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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袊掀盖子的手停顿了一秒，接着又面不改色的说道:“云天可是去证实过” 步云天眼神暗了暗，来时就已经做好被欺骗的准备，可从江袊细微的动作表现出来时，心里还是有那么有些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54章 一切真意都在心中（5） “中毒四人，死亡一人。”步云天想了想，答道，“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了。” 简而言之，另一层意思，他没看到的地方，也不知还有多少人死，或者被痛苦煎熬。 “竟然这么严重”江袊放下茶杯，惊讶了一下，好似他也只是刚刚知道这件事一般。 “你不知”步云天哑然道，看他样子，心里放松了一下。似这霉粥不是他放进去般。 “这事也是我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家里的一个下人不小心把烂米和好米混在一起洗了，然后就没加注意，才导致了这样，我当真是对不起那些百姓。”接着江袊又摆出深恶痛绝的样子，和深刻的反省，表现得有多惋惜。 步云天将信半疑，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江袊一手安排的这样，还是当真是下人失了手混在一起的。 江袊见他没有说话，就知道这件事情要被自己瞒过去了，乘胜追击的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好好的惩罚了那个下人，霉粥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和那些中毒的人也安排的大夫去看，至于你看到的那个死者，我也会给钱他们操办葬礼。云天，你看这样可好” 他还不想那么早和步云天闹僵，自己能退一步便退，他自己的大计还未实现，步云天可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嗯。”步云天点了点头，既然这件事江袊也是最后才知道，也不算是他的错。况且这种事情自己也是第一次见有人喝粥死了，步云天便信了他的话，转身出了门，到底是这次的打击有点大，他也不想和江袊在多说什么。 殊不知一个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的大臣，怎能和一个初入江湖的人比能，这场没所谓的质问到底谁被谁蒙了过去，可显而知。 江袊在他后面又端起了茶杯，惋叹的想着，这孩子还当真好骗，以前自然也是有过这种事的，只是不多，在还未有人发现的时候就被自己处理掉了，只是这次被那个蓝衣少年给识穿。至于刚刚他刚刚答应步云天的那些事，自己随便找两人办了便好，花不上什么银子。 呵呵呵，江袊仿佛又看到了那些金灿灿，白银银的东西全部往自己口袋里来。江袊明明只有三十多岁，现在也显示出满面油光，早年发福的迹象，到底还是贪的太多，会招报应啊。 不过，要是步云天不那么的热心肠满腹正义，然后为他所用，也不用他这般绕来绕去的去套弄步云天了，手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总比好那些拿钱办事，还办不好的人好。当然江袊也是瞬间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步云天现在这般心怀国家天下便好，利用起来还是不错。 江袊想了片刻，招了招手，叫人贴到自己前面，声音也不是很大吩咐着，“你去把后仓的那些烂米‘处理’一下，千万别叫人查出来。然后在去看下昨日穿蓝衣的人是什么身份，最好的话，能让他别在把这些事说出来。” 他倒是也有些怕步云天去到放粮的地方看，那样可就完了，以他的性子，非得弄得满城皆知不可，那自己的计划该如何实现。当然，步云天也可能没聪明到要直接去找证据，看他亲自来问自己为何的时候便知。
第55章 一切真意都在心中（6） 江袊以为完事稍安了，目送着下人走出大堂，才又低回头继续喝着手里的茶，那茶已经微凉了，喝到嘴里，几分苦涩，但他就喜欢这样，也要好好的提醒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是谁赐予的。 当他抬起头时，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步云天红着眼眶拿着剑对着自己。 江袊一瞬间的惊慌，手里的茶杯顺应掉在了地上 碎裂的一声，如同人心一样，在也补不回来了。 “云……”江袊像是哑了声调，后面那个字叫不出口。 “解释”步云天强忍着怒气，才不把剑挥出去。 “哪有什么解释，步少侠不是都听到了吗？”江袊又坐回了椅子上，仿佛刚刚失态的那个人不是他，不过这次在没有先前的放松状态，没去碰那四角桌。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步云天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哎，好好的一个棋子又浪费了。 步云天端详着看他，想从他那自始未变的脸上看出一些愧疚与不安，可惜没有，哪怕只要一点，一点点。步云天就有可能的说服这个不去杀眼前这个人，可惜没有。 “这些烂米都是你吩咐下去的吗？”步云天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他问道。 “嗯。”江袊点了点头，他不相信步云天会杀了自己，所以才一直都这么淡定。至于原因么？初时的时候自己可帮过他，还有他望自己的那些眼神，隐隐的敬佩与崇拜。江袊丈着这些才这么的有恃无恐。 “你有想过那些还在痛苦着的百姓吗？他们怀着是江大人是个大善人的心态去喝你施的粥，可你却干了什么加烂米进去，你还是人吗？”步云天嘶吼着，眼眶更加红了，里面的血丝尽现。 “考虑他们考虑他们干什么他们能给我银两吗？能帮我升官吗？不能！除了每天在江府门外等着饭食，他们什么都不能干！”江袊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身体抵在步云天的剑端，冷冷的说道。 或许，江袊的话也没有错，只是想法过于怨天尤人了，才导致他步步踏错。 “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到底，步云天也是不敢刺上去的，眼前的这人还是几月前自己初见的那般，只是有些变化了。 “哼！”江袊抬手就向他攻去，他可不想等步云天等下在出手时自己失了先机。 步云天首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抬手去挡，等两人手相抵的时候，步云天才深深的感觉到背叛，那是来始于自己最亲的人的背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悲愤交加的事了。 两人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招，江袊到底是多年混迹与朝廷，那抵得过在江湖上过日子的步云天。 江袊节节败退，步云天把他压在桌子的边缘，剑刃搁在他的喉咙旁，靠近一点就能割破，俯身质问道:“那墨孤寒的事，你可也是在骗我” 江袊闭了闭眼，往后靠了靠，他可不想以这种死法，没答。可步云天就是从他的那些表情你看出了有些嘲笑。 “好，好的很。”步云天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松手，把剑移到他的胸口，红着眼就怎么捅了进去。 滚烫的血液喷到了两人的面颊和衣服上，步云天没有去擦，到是江袊还抬手摸了一把脸，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步云天笑。
第56章 一切真意都在心中（7） 步云天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颤，手上的劲道一松，把剑抽了出来，又一股血从江袊身体里喷涌出来，这次步云天反应倒是快了，不让血溅到衣服上。 他退开了几步，有些厌恶的拍了拍身前染了血的衣裳。 江袊没了剑的扶持，加上失血过多，一头倒在了地上，还顺便的装在了四脚桌的边角上，“咚”的一声，十分沉重。 就算步云天没有杀死他，这般大力的撞上去，人也会死。 江袊也没想到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一切，会毁在自己放在大堂里的四角仙桌上，那是由千年檀木打造而成，万年不腐。他这般撞上去，倒像是鸡蛋碰石头了。 江袊有一个秘密无人知晓，连同与他每日最亲近的夫人也不知，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与常人不同。 所以，他也不怕那些仇家的刺杀，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是一刀捅向自己左边的，可自己左边受了伤只像是写外伤，修养几天便好。他也是仗着这个先天的优势，才敢这般的戏弄步云天，大不了等他们一拍两散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受些小伤罢了，无伤大雅。 可是没想到，老天总是喜欢和你开玩笑。 他这一下，撞的可当真不轻，稳稳的四角仙桌都偏移了一点位，角边还留着一丝丝的猩红。 江袊晕了过去，或许是被疼晕的，或许是被撞晕的。但他躺在地上闭上眼时，步云天那双充满怨恨和怀念的眸子怕他今生都不能忘了。 步云天不后悔自己杀了江袊，只是有些感慨，有些郁闷，有些悔恨。 感慨事事不如人意，郁闷怎么自己初入江湖就见到了人心最丑陋的一面。悔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清，幸儿没犯上什么大错，不然他自己都会痛恨自己。 步云天垂着手，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剑尖滴在地上，血液已不在温热，有些冰了。 步云天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还来不及发生。 当时的锦周城饥荒闹的还没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至少看上去表面也是一表繁荣。 他当时也是信错了人被父亲敌对的人打伤，捂着伤口在锦周城外围的街市晃荡。 或许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少侠可是身体不适，你看我也是要前去进城里的，少侠要是不嫌，可一同上来坐坐，我可捎你一程，等到了城里，少侠在下去便可。” 那时的江袊，或许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想与步云天交上一次朋友，又或许他从见上步云天第一面的时，便打上了步云天的主意。 但是在那个时候，步云天在城里毫无援助之手，自己背井离乡，看到这个和父亲有些相像的人，难免会起了另有的情绪。 当下，他便答应了，坐上了江袊的马车，两人因为年龄隔的不是太多，加上江袊另有所图，在这窄小的马车中，倒也不嫌尴尬，两人聊着不免有些熟络。
第57章 一切真意都在心中（8） 到了地方，江袊顺应的放了他下马车，还好一阵挽留叫他去府上坐坐，但步云天当时还是存在着些戒备之心，没有答应。只是听了他的话，去城中寻了知名的郎中，养好了伤。 到了城中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路过来碰到的那些难民，都往这城中的中心地带聚集。去打听了也才只是原来城中有一位大善人，每日都会施粥摆到府邸门前，让那些本地的百姓，或者从外地来的灾民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可不真巧着，今日又有了。 步云天一路询着人问施粥的地方在哪，自己好去拜访一番，他对于这种好人，的确热衷。 步云天前去达到时，才发现站在大锅前，帮灾民掏粥的正是前日里塔救自己的人，不免觉得两人真是有缘，也不在怀疑什么，江袊他说什么，步云天便都信了。 这才导致后来，他会去皇宫刺杀墨孤寒的原因了。 步云天从回忆里出来，空气里在无那些温热的湿润感，充满了寒潮。也没上前去探江袊死了没有，转身便离开了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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