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云手持长枪立于马背之上,冲着金康的兵马大喊:“卫我家国,冲啊!” 几日不动的士兵们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杀的金康叫苦连天。 “怎么会这样?!” 金康帐内一位左将军震惊怒骂。 “我二十万大军竟被他生生撕裂一条口子!” “赵秋云果然勇猛,竟只带三千精兵直逼我军腹地。” “那便让他逼过来。” 苏寻燕一身铠甲,站在地图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刚刚开口的那位左将军立马反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公主殿下,参军打仗可不是过家家,陛下准你来,也不是让你在这胡说的!” “就是,若是真让他带兵靠近我处,那我们二十万大军岂不是毫无脸面!” 苏寻燕冷哼一声:“枉你们这群人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 “你们也说了,我们有二十万大军,他只有区区三千,若真的深入腹地,待我们合围之际,他还能往哪逃?” “哼!说的轻巧,赵秋云又不是傻子!” “正因为他不是傻子,所以他一定会来!” 苏寻燕利落的转身,斗篷掀起一阵凉风。 “我既然随军出征,军中何事便要与我商议,这是我们两军第一次交锋,引他入局并无坏处,为何不能一试?” 面前几个将军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开口同意。 苏寻燕却爽朗一笑:“既然大家沉默,我便当大家都同意了。传军令,前方战事吃紧,务必保证不退一步!” 话音刚落,刚刚的几位将军面露疑问。 “不是要引他入腹地吗?怎么又全力厮杀了?” 苏寻燕深吸一口气,咽下到了嘴边的讽刺,耐心的解释:“赵秋云是多年沙场拼杀出的将军,若想和他玩兵法必然不能如此明显。” “我命前方将士奋力顽抗,而侧方稍作偏颇,厮杀周转之时无声无息的将他牵引至我方腹地,方能合围。” 金康营帐中筹谋众多,赵秋云却亲自带着将领浴血厮杀。 半个时辰后,金康的计策渐起成效,赵秋云确实带着不多兵马直入腹地。 营帐中的苏寻燕挂上战袍拿起长枪转身朝外走去。 待她上马冲向战场后,身后的几个将军也依旧没有缓过神。 赵秋云带兵攻进来,却并没有按照金康预想的走那么远,而是直接掉转马头往外杀。 正当几位将军犹豫再三要不要提前合围的时候,苏寻燕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赵将军!” 周围厮杀声一片,赵秋云坐在白马之上看着对面许久未见的女人。 没想到,再见竟是在战场之上。 回望过往种种,赵秋云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苏寻燕压低身体,下一刻,赵秋云直奔她而来。 两人几次拆招僵持不下。 赵秋云的长枪正劈在苏寻燕头上,却被她用枪扛了下来。 “赵将军,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彼此彼此。” 战场上的赵秋云话很少,几乎只认衣服不认人。 两人又连续拆了几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金康帐中的将军见时机成熟立刻调转攻势,将周围的兵将全都调到赵秋云身侧将人团团围住! 赵秋云这边才打了苏寻燕一个措手不及,分神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苏寻燕骑马退后隐在士兵之后朗声道:“寻燕自知武力胜不过赵将军,可将军也要承认,在对兵法的造诣上,您远不如我!” 赵秋云提枪死死盯着苏寻燕,周围金康的士兵越来越多,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赵秋云。 这可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人物,今日竟能活捉! 战场擂鼓震天响,赵秋云被围在金康士兵中间却丝毫不见慌乱。 “啊!” 包围圈的西北角传出惨叫。 “啊!” 东南角! 刚刚还胜券在握的苏寻燕眼中露出震惊与慌乱。 赵秋云握着长枪,嗜血的脸上挂起笑容,手里握紧缰绳。 “金康公主,不知会选择让对方直捣黄龙,还是以身殉国?” 赵秋云脸上全然没有了当初在京城时的温柔,冰冷的眼神让苏寻燕感到胆寒。 “杀啊!” 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安梁士兵高举大旗杀了进来,金康的包围圈看似紧实,实则一团散沙,听到赵家军独有的号角声便吓得四散奔逃。 赵秋云骏马飞驰,一杆长枪直冲苏寻燕! 苏寻燕堪堪挡住赵秋云手上的力道,压低身体从赵秋云身侧跑过,骑着马往营地的反方向跑去。 直线的另一头是安梁营地,苏寻燕明知自己难逃,却还是希望以自己为饵诱使赵秋云调转方向。 北祁 徐宏才进入皇宫,已游说一番,但效果并不理想。 “贵国不过是怕自己打不过我们的兵马,这才派人来说和。” “我们北祁地处偏远,物资稀少,若是贵国能答应每年给我们一定银钱粮草,我们可以考虑将借出去的兵马收回。” 北祁皇帝静坐在龙椅上,听着自家文臣与安梁的使臣唇枪舌剑。 “报!安梁与金康一战,金康损失惨重,望舒公主被俘!” 军报在殿门外大喊出来,没人知道里面正在干什么。 刚刚还口出狂言的众位文臣瞬间噤声。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 北祁的兵马可不是金康那些老弱病残能比的,赵秋云怎么可能这么厉害?甚至还俘虏了敌方公主! 徐宏才冷哼一声:“这不过是第一场交战罢了,算不得什么大胜。贵国大可以多寄些希望在金康身上,毕竟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礼物 徐宏才这话是在说战场,亦是在说朝局。 此刻的安梁还可以派出使臣来劝和北祁收兵,可一旦那二十万兵马真的被赵秋云打的四散溃逃,恐怕北祁丢的就不只是现在这些了。 坐在东宫的秦景林捏着手里的奏报心情愉悦,穆以澜看出了他的情绪,轻声问道:“西北解决了?” “嗯,昨晚北祁朝廷的信使到京,说已经开始撤离借给金康的十二万兵马了。赵秋云的时间把握的很好,刚好和徐阁老相呼应,料北祁也不会顽抗。” “赵秋云只是按照殿下说的去做罢了,这件事情真正的功臣可不是他。” 秦景林轻快的绕过穆以澜抚上来的手,转身坐在蒲团上:“功臣有什么用啊,紧急时刻不还是会被人蒙在鼓里。” 果然还没有消气。 穆以澜无奈地摇摇头。 “此事牵扯甚广,臣也不是——” 秦景林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飞来,穆以澜连忙改口:“我也不是要瞒你的,东宫人多口杂,没办法啊。” “你当然没办法了!信任影白远多于信任我,天枢阁的暗卫都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要不是我先一步回来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秦景林根本没期待回答,直接扭过头不看穆以澜。 穆以澜凑到秦景林身边,蹲下身轻声:“殿下?” 那声音温柔似水,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殿下若实在不高兴,我送殿下个礼物,好不好?” 秦景林扭动肩膀甩开穆以澜的手:“这么大的事,你以为随便送个什么物件就行了嘛?” “礼物大小都是个心意,殿下不妨先听听?” 秦景林气笑了,咬着牙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千岁大人的心意有多重!” “司栾。” 穆以澜薄唇轻启,像是讨论天气一般轻轻丢出这个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你有办法处理司栾?” 秦景林刚刚还气着的心思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穆以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秦景林:“这个礼物殿下满意吗?” 秦景林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啊,若是千岁大人真能解决他,那先前骗人的事便一笔勾销。” “好。” 穆以澜承诺的第二天京里便出了人命案子,窝在东宫给穆以澜换药的秦景林只听说父皇收到了奏折便气的把桌子都掀了。 勤政殿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赵义就说不想来,可刑部尚书徐进昭像疯了一样非要拽着他一起禀报。 现在好了,龙颜大怒,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 “一个卖唱的身死,怎么能牵扯到冷谊呢?” 皇帝缓了好一会,还是不能接受徐进昭上报的事实。 徐进昭轻声解释:“当年冷将军和赵将军一人一马镇守边关,被称为一时双壁。若非当初冷将军被查出要谋反,恐怕如今金康早已是我安梁国土。” “只可惜——” “既然是谋逆,定是证据确凿!当初宁阳洛可是拍着胸脯跟朕保证的,何况冷谊也承认了!你现在把此事翻出来,又想干什么?” 皇帝的旨意是不可违抗的,便是有些异议也只能放在肚子里。 当初的冷谊率领大军直压金康,可却在最重要的关头查出他有谋逆之心,大军撤退,这才只夺了金康几个城池,保住了他们的都城。 可若是当年所谓谋逆都是假的呢? 那皇帝便是听信小人诬陷了忠良,白白失去了吞并金康的大好时机! 这对于皇帝而言是绝不能承认的错误! 徐进昭承受住皇帝的怒火,回答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是臣有心想翻出来。可今日京中有人莫名身死。臣一路追查,才知道是最近在京郊流窜的盗匪所致。” “刑部与大理寺合力将盗匪抓捕,可那盗匪为了减刑,声称自己知道当年冷大将军谋逆一事。臣一开始也不相信。可那盗匪竟说的头头是道。” “连当初处决之时从未公开的细节都知道,臣很难不相信他确实参与过此事!”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只是一个盗匪的说辞,真的可信吗?那当年的证据又如何解释呢?” 皇帝对此事心有疑惑,可更多的是惧怕。 当初如日中天的将军,若是因为谋逆而被处决,那只能说明皇帝英明。 可若是因为被小人陷害而处决... 那皇帝就该要疑神疑鬼了。 毕竟能做的一手证据,如此陷害忠良的人竟一直隐秘的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 “臣对此事也尚有疑惑,当年冷将军被查出有谋逆之心,不是没人提过详查,可那一封封书信和几百死侍确实是朝廷查出来的,原本的质疑之声也变成了惋惜。” “可如今这个盗匪居然说那些书信和死侍都是有人设计安排的,若当真如此,此人实在是居心叵测,陛下势必要当心啊!” 徐进昭聪明的没将此事的重点放在皇帝有可能听信谗言污蔑忠良身上,而是将皇帝这个当年做最后决定的人也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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