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谋杀皇族要诛九族!只一笔银子你们便动手了?” “我们就是他养的死侍,自然是为主子的话侍从。” 男人垂头丧气,此刻已经招完了所有,儿子暂时从这边保下来了,可却不知另一边知道自己出卖主子之后会做出什么。 穆以澜抬头扫了人一眼,起身离去。 屋里的空气瞬间流通了许多,架上的男人撇撇嘴,留下了眼泪。 他终究是谁都没保住。 影白走到男人面前,低声耳语几句。 男人抬头看到影白的背影,激动的说不出话。 原本铁骨铮铮的大男人,此刻泪流满面,说不出的心酸。 被放下的男人向穆以澜离开的方向不住的磕头,全然不管背后可见的森森白骨。 紧接着,他拿起那把玄铁弯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只查出一个冯斌还全然不够,他一个四品驻外将领,怎么可能有能力养的出那么多死侍? 背后一定另有他人。 “奉蓝什么时候回来?”穆以澜修长的手指泡在水里,一根根的擦拭。 影白上前一步:“明日。” “让他交代完就去跟着太子殿下,不准出事。” “是。” 一连几天,皇帝都宿在贤妃宫。宫外的事情没查清,宫里也蠢蠢欲动,所有人都恨不得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偌大的后宫,竟只有贤妃这里清净些。 皇帝有心想去看看萧嫔,可奈何梅花节的案子尚未查清,二皇子又因为太子礼的事情禁足,此时他实在不适合过去,便只能作罢。 “皇上尝尝这个,温和滋补,最宜冬天,喝下去身子暖暖的,还有清火之效。”贤妃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在皇帝面前,这才坐在皇帝对面。 院子里静悄悄的,收拾的极干净,下人走过,连踩雪的声音都没有。屋里的暖盆烧的正旺,如此舒适,倒像是谁家的富贵闲人。 皇帝哼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朕的火可不是一碗汤能清下去的,这么多天,朕一直躲着,整个皇宫哪里不是乱七八糟,也就只有你,宫里安安静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若不是外面乱糟糟的事,皇帝真想一直留在贤妃这里,做一个富贵散人。 “瞧瞧陛下,若是陛下想,哪里能乱的起来?”贤妃又替皇上夹了菜,一脸温和。 贤妃性格温顺,不骄不躁,说话又温声细语的,若不是当年皇后的事情一直梗在两人之间,皇帝也断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她。 “朕这么多年...” “陛下!玉芙宫善贵人中毒了!”小奚子匆匆进来打断了皇帝的话,也打破了皇帝难得的安静。 贤妃放下手中的筷子,长眉轻佻,等了这么几天,萧嫔总算是忍不住了。 玉芙宫里挤满了人,后宫有些位份的嫔妃都来了,屋子里的窗关着,空气里混杂着一些莫名的味道。 萧嫔眼泪汪汪的站在曼帐一侧,见到皇帝进来,更是掩面哭泣。 皇帝皱着眉在床边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我们贵人今天本是约了几个娘娘赏梅,可早膳过后身子就一直不大舒服,还没等娘娘们来,贵人便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 善贵人的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下,脸上的泪还没擦干,一抽一抽的回话。 “太医来看,说是贵人中了毒,也,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了!” 屋里的嫔妃们面面相觑。善贵人的母亲是昭和郡主,虽说不是什么掌实权的官,可毕竟也攀着点皇亲。 虽然只是个贵人,恩宠也不多,可后宫中巴结她的也不在少数。 想要毒死她,总归是没什么道理。 除非此事牵连前朝,有人要借杀死善贵人打压昭和郡主一脉。 昭和郡主的夫家是安氏,一向与世无争。莫非如今参与了朝政? 一听到她未必醒的过来,屋里的女人哭的更凶了,可大家表面哭着,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善贵人躺在床上,她们在下面好像哭丧一般。 萧嫔立刻站了出来:“行了!人还没死呢,都哭什么?皇上来了,一定会给善妹妹一个公道!” 屋里的人都没了动静,萧嫔得意的扫过一声不吭的贤妃,空有个名头有什么用?在大事面前不还是得闭上嘴看她的? 皇帝被闹的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太医,可查出是何毒?” 一个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话:“善贵人的吃食并无问题,只是臣进殿之时闻得屋里异香扑鼻,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听到这话,屋里的嫔妃有些惊慌,她们收到消息一早便赶了过来,大家都站在屋里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没有半个时辰也起码一刻钟了,现在太医说屋里的香有毒,那她们在这站了这么久,岂不是也跟着吸到了毒药? 看着躺在床上嘴唇发紫一动不动的善贵人,有几个嫔妃不免用帕子捂住嘴,想要趁着没人注意溜出殿外。 “香?”皇帝皱眉,他进屋的时候确实也闻到了一些莫名的味道,原以为是屋里人多闷得,现在看来倒不是。
第三十九章 苦河 “你这太医!香有问题怎么不早说?皇上九五之尊,怎能长久的暴露在毒物之下!你这分明是存了谋害皇上之心!” 萧嫔叉着腰指着太医怒骂,太医想辩解都没有话缝插。 “萧妹妹何须动怒?郑太医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贤妃淡淡开口,与萧嫔张牙舞爪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嫔本就生气,又见一直与她作对的贤妃开口更是气急:“姐姐这话什么意思?他一个太医医术不端损害龙体是天大的事,怎么在姐姐那就如此轻描淡写,姐姐到底有没有把皇上放在心里?” 萧嫔咄咄逼人,可贤妃只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看着贤妃这种态度,萧嫔气的满脸通红:“姐姐到底——” “好了!”皇帝不耐烦的打断萧嫔的话,抬头警告了她一眼。 萧嫔满心委屈,可在皇帝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低头咬着牙,手里的手绢被她搅成了麻花。 “你说。” “回皇上,此香名川坨,由几十味草药制成,冬日里燃有驱寒暖心之效,本身无毒。” “可若在燃此香之时还进食泰白味饮,便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以至中毒昏死过去!” 皇帝皱了皱眉:“这香是哪来的?” “是贤妃娘娘制的!”一个一身粉色贵人打扮的女人出声。 “前些日子,贤妃娘娘说今年冬天冷,特意做了驱寒的香料放在内务府,要是想用便去领。” 女人话音刚落,萧嫔又接上。 “这香料驱寒,姐姐原是一番好意,可没想到竟和吃食克上,险些要人命!姐姐日后做香可要小心些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有心的呢!” 萧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以香杀人,皇帝也有些不大高兴,转过头看向贤妃。 那边太医早已给善贵人用了药,想来人很快就能醒。 “贤妃,它与吃食相克,此事你可知?”皇帝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全然没了刚刚在长门宫的闲逸,满脸的不信任。 殿中所有人都盯着贤妃,仿佛她已经是杀人凶手,只等问了话便发落冷宫。 “白芷、当归、香附、龙脑、没药、天竺黄、干姜、桂枝,这些药材无一味与它相克。” 贤妃的声音淡淡,仿佛在这殿里受审的不是她一般。 “贤妃娘娘所说极是,只是其中有一味苦河是断然不能接触泰白的。” “此香驱寒清心,怎会有苦河?” “这话可难说,香是娘娘您制的,里面放了什么自然只有您一个人知道。”一个站在萧嫔身侧的贵人突然开口。 那看热闹的模样简直和萧嫔如出一辙。 “妹妹别这样说,兴许是姐姐一时忙忘了,放混了草药也是有可能的。” 萧嫔接起话茬,装作为她辩解的模样,可眼里的得意是挡都挡不住。 “贤妃娘娘一向喜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弄错?再说了,若是真没有想法,宫里又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两个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亲眼所见。 “陛下,苦河特殊,想探查十分简单,只需将此香点燃,拿苦河根放在香上,若不燃,则说明香里有。” 皇上撇头,小奚子立刻出去着人拿了苦河根。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苦河放在香上却丝毫不燃。 玉芙宫里气氛紧张、人人自危,东宫却一副闲适自在。 穆以澜经过几天的查证已经顺着冯斌的线索追查到了幕后主使。 “唐兴始?”秦景林侧倚着,眼里有些迷茫。 “他虽然是个外姓王,可向来不怎么参与这些事,也没有他参与夺嫡的证据,那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总不至于觉得,杀了所有皇子,他就有资格继承皇位了吧?就算成年皇子都死了,三岁的老七也比他有资格。” 秦景林顺着九灵的毛,窝在狐裘上,原本的蒲团被贤妃的人收了起来,说是那东西坚硬不适,不如狐裘,便差人把她宫里的都带了过来。 他还记得皇帝寿宴之上唐兴始想办法让他出丑,如今梅花节一事又与他有关,想来必然是对储君之位有所想法了。 可眼下三个成年皇子,秦景林和四皇子都差点被杀,二皇子又因为这件事迟迟逃不开嫌疑,他这件事对哪个皇子都没有好处。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若当初冯斌身死一事非二皇子所为,那闹翻了天假死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更好为梅花节刺杀行动吗? 秦景林满眼疑惑,手下撸猫的动作却不停,九灵舒服的直打呼噜。 “殿下可还记得路上刺杀你的那个女人?” 秦景林笑出了声:“她都要我命了,我自是记得。只是有些好奇,唐王想在梅花节杀了我们本不该打草惊蛇,那女子恐怕不是唐王的人。” “殿下慧眼,她与礼部颇有纠葛。” “老二的礼部?前些天因为太子礼的事情赵世斌没少挨骂,可终归没被拽下来,老四这招有些不痛不痒。” 秦景林有些遗憾,老四若不是在梅花节被刺杀到现在都下不来床,恐怕太子礼之事还有后手,可现在,他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这件事情臣自会查清,殿下不必忧心。” 穆以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秦景林转了转眼珠,一脸狡黠:“那是自然,一应事件你都安排得当。” 秦景林冲着他眨了眨眼。 看着太子这般模样,穆以澜有些奇怪,他近日似乎并没有安排其他事宜。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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