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个子要比裴朔月矮一个头,他抬头看向裴朔月,突然开口问道:“裴朔月,你头发染过了吗?” 裴朔月没有开口说话,他染发不过几天,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的黑头发还没有长出来。 之前从未有虫问过他染发的事情,雌虫的视力虽然发达,但还没有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比利现在问这种问题,大概率是因为裴朔月的眼睛。虫族的雌虫雄虫的眼眸全是一种颜色,他们没有眼白,内里都是同一色彩。 可裴朔月的眼睛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存在。 裴朔月没有回答比利的问题,他状似无意的瞥过比利的左侧脸颊,开口道:“比利,你脸上起皮了。” 比利身形微顿,他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干涩的脸颊。那上面的皮肤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露出了浅色的裂痕。 比利俯身用水洗了把脸,那上面的裂痕吸收到水分,快速恢复到了之前的皮肤状态。 比利抹掉脸上的水珠,他开口道:“我皮肤容易过敏,医院的空气太干燥了。” 裴朔月眼眸往四周看了一圈儿,他点头道:“是有点儿。” 他们俩都没有心思再说话。镜子里面的两只雄虫神色如故,空气中隐隐有了紧张的意味。 比利没有久待,他洗完手便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第319章 找虫 裴朔月眼见着比利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裴朔月才又凑近镜子仔细看了自己的头发。 那些黑发还没有来得及长出来,他头发还是之前灰黑交杂的模样。 裴朔月在比利离开几分钟后,才缓步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医院里面的医生数量少了很多。裴朔月想着回自己的别墅里面睡觉,拿着自己的医药就往外面走。 看守的军雌在裴朔月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面换成了另一只军雌。 裴朔月远远地看向门口,只见那只军雌漫不经心地靠在身后的玻璃门旁,头上压得过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容,只露出了底下细微朝上勾起的唇角。 裴朔月脚步未变,他走近那只军雌,掀起眼皮道:“你在干什么?” 布里在裴朔月靠近时便改变了自己的姿势,他站直道:“阁下,我在等你。” 裴朔月笑了一声,他拽住布里的衣领,蓦地把他扯到了自己身边。 他侧首,视线直直地看向布里眼眸深处,“等谁?” 布里眼睫浓密,他瞳仁停顿几秒,依旧开口道:“等你。” “是吗?”裴朔月往后看了一眼,医院的过道空旷,偶尔有几只亚雌护士走过。 裴朔月脸颊近乎与布里相贴,那上面的温度传递,眼眸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情绪,他平静道:“那麻烦你,送我回去。” 他松开手,转身走进了外面的黑暗里面。 布里的军帽都因为裴朔月突如其来的动作掉落在地上,他弯腰把自己的军帽捡起来,也跟着裴朔月往回走。 之前的军舰早就已经开走,军雌留下了一个军部的飞行器,以送裴朔月回到他居住的黄金区。 裴朔月小腿上的疼痛延续,他走的不快,脸色却在黑暗掩盖下越来越阴沉。 布里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他勾着裴朔月的指尖握住他的手掌,开口道:“阁下,我背你。” “不用。”裴朔月把手掌往回抽,布里力气要比他大很多,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反而被布里拽得更紧。 裴朔月停住了脚步,他没有说话,周围的气压却在他们之间快速降低。 “裴朔月,发脾气?”布里站在他身后,他嗓音里面的情绪没有显露,只是又重复道,“我背你。” 裴朔月看着面前的雌虫,他的身影在自己视线里面看得不清晰,但那股精神力却是尤为的熟悉。 裴朔月捏了下自己的指尖,凌晨的温度不断降低,头脑的钝痛感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裴朔月抿紧唇角,他走上前,环住布里的脖颈趴在了他背上。 布里没用什么力气就把裴朔月背了起来,裴朔月身上没什么肉,除了肚子上那点少得可怜的肌肉,其余的地方都是软肉。 裴朔月下巴落在他肩胛上区,布里微微侧首,感觉裴朔月沉重又灼热的气息铺洒在他耳后。 直到裴朔月呼吸平缓下来,布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样?” 裴朔月脸颊贴着他后颈的虫纹,他沉默几秒,却是答非所问,“你叫什么名字?” 布里眼睫垂下,他背着裴朔月往前走,道路旁落下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在地面上勾勒出了他们浓重的阴影。 裴朔月没有听到布里的回答,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与布里,隔着那么多个星球,隔着两个不同的种族,却像恋人一样用精神力互相聊天分享。 由未知到已知,由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维持和发展。 裴朔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布里有所联系,就像他不明白布里为什么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他。 他们很快就到了飞行器旁,飞行器里面灯光明亮,照出裴朔月身上的皮肤不正常的白。 裴朔月从布里背上下来,他未再开口说话,只是自觉的走上飞行器,找了最里面的角落坐下。 布里关上飞行器的大门,他设置好去黄金区的路线,转身看向裴朔月。 裴朔月眉头皱起,他支着下巴看向外面,眼底留着过于明显的青紫。 布里大步跨向裴朔月所坐的地方,他坐到裴朔月身旁,把军帽盖在了自己腿上,“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所有的名字不过都是一个代号。” 外面的场景还是大片漆黑,那些细碎的亮光从裴朔月眼中快速划过消失。 他开口道:“那你告诉我,像今天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去找你?我要去问谁?” 布里微微歪头,他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也轻易发现了裴朔月语言里面的漏洞。 知道了他的真名更难找到他,虫族知道他真名的虫寥寥无几。 当然也不会有虫来找他,因而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布里摩挲着手上的军帽,他开口道:“我们之间有联系。” 裴朔月眨了下眼睛,他淡声道:“你和谁都有联系。” 布里闻言转眸看向旁边,裴朔月自从上了飞行器后就扭过头往外面看,只留给了他一个模糊的侧脸。 布里从裴朔月话语里面听出了点怪异的情绪,他默了几秒,开口问道:“真想知道?” 裴朔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他眼睛直直地看向外面,连回答都没有说。 布里伸手摸上裴朔月还留着伤痕的脖颈,他倾身靠近裴朔月,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向我认个错,我就告诉你。” 裴朔月极其细微的皱了下眉头,他转过头,看向布里上挑的眉眼,“我有什么错?” 布里很理所当然,他指向自己领口的衣服,开口道:“你自己看。” 他的衣领乱糟糟的皱成一团,透过那些间隙,偶尔可以看见里面泛红的皮肤。 裴朔月回想自己之前的动作,突然感觉自己的做法有那么点出格。 他看向布里的脸庞,布里神色寡淡,看向他的目光里含着一些怪异的笑意。 裴朔月眼皮掀起又落下,他开口道:“对不起。” 布里唇角上扬,他吻了吻裴朔月的嘴唇,“好。” “格瑞里拉。”布里很守承诺,他认真道,“我叫格瑞里拉。”
第320章 假面 裴朔月喉结滚动了两下,他看向布里的相貌,布里蓝发黑眸,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常。 裴朔月按住布里的后颈,他浓而长的眼睫扬起,露出里面纯黑的瞳孔,“别骗我。” 布里轻笑一声,他轻佻道:“骗你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裴朔月脸色好看了一点,他指尖悄无声息地抚摸上布里脖颈后的虫纹,对那块儿的皮肤进行似有似无地触碰,“但我会很生气。” 布里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了起来,虫纹是雌虫极为私密的东西,更别说他的身份多到数不清。 对一只雄虫暴露自己的虫纹,无异于暴露自己的所有。 布里心中的怪异感稍纵即逝,随着那股颤栗一同升起的,还有越来越浓重的兴奋感。 “那时候该怎么办?”布里仰起头,他享受着裴朔月的抚摸,一点一点把他压到了窗户边缘,“阁下,你要教训我吗?” 裴朔月半坐在飞行器的座椅上,他单手按住身后的墙壁,大半个身体都被笼罩在布里落下的阴影里面。 布里嘴上说着示弱的话,身上的威压却越来越浓重。他膝盖抵进裴朔月双腿之间,前进时眼底闪烁着雌虫本性中压抑的锋芒。 裴朔月对这种反转早有预料。他力气上不是布里的对手,这时候又开始装无辜,“你别乱说,我不敢的。” 他会等机会。而那个机会,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到来。 毕竟他对雌虫的发情期也很好奇。 裴朔月偏过头,他眼底的笑意逐渐升腾,又在尚未凝聚之时快速消散。 布里对这种主导的形式很满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朔月的面容,裴朔月眼眸适时地垂下,那上面的眼睫还在细微地颤动。 布里瞥了眼裴朔月脖颈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他伸手摸了下那块儿的皮肤,裴朔月立刻忍不住嘶了一声。 之前裴朔月伤口严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表现,现在又开始表演他拙劣的演技。 布里很给他面子,他担忧道:“阁下,很疼吗?” 裴朔月点了下头,他开口道:“医生说了,我那儿的伤口还没愈合,动一下都会扯到神经,要多注意。” 布里就听裴朔月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他耐心道:“那怎么办,阁下?您回去后要多注意休息。” 裴朔月黑瞳光明正大地在布里眼前转了一下,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脖颈上的皮肤,难过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出个门就被打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医生说我这个伤口很难恢复……” 布里看着裴朔月的小动作,他瞬间就明白了裴朔月动作里面的暗示意义,眼眶稍稍眯起。 他等了几十秒,直到裴朔月说完话,布里才缓声道:“你想我给你舔?” 裴朔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把头偏到一边,嘟囔道:“我就和你说说,反正那块儿挺疼的。” 布里单膝压在椅子上,他哼了一声,朝裴朔月靠了过去,“头仰起来。” 裴朔月早就做好了准备,他靠着身后的墙壁,听话的把头往上抬起,将自己留着伤痕的脖颈完整的露在了布里眼前。 布里呼吸落在裴朔月皮肤上,他薄唇红润,贴近裴朔月皮肤时带着若有若无的细腻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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