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弥亚拆开了圆滚滚的机器装置,从它的胸膛当中扯出了一个小的芯片。 “雄主,这是圆滚滚的内置记录器。” 每一个机器人内部都会有记录器,它们相当于监控,能将每天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准确无误的记录下来。 但圆滚滚的设置很特殊,别的机器人都只有一个记录器,存储于后脑部分。 但圆滚滚却有两个,剩下的一个藏在胸腔内部。 江淮景接过记录器,眼神有些晦暗不清。 通过这个记录器……他或许能知道闯入原身房子里的虫是谁。 他抬头看向阿塔弥亚,突然伸出手,道:“要精神安抚吗?” 话题变得太快,阿塔弥亚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精神安抚……要吗?”江淮景又凑近了阿塔弥亚一点,嘴唇启合间露出少许白净的牙齿,“奖励你刚刚救了我。” 阿塔弥亚薄唇微张,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眯起了眼睛。 “雄主,我可以换个奖励吗?” 江淮景挑眉,似乎是没想到阿塔弥亚会拒绝。 对雌虫来说,没有什么比精神安抚更具诱惑力。 “当然可以。”江淮景又躺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精神安抚对他的精神消耗极大,阿塔弥亚愿意换,他也能省些力气。 “雄主,今晚……我能和您一起睡吗?”阿塔弥亚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江淮景睫毛微颤,他看向阿塔弥亚,雌虫的眼眸低垂着,带着少许的期翼。
第20章 感情 “可以。”江淮景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缓缓答道。 他知道阿塔弥亚这副模样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但他喜欢。 阿塔弥亚抱着被子来的时候有些许局促,他往江淮景床上挪了一点,一时之间不知道把自己的被子放哪。 江淮景故意逗他,“你要和我盖两床被子吗?” 没想到阿塔弥亚立刻扔掉了手上的被子,乖巧道:“雄主,我想和您睡一起。”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江淮景最后还是让阿塔弥亚得逞了。 他自己说过的话,没有当着阿塔弥亚的面反悔的道理。 阿塔弥亚也很能装。 上床之前还是小心翼翼的,等爬进了床,立刻就开始暴露本性了。 “雄主,这是我第一次和您上床。” “……”江淮景默了一下,忍不住纠正道,“我们只是躺在一起,不是上床。” 阿塔弥亚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我知道。”阿塔弥亚眼睛眯了眯,“等您腿伤好了,我们就能上床了。” “……” “关灯吧。” 他累了。 “啪嗒”一声轻响过后,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突然停顿下来的寂静。 江淮景闭上眼,他一个单身二十几年的人,突然和另一个人……虫睡在一起,还是有些不适应。 阿塔弥亚和他贴得很紧,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明显比他要高一点的体温。 江淮景强迫自己放轻松下来。 没事的,他小时候也和哥哥弟弟睡一起,没什么奇怪的…… “雄主,其实您现在这样,我们也是可以上床的。” “……” “您只需要躺着就行。” “……” “我不会让您不舒服的。” “……” 虫族的体位大多都是雌虫在上,雄虫在下。 原因无二,雄虫又弱又废柴,连床事都要靠雌虫自己亲力亲为。 江淮景额角青筋跳了两下,他悄然睁开眼,道:“你故意的?” 阿塔弥亚继续问道:“雄主,您不愿意和我做这种事吗?” 江淮景偏过头,“不愿意。” 阿塔弥亚深红的眼眸里闪过些许阴沉,他顿了一下,道:“为什么?” 江淮景叹了口气,和虫族过于开放的民风民俗比起来,他简直就是老封建了。 但他还是和阿塔弥亚解释道:“这种事要和自己喜欢的虫做才有意义。” 阿塔弥亚道:“您不喜欢我吗?” 不,是你不喜欢我。 江淮景不知道阿塔弥亚对宋时谨的感情,但他知道阿塔弥亚对自己的感情。 分分钟想弄死自己的感情。 阿塔弥亚见江淮景沉默,下意识就认为他默认了。 他咬咬牙,有些别扭的翻过身,背对着江淮景。 “我会让您喜欢我的。”他闷闷道。 江淮景闻言有些许恍神,他看着阿塔弥亚瘦削的身形,眼神一时有些晦涩难清。 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他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当然也不该对阿塔弥亚有别的感情。 这只雌虫又危险又善于伪装,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陷阱。 更何况自己曾经那么对他,他竟然还会喜欢自己吗? 不可能。 江淮景闭上眼。 永远都不可能。 第二天阿塔弥亚很早就起了床,尽管他的动作很轻,江淮景还是听到了声音。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江淮景睁开了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麻的肩膀。 阿塔弥亚睡到半夜又翻身靠了过来,整只虫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江淮景就僵硬着身体没动。 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活动活动自己的肩膀。 昨天他思考了一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阿塔弥亚是在有计划的试探他的底线。 真是只狡猾的虫。 江淮景摇头,原本想依靠精神安抚在阿塔弥亚面前刷好感度,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他真是大意了。 江淮景拿起桌边的记录器,里面的内容他还没看。 似乎每次碰上阿塔弥亚,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把其他的事往后推。 江淮景皱眉,他讨厌自己失去掌控的感觉。 他单手打开了记录器。 里面记录的内容很多,日期甚至甚至能追踪到一年前。 看来圆滚滚在这个家的时间要比他预估的还要多。 可惜了……它现在报废了。 江淮景挑了最近一个月的时间记录查看。 记录器的画面昏昏暗暗的,看的有些不清晰。 但里面的景象却与江淮景当初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房间十分整洁,衣服、水果都被圆滚滚细心的分好了种类,规规矩矩的放在各自的地方。 沙发上也没有乱扔的垃圾,房间虽然空旷,但看起来被收拾的很干净。 真奇怪,那天江淮景打开门,看到的分明就是一个垃圾场。 江淮景继续往后看了几天,发现一直都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录像当中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录像内容模糊,江淮景放大了也看不清那只虫的脸。 那只虫看起来很警觉,他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查看了一番就又还了回去。 直到他走到了一个铁箱子面前,停顿良久,从里面拿走了一样东西。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触发圆滚滚的警报装置,十分训练有素。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把家里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这才放心的跳窗走了。 江淮景暂停了录像。 这个铁箱子他看见了好几次,但都没有打开,没想到这只虫偷拿的东西在这里面。 他指尖又点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第二天,又有一只虫爬墙进了房屋。 江淮景有点无语。 他家是有什么宝藏吗? 第二只进来的虫体型明显比第一只要高大强壮,而且来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直接就“碰”的一声跳进了房间里。 圆滚滚显然被惊到了,当即就警告这只虫离开。 录像里的虫仿若未闻,他歪了歪头,径直朝圆滚滚走了过来。 圆滚滚感知到了危险,立刻就发动了攻击。 没想到那只虫几下跳跃就躲避了圆滚滚的攻击,然后走过来,伸手,捏爆了圆滚滚的后脑勺。 动作一气呵成,其暴力程度不逊于阿塔弥亚。
第21章 尸体 在此之后,那个雌虫又对着机器人一通乱踹。 边踹边笑,行动癫狂,似乎有病。 圆滚滚的零件碎了,轮子也被碾碎了几个。 那只虫离得极近,也没有遮住自己的面容,江淮景清晰的看见了那只虫脸上的疤痕。 从下巴位置一直延续到眼角。 江淮景皱眉,这只虫好眼熟…… 他脑海中似乎划过了什么画面,但速度太快,江淮景还来不及捕捉。 后来江淮景眼睁睁看着这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虫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将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闲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自己拿起苹果吃了几口,然后又嫌恶的吐了出来。 他就这么在江淮景家待了三天,在这期间他一直在疯狂的找东西。 直到江淮景回来的前一天,他似乎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这才不紧不慢的从房子里离开了。 江淮景皱眉盯着那只虫脸上的伤疤。 很眼熟。 他见过的虫很少,这只虫到底在哪见过呢…… 阿塔弥亚在准备今天的早饭。 没了圆滚滚帮助,他对着那堆面粉有些迷茫。 他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面粉,思维又开始顺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散。 江淮景皮肤也很白,却不是正常的白,是带着病气的惨白。 但抱起来很舒服,身上也没有药味,闻起来清清凉凉的。 阿塔弥亚舔了舔尖牙,微微眯起眼睛。 他很满意。 江淮景的精神力等级很高,虽然还没做测试,但阿塔弥亚大概能预估出来。 不会低于B级,甚至能到A级。 想到这件事,阿塔弥亚不自觉的拧眉。 如果星网上的虫知道了他的等级,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就像曾经的宋时谨那样。 他会在铺天盖地的奉承与赞美当中逐渐迷失,变得越来越贪婪,然后……抛弃他。 阿塔弥亚眼底泛起冷意,他是江淮景唯一的雌虫。 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他是他的。 “有虫来访——有虫来访——” 门口的警报器响了起来,阿塔弥亚看了一眼,当即收拾好东西,敛眸走了过去。 他打开门,看见了门口一群神情严肃的军雌。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军装,肩上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为首的军雌留着披肩的白色头发,门开的时候,他用明亮的金色瞳孔挑剔的看了阿塔弥亚一眼。 “阿塔弥亚,你能站着给我开门,我是没想到的。” 阿塔弥亚低下头,恭敬道:“塞缪尔少将,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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