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渝睡醒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里。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醒了醒神,懒洋洋的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似乎行驶在官道上,两边都是密林,路上只有他乘坐的这一辆马车。此时正是中午,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西岸渝趴在车窗边晒着太阳看了会景色,便有一名健壮的仆从打扮的中年男子挑开车帘看过来,旁边还坐着同样身形壮实的赶车的车夫。 从他们口中,西岸渝这才知晓,东齐附近边境几年前出现一伙匪徒,季夜云顺路剿匪去了。且季夜云军纪严明,不可能带个人随大军一起返京,便让两名部下带着,先往京城去。 在马车上用了饭食,吃饱喝足的西岸渝优哉游哉的躺在宽大的车厢里,一边吃着车里早就备好的小吃零嘴,一边翻了翻后续剧情,边看边感叹:“啧啧,衣冠禽兽。” — 第二日,云临君再次来到春风楼的时候,发现西岸渝不在此处。 他眸光流动,手中拂尘轻扬,眼前回溯了春风楼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和西岸渝相关场景。 看着陆千映对西岸渝凑的那般近,云临君挑眉。 愉悦的笑容不寒而栗。 西岸渝弹琴睡着了,云临君失笑。 后面,笑意逐渐淡去。 看到季夜云一脸冷漠的打量睡熟西岸渝,之后一脚将西岸渝踹下床。 云临君:“……” 甩了一下拂尘。 看着西岸渝被季夜云抱上马车,远走…… 云临君收了法术。 掐指一算,抱着拂尘,静默片刻,身形消散在原地。 须臾,身影出现在马车后不远处。 三日后。 日落时分,一天日程内都没有驿站,马车在路边停下,准备在此过夜。 车夫和仆从打扮的军士默默生火做饭,快被马车晃悠散架的西岸渝爬出马车,伸了个懒腰,在一边溜达。 饭好了,西岸渝垮下张脸,接过贴饼子和野菜汤,巴拉巴拉,不想吃。又饿。还没等他想好,就见快速吃完饭收拾铺盖的两人忽然捂着肚子晕了过去。 西岸渝:“……” 西岸渝眨眨眼,松手,野菜汤和饼子掉落在地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傍晚显得昏暗森然的树林中,走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啧啧啧,这长得可真够祸国殃民的。” 来人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一身粗布短打,腰间挎着一把柴刀,额头上系着一块赭色布条,浑身上下充满野性,脸上一道从右额角一直到左边耳朵下方的刀疤破坏了原本应当算是帅气的面容。 西岸渝看着走到近前的刀疤脸男子,束手就擒。 刀疤脸:“……” “哼。”他冷笑一声,用麻绳将西岸渝的双手捆在一起,拽着往山林里走,路过车夫和仆从时踢了两脚,边走边说:“你相好的把老子的寨子给端了。” 被动走剧情的西岸渝漠不关心,“嗯嗯,饿了,有好吃的没?” 刀疤脸:“……” 他没好气拍拍西岸渝的脸颊,粗声粗气骂:“吃吃吃!吃什么吃!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要不是为了把你绑到姓季的大营当着他的面狠狠羞辱他相好的,老子一刀宰了你!” 说着,恶狠狠的拉着绳子在前面走。 他气哼哼的在前面走,西岸渝拖拖拉拉在后面跟着,每隔一会儿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饿。”“渴。”“累。” 循环往复。 倒是会节省精力和口水,就是那缓慢的一个一个字循环往复,听得刀疤脸烦躁非常。 “住口!”终于,他一脸凶狠的转头冲西岸渝吼。 西岸渝见他停下脚步,趁机坐到了地上,“累。走不动了。饿。渴。” 刀疤脸:“……”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坐到地上跟家长不给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不肯走的西岸渝,磨了磨后槽牙,手摸向腰间的柴刀,又松开,左右一看,脚尖一勾将一根细树枝踢起来伸手抓住,抽了西岸渝后背一下:“快给老子起来!” 树枝抽在西岸渝质量上乘的棉袍上,一点感觉都没的。 西岸渝盘起腿,仰头看着刀疤脸,理直气壮:“吃饱了才走的动。” 刀疤脸:“……” 西岸渝:“不然你有本事扛着我走。” 刀疤脸:“……”“嗤,想得美!” 话落,丢给西岸渝一块干粮。 西岸渝啃了两口,“太干了,有水吗?” 刀疤脸:“…………” 两日后,偌大的山林间。 刀疤脸:“这小身板,看不出来怎么这么能吃?你快把我吃山穷水尽了。” 西岸渝被绳子牵着慢吞吞的往前走:“咦?土匪还会用成语?” 刀疤脸:“……”脸色有一瞬间的XX 他转身踢了一脚西岸渝这两天在树林里被树枝刮的这破一块那破一块棉花都露出来的棉袍袍角,没好气道:“快走!” 过了会儿,西岸渝拽了拽绳子。 刀疤脸停住脚步,不耐烦转身:“又怎么了?” 西岸渝故技重施,趁他停下脚步,往地上一坐,接着咸鱼一躺,“饿,走不动了。” 刀疤脸:“……” 西岸渝叹息一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条咸鱼了。 想念小神仙的第一天。 看着周围恶劣的环境和走不完的山路,西岸渝蔫哒哒的,反正是一步也不肯多走了。 还挑剔的看了一眼刀疤脸。 和小神仙相比,真是云泥之别啊。 摇头晃脑,小眼神太过明显,以致于—— 刀疤脸:“你在腹诽我?” 西岸渝稀奇:“咦?土匪竟然会用腹诽这个词?” 刀疤脸又是一噎,磨了磨牙。 他原地瞪了躺在那里不动的西岸渝半晌,最后咬牙切齿一把扛起西岸渝,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西岸渝,结果西岸渝完全不在乎。 刀疤脸气的够呛,刚要放下西岸渝。 西岸渝:“咦?你不会连我这个小身板都扛不动吧?” 刀疤脸:“……” 一瞬间骑虎难下。 最后咬牙扛着西岸渝走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密林掩映下,现出紫色衣角和白色长发的吉光片羽。 这扛着个人消耗可就大了,半天功夫,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刀疤脸也饿的前胸贴后背,打了只野鸡烤肉吃。 却不给西岸渝吃,还拿着鸡肉在西岸渝面前晃了一下馋西岸渝。 篝火边,刀疤脸吊儿郎当的,边吃烤肉边说:“小子,别怪我绑了你,我这是在救你。那个人有大病。” 想到半夜被踹下床,西岸渝点点头。 刀疤脸一顿:“?”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西岸渝,和刚刚的轻挑粗鲁判若两人,仿佛一个隐秘深沉的灵魂在打量西岸渝。 西岸渝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香喷喷的烤鸡肉。 暖黄的火光映照下,刀疤脸猝不及防被美色晃了一下眼,扯了一小块鸡肉给西岸渝。 西岸渝假装没看到他悄悄放进鸡肉里的比芝麻还小的蛊虫,无所谓的接过来吃了。 刀疤脸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脸庞线条冷硬,眸光流转间有一种野性痞帅的味道,脸上长长的伤疤在火光下分外狰狞。 西岸渝吃完了手中的鸡肉,见刀疤脸不肯再给他,无聊的看了刀疤脸一会儿,忽然伸手,去碰他耳朵下面:“这是什么?” 西岸渝手里之前无聊抓了两只跳蚤玩,趁机暗中放了一只跳蚤进对方的头发里,手里还拿着一只。 刀疤脸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稳住,大大咧咧的用手抚去,有点不耐烦:“什么什么?” 西岸渝满意的欣赏着他刚刚微微失态的模样,装作似乎捉住什么东西的样子伸到他眼前,献宝似的:“看~” 刀疤脸一看,是跳蚤。 一阵无语。 看了西岸渝一眼。 西岸渝一脸无辜,“你身上生跳蚤了,在你耳边趴着来着。” “不可能!”刀疤脸立刻反驳。 西岸渝凑近,这么近的距离,刀疤脸不由得被迷住了一瞬,手中的烤肉就被西岸渝嗷呜一口叼走了。 刀疤脸:“……” 他伸手想抢回来,但又一脸嫌弃,最终没抢,只气的将西岸渝往树干上一栓,自己又去打猎了。 西岸渝吃饱了,摇了摇头。 演技太差了啊。 范无垢。 双手被绑着不舒服,绳子另一端被拴在树上,他坐在树边看了眼不远处的火堆,往前凑了凑,勉强能凑到近前,想用脚将火堆往这边勾过来,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得凑到围着火堆的石堆前,挡着风,手腕凑近用火苗去烧绳子。 绳子烧断,解开,西岸渝手腕也烫伤了,有些发红。 他正揉着手腕,听到一阵脚步声,往不远处的官道上一看。 一手持布幡,身着白底黑边布衫,头戴黑色飘飘巾,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算命先生独自走在路上,面容看上去有些冷淡,嘴角挂着浅淡笑意,容貌平平,通身气质却不同凡俗。 抬眸间,风华无限。 那一人多高的布幡上书:神机妙算,铁口直断。 西岸渝微微歪头:“……” 眼底弥漫起笑意。 他走出树林,凑上前,拽住那人衣袖:“先生,好巧。” 年轻的算命先生停住脚步,垂下眸来看他,“你是?” 西岸渝:“……” 啧啧,这演技,不比范无垢强? 西岸渝瞥了一眼自己。 这几天跟着范无垢风餐露宿,衣服刮蹭的破破烂烂,头发上沾着好多干草,身上祸祸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他一手攥着手中的衣袖,看了……小神仙分仙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笑道: “贵不可言。” 他笑的懒洋洋,站没站相,攥着衣袖不放: “先生金口玉言,想必——” “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笨蛋美人小皇帝重生了》,戳进作者专栏可见,求收藏~ 文案: 时稚迦重生了,在城破殉国之后他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是一篇权谋文中的炮灰工具人昏君。 主角是他堂哥晋王和状元,他是对照组昏君,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两位主角的睿智和谋略。 于是,在剧情大神的操控下,他杀了三位被主角定为奸臣的大佬: 阴郁邪戾的九千岁——他干爹。 武力逆天的军神——他小舅舅。 高深莫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父皇的好兄弟。 总之一个字,就是送。 重生后,时稚迦决定改过自新,当一个英明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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