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本就暴戾嗜血的四少将内心潜藏的凶兽释放,扬起的长鞭一次次不留余力地落下,在飞舞的猩红中,他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第八鞭响起,纪桓看着陆云琛呕出一口鲜血,长袖下双拳紧得咔咔作响,脸上还得强撑着不在意的笑。 鹿清说过血祭的主祭品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来这之前就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恨不得上前咬碎四少的骨头。 原书里寥寥数语中,都是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吗? 一旁的烛之看着四少发疯的模样心惊肉跳,赶忙上前挡了一鞭子,四少在腥味中连眼白上都染上了一层赤色,他手中沾有血肉的鞭子指向烛之道:“就连你也想让我不痛快是不是!”他厉声呵斥,手中的鞭子抽向烛之颈边。 纪桓眼看着倒刺将那一道鞭痕刮得鲜血淋淋,一时间难以想象陆云琛后背又会是什么模样。 烛之咬着牙,强撑着痛楚跪到了四少跟前道:“主人,这仙奴是尊主要用来活祭的,再打下去,人怕是要撑不住了。” 提到魔尊,四少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沉了下去,他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陆云琛,握着鞭子的手不住颤抖着,由疯狂暴虐所带来的极致快乐被对魔尊的恐惧一扫而尽。 “啊!”四少握着手中的鞭子低吼了一声,眼神恶狠狠地看向陆云琛道:“废物!真是废物!什么仙门奇才、天之骄子,连让我玩得痛快都做不到!废物!” 纪桓见四少不会再打,不由松了口气。 “四兄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副兽态的吗?”纪桓问。 四少转过身看着纪桓,厉声道:“你说什么?” “明知道他是父尊血祭大典中一件重要的祭品,四兄只顾一时欢愉,而忘了父尊的嘱托,不是兽,是什么?怕是连修为最差,未脱离走兽形态的妖,都不会像四兄一样露出这幅丑态。” 听到这句话,四少拿起手中长鞭向纪桓打去,纪桓侧身躲过,四少见状甩出的鞭子更是没了章法,没几下,纪桓一手拽住了四少的长鞭,抬起脚来狠狠踹向四少的小腹。 四少在纪桓的脚力下落入污水中,纪桓漠然地看着溅起的水花下那扑棱的大黑蛾子,唇角笑容更甚。 待四少从水中站起身来,纪桓才故作关切地问道:“四兄抱歉了,你也真是的,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强健身体,你看这脚一点都不听话,怎么能对四兄下手呢?”纪桓说完还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坏东西,怎么能胡乱来。” 四少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忍不了我打骂你的小情儿,故意激怒我,然后找机会动手的吧?” “四兄先动手打的我,一转口就又说我的不对了。”纪桓举起鲜血淋淋的掌心,委屈道:“我以为请我过来是看什么好戏,没想到就是为了咬我一口,四兄你这样做哥哥,可没有二兄厚道。” 四少气得浑身发抖,这纪桓前一秒还骂他不如最低贱的小妖,后一秒就骂他是会咬人的狗,他恨不得上去把纪桓嘴撕了,又心知打不过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从哪里灭。 烛之看着四少眼神不对,心知要是再不想点办法挽救局面,接下来倒霉的人也只能是自己,只得赶忙迎上前去:“七少这叫怎么回事,主人对那仙奴这般是因为他说了对七少不利的话,七少非但不领情,竟还弄得主人那么难堪。” “你是四兄的人,自然是站在他那边说话的。”纪桓看了一眼陆云琛又道:“这种血腥场面只有四兄喜欢,我看着烦躁得很,你瞧瞧,原本那陆云琛不止人长得好看,后背也生得好看,眼下又添了新伤,真是可惜了。” “烛之未曾想过,七少连对一个仙奴都能这般怜惜。”烛之说。 纪桓浅笑道:“我向来对美人都怜香惜玉,若你生得好看些,我自然也会怜惜你的。”他说完向前迈了半步,吓得烛之往后退了退,见状他嘲弄地一笑道:“怕什么,上次在庭院里我就觉得你污了我的眼,我身边那么多美人,就连魔奴都比你生得标致些,你这副尊容,还指望着我看上你不成?” “烛之不敢。” 纪桓故作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神懒洋洋地望向四少道:“若四兄拿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让我看,那恕七弟先行告退,外面还有美人等着唱曲给我听呢。” 四少脸色气得铁青,一时间连开口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冷冷地盯着烛之。 在四少的注视下,烛之不得不紧了紧后槽牙,再一次挡在纪桓跟前道:“这仙奴既然诽谤的人是七少,七少就不想折磨一下他吗?他可是亲口说您是仙门派来的内应,您知道的,他这番话闹到尊主面前,可会使得您性命攸关。” “他好大的胆子!”纪桓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指着陆云琛冷笑道:“在我身边这几日我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连这样的脏水都敢往我身上泼!” 陆云琛冷冷地看了纪桓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烛之见状上前为纪桓轻抚着后背:“七少消消气,他人在这里,还不随你处置,烛之自觉他这样的贱奴敢这般污蔑抹黑你,可不能轻易放过。” “用那鞭子打?”纪桓瞟了一眼那鲜血淋淋的长鞭恶嫌地摇了摇头,“看着就恶心,我又不似四兄般粗野,可不想血肉溅在我身上。” “四少私库里有一种凝露,那仙奴已经喝下了三瓶,再过一盏茶这毒便要发作了,若由您再喂下他这第四瓶,待此毒发作,必然会如野兽撕咬,疼痛难忍。” 纪桓双眼微眯道:“拿来我看看?”闻言烛之赶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纪桓跟前,他拿起瓷瓶看了一圈瓶身后,狐疑道:“该不会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吧?” 闻言烛之赔笑道:“怎么会呢?主人本意是为了让七少出气,又没有加害七少的意思。” “那可不一定,我自己都知道我与四兄一向不合,才不相信四兄会这么好心。”纪桓偏头看向站在一旁拧着袖口的四少道:“你故意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就是为了在这里等我是吧!四兄心机够深的啊,你都不敢弄死的人,死在我手里,这样你就能去父尊那里参我一本是不是?” 四少低吼道:“胡说八道!” 烛之看了一眼四少缩紧了脖子,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把事情闹得更僵,挪了挪身子将四少挡在身后道:“七少找那么多借口,莫非是舍不得吧?” “有什么舍不得的,喂药可以,但是……”纪桓摸了摸双唇,望向陆云琛扬起唇角,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意味深长,“我要用嘴喂他。” 四少道:“小杂、种你馋疯了吧!” “你那么大声怕是心虚了吧?”纪桓摇晃了一下瓷瓶,“里面该不会还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四少紧咬的牙根咔咔作响,本来今日是给纪桓难堪的,没想到骑虎难下的反而变成自己,不过他也想看看纪桓敢不敢喂下这瓶药,只能松口道:“只要你将这瓶药给他喝下去,随你怎么做。” 闻言,纪桓走到陆云琛面前,手捏住陆云琛的下巴,凑近他耳边轻嗅道:“真可惜,身上的香都被这身血腥味给盖住了,说起来我还挺怀念你的味道的。” 说着他唇瓣轻轻吻过陆云琛的下颚,双手朝着陆云琛的腰身探去。 四少看着纪桓这样心中怒气更甚,原本请纪桓来这里是为了让他吃瘪,最好能害死他,没想到纪桓倒是什么都不顾及,反倒跟陆云琛温存了起来。 不多时他站起身来,看向身后背过身的两人,快速从腰间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攥入掌心,随后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四兄这就害羞了,要不是这仙奴一身血腥味,败了我的兴,我还想给你看点更刺激的。” 四少道:“我可没有二兄那种癖好。” 兄弟俩都是神经病有什么好比的。纪桓心中冷笑,耸了耸肩道:“那真遗憾。” “够了吗?你这药还喂不喂。” “喂,当然喂。”纪桓说着打开凝露,在喝下凝露的同时将那颗黑色的药丸也送入了口中,再度蹲下身抬起陆云琛的下巴。 连陆云琛都看不明白纪桓究竟要做什么时,纪桓温热的唇瓣便吻住了他的双唇,他撬开了陆云琛的唇瓣,随着冰凉的凝露,那颗药丸在这带有侵、略、性的强吻中灌入了他的咽喉。 体内的毒在这一吻中发作,陆云琛呼吸困难了起来,纪桓双手搂住陆云琛鲜血淋漓的后背,怀中能清晰的感受到陆云琛身体在剧痛下微微颤抖,他的舌将黑色的药丸推入陆云琛咽喉,指尖滑至陆云琛腰身时,用内力压抑着陆云琛体内毒素的蔓延。 四少不耐烦道:“需要那么久吗?” 纪桓感受到陆云琛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才讪讪结束了这一吻道:“最后一次,自然要认真些。”说着纪桓站起身来,手指抚过染上水色的唇瓣,望着四少浅笑道:“只有这样往后我才能好好回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05 23:53:21~2023-01-06 23:1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鹅鹅鹅 30瓶;白小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我之所求 四少看着纪桓得意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他本意请纪桓过府是为了给其难堪,没曾想到了最后难堪的那个人反倒成了自己。 一旁的烛之见四少气恼的样子,不敢再多嘴,只能领着纪桓离开了水牢了。 “四兄的府邸可比我的府邸气派,府中连私狱都有,要是可以我也想向父尊请旨在府中建个私狱,到时定要来跟四兄取取经。” 纪桓环顾着四周,颇有一种到四少府中踏青游玩的意趣,等到了庭院里他又兴奋地凑到花坛前道:“这些花草我只在人间见过,没想到四兄府中也有,唉,真羡慕四兄,无论是府邸的大小,服侍的魔奴、妖奴都远超于我府中数倍,这地方光是看看我就喜欢,下次我还能来找四兄饮茶吗?” “主人事务繁忙,极难挤出时间招待七少。”烛之赶忙回绝,望着纪桓的背影忍不住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纪桓故作失望地点了点头,出去的路上,他时常感叹着四少府中华美的装潢,有时还要去摸摸四少房中的花瓶摆设、玉石屏风,更不要脸的是遇到喜欢的还会向烛之讨要,烛之跟在纪桓身后一路擦着汗,心中庆幸着还好四少没有亲自送纪桓离开,不然以四少的脾气怕是将自己碎尸万段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两人来到门外,纪桓眯笑着眼道:“送到这就好了,我看四兄今日挺生气的,你还是赶快回去死牢里盯好四兄,明日就是大祭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父尊可是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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