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予说:“对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难不成我还得给她些缓和的机会吗?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原身让她逃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对她的优待了。” 当然,连予更倾向是原身找不到这个人的消息,才会任由她躲藏这么多年。 这七张制梦卡也是连予掐着时间使用的,等王氏用完最后一张制梦卡,也恰好就是梦境中,连予给设定的黄昏时间。 在梦境和现实时间一样的情况下,王氏极大可能会走进一个误区。 这个误区,就是连予想要的效果。 而他给阿福提示的那句“清淡些的”,就是让阿福意识到他吃不惯京城里的东西。 这是路上晏言酌说的,连予问了下京城的饭菜和渝州有什么不同,晏言酌说渝州的比京城清淡些。 太阳很快西落。 郊城破落院子里,王氏已经被七个同样的噩梦给折磨恼了,她总最开始的逃避,到后来的发疯,最后的认命,接受自己一次次被撕扯下脸皮后,终于确定了自己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而门外也准时响起了邻居的敲门声。 王氏已经分不清她现在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她受不了了,她决定破罐子破摔,无非就是一场梦罢了! 王氏把药给孙子喂下后,照理锁好门,然后转身朝着晏府走去,走到晏府侧门后,不等那小厮开口,她便冷言道:“别再言了,我知道这里梦里。” 说完,略过小厮不明所以且有些惊讶的目光,抬腿朝里走去。 小厮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想起来夫人的嘱咐,又连忙跑过去道:“王嬷嬷,夫人说……” 王氏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夫人让我给徐公子做些渝州的酥点是吗?我会去做的。” 无所谓了,不就是再被撕一次脸皮吗? 但这次,她倒是要好好问问徐安阳,不过是多年前的事情,至于在梦里这样磋磨她吗? 王氏去了后厨,做完酥点,就看见后厨里唯一的下人捂着肚子抛开,嘴里喊着:“嬷嬷,这个还是您自己送吧,我肚子突然有些疼,估计是中午吃坏了,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又是同样的话。 王氏面无表情的端着酥点朝着晏府新修好的院落里走去,对上院门口小厮好奇的目光,她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道:“夫人担心徐公子吃不惯京城的点心,专门让我做了渝州的酥点送来。病已经好了。” 但这次她没有注意到,夫人身边经常跟随的小厮也守在了院门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27 00:37:00~2023-12-27 23:0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聊啊啊 2瓶;-火樹銀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糙汉和他的小娇夫(十七) 和前七场梦境中的场景一模一样,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人背对着她坐在石桌旁,王氏收回视线,端着托盘大步走过去,不等抬眼便将托盘重重放在桌上。 这一动静瞬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低着头品茶的连予也顺势抬起头。 王氏看着他净白流畅的面容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这里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些了。 她对上那双眼眸,像是要把七场梦里受到的全部委屈宣泄出来一样,掷地有声道:“徐安阳,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的儿子儿媳全死了,连唯一的孙子也得了脑瘫,老天已经给够了我惩罚,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得知连予已经醒来,专门跑来聊闲的虞南吟听见外面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起,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提着裙摆走到门口。 院里的下人显然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连予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微微皱起眉头,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当初的事情?” 他真情实感的反问落在王氏的耳中就变了味道。 王氏脑海中飞速闪过过往的画面,艰难道:“我当时家中贫穷,孩儿他爹早早就病死了,一家全靠我一个人拖着,可儿子还要读书,他那样聪慧,我如何能断了他读书的念头,可是家里没钱啊!” “我到处找活做,若是可以,我宁愿不睡觉也去做活,可那点儿钱对我们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为了满足孩子,我到处借钱,可入不敷出,他们很快就上门来要钱了!” “说不还钱,就打断泳儿的腿!” 泳儿是她的儿子。 王氏脸上尽是绝望,“可太守的人来了,他们说只要我把你推下河,就给我十两黄金!我太需要那笔钱了!可是谁曾想,我推错了人!” 王氏说到这里猛然跪下,“你看,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别再缠着我了!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 虞南吟站在门口,寻常温和的面孔,此刻眉头紧蹙,眼里甚至带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道:“王嬷嬷,当初推清辞下水的人,是你?” 王氏愕然转头,脸上鳄鱼的眼泪还没流出来,一双眼甚至有些呆滞的看着门口的人,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良久才唤了声“夫人?” 王氏浑浊的眼神陡然清明起来,她看着周围不同于之前的场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起自己刚才说出的那番话,浑身不受克制的颤抖起来,她想要开口辩解。 但连予不给他这个机会。 毕竟这场戏,他只安排了两个主角啊。 连予原先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转变为不可置信,最后变成愤怒,他指着王氏,怒道:“是你!是你推我弟弟下水的!你就为了那些钱不顾我弟弟的命吗!你可知那是寒冬!一个大人被推下湖都得烧几日!更别提我弟弟那时才——咳咳” 他话说到一半,像是怒火攻心般伤了这幅脆弱的身子,剧烈咳嗽起来,那架势,仿佛下一瞬就能撒手人寰。 等尖锐的咳嗽过去,连予的眼里也带上了生理性的泪水,他蹲下身,狠狠攥住王氏的肩膀,“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们!我们自认问心无愧!从你进我家开始,我爹娘便处处心疼你是个寡妇!不仅多给你月银!还好吃好喝的待着你,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我弟弟那时才多大!你为了钱就要害他去死吗!十两黄金能买回一条人命吗!你逃亡的这些年就不觉得心虚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质问的话字字泣血。 “你害我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你就心里就没有半丝悔过吗?你让我饶了你!那谁来饶了我!” 最后一句声嘶力竭,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连予重重跪倒在地,并顺势假晕了过去。 周围瞬间乱做一团,但在众多惊呼声中,最清晰的是晏言酌的话。 晏言酌下午出去上街买了些前世徐安阳在京城爱吃的酥点,可回来就听见竹院里传来徐安阳的声音,赶忙跑过去,就看见王氏跪在地上满脸惊慌,而徐安阳则是重重倒在了地上。 前世得知徐安阳死亡之后的慌乱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明明是他距离徐安阳最远,却是第一个跑到徐安阳身边的人,他手伸过去确认面前人还活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徐安阳打横抱起来,迅速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就在他将要抬腿的一瞬间,王氏猛然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我……” 但她话还没有说出来,晏言酌便一脚踹上了她的胸口,硬生生将人喘的吐出血来,但他连眼神也没给一个,留下一句“好好想想怎么跟衙门解释吧”,便抱着徐安阳进了屋里。 - 虞南吟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了,但她知道轻重缓急,先是让下人把王氏制住,站在她面前,把原本的称呼改成了王氏。 她说:“王氏,推清辞寒冬下水,最后害安阳落下病体的人是你?你就是为了那十两黄金?” 这种杀人的事情王氏怎么可能承认! 她绝对不能承认,她的孙子还需要她照顾! 王氏抗拒的摇头道:“夫人,我没有,我没推任何人下水,刚才是我一时失心疯,说错了话……” 跟在晏言酌身边的小厮从屋内出来,把一封信件递给虞南吟,道:“夫人,这是公子让我给您的,是王氏推徐二公子下水的证据。” 王氏看着信封背面,独属于渝州太守许家的印章,脸色彻底白了下来。 她不是在北上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南吟把信封打开,看着里面许家是如何约定与王家做的交易,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猛然一拍桌子,“证据确凿,王氏,你还要狡辩?!” 说罢,再不给她半分辩解的机会,道:“把她押去柴房,等官府判决!” “是!” 王氏被带下去之后,在屋里看诊的大夫也背着药箱出来了,把对着晏言酌的话又分毫不差的汇报给她。 “夫人莫要担心,公子只是一时气急,气血上头才会晕过去,并无大碍,等他自然醒来便是,醒来可给做些滋补的膳食,他身体亏空的很。” 虞南吟抓住最后一句,“亏空的很?” 大夫摸着胡子,也是有些诧异道“是啊,晏公子方才与我说这位公子幼时寒冬落水落下了病疾,可除去那病疾,这位公子分明是常年忧思过滤,心思太重……” 他顿了顿,道:“或许是老夫想多了,这生了病了的人,本有容易郁结于心,倒也不奇怪,往后可多带他出去走走,许是能缓解几分。” “毕竟心思开阔了,这病,自然也能好的快些不是吗?” 虞南吟道过谢,打赏了银钱,让下人将其送出府后,走进屋里。 徐安阳正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梦魇般,而自己的儿子则是专心守在一侧,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道:“言酌,你随我来一趟。” 院外竹林处。 虞南吟沉吟半晌,道:“你早就知道了?” 晏言酌说:“嗯。” 虞南吟说:“难怪,当时我还奇怪府内并不缺嬷嬷,你却非要将人买进来,我本以为你是发了善心,没聊想到……” 你是起了邪心。 但后面这话有些重了,虞南吟也就没有多说,她看着今天的桩桩件件,理清了思路,“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故意把人买进来就是为了让她逃不了,然后去渝州将安阳带回来,等等,科考这件事,该不会是你的借口吧?” 她狐疑的看着晏言酌。 晏言酌说:“是也不是,科考确实是一回事儿,但我想带他回家也是一回事儿。” 虞南吟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多年前就开始筹谋,如此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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