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凌家——”季许及时收声。 看着眼前人,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秦景林身陷比试,穆以澜却刚好腾出了时间,先前秦景林在水映月跟踪的人这几日正好不在,他带着影白,准备去瞧瞧。 白天的水映月没什么人,老鸨和姑娘们都在养精蓄锐。 穆以澜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 天枢阁四处打探情报,撬锁的装备不少,这房间的锁虽然精巧,但影白只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轻松打开。 屋子里看上去和其他房间没什么不同,待穆以澜进去,影白谨慎的将房门关好。 天下没有不藏秘密的人,可穆以澜自认绝不会将秘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房间看上去牢不可破,实际上想进来轻而易举,他根本没奢望在这里面能找到什么。 果然,影白搜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阁主,要走吗?” 穆以澜身上披着狐裘,站在房间中央一声不吭。 影白也没再问,只陪着一起站在那。 良久,穆以澜抬脚,影白以为自家主子终于打算走了,他一进这个屋子就能想起那天惨痛的记忆,实在是不想多待。 他抬手就要推开房门,穆以澜却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墙壁。 “阁主,门在——” 刺啦—— 穆以澜将墙上的纸猛的拽下。 影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完好无损的墙此刻被自家主子搞废。 “阁主…那是!”影白刚要劝阻,却骤然看到墙纸下密密麻麻的字。 墙上的信纸排列整齐,每一张都是暗通曲款的证明。 “真迹带走,叫书吏连夜仿假的贴回去。” 说完,穆以澜转身离开。 秦景林原以为夏俊明如今卧在床上,比试的事情也就一并算了。 却没想到夏俊明没醒几天,众位使臣便联合觐见,非要比试继续。 “陛下,夏公子一向重诺,如今虽然受伤,依旧不忘当日约定,特命其弟夏季阳代其赴约比试。” 夏家这是定要借此机会名扬天下,而其他国家的使臣也是乐的看热闹。 “既然夏卿受了伤就应该以疗养为主,比试之事可以等他完全恢复了再说。” 皇帝神色淡淡,开口便拒绝了。 “陛下,此次比试各国瞩目,怎能因一人受伤而轻易中断?眼下年关将至,夏公子的伤又一时半会好不了,陛下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啊!” 西晋使臣步步紧逼,说什么都要秦景林把最后一场比完。 夏俊明受了伤,夏家旁支的人不论是输是赢,将来都会成为一桩谈资,这一步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陛下,草民一直敬仰安梁地广物茂,若是有机会,还希望多与贵国商队合作。” 夏季阳适时起身,他知道安梁皇帝此刻最需要世家的帮助,此刻抛出诱饵,他不信皇帝不上钩。 秦景林看出了皇帝的动摇,二皇子更是直接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父皇,我安梁以礼治天下,以诚待人,既然说了要比试,便不能失信于人啊。” 四皇子也在一旁附和:“二哥说的对父皇,夏公子已经醒了一周多,若是此时比试,夏公子说不定还能去现场观看。” 夏季阳都这么说了,父皇一定会同意再比,他们此刻谏言本就是顺水推舟,还能让父皇觉得他们识大体。 果然,皇帝听后脸上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可这毕竟是太子与夏卿的比试…”
第七十章 御 “父皇,夏公子如此仁义之心,儿臣佩服,不如就准他所请,让儿臣与这位夏公子再行比试吧!” 没人知道夏俊明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需要推一个人出来当个由头罢了。 这几天东宫的院里一直停着一辆马车,一开始秦景林还以为是谁知道了比试送来的。 结果小奚子跑来告诉他,这是穆以澜放在这钓鱼的。 比试前一天,那马车被牵走了。 三日之后,比试台再次设立。 最后一场为御,此次诸位使臣特意选择了鸣和鸾、逐水曲。 比试需要两人分别驾驶挂有铃铛的马车,一路避开设好的陷阱关卡,越过湍急弯曲的河流。 而从始至终,马车上的铃铛所发出的声响必须悦耳动听。 越过所有障碍顺利回来,用时短的那位获胜。 在周围人拭目以待下,秦景林走向自己的马车。 “太子殿下!”身后传来二皇子的声音,秦景林回头就对上他有些慌张的神情。 “二弟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啊,太,太子殿下要小心。”二皇子张了张嘴,扫了周围人一眼,脸上堆起笑。 秦景林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比试开始,秦景林架着马车窜了出去。 为了更好的评价,两人的马车上都坐了一个使臣。 一开始的陷阱十分简单,两人都轻松越过,随着路线的深入,秦景林逐渐认真起来。 一边控制着马车完美的越过每一个障碍,一边保证马车上的铃铛悦耳动听。 两人一开始还是并列状态,两个急转弯后秦景林已经先夏季阳一步走在了前面。 很快来到湍急的小溪边,昨夜下了雪,此刻小溪边结上了薄薄一层冰,马车要在极容易打滑的情况下进行急转弯。 秦景林绷紧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马车的绳索,连身边的使臣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干扰到他行动。 马车距离急转弯越来越近,秦景林敏锐的发现转弯处有一大片冰,高速行驶的马车如果擦在上面必然会翻。 可他没时间绕更大的圈子,夏季阳就紧紧跟在他身后。 秦景林盯着远处,嘴角泛起一抹笑:“大人可坐稳了!” 话音刚落,马车先是向左转了一下,随即紧急转向了右边。 整个马车的右半面几乎翘起来,铃铛响的急切,仿佛在警告马车随时会翻倒。 使臣紧紧拽着马车的沿壁,生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被摔下去。 他还以为这个太子比那边的夏公子稳妥一些,这才毛遂自荐上了他的车。 结果他现在马上就要飞出去了! 反观实施这一壮举的秦景林却丝毫不慌,他调动自己身体的重心,以此保持马车的平稳。 马车右轮腾空而过,轻易越过了那块冰。 使臣被吓的一身冷汗,背后都湿透了,颤颤巍巍开口道:“太子殿下,老夫还——” 话还没说完,眼见着又是一个急转弯,他生生把话咽在肚子里,死死抱着马车一角的柱子。 马车上的铃铛响的如同疾风骤雨,就像是一首舞曲的高潮跌宕起伏。 这次使臣学聪明了,等到秦景林几次转弯都结束后才敢松开手。 眼看着最惊险的转弯已经结束,回程的路上使臣才敢吭声:“太子殿下真是险些要了老夫的命啊!” 秦景林大笑:“使臣大人上了车可就跑不了了!” 身后的铃铛声逐渐急促,显然夏季阳也即将穿过小溪的急转弯。 秦景林坐在马车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即便急转弯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走直线的速度,就算秦景林此刻的速度和夏季阳一致他都追不上来。 “那老夫可要先恭喜太子殿下了。” “本宫受情。”秦景林微笑着,心里却突然浮现起刚刚二皇子的表情。 总觉得哪里不对。 铃铃铃——嘭—— 秦景林瞳孔紧缩,急忙收紧了手里的缰绳,疾驰的马车慢慢停下。 “怎么回事?”秦景林回头,发现刚刚还在他身后的夏季阳此刻已经人仰马翻。 马车架脱离了前面奔跑的骏马,整个散在小溪边,夏季阳和使臣不知所踪。 秦景林下意识的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这才跳下马车朝散落的残骸走去。 “夏公子?孔大人!”秦景林面对坍塌的马车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能确定人被压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什么都不敢乱动。 “太子殿下!”身侧传来声音,秦景林和同车的李吏一同搬开重物,孔大人被搀扶着站了起来。 “夏公子呢?” 孔大人一身是雪,还混杂着溪边的泥土,头发乱蓬蓬的:“他刚刚就坐在我旁边啊!” 三个人四下望去。 “这…”夏季阳的声音传来,三人这才锁定位置,李吏扶着孔大人,秦景林则过去搀扶夏季阳。 孔大人一身尘土,夏季阳也没好到哪去,所幸重物不曾压在身上,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两人从疾驰的马车上摔下来,除了身体有些疼痛外并无不妥。 “太子殿下!”身后传来禁军的叫喊声。 一队人马赶过来,见到几人都在这,为首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马车铃铛声停止,陛下怕出事,特命我等前来。” 秦景林扫了一眼马车的废墟,目光看向夏季阳。 他心有猜测,可并不能证实,还是要问过当事人的意见更重要。 夏季阳被他搀扶着自嘲的笑了笑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相信,草民觉得这马车,有点问题。” 马车是安梁皇帝送的,若是真的有问题,那安梁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秦景林心头一震,问题果然出在马车上! 他转过头看向等候的禁军严声道:“马车出现问题,致使我朝贵客险些受伤,你们派人驻守此处,除了父皇指派调查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秦景林回过头,看向身边几人:“大家便同乘一辆马车先回去吧。” 几人陆续上了马车。 空地上的人焦急等待着,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从头看到尾的。
第七十一章 求收留 一场安梁太子的萧被人截断,第二场西晋夏俊明遭人暗算至今仍未痊愈。 如今好好的铃铛声突然停止,两辆马车皆不知所踪,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皇帝急忙派出禁军探查,生怕再出什么事。 西晋使臣心慌之际,贤妃紧紧攥着手里的丝帕,焦急的向远处眺望。 所有人都等着两人出现。 场地之中,只有穆以澜一人闭目养神,丝毫不在意,仿佛一早便知道结果。 派出去的禁军没了动静,皇帝的眉头一下皱紧。 下一秒,停了片刻的铃铛声再次想起。 众使臣面面相觑,目光都聚焦在山林入口处。 “来了来了!” “这是…安梁太子的马车!”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只有一个铃铛在响啊?” “夏公子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赵秋云从车辙印中一眼看出马车上不止两人,再看到秦景林的表情没什么异样,便早已猜到几人都在马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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