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最近京城又出现了什么暗语?他向来不去那种地方所以落伍了? 那跟他说干什么?难道是要他帮忙找吗? 也是,太子年纪不小了,这种事情确实无可厚非,只是… 他无端有些烦躁…… 穆以澜低头,轻声说道:“殿下放心,臣会为殿下仔细筛选,明日便送到东宫去。” “啊?” 秦景林好看的眸子迷茫了一瞬,摇摇头:“你没有回答我的话。” 穆以澜有些不情愿,敷衍着答道:“不喜欢。” “真的吗?” 像是不相信一般,秦景林又确认了一遍。 穆以澜没有回答,坐在那不吭声。 秦景林也不再追问,不知道在怀里掏些什么,转身递向穆以澜。 “那这撮猫毛怎么解释?” 堂堂千岁大人,杀人不眨眼,面对谁都是冷脸相待,却在殿中养了一只娇弱的猫。 真想不到,穆以澜这面无表情的样子逗猫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秦景林不由得有些期待,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小猫喵喵叫蹭着穆以澜手腕,穆以澜捧起柔弱的小猫的样子了。 听到这话的穆以澜情绪就没那么好了,他脑子里的齿轮卡了一下,机械的转头。 太子手里此刻正捏着一撮毛,一脸揶揄的看着他,仿佛在为抓到了他的小辫子而骄傲自豪。 所以太子刚刚说的,是真的猫…… 穆以澜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缓和,也松了口气。 他心里怎么想秦景林自然不知道,他只以为是穆以澜被他发现偷偷在殿里养猫,此刻有些端不住了。 秦景林不由得放声大笑。 穆以澜什么都没说,脸上也不见有什么情绪波动,只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放肆的笑。 良久,秦景林总算是笑够了,他仔细将手里的猫毛顺好,放到手心里,递给穆以澜。 “千岁大人不打算让我看看吗?我还蛮喜欢猫的。” 两个人心思各异,却聊到了一起,穆以澜看着手里的“始作俑者”,心思复杂。 “九灵喜欢玩,臣从不拘着他在这殿里,此刻恐怕不知道在哪玩。” 听到今天见不到这只猫,秦景林有些失落,刚刚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只哦了一声。 …… 兵部军匪勾结、贪污受贿一案历时半月总算审结,秦景林带着一应卷宗归交三司上报中书省,算是完成了皇帝交办的第一个大案。 皇帝翻看着兵部的案件卷宗,满意的点点头:“嗯,案卷详实,处理得当。太子这次做得不错。” 秦景林装作懵懂的笑了笑:“儿臣哪懂得什么,这次若不是徐公子帮忙,想来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呢!” 皇帝放下案卷问道:“徐公子?” “是,徐阁老的儿子,徐进昭,儿臣远离朝局中心,六部之事实在不太了解,儿臣记得他曾领任过将军,虽然现在赋闲,可对于兵部的事情应该比儿臣了解一些。” 皇帝听到这有些惊讶,满意的点了点头:“也难得,他居然愿意掺和。卸任将军之后,朕本想给他安排个言官,这小子可倒好,说什么都不干了!” 徐进昭曾领任将军之职出征,治军严谨、战无不胜,却在最意气风发之时被皇帝摘了将军的头衔转为文官,说什么体恤辛苦,说到底还不是怕功高震主造反吗? 自己凉薄多疑、刻薄寡恩,还奇怪别人为什么不在手下尽心尽力,各朝的皇帝都是如此吗? 心里想着这些,秦景林嘴上却说:“儿臣几次登门拜访,他若不帮儿臣,儿臣便不走。大概是被儿臣烦怕了吧,如此几次,他便愿意了。” 皇帝点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太子觉得,何人可接管兵部?” 兵部自尚书被查就一直在等待着人接管,可一直到案件审结,这合适的人选也没有定好。 老二和老四为了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朝臣们也没什么好的人选。 皇帝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秦景林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任何思考直接说:“儿臣对六部不了解,朝中的文武百官儿臣也没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不过是此次,借着兵部的事认识了徐公子,儿臣哪能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呢?” 皇帝恍然大悟,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他这个大儿子虽然空有个太子的名头,却从无涉政之实,哪个经手的事情不是让他办得乱七八糟。 他这一问,确实有些欠缺考虑了。 可这太子毕竟是自己亲手立的,晾了这么多年,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 过了一会,皇帝说道:“太子此案办得不错,回头记得去领赏。” “还有,今后就不要偷懒了,来上朝参政。” 此案审结的同时,一直悬着的兵部尚书之位也得到了补缺,是阁老之子徐进昭。 二皇子为失去兵部痛心疾首,四皇子刚刚赶回京中暗叹自己错失良机。 只有秦景林心情不错,看着已然入冬的天气在贤妃宫里闲聊。 “四弟回宫,想必凌家也该出手了,柳姨可要记得提醒赵将军,务必在五日以内赶回京城。”秦景林剥着手里的橘子,围在暖炉旁看着柳姨挑拣草药。 柳姨手巧,她做的吃食从不输于小厨房,秦景林从小就特别喜欢。 “五日内?”柳如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里止不住的担心:“凌家是大世家,又一直支持四皇子,他们既然要做这种事情,想必准备万全,林儿确有把握应对吗?” 秦景林将剥好的橘子递到柳如依眼前,笑眯眯的说道:“只要大将军准时回来,一切自然无忧。” 柳如依看着眼前胜券在握的太子,短短半年以前,他还在每日吟诗作画,沉浸在柳枝用“拂”字好还是“抚”字好,如今却坐在这暖阁之中,暗中为凌家织网了。
第十八章 谋反 她本应该担心,应该帮他好好检查事情是否准备妥当。 可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林儿,她居然莫名的安心,下意识的觉得将事情交给他绝不会有问题。 没有让秦景林等太久,凌家在某天的早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证赵秋云通敌叛国。 几位皇子和众大臣都静静的站在一旁,只有秦景林真正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陛下,小儿一直在边关赵将军麾下尽心职守,可前些天小儿寄来的家书内容,让臣着实心惊啊!”凌道忠跪在地上,双手举过一封信。 小奚子拿起信递给皇帝身边的穆以澜,穆以澜接过信,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道忠,将信拆开后递到皇帝手中。 信上说,自上次金康挑衅开始,赵将军便有些不对劲,经常独自一人待在帐中,并且将原本在营中心的帐搬到了偏远角落,每日都有兵将把手。 起初他以为,赵将军毕竟是营中将领,守卫森严一些是应该的,直到他在前几天两次看到金康使臣进入赵将军帐中,顿觉不妙,便立刻修书一封回家,询问最近朝中是否有召命赵将军与金康使臣联络。 金康屡屡来犯,挑衅安梁边境之地,皇帝早已命赵秋云严阵以待,却从未听说金康有使臣前来,一国之臣,不见他国国君,而是数次见边境守卫将领,将领也并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凌家很聪明,并没有拿着一纸书信便直接诬告赵秋云,而是留下了一点空间,一点可以让皇帝想象,足够让赵秋云在万里之地冤死的空间。 皇帝在读信的同时,凌道忠心怀不轨的将信中内容简述出来,让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知晓边关骠骑将军赵秋云,有谋逆之心。 读完书信后,皇帝脸色阴沉不定,谁也不知道此刻手握皇权,被称作天子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父皇,赵将军驻守边疆多年,数次御敌,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单单凭这一纸书信就定将军通敌叛国之罪?”四皇子秦景泽适时上前,看似在为赵秋云求情,实际上不过是在为凌道忠接下来的话铺路。 凌道忠几步上前,拱手道:“四殿下说的不错,赵将军戍边多年,若他的军功都属实,那必然是劳苦功高,可如今来看,这军功,恐怕也未必如大家所见!” “凌大人这话岂不是在暗示大家,凌将军的军功,也是伙同金康伪造出来的?”二皇子轻蔑的看向老四。 赵秋云手握十万兵马,实在是让人眼红,他很清楚这是凌家和老四演的一出戏,目的无非是拉赵秋云下马,不过他乐得看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一把,赵秋云下了马,到时候这十万兵马落在谁手里,可就尚未可知了。 “不会吧?赵将军出身不高,要不是靠着这么多年的军功,如今怎么能做到骠骑将军的位置?金康皇帝又不蠢,招揽这样的人,寓意何在?”四皇子故作惊讶的问道。 “正因为不是世家出身,控制起来才格外容易,否则,赵秋云这么多年,怎么没在和别国的战争中取胜啊?”凌道忠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到了赵秋云伙同金康的模样。 几个人在殿中一唱一和,几句话下来便钉实了赵秋云通敌叛国。 只有秦景林置身事外,站在那有些无语。 赵秋云自领兵起,确实大大小小的军功都和金康脱不了干系,但是有没有可能,是皇帝一直只派他打金康,别的战场他没去过啊! 他可真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文臣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了。 殿中几个人相互捧戏,演的好不热闹,殿上的皇帝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看戏了,将士出征在外,是否战捷很重要,这直接关系到边疆的领土归属。 但是否有异心,对于他这个皇帝而言显然更要紧,赵秋云手握十万大军镇守边疆,一旦真有异动,别说边疆守土,他这个皇帝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未必。 这么多年,赵秋云镇守在西陲,金康不敢来犯,边境一向平稳,可皇帝心里其实早有怀疑,他手下的十万兵将对他的命令奉若圭臬,倘若时间再久下去,恐怕他的西陲蕃地,就要变成西陲小国了!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皇帝一直不愿召赵秋云回京的原因,他手握兵权,在边境安好也就罢了,一旦回京,难保那些有异心的人不会与他串通勾结。 凌道忠这封奏折,这次揭发,正实实点在了皇帝的心尖上,将那一点原本不多的猜疑逐渐放大。 “陛下,臣深知为臣者不可捕风捉影,所以在接到这封家书之后,臣命小儿一直在帐中收集证据,小儿冒死在赵秋云帐中找到了这些。” 凌道忠又拿出了一些东西,穆以澜接过,发现是赵秋云和金康的互通书信。 此物一出,皇帝盛怒,原本阴晴不定的脸上此刻怒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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