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害怕灵舟上的人怀疑她的身份,舟上灵光一闪,一面象征弟子身份的令牌被传送上灵舟。 接着,下方那道柔弱的女声才继续响起。 “我是百花门弟子金妶,不久前与邪祟争斗中了毒,如今没法以一人之力度过蜀南竹海,还望师兄能带我一程,师妹定感激不尽。” “要救吗?”晏子殊无声地询问道,他的手还紧抓着徐行的手,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有些混乱的眼神和通红的脖颈。 见徐行久不回话,晏子殊有些急着。 他抬起双手在徐行眼前晃了晃,“徐宗主,我在问你话呢?救不救?” 徐行有些恍惚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好一会儿才接受冷却的温度,回眸冷声回道:“诱饵既出,岂能无功而返?” 有他这句话,晏子殊明显放松了许多,他趴在舟檐往下探头喊道:“这位百花门的金妶师妹,你可以上来了。” “多谢师兄!”
第二十四章 蝶杀再起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淡雅香气从灵舟下方传来。 这香气,让晏子殊也为之一愣。 只见来人一身玫瑰紫重瓣花纹上衫,下身是月白色的百迭如意裙,裙身上锈了一朵大大的重紫重瓣花朵,与头上斜簪的那朵紫色重瓣山茶花遥遥相应。 一身招摇的如花装扮,竟衬得来人有几分清丽动人来。 晏子殊垂眸看向裙身上那朵重瓣大花,“你这衣衫绣的是山茶花?” 听到他的话后,金妶眸光微显诧异,笑着回道:“师兄好眼力,一般人还认不出这是山茶花呢!” “很多人第一眼看后都说是牡丹,好似只有牡丹才会这般雍容华贵,但山茶花同样华丽,只是凋谢时不像其他花儿那般一片片凄美动人,而是整朵从枝头坠落。” “得我者相惜,失我者永失。” “所以我爱山茶花的决绝。” 金妶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晏子殊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好似在这一刻整个人就将被这些话击得溃败粉碎。 此时此刻,这朵重紫山茶花在晏子殊的眼中缓缓绽放,变成一片片血色的花朵,映满了整片天空。 是天空、是江水、、是百妖、是四大仙门、更是滔天的巨浪…… 晏子殊的呼吸迅速急促起来,连身体也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一道冷寒的气息忽然从他的身后袭来,薄凉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凝神,静心。” 顺着这道气息,晏子殊躁乱的心跳也慢慢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睛时,晏子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混不羁的轻松表情,接着就看到小珍珠一脸谄媚在蹭金妶的手心。 “你这小马长得真是可爱。” 晏子殊无语地撇了撇嘴。 不是,这臭马对他这个主人都还没有这待遇呢? “小珍珠,金妶师妹中毒了,她需要快点去运功调养,你不要耽误她的时间。”晏子殊面带笑意咬牙切齿地拽着缰绳说道。 如果不是他力气不够,晏子殊保证直接拽上着这缰绳扯着小珍珠扭头就走。 听到他的话后,小珍珠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眯着眼睛低着头蹭金妶的手心。 这眼神、这姿态……分明就是嫌弃他这个主人长得磕碜了些,还让他不要打扰它看美人儿才是! 不是,他先前怎地没发现这匹马如此花痴?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金妶俏皮地嗤笑一声。 “师兄不必担心,我上灵舟前已经吃过百花丹,到达宗门之前都不会出问题的。” 言罢,金妶又摸了摸小珍珠的鬃毛,“原来你叫小珍珠呀?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哦!” 小珍珠龇着牙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目光鄙视地瞪了旁边的晏子殊一眼。 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看到没?不要打扰我逃美人欢心! 晏子殊咬了咬后槽牙,实在不想跟一匹还没有成年的花痴马计较,就手拿了几只小珍珠专用的青梨以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一人一马中间。 “这是上都特产的青梨,金妶师妹快尝尝,汁水又多又清甜。” “谢谢师兄!”金妶拿过梨子小小地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顿时在口腔中蔓开。 “真甜!”金妶双眸放光地赞叹道,“这比我吃过的所有梨子都好吃。” “你喜欢就好,改天去剑宗,我请你吃个够。” “这梨子是剑宗特产的吗?” “对啊!”晏子殊面不改色随口谎话就来,“你应该知道剑宗有个灵泉,这梨树就长在那灵泉边上,岁月轮久,这梨树自然也受到灵泉的滋养,长出来的梨子当然好吃。” “师兄懂得可真多!” “对了,我还不知道师兄的名字,不知道师兄是否方便告知?” “当然方便,我叫路远,他叫路行,我俩连起来就是一路远行。 ” “不过你可别看他块头大我块头小,我们是师兄弟,而且还是亲亲的兄弟,我为兄他为弟,他可小我好几轮岁月呢!” 金妶的目光反反复复在两人身上打量了好几遍,“真是看不出来,路远师兄与路行师兄倒是一点都不像。” “那是那是,我皮相好他身量高,各有各的长处。” 见两人越聊越愉快,徐行直接起身然后坐下,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对晏子殊冷脸开口。 “该喝药了。” 晏子殊佯作一脸无奈地嗔声开口,“小行,我跟你说过许多次,出门在外你就算不称呼我一声师兄,也需称我一声兄长,否则金妶师妹还以为剑宗治下不严,不知敬重兄长呢!” 徐行眉头跳了跳,在晏子殊期待的目光中,倏地挤出一抹渗人的微笑。 “兄长,请喝药。” 这一笑,惊得晏子殊差点拔地而逃。 太特娘的渗人了! 他还以为徐行给他递来的是断肠毒药呢! 但他自己惹出来的火,现在也断没有退缩的可能。 晏子殊强压着双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抖着嗓子说道。 “这……这是什么药?” “补血益气、延年益寿之药。”徐行就那么双手端着药碗,冷冷地看着他回道。 看这架势,非得要晏子殊伸手接这药碗不可。 晏子殊嘴角微抽抽,双手发软地接过药碗,抬眸就扬起一双嬉皮笑脸的眸子朝金妶挑了挑。 “我这修道之人,却把命越修越短,所以一天到晚只能拿药吊命。” “若是没有这药,说不定我哪天就这样脖子一歪……” 晏子殊伸长了舌头做出个吊死鬼的模样,又抬手在脖颈上比划了一番,接着说道:“一命呜呼了!” 金妶捂嘴失笑一声,“路远师兄可别是故意拖延喝药的时辰,路行师兄可盯着你呢!” 晏子殊痛苦地捂着脸,目光顺着指缝透露出来,一脸地反抗与拒绝。 “就知道骗不过师妹你,我的确只是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拖延喝药的时辰罢了!” 言罢,晏子殊捏住鼻子一口气将药碗中的汤药喝了个干净,最后还以胜利的姿态扬了扬空碗。 转眸看向旁边的金妶,他目光一闪,状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金妶师妹遇到的是什么邪祟?” 话音刚落,金妶嬉笑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连语气也不由变得深沉。 “不知师兄可曾听过蝶杀?”
第二十五章 又生气了 听到这两个字,晏子殊眸底掠过一抹震惊,不过片刻又恢复到平静的好奇。 “蝶杀是什么?美丽的蝴蝶也会杀人吗?” 晏子殊撑着头眸中满是兴趣地问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蝶杀,金师妹可以解释一下吗?” 金妶不着痕迹地敛了笑容,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中生起不屑和讽刺,“没想到剑宗对此等秘辛竟然隐瞒得这么紧,连宗门弟子都不得而知。” “不过想想也是,徐宗主自己错手杀了人,急着隐瞒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任由他人肆意张扬呢?” 晏子殊脸色顿显严肃,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徐行,语气变得很是严厉。 “金妶师妹,说话请注意分寸。” 金妶身体一颤,再抬眸时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花。 “路远师兄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晏子殊虽觉得她的表现很是奇怪,但也没再多问,松了几分语气安慰道:“不妨事,师妹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去房间休息片刻,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夜郎城了。” 金妶眸光一动,微欠了欠身打算离开。 临转身之时,又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顿下脚步开口提醒道:“两位师兄在过蜀南竹海时需要特别注意,如无必要切勿将灵舟停下,否则将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危险。” “多谢师妹提醒,我们会多注意的。” 晏子殊温声说着话,嘴角噙着笑,站在原地看着金妶一步步离开,脑海中想的却是蝶杀二字。 蝶杀。 他已经十八年没有听到这个词语了。 可从他重生开始,这两个字似乎就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晏子殊想得出神,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徐行愈发冰凉的目光,好似野兽的疯狂欲在作祟,眼底闪烁着执拗的光芒。 良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好似极北冰渊里的寒针,刺得晏子殊连脚指头都开始发凉。 “好看吗?” 晏子殊没琢磨透他这句话的意思,连语气都变得开始结巴,“什……什么?什么好看吗?” 徐行冷冷瞥了他一眼,拂袖转身直接离去。 只留下晏子殊一个人急得团团转,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不是,徐宗主,你这说话别只说一半呀!这想得我抓心挠肝的!” “你倒是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啊!” 徐行顿下脚步,同归剑倏地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他的目光终于看向晏子殊,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放开。” 晏子殊瞬时就撒开了双手,举着双手后退了两步,满脸害怕得好似快哭出来一般,抬脚想要上前,又害怕同归剑的厉害往后退了些,软着声音开口。 “咱有话好好说,可别动刀动枪的,我瘆得慌。” “你忽然生气也有个原因吧?总得告诉我原因不是,这样我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闻言,徐行又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晏子殊却觉得他似乎更生气了。 “徐宗主……”晏子殊急喊了一声,往前走时忽觉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迎地倒去,眼看就要和那木板来个亲密接触。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从旁边出现,在他摔倒的那一刻瞬间上前,抢在徐行的前面接住晏子殊,看着接了个空的徐行,满脸苦口婆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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