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皇帝对此事没那么抗拒,调查才有进行的可能。 座上的皇帝叹了口气,有些犹豫道:“此事毕竟牵扯太多,徐卿想要如何?” 徐进昭直接跪下道:“臣想向陛下讨一道旨意,重审当年冷谊谋逆一案。” 即便前面说的再好听,眼下到了见真章的时候皇帝还是犹豫了。 “此案当年涉及了不少人,可不止冷谊一家,若此时提及再审,岂不是宣告天下,朕当年误杀忠良?” “陛下。当年冷谊之事究竟如何臣还未查清,现在不敢轻易下定论,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陛下不仅没有忘记冷谊,还会想起重审此案,试图换将军一个清白。” “臣相信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会感念陛下怜惜忠良之心,陛下的德明必会延绵百年直至后世!” 徐进昭说的情真意切,连一旁的赵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皇帝自然是心情舒畅。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设局 “徐卿说的有理,此事虽年代久远涉及众多,但朕既然已经知道,便断然不忍心让此事继续沉默。” 皇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戒,看着徐进昭道:“既然此事是徐卿先查出来的,那便由徐卿为主,将当年一事详查。” “但徐卿切记,朕只想知道真相。” “臣领旨。” 只不到半日的时间重查冷谊谋逆一事便在京城传开了。 原本在中书省悠闲喝茶的宁阳洛直接冲到司栾府上。 “司栾!你什么意思?!” 司栾府中正在歌舞升平,见到闯进来的宁阳洛眉头一皱。 舞姬吓得不敢吭声,连琴师优美的乐曲也戛然而止。 司栾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院中的歌舞伎便乖巧退散。 宁阳洛气势汹汹跟在司栾身后进了书房,见屋门被关上后这才继续质问:“司栾你什么意思?这是嫌我事情没办好,打算把我从船上踢出去了?!” “你最近怎么总往我府里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有联系是吗?” 司栾不仅没有安抚宁阳洛,反而面带嫌弃。 “怎么?觉得我快要倒了,现在要撇清关系了?司栾,当初冷谊的事可是你交办给我的,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住口!” 司栾怒极,转身警惕的看了眼门外的院子,这才小声对着宁阳洛道:“你要发疯别带上我,这么大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你有几个脑袋?” “我发疯?要不是你走漏消息,徐进昭怎么可能抓到什么盗匪,还正好知道冷谊!你当初不是说所有知情人都死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反倒跑过来找我?” 司栾深吸一口气,思考了一会道:“我不管此事是怎么被翻出来的,但你必须记住,冷谊就是要谋反,那些书信、死侍都是他的!” “此事已经过了十余年,哪有这么多证据给他查?你可是中书令,你怕什么?” “你说的简单!” 宁阳洛大概是认定了司栾背叛他,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姿态,直接和司栾怼了起来。 “当年要不是为了扶保你坐上一品军侯的位置,我一个中书省的都事怎么会牵扯到这里面?” 司栾听到后只一声冷笑,看着宁阳洛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宁大人,你还知道你当初只是个小小的都事啊?要不是有我,你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怎么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 宁阳洛哑口无言。 司栾又一改态度道:“你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件事情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用这件事害你,若此事真的查了起来,你以为我逃得掉?”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徐进昭什么都查不到。” 得到司栾反复安慰和保证后宁阳洛这才匆匆回了府。 而司栾却在宁阳洛转身的一瞬间冷了脸:“去清楚此事是谁挑起来的。” 即便是得到了保证,宁阳洛一路回府也是忧心忡忡。 “大人!您可回来了!” 宁阳洛还没下马车,门口的小厮便连忙跑过来。 “怎么了?” 那小厮四下看看,没有吭声,明显是院中人太多不方便说。 宁阳洛快步走到卧房,小厮将门关上,这才走到宁阳洛身边低头站好。 “说吧,怎么了?” “大人,您之前说让我们查那群盗匪,现在有消息了。” 宁阳洛立刻制止小厮,转身看了眼门缝外,又将小厮带到内室这才安心。 “说。” “我们查到此事似乎和司侯爷有关。” “司栾?!” “是,这群盗匪之前一直在京郊一带活动,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突然进京杀了个唱戏的,这才惊动了刑部下令抓捕。” “而这唱戏的好像就是侯爷引出来的!” 宁阳洛愣了愣,刚刚还飘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对于此事依旧心存疑虑。 “而且,小人还碰巧遇到了侯爷府的下人,说是最近侯爷心情不错,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应该十分顺利!” 宁阳洛突然想到在府中歌舞升平的司栾,愤怒的将手边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大人!” 那小厮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枉我以为他不敢将此事贸然拿出,毕竟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可不是我一人的杰作。” “不过既然他现在想要釜底抽薪,那我也不介意和他玉石俱焚!” 有了穆以澜的承诺,秦景林这几天在东宫可谓过得相当安稳,不出几日的时间便听说徐进昭把宁阳洛请去问话了。 当晚秦景林便受到皇帝的召命前往勤政殿。 “近日之事太子可有听闻?” “父皇若说的是有关冷将军一事,儿臣听说了,相隔十余年,父皇竟还能想到当年的旧臣,京中百姓皆是赞扬之音,儿臣也一并瞻仰!” 皇帝却没有多高兴,而是叹了口气:“朕本以为此事顶多涉及到一些军中将领,但没想到啊...” “陛下,司栾侯爷到。” 以往听到司栾来皇帝都是欣喜的,可今日却板着脸隐有怒意。 秦景林很清楚,这是徐进昭查到当年的事与司栾有关了。 司栾进殿拜见,皇帝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叫他起来,而是冷着脸道:“司栾,朕这么多年待你如何?” 司栾神色未变,拱手道:“陛下待臣之心天下皆知。” “那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皇帝猛地站起来,怒气直达头顶,整个人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一旁的小奚子迅速扶住:“陛下,您慢点。” 皇帝一把将人甩开,指着司栾怒骂:“你给朕解释解释,冷谊的事是怎么回事?!” 司栾满脸担忧,在听到皇帝质问的时候一愣,眼神无辜的道:“冷谊?臣最近这几日是听说陛下要重查此案,可臣并未领旨参与,并不清楚此事的进度啊陛下!” “装,你还在这跟朕装!宁阳洛已经全都招了!是因为你贪图一品军侯的位置,这才让他在军中动手脚,让朕误杀忠良!” 司栾瞪大了眼睛朗声解释:“陛下!冤枉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启旧案 “此事怎么和臣有关?当初冷将军在时,臣还未曾踏入军旅,怎么能想到陷害冷将军来拿一品侯爵的位置啊!” “何况,此事怎么又和宁大人有关?臣着实糊涂啊!” 司栾焦急的向皇帝申辩,决口不提此事与自己有关,句句都在将自己摘出事外。 “你还狡辩!宁阳洛进了天牢除了你谁都没说,怎么可能是胡乱攀咬?!” 皇帝若是真的信了宁阳洛就不可能再找司栾来问话,眼下这样,无非是给司栾一个争辩的机会。 换句话说,皇帝根本还是不信司栾敢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臣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宁大人,竟让他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陷害臣。但臣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只要陛下需要,臣定会配合诸位详查此事!” 皇帝气的坐回龙椅,不再说话。 一旁的秦景林立刻明白,上前一步道:“侯爷这话说的倒是奇怪。在朝谋事,谁不知道侯爷一向生人勿近,与宁大人几乎毫无接触。怎么现在突然说得罪了宁大人?” “臣也不清楚,但臣实在想不出,除了曾经可能得罪过他,究竟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污蔑下臣。” “空口白牙确有污蔑的可能,可侯爷,宁大人可是拿出了真凭实据的,难道这些亲笔信,侯爷也不认吗?” 伴随着秦景林的质问,小奚子将手里的证据丢到司栾面前。 司栾皱着眉拿起信一一查看。 他明明记得所有的信件都在事情结束之后烧毁了,怎么可能还存有这么多? 当初就是怕宁阳洛留下一手,司栾特意叫自己的人趁夜偷偷潜入宁府烧掉所有信件。 可眼前这些又是什么? “怎么?侯爷不会连自己的亲笔都认不出来吧?” 司栾面色不改,将手里的信件放在地上冷哼道:“江湖之上人才辈出,据臣所知,但天枢阁里便有不少可以仿写别人笔迹的人才。” “侯爷的意思是,这些信是宁大人伪造的,指望着不知道哪天会提审十几年前的旧案,就为了栽赃给你?” “你难道不觉得这理由实在是太可笑了吗?” “陛下,臣也不知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臣可以向陛下保证,此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手中有权势者,最是可疑!” 秦景林抬眸,发现皇帝保持沉默,他便道:“父皇,侯爷说的也有道理,此事毕竟年代久远,又牵扯颇多。不如让徐大人再深入调查。” “儿臣想,即便是过了再多年,真相是绝不会被掩盖的。” 司栾很聪明,借助皇帝的信任意图将事情往秦景林身上推,眼下秦景林若是再咄咄逼人,便中了司栾的计了。 倒不如以退为进,先将调查的风声收起,让司栾以为自己藏的天衣无缝,到时再引蛇出洞。 皇帝显然也不想一下把司栾按死,对着秦景林点头道:“太子说的有理。便让徐进昭再去查吧,司栾,你要明白现在的处境,安分的等待结果。” “臣定会只守在府中,直到陛下查清真相,还臣清白!” 远在边关的赵秋云刚打了场胜仗,将金康的士兵尽数击退,便听说了京城重启当年冷谊一案。 “冷叔一案重查,不知是福是祸。” 当年的赵秋云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直跟在冷谊麾下,受着他的教育,将冷谊奉为自己一生要达到的高度。 金康挑衅两人只身入营之时,为救被困兵将调转枪头之时。 即便是最后皇帝的旨意下来,赵秋云也依旧不肯相信冷谊会做出谋反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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