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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

时间:2024-02-17 06:00:23  状态:完结  作者:麻辣烫多醋

  “哦,好。”

  “那个是落英阁的兰馨儿,歌喉最是婉转动听,一会儿叫她给三哥唱一曲清平调,可动人得很哪。”

  “……好,也好。”

  “还有那个,那个,悦宝喜宝是一双姐妹花,生得一模一样,并且唱跳俱佳,人也娇俏水灵。”

  “十分可人。”

  星竹在旁想说,却又不敢说出来,五少爷怕是高兴得忘了,他主子眼睛瞧不见,这般指指点点,主子能分清谁是谁么?

  裴景熙在满船的脂粉气中,被贯耳的器乐闹得头昏脑胀,忍了几忍才没说出想回去的话来,难得五弟费心安排,能多坐片刻,便多坐片刻吧。

  裴景佑见身边人虽面上带笑,可好似对美人并无太大兴致,他愣了一愣,忽想起三哥目盲,不能视物,自己一时高兴,竟将这茬儿给忘了,心中实在懊恼,转身忙不迭取出私藏的美酒,“有乐无酒不足兴,我特地带的桃花春,城中最好的酒酿,斟来三哥尝尝。”

  裴景熙拦住他,“五弟有心了,这杯茶方才满上,酒且稍后再饮吧。”

  裴景佑哪敢说不,想起他三哥瞧不见,便也叫停了舞蹈,指向一旁的伶人,“你们,唱些好曲儿来,唱好了有赏。”

  “是,五少爷。”

  慕容胤没想到会碰上那人外出游湖,裴小五的品味,他一贯不敢恭维,老远就听见船上吵吵闹闹,犹豫半晌,他到底还是拿起了手上的玉箫。

  裴景熙头疼得很,刚想说莫再唱了,可弦管交织越奏越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想叫船快快靠岸,却在此时,远处忽有洞箫惊起,箫声低缓悠长,不绝如缕,既无跌宕起伏,也无波折往复,落在耳中竟将那丝竹之声尽数涤荡开去,画舫内繁弦急管倏忽错乱,连歌声也渐渐偃息。

  裴景佑皱起眉头,面露不悦,“怎不唱了?”

  伶人尽皆跪倒,“回五少爷,不知何处传来的洞箫,扰了我等的节律,箫声萦绕耳旁,我等捉不住原先的曲调了……”

  裴景佑自然也听到了箫声,可那声音距此遥遥迢迢,不知有多远,况且轻得好似一缕风,叫这一缕风便扰得捉不住调子,他这请的都是群什么乐师!“你们自演自的,将他压下去不就是了?”

  乐师们面面相觑,个个满脸作难,这箫声好似远在山外,更似近在耳旁,虽无曲折跌宕,可耳语一般,更撩动心肠。

  裴景佑第一次请兄长玩乐,就出这等岔子,实在面上无光,正要发作,只听身边人笑说,“好了,五弟,这曲方才已听了,甚是悦耳,今日已是足够,湖上风气寒凉,三哥有些累,想回去歇息了。”

  他精心准备的节目还未在兄长面前如何表现,哪肯叫他现在就回去,况且这才刚刚出来不到一个时辰,还抵不住路上花费的功夫,“上头风凉,要不三哥到下面的舱室里歇息,燕都最好的厨子都已请到了船上,稍后叫他做些好酒好菜来给三哥品尝?”

  “且待下回吧,星竹,去叫船工靠岸。”

  星竹得了吩咐,急忙下去传话。

  裴景佑见对方心意已决,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拗他意愿过分强留,不多时,船已调头,朝岸上靠过去。

  小奴将人背上湖岸,裴景佑正要过去亲自护送,忽闻远处传来一阵笑语陈杂的马蹄声。


第46章 哎哟,见鬼

  “哈哈,瞧见没,昨日就听闻裴小五弄了一艘花船,还请了不少美人作伴,我没说错吧!”

  “这小子,有好事不喊咱们哥儿几个,竟独自享用!”

  “快快快,凑凑热闹去!”

  裴景佑远远望着山道上轻裘慢马的公子哥儿,只觉这帮狐朋狗友来得太不是时候。

  裴景熙却暗松一口气,“五弟,友人应约前来,你且好生招呼。”

  他连忙澄清,“三哥,我可没约他们!”

  “无妨,五弟与友人聚乐欢游,星竹与我同去即可。”

  “那怎么行!我先送三哥回去,再来整治他们。”

  “三哥还不至于连回去的路都摸不着,况且我有星竹在旁服侍指引,还有卫士随行,你若因我慢怠友人,往后我可再不肯同你外出了。”

  裴景佑见他甚是坚决,知晓兄长是不愿同那些京中纨绔见面,他召来随行侍卫,转脸望向对方身旁小奴,出声吩咐叮嘱,“星竹,好生陪着我三哥,你们几个保护好公子。”

  “是,五少爷。”小奴闻听,忙不迭上前将自家主子推走了,连他都觉出自家公子怏怏不乐,五少爷实在粗枝大叶,太不体贴。

  二人转过山弯,眼见得离湖岸已远,星竹低声问道,“公子,现在回府么?”

  “这里就是东湖吗?”

  “是的公子,刚刚过来的地方就是东湖。”

  “东湖的风景好吗?”

  小奴听他询问,四下望望,照实答道,“主子,不怎么好,就是一片湖。”

  耳畔偶有风声,叶声,水声与孤寂的鸟鸣声,再过一些日子来才正好,那时春日的杨柳风会更轻更柔更暖,贯吹袍袖,让人身心舒展,叶声会褪去滞涩,变得稠密,像海浪一样翻滚呼啸,幽潺的水声会变得鼓噪喧闹,孤寂的鸟鸣也将缀连成一串澎湃的欢歌。

  “星竹,你看看附近有人吗。”

  小奴依言望去,“公子,没瞧见什么人。”

  座椅中的人眉间衔着淡淡的失落,“回去吧。”

  裴府钟鸣鼎食之家,晚膳甚是讲究,一顿饭吃罢,已过了酉时,子孙各回各院,孙氏一把拉住刚将碗筷放下,又迈着急步要回书房料理公事的丈夫,“近来朝事竟如此繁忙,到得家中也不能片刻安闲?”

  裴正寰也觉疲倦,无可奈何长叹一声,“春祭,春耕,春蒐,又赶上州府官员三年述职之期,不瞒夫人,真是条理万端,令我焦头烂额。”

  孙氏哂笑,“年年若此,不早该驾轻就熟!”

  裴正寰听来直摇手,“夫人可莫来取笑为夫,国无小事,纵年年若此,也不敢掉以轻心哪。”

  “你可莫只惦着国事,忘记了府中的家事。”

  他瞧着妻子意有所指的神情,会心点头,“夫人放心,我记着呢。”

  孙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记着,记着,你究竟记到哪里去了?”

  裴正寰叫人当面拆穿,也不好再推脱敷衍,国事是事,家事也是事,哪边都误不得,他见爱妻面有得色,忙笑问道,“夫人可是有心仪的人选了?”

  孙氏将丈夫拉到一旁,“近来三郎总往绿柳巷跑,好似跟伏家的二姑娘甚是投缘。”

  “伏家的二姑娘?”

  “二房的嫡女,医术得了老太医的真传,年纪与三儿也正相当,我已叫人探过她母亲的口风,一听是咱们裴府,徐氏可欢喜得很呢。”

  “确是一件好事。”

  孙氏得了丈夫的话,心也定了下来,“眼见得三儿身子大好,实在叫人高兴,若能早日将婚事定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冰雪未消,山中草木已暗发新芽,涂山伯玉认真想过要对族人说出实情,但总还需要一个时机,他走上坡顶,望着迎风而立的少年,“孩子,你依旧不能释怀。”

  涂山鹰眼中纠缠着愤怒与彷徨,彷徨背后又藏着落寞,“族长,我们何时回蜀中。”

  “春来之日,便是启程之时。”

  他轻舒一口气,“那我回去收拾行李。”说罢,便迫不及待旋踵而去。

  涂山伯玉将人叫住,“你心中为何怨恨?”

  涂山鹰顿住脚,“族长,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感激,我族一路受尽磨难,来到燕国却还叫燕人百般折辱,明明能够容留我等,却推三阻四,坐视我族人枉死,明明能够助我锄灭贼酋,却眼睁睁看我王朝覆灭,燕人收留蜀人,是因为蜀人替他们的皇帝承担了过错,他杀死谯史,是因为族长救他好友性命,我们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拿同等的付出换来的,既然只是交换,我为何还要感激?”

  他看着少年挣扎困惑的神情,“你之所以迷惘,是因为心中抱定了,他们理所当然救我族人于水火,理所当然出义兵助我族铲除叛逆,可你想一想,他们果真理所当然么?出手相助,是道义驱使,作壁上观,也无可厚非,世间爱恨,皆有因由,待你长大,便会明了。”

  涂山鹰默然良久,他其实只是无法接受,心中又敬又爱的人,说到底也不过凡夫一个,为了“道义”二字虽能挺身而出,却终要为利益考量,纵能架海擎天,也无可避免要对世事妥协。

  “三哥!”

  “五弟来了,有事么。”

  裴景佑兴冲冲奔进来,“三哥,你前几日不是让我查慕容胤当晚带走的刺客吗?”

  “查到了吗?”

  “我让人问了京兆府当值的差役,还有街面上的伙计,都说当天晚上他们抓去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看样子不及弱冠,面皮白皙,五官俊俏,眼尾有一颗红痣,但这人当晚就在京中失去了踪迹,身份不明,此后也再没人见过。”

  “所以什么也没查到?”

  裴景佑叫自家兄长噎得无话可说,这还是他费了老大功夫才问出来的,满以为能听三哥夸他两句,到了兄长这里就成了什么也没查到了。

  “好了,五儿辛苦了,你去吧。”

  “那……那三哥我走了,等有其他消息了,我再来对你说!”

  “知道了,去吧。”

  裴公子若有所思,查不出身份,而且当晚就在京中失去了踪迹,乔装改扮了么?

  “主子,你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发呆,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在燕国盘桓一冬的蜀人终于整装踏上了回乡的路途,君王有感于灵药之德,厚赠旅资,还派遣了精锐伍卒相送,谯氏之后,蜀地复乱,王室羸弱不堪,强军四方割据,巴掌大小的一块地方,而今已是政权林立,遍地王侯,涂山氏老弱病残方才得到片刻喘息,本不该再回去赴汤蹈火,但无论如何,那一方山水,总是家乡。

  陆行舟说燕都无趣,日前也不告而别。

  这个漫长的冬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年初五夜里,二叔公慕容缠走得悄无声息,人人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丧事尽管隆重,却并不如何悲伤,毕竟活到这般大岁数而寿终正寝,本就是喜事一桩,只有其他几位同辈的老叔公痛心不已,自年头哭到年尾,不知是在为离世的兄长悲哭,还是在为风烛残年,时日无多的自己哀泣。

  正月方过,十公主慕容菲不声不响跑到白云庵里落了发,将本应花团锦簇的后半生交给了寒苦寂寞的青灯佛寺,他不知道,小丫头这样冲动决绝,是不是因为年前那场方才提起便被扼杀的婚事,无论如何,他应当对此事负责,可他负不起,便是将性命赔给她,也难负得起。

  君王本要将剥掉官服的大理寺卿除去名籍,撵回乡下,临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留他在京兆府做了个连品级也够不上的卑微小吏,换了旁人应当早受不得这等屈辱,干净利落辞官回家去了,可这位赵大人一面逢人便说“这都是命”,一面尽心尽力将老府尹伺候得妥妥贴贴,为来日再度青云直上铺路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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