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驹下意识跟上去,“我也换。” 上楼后沈驹才发现了一个非常充血的问题。 林江的衣服在阳台上,两边的阳台是互通的,互相能看到对方换衣服…… 他僵硬地站在阳台上,维持着动作,没敢真脱。 余光能看到林江正大大方方地解开衬衣扣子,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换吗?” 他脱下衬衣,露出精瘦的腰身,拿着他的脏衣服准备丢进洗衣机里。 随后更让人充血的问题来了,阳台共用一个洗衣机,就放在沈驹这边。 林江毫不顾忌地从他面前走过,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又从他面前走回去。 沈驹不敢看他,林江以为他生病了,冰冰凉凉的手拂上他额头,“脸怎么这么红?”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沈驹心跳都停了一拍,一时间目光不知道该往哪放。 林江穿衣很瘦,脱下衣服后一点也不单薄,有种精瘦的力量感,身上没有带多余的装饰品,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块绯玉。 沈驹脑中有短暂的晕眩。 他立住脚跟,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 心窝有种抓挠不到的痒,目光黏在林江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林江转身去取干净衣服,在他窄窄的腰身上、引人遐想的地方,纹了两枚小小的英文,像藤蔓一样和玫瑰交错着。 黑色玫瑰代表着无尽欲望,它会将林江身上干净的气息全部转换成可以侵蚀的欲念。 林江身上……竟然有纹身。 还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沈驹抬起眼皮,“你腰上,是什么?” 林江回头看了眼,不在意地穿着衣服,“我初恋。” 沈驹呼吸一滞,“你谈过恋爱?” “嗯。” 空气里凝结着淡淡的窒息,“那你,你和他……你初恋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男的—— 林江竟然喜欢男的。 沈驹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林江。 心底好像有某种欲望不断翻滚着,就像那朵黑色玫瑰一样,伸出带刺的藤蔓将他紧紧缠绕…… “……那你和他,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林江开始回忆他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比较叛逆,他问我敢不敢跟他谈恋爱挑战班主任权威,我说有什么不敢的。然后他说学校里的情侣都会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他就带着我去纹,结果我纹完到他了,他说怕疼,偷偷从后门跑了,我两谈了三小时就此分道扬镳。” 沈驹愣了一下,“你那时多少岁?” “14吧,还在读初中。” 林江已经穿好衣服,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讲述着:“当时怕疼没敢洗,后面就觉得挺搞笑的,懒得去洗,就当是我年少叛逆买的一个教训。 ” 沈驹无法想象,如此完美的林江在学生时代竟然这么叛逆。 在林江来到OT前,沈驹一直以为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只要近距离接触就会幻灭。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江太好了,比他所有想象加起来的都要好,好到他越来越上头。 沈驹不自在地别过脸,“我读书那会儿……也挺叛逆的。” “是吗?”林江笑着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我一看就知道你小时候肯定叛逆,果然没猜错。” 沈驹的脸又被他捏红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林江,越看越觉得他哪里都好看,薄薄的睫毛垂下时真的好像蝴蝶。 ……他忽然有种想把林江纹到腰上的冲动。 沈驹抓住林江的衣角,心脏“咚咚”跳个不停,“队长我……” 楼下传来宋知叙的大嗓门:“队长,领队小姐姐来了,你快下来。” 林江:“好。” 他拍拍沈驹的肩膀,“我先下去,你快些换好。” 林江一走,空气中的那股灼热也被带走了。 沈驹忽然理智下来,缠绕着他的玫瑰藤蔓也适时松弛。 他赶紧洗个冷水脸冷静一下,单手扒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干净衣物下楼。 楼下宋知叙正热情欢迎新领队,20岁来的小姑娘,剪着短发,婴儿肥的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站在188的宋知叙旁边就跟小孩一样。 “我叫莱安,你们可以叫我安安,以后请多多关照!” 宋知叙故意逗她,“小姐姐长得好可爱啊,成年了吗?看起来比阿灯还小诶……” 本来还想捏捏对方的脸,忽然一看到林江下来,瞬间收手,“啊哈哈哈哈……你名字挺好听。” 他说着就把阿灯挪过来,挡在自己和小姐姐之间。 林江下来友好地跟她做了自我介绍,可以看出莱安态度诚恳,在来之前还特意做了功课,连他们的喜好都调查过。 刚开始林江还担心她内向害羞,后来看到她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业务能力,他突然觉得自己担心多余了。 怕就怕—— 他抬头,正好看到沈驹下楼。 莱安热情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莱安,是你们……” 沈驹:“不想听。”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莱安被吓到不敢说话。 宋知叙安慰她,“没事没事,沈驹就这德行,你不用管他,我带你去参观下基地……” 在他的哄骗下莱安很快又恢复元气,不得不说宋知叙在安慰人这方面真的很有自己的一套呐。 剩下阿灯看向周温,周温看向林江,林江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可是电竞圈太子爷,他不愿意的事,如来佛祖来了都奈何不了他。 莱安想做OT的领队,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环节。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五点半,莱安早早就计划好去医院路线,并且把就医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全部都列了一张表。 她语气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来回!” 沈驹用看一种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拉起背包,“走了,傻子。” 身后的宋知叙笑出了声,林江咳嗽一声,示意他注意点影响。 来到楼下,网约车刚好抵达。 是个小电车,后座小得离谱。 沈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没驾照?” 莱安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车技不是很好,怕你们在路上出事,委屈你们了,拜托拜托……” 招领队的第一条不就是要会开车吧?杜伦这只铁公鸡,肯定是图便宜才招的实习生。 沈驹真的好想把这个傻子开了,考虑到林江还在旁边,只能收敛脾气老实走进去。 莱安坐前面,林江跟他坐后面。 两个长手长脚的人挤在后排,避免不了肢体接触,林江在回消息,膝盖时不时会碰到他。 沈驹不自在地往旁边收。 司机一转弯,林江整个人都撞到他身上。 “不好意思。” 林江撑着他大腿坐正,手指不小心碰到他—— 沈驹猛得支起身子,将抱枕抱在身前,在狭小的空间里局促不安。 前排的莱安还不怕死地回头问他:“沈驹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满头都是汗?” 林江放下手机,看他耳根通红,“你发烧了?” 沈驹挡住他的手,“……没,没生病。” 莱安:“你看你,烧得声音都哑了!” 林江不放心地探过来,摸了他的额头,这下不光是耳根,脖子也跟着红了。 沈驹默默咬牙,回去一定要开了这个领队,一定! 网约车停到医院楼下,林江车上下来,这家医院看起来不比KUG给他找的差。 号是排好的,林江来到门诊室。 岑医生戴上他的老花眼镜,仔细看了下他两的手,沈驹的他只是开了点药,林江的他反复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建议他先去照个X光。 林江心头猛得一沉,这一世他已经很小心护着自己的手了,还是不行吗? 沈驹比林江还紧张:“他的手很严重吗?” 岑医生说不准,“比你的要严重点,还是先照一个吧,这样你们也能放心些。” 林江谢过医生,来到X光室门外安静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手脚发凉,想的最多的是上一世和贺鹘发生争吵的那一次。 他从未见过贺鹘那么生气,将病例报告摔在他面前,“不是说好了手伤休息半年吗?为什么总是背着我偷偷训练?” 林江试图跟他解释:“不打训练手很快就会生疏,我是职业选手,我不可能不打训练的。而且选手有手伤很正常,我没听说过谁不能再打比赛,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就是做手术我也会上场……” 贺鹘将电脑用力一拍,理智、克制的脸上带着怒气,“林江,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是不是不知道关节积液有多严重?你再打下去,你这只手不要了吗?比赛重要,能有多重要,不打会死吗?停赛!我现在就通知经理,把你的比赛全部停了!” 那时候的林江满腔委屈无处发泄,只能用力砸了贺鹘的电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停掉我的比赛?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在那次的争吵之后,他们足足有半年没跟对方说话,而贺鹘也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彻底停了他的比赛。 嘲笑、讥讽。 轻视、漫骂。 铺天盖地而来。 也是从那时开始,林江便坠入无尽深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亲自给他职业生涯上锁的那个人,会是当初笑着接纳他进入KUG的人…… 林江手脚发凉,他来到外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那些事已经离他很远了,可是只要想起来,垂下的手仍旧止不住轻颤。 沈驹忽然过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可以驱赶林江的冰冷。 “队长,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岑医生了,他说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怎么着也能帮你多撑几年。大不了我们努努力,多拿几个冠军,这样你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遗憾了……” 林江侧头看向沈驹,沈驹也在看着他,坦诚的目光全是对他的支持。 这世上果然只有职业选手才最能理解职业选手想要的是什么。 在台上生,也要在台上死。 只要手没断、人还能呼吸,就永远都不可能舍弃这个舞台。 林江转过身,用力抱住他。 那些深埋在他内心的战栗逐渐得到平复。 “好,一起努努力。” 沈驹被他的拥抱怔住了。 他第一次离林江这么近,小心触碰他的衣角,欲念滋生,就在他想要环住对方腰的时候—— 林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走了,“我去拍片。” “……” 队长的腰,好细。
121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