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门这是要杀人灭口吗?”陆云琛坐在屋檐上,面具下一双眼冷冷地看着浩天门门主。 “是这样吗?”说着他一抬手,十几柄水剑一道向新娘子的后背刺去,男人脸上无悲无喜,手上的动作就如同新娘子的命,不过只是他在行路中遇见的一只蝼蚁。 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却在水剑碎开的刹那变得狰狞:“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云琛睥睨男人道:“鄙人乃云雾窟洞主,避世多年,今探风雨镇妖孽横生,特来助百姓脱离苦海。”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那个扰乱百姓的妖孽。”男人广袖一挥,脚下聚集的水流带着他腾空很起,紧接着几十道水剑朝陆云琛奔去。 水剑刚到陆云琛脸前,便接二连三地炸开。 在众人眼里,他仍旧淡定自若地坐在屋檐上,好像他才是在人群中看戏的那个人。 “浩天门还有人吗?”陆云琛问。 话音刚落,几十个弟子踏剑而来,陆云琛一抬手,他们脚下的剑立马不听使唤,左右晃动了起来,直到将剑上的弟子一个个甩落在地上。 耳边接二连三的闷响,有几个弟子更是砸入了人群中。 陆云琛一抬眼,一根青竹飞到他脚下,他一拍屋檐,身体灵巧跃起,一眨眼的工夫,原本坐在屋檐上的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翠竹上:“就这样也配用剑。” 说罢他扬起下巴,还浮在空中的数十把长剑尽数折断。 这样狂妄的模样,急得浩天门门主踏剑而起,三把水刃朝陆云琛攻去,这一次难得让陆云琛踩着翠竹躲避了几下。 男人怒目圆睁,明明看着陆云琛这一次没能轻易地化开他的攻击,可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就如同在戏耍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浩天门门主何必如此动怒,你若不信我,今夜我将山怪的头颅取来给你,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三把攻击陆云琛的水刃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约而同地炸开。 男人咬牙切齿道:“是你!” 陆云琛踩着翠竹靠近男人身边:“要他的头,还是把浩天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不多时上百道水刃向陆云琛奔来,陆云琛斜了一眼男人后,指尖在空气中划动,周围人感觉到疾风刮过,很快空中的上百道水刃碎裂开来,将站在下面的看众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等男人反应,俯冲下去将地上的新娘单手揽入了怀中,踩着脚下的翠竹再度冲上云霄。 男人厉声喊道:“快追!” 浩天门数百名弟子御剑而飞,从来未看过这种场面的老百姓们看呆了眼。 很快,陆云琛就在海上的浓雾中消失了。 只剩浩天门弟子像是一群乌压压的无头苍蝇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没了方向。 回到结界内,陆云琛把新娘子放在一边后,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刚刚在风雨镇内将浩天门弟子耍得团团转的人,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汗顺着额角一路滑到下颚,他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意图稳住体中紊乱的灵气,却还是因为灵气乱闯,吐了几口血。 “你总算回来了,纪兄他们进山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不熟悉山里的路,也不敢贸然进山去找他们。” 沈知书的说话声在身后响起,陆云琛用灵气调动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将嘴唇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后,站起身道:“你照顾好她,我去山里看看。” “你受伤了?” 陆云琛浅笑着摇头:“就浩天门现在那群草包想要伤到我,怕得再练上一千年。” “也是。” 陆云深从怀里掏出一匝绢布道:“它也交给你了,等我们回来给你做新的身体。” 沈知书颔首。 …… 山顶,闫知之站在洞门口都等急了,她试图进到洞内去找纪桓,奈何灵力低微,根本没办法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洞口打开。 她也想过下山去找陆云琛,可一想到陆云琛现在病恹恹的模样,又怕进入结界会加重其身上的伤势。 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闫知之都打算下山求援了,纪桓终于从山洞里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纪哥哥,你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闫知之边说边用小拳头愤愤锤了两下纪桓的手臂:“你就是胡作非为,要出事了,你让我跟师尊怎么说!” 纪桓刚从山洞出来就被闫知之的大嗓门炸得耳朵疼,他咬紧牙关,蹙起眉心,不适地推开闫知之的脑袋:“小声点,耳朵都坏了。” 闫知之愤愤道:“就该坏!” 纪桓故作委屈地瞥了一眼闫知之一眼,道:“对将要拿到山心的人就是这种态度呀?”
第六十一章 最终办法 听到纪桓的话,闫知之先是顿了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猛地跳起来,搂住了纪桓的脖颈。 巨大的冲击力让纪桓的身子猛然晃了晃,差点没从山顶滚下去。 待他稳住身体后,用力拍了一下闫知之的后脑勺:“小兔子你想谋杀我是不是?” 平日里总会与纪桓回上几句嘴的闫知之,这次在他颈部一反常态地蹭了两下:“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小姑娘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细听语调里还带有一丝哭腔。 上辈子,那些比纪桓年幼的孩子,哪怕不是闹腾得很的小男孩,也是一记铁拳就能把拳击袋击破的钢铁甜心。 说起来倒是一直没有接触过像闫知之这般软糯的小姑娘。 纪桓心也随之柔软了下来,手臂担住闫知之的小腿,宽厚温暖的掌心抚摸着闫知之的细软的发丝:“还真是一只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兔妖。” 闫知之鼓着腮帮,下巴往纪桓肩膀上一搭,声音压在舌下,听起来闷闷的,把人心都融化了:“就是高兴嘛,除了哥哥,就只有你和师尊对我好,知之很喜欢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一只兔子精说起话来肉麻死了。” 听着纪桓那故作嫌弃的口吻,小兔子的脑袋埋在纪桓肩膀上,发出咯咯咯地轻笑声,鼻尖呼出的气息搔着纪桓的脖颈,那感觉酥酥麻麻的。 纪桓能感觉到不适,甚至于有几次都想要把闫知之的脑袋从肩膀上推开,可一想到这孩子软乎乎的表情,又心软了。 等在山中走了几圈后,纪桓胳膊酸痛的厉害,可再一低头那小兔子趴在他怀里好梦正酣。 “你倒怎么都能睡着。”纪桓轻叹了一口气,只有抱着闫知之继续往山下走。 他自小跟在母亲的家族那边学了不少草药知识,对于山林的情况也很了解,所以前几次进山,都能凭借自己对一些野外知识的了解,平安折返回驻地,可今日却不停在山中绕圈子,好像走哪里都不对劲。 天色渐暗,纪桓找了一块山中的大石头坐下,低头看着怀中酣睡的闫知之,指尖戳了两下她的脸颊,没想到这只小兔子砸巴了两下嘴后,头又往纪桓颈窝里埋了埋。 柔软的发丝搔过纪桓脖颈,瘙痒感,让他蹙紧眉心,把闫知之的头小心翼翼地推开:“兔子猪,都找不到路了,还能睡。” 除了闫知之发出的鼾声外,寂静空灵的山林中,只有风卷起树叶的唰唰声在回应着他。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 他甚至想坏心肠一点将闫知之从怀中摇醒,可看着那恬静的睡颜又狠不下心来。 你可真像个为子女操碎心的老父亲。纪桓心中暗暗感叹。 脑海里想到当初也让他操坏了心的陆云琛,纪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像个老父亲。” 寻找了很长时间草药后,又经历过了洞府中的幻境,纪桓早已身心俱疲,本想在石块上稍稍歇息片刻就离开的,未曾想竟靠着身后的石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当陆云琛找到这一大一小时,纪桓倚着石壁,闫知之倚着纪桓胸口,两人张着嘴呼呼大睡。 “也不怕被豺狼虎豹叼走。”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脱下了外袍披在二人身上后,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夜色渐浓,翻起的风吹起草木的腥味,也将飘落的叶卷到纪桓的颊面上,陆云琛轻笑着,俯身去摘纪桓脸上的叶片,指尖刚触碰到叶柄,纪桓双眼拉开了一小条缝与陆云琛四目相对。 纪桓正要慌忙起身,陆云琛按住了纪桓的肩膀,指了指他怀中酣睡的小兔子后,他才又恢复了半卧在石壁上的姿势。 “你什么时候来的?”纪桓小声道。 “刚来一会。” 纪桓笑了笑:“你也是,身体不好,不在驻地好好待着,跑山里来干嘛,要是混过去,被什子豺狼虎豹叼走,我还得去它们肚子里找你。” “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 “担心什么,总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让我吃了亏。”纪桓觉得腰酸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两下身子,“这兔子怎么动都不醒,要不是见过她耳朵,我还以为是只小香猪呢。” 陆云琛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纪桓道:“香猪是什么?” 纪桓顿了顿,用手比画了两下小香猪的大小:“跟普通的小猪犊子长得一样,听卖家说好像就那么大,不会长了。” “真有那么小的猪?”陆云琛讶异地瞪大双眼,听着纪桓口中说出他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骗人的呗,我看有些养了肥咧,一个茅房都装不下,还特别横,一个猪拱嘴主人都降服不了。” 陆云琛道:“不吃吗?” “吃什么,那是宠物,跟你们养的灵兽一样,再横还不是有人乐意当祖宗一样供着。”纪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是家人吧,有了感情后,它也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陆云琛坐在一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着纪桓说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时,双眼亮晶晶的,对于未知和新奇充满了好奇。 “嘶,麻死了。”纪桓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闫知之小声嘟囔。 “我抱吧。”陆云琛说完,就伸过手把闫知之搂入了怀里。 这兔子为了他们的事操心了不少日子,此时被拉来挪去也没有反应,就任由着他们摆弄。 纪桓道:“小孩子都能睡得那么死呀。” “当初他……”陆云琛顺嘴提到了祁南枭,心口一哽,沉默了两三秒才接着开口的话说道:“孩子刚入仙门时,连续操练上几日,也比我们这些人睡得沉,更何况这几日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处理到现在,她也从未放松过。” 听着陆云琛的话,纪桓想到小兔子得知能取山心救陆云琛后那副兴奋欢喜的模样,认同地点了点头。 又在思量片刻后,开口道:“我已经找到取山心的办法了。” 陆云琛:“我用不着的。” “我有万全的方法,在取下山心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还能让浩天门找不着我们。”纪桓说着,凑过身去撞了撞陆云琛的肩膀:“你相信我,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适合得到那颗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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