此。” 这一切就像一个走不出的闭环。 自从在魂石看到儿子最终的命途后,夫妇二人便决定让楚淮予避绝修炼,只在凡间富足康乐的渡过一生,也算圆满。 楚忘生弓下腰,语气间满是颓然:“可当我化成凡人把念念养到五岁,竟然发现他只凭天地之息就踏入了炼气期,想截断灵根都已经晚了。” 楚淮予的眼睫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他想要咽下心酸的神情被崇徒南收入眼底,心里不禁也难过起来。 难怪念念那么喜欢凡间生活,原来是幼年残存的记忆太过美好,所以总是试图拼凑回来。 崇徒南深深地换了一口气,看向楚忘生:“所以你没有退路了,是吗。” “你不知道,念念小的时候跟我真的像极了。”楚忘生依旧低着头,嗓音想要上扬却已经止不住哽咽:“特别特别好骗,两只圆圆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你,你说什么他都信。” “我,我能怎么办啊……” 细碎的呜咽从楚忘生的喉咙里漏了出来,每个字都发着颤:“我只能把这世间最残忍的东西摊开给他看,让他用痛苦记住,就连血脉至亲都不可依靠相信,他才能,才能在那个倾轧残忍的世界里独自活下去。” 楚淮予死死地攥着手指,用力到指节扭曲变形,连指缝间都渗出鲜血。 他告诉自己不要信,可眼眶已经染上了湿红。 “万尸蛊地的毒会穿心烂肺,但皮肉剥离之后会帮念念重塑经脉百骸,自此毒蛊不侵……” “冰饕寒潭可锻元神之韧,哪怕肉身元婴被毁,也可存一息之魂……” “血荆池可稳神识……” “剜魄谷炼淬灵根……” 楚忘生想起楚淮予挣扎求活的那一幕幕,满心悸痛的阖起双目,眼泪成串的从苍白的面颊滚落。 崇徒南已然心痛的无法喘息,他看着楚淮予,若不是拼命强忍,他早就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唯有楚淮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漠然的像是在听别人的事,就连回忆里那些生不如死的痛都变得无足轻重。 “念念结婴时,我再也无法压制修为,眼看便要踏入飞升之境。” “于是我做了一件事。” “我去重创了八千仙门,将他们的守宗大阵全部摧毁,将那些平日道貌岸然暗处却做尽恶事的修士也杀了个干净。这样在我飞升之后,这些仙门会因为实力衰退而投鼠忌器,至少在千年之内不敢踏入渊天墟。” 说到这里,楚忘生顶着泪流满面的脸惨然一笑。 “你知道我在飞升前,多么想听念念叫一声父亲吗?” “可看着他恨我入骨的眼神,我只能……” 随着楚忘生嘴唇张合,楚淮予再次想起了往生魔尊在登仙阶前那个戏谑嘲弄的眼神——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的好儿子,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第154章 什么时候官宣 再次听到这句话,就像一只尖锐的利爪将楚淮予的伤口残忍撕裂。 他眼前血淋淋一片,不断抽着气:“你骗人……你说的都是假的……” 崇徒南转头看去,只见楚淮予已经失控般的颤抖起来。 他立刻过去紧握住楚淮予的手,半跪在沙发前:“念念,你看着我,我是团子。” 楚忘生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整个人陡然一震:“念,念……” 楚淮予厉然抬眸:“你闭嘴——” 随着这道勃然大怒的斥声,别墅内所有东西瞬间爆燃。 在腾起的异火中,崇徒南抬手一挥,一道屏障护着楚忘生飞了出去。 不过眨眼之间,整栋别墅便在浓烟中化为废墟。 楚忘生摔在了外面的草丛里,他撑起胳膊爬起,满身狼狈地又朝着大火跑了回去。 就在他快要靠近别墅时,被突然出现的崇徒南拦住了。 楚忘生被按着肩膀,双眼却无比焦急的看着他旁边的楚淮予:“念念,你没……” “楚忘生。”楚淮予打断了他,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温度:“我早已不再年幼了。” 他的话字字清晰,却也字字寒戾:“如今的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楚忘生呼吸一滞,怔怔然的看着他。 楚淮予清晰地看见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明明憎恨之人这般悲悸,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 父子俩就这样对视着,楚忘生退让了。 只见他低下头去,像认错的小孩子一样:“我,我知道,我以后……” 楚忘生没压住哽咽,嗓音碎的让崇徒南都不忍地偏过脸去。 可即便如此,楚忘生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硬挤:“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话还没有说完,楚淮予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 崇徒南是在一个雪山的山洞里找到人的。 楚淮予独自坐在那里,一张脸苍白的仿佛孤魂野鬼,看上去就像要消失了一般。 崇徒南心疼如绞,但并没有急着进去,只是默默地守在洞口。 他明白楚淮予的挣扎。 一个人在痛楚里浸得太久,即便自救上岸,也早已忘记如何喘息了。 幼年的事早就生了根扎进楚淮予的五脏六腑,那么多年只要想起就会刺痛,现在又如何能释怀地连根拔起。 楚淮予眼中空落落的,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 直到脚尖传来了碰撞感。 他瞳仁极微地颤了下,视线回焦,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珠子。 就这么一眼,无法抑制的酸热就涌上了楚淮予的喉头。 他俯身去捡,珠子却自己浮了起来。 楚淮予的视线跟着他缓缓上移,看着珠子最后停在了他的胸口,一缕薄白色的云雾从珠芯中飘了出来。 随着雾气拢上楚淮予的身体,它渐渐有了人的形状,最后化出了崇徒南的身体。 他将楚淮予牢牢的抱在怀里,抬起手从后颈轻抚到背脊。 “念念,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他用侧脸贴住楚淮予的耳朵:“无论你是否原谅往生魔尊,结果都不该变成你的枷锁。” 楚淮予把脸又朝他颈侧埋了埋,崇徒南触到一阵湿热。 “可是团子,”楚淮予的嗓音夹杂着呜咽:“我心里难过。” “没关系,难过就将它搁置,谁说我们必须现在就要做出选择。” 这句话说出很久很久,楚淮予才低低的开了口:“可以吗?” “可以。”崇徒南的嗓音温柔又宠溺:“我的念念想做什么都可以。” **** 11月初,楚淮予在《仙戮》的戏份正式结束了。 在一道道‘恭喜楚老师杀青’的声音中,制片人将一束花捧给了楚淮予:“辛苦了。” 郭巍走上前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小楚,我还是那句话,云天子非你莫属,你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楚淮予颔首:“多谢。” 众人的掌声落下,场务将小餐车推了过来,楚淮予拿起餐刀切了蛋糕。 分完之后,大家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照相,唯独萧驰面色讪讪的站在一旁。 他到底没花那两个亿买剑。 萧驰当时连说都不敢说,还是让经纪人出面斡旋,结果无异于对郭巍火上浇油。 所以这半个月来别说缠着楚淮予了,他每天在片场都过的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对就得受雷霆之怒。 楚淮予让施雨彤提前跟剧组沟通过,所以免了杀青宴,拍完照就回休息室卸妆了。 他从里间换完衣服出来,卫蒙已经进来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早知道你杀青这么早,我就不来了。” 卫蒙的指导工作还没结束,要留到月底才能走。 楚淮予轻笑:“不是有陆万倾陪你吗?” 一提这个,卫蒙更不开心了:“他这个月开始出任务了,哪有时间。” 楚淮予闻言,眉心微动:“这般想来,局里似乎没有给我和团子派过任务。” “就你俩这级别都是咱们局里压箱底的,苏帅博那算盘珠子可打的精着呢,怎么可能让你俩轻易出山。” 两人闲聊了几句,卫蒙忽然道:“诶对了,你和崇徒南什么时候官宣啊?” 楚淮予眨了下眼睛:“……必须要宣这个吗?” “当然啦!”卫蒙咂了下嘴:“你俩要是不官宣,万一哪天要是被狗仔拍到了,营销号肯定黑你俩立单身人设欺骗粉丝感情。” “可是我并未立过此种人设。” “那你也没在采访里说过你和崇徒南谈恋爱了啊。” 楚淮予微微皱眉,他一直觉得他和崇徒南在一起不用对任何人交代,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卫蒙继续给他科普:“官宣这事你得跟你经纪人提前商量,什么时间,什么文案。哦,还不能是你俩新剧上映的时候宣,不然又得说你俩炒作博热度,更不能在你俩跟别人拍完爱情戏之后官宣,否则就是掀剧方的桌子……” 他一连说了好几条,听的楚淮予头大,最后决定将这件事丢给崇徒南。 “你俩官宣之前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我要第一个祝福转发。” 他说完,楚淮予却没应,神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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