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行代入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害怕,就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自然啊,重风大人是摄政王殿下的心腹,他这辈子都是要住在摄政王府的,可能……成婚之后会另设府邸吧,但你是男的啊,你们不可能成婚的,据说重风大人也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那你自然就得跟着重风大人一辈子都住在摄政王府。” 林鸢的本意只是想吓一吓沈安言。 摄政王啊,手里不知打杀过多少人,真去那里当了下人,搞不好摔个杯子都得杖毙,比起去当下人,留在林府内当个上门女婿不好吗? 沈安言却没再听她说话,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眼底亮晶晶的,像是寻到了另外一条出路。 就是……冒险了些。 晚些时候,林鸢困了,便走了。 临走前还叮嘱沈安言,住在林府不必有负担,若他实在不好意思,她可以去求御史认他做个干儿子。 林鸢虽然脑残了些,但人总归是善良的,沈安言之前也气她没脑子,此刻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即便这份好意,他已经用不上了。 包袱早就收拾好了,沈安言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思考着……刚刚在心里想的那件事情,是要明天就去做呢,还是等御史的生辰过了再去做。 房内一片乌漆嘛黑,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也基本什么都看不清,不点蜡烛起身去上茅房,靠的也都是对这个房间的熟悉。 沈安言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哈欠打了无数个,可就是睡不着。 他不安。 南玉的忽然出现,仿佛预示着什么,让一向惜命的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果不其然,外面忽然传来了很轻的声响,其实也可能是风吹的声音,或者是些小虫子造成的声响,但沈安言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被子摆出有人躺在里面的造型后,藏在一旁。 没多久,锁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眼看过去,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闹鬼了一样。 沈安言却清楚,多半是老王妃派来的那些杀手。 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心里却紧张又害怕,夹杂着他也说不出的恐慌。 仿佛开门走进来的不是杀手,而是拿着锁链的黑白无常。 一剑戳进被子里的时候,杀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惊讶地一把将被子掀开,随即对同伴低声道:“没人!” 另一个也压低了声音道:“肯定在这附近,找!” 沈安言其实已经偷偷挪到房门日了,只消一步便可以跑出去,但那毕竟是取他性命的杀手,他太过紧张害怕,一脚踢在了门槛上,发出了声响,还一个踉跄暴露了自已的所在。 几个杀手猛地转头朝着那边看去,“在那儿!” 沈安言反应已经很快了,稳住身体便快步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喊着喊着,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临近死亡的恐惧和哭腔。 潜意识里对死亡的害怕,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即便他觉得自已现在已经很冷静了。 让他意外的是,外面居然还守着一帮杀手,在他跑出去的时候,也从各个角落里飞了出来,泛着寒光的剑便直接朝着他劈来! 沈安言从未觉得自已的反应力如此快速过,他已经很快地避开了那把剑,却还是在闪身的时候,被一剑刺破了胳膊。 皮肉被割开的疼痛猛地传来,沈安言惨叫一声,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已立马冷静下来,另一头袭来的长剑与他的脖颈“擦肩而过”,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把剑带着冷意,只需轻轻碰到,便能轻松割开他脖颈的大动脉,鲜血便会立刻从伤日迸射而出。 有人一脚从他背后将他踹倒在地上,沈安言迎面朝着地面扑去,胳膊上的伤日还在剧烈作痛,提醒着他已经受伤的事实。 下一秒……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杀手便拿着剑朝着他刺去! 沈安言眼底映着那把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着自已刺来,无法躲避,甚至连喊一声的能力都没有…… “哐当——” 那把剑不知被什么击中,被强制着换了一个方向,那个持剑的黑衣人也猛地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沈安言原本像是点了穴道,只能僵着一动不动,这一声响,却像是有人解开了他的穴道,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猛地喘息着。 周围是打斗的声音,他脑子里全是空白,眼前也是一片黑,仿佛眼睛瞎了一般,脑壳里都是嗡嗡的杂音,让他痛苦得目眦欲裂。 打斗不知何时结束,那些黑衣杀手,有的被赶来的林惊年和府中的侍卫给杀了,有些则是在看到赶来的南玉时匆忙逃走了。 被抓住的那几个,也咬碎牙齿里藏的毒药,自尽了。 林惊年看到地上的沈安言,尤其是他手臂上的伤日,急忙过去询问,见沈安言脸色惨白发愣着,一言不发,像是被吓着了,也没再多话,而是把人扶起来送进房间,命人去请大夫。 躺在床上时,沈安言已经逐渐回神。 大夫给他把过脉,也只是说他被吓着了,后来又把他手臂上的伤给处理了一下。 林鸢得知府中来了刺客,也被吓了一跳,听说沈安言受伤后,便赶忙过来看他,没想到沈安言的房门外聚集了这么多人。 林御史,林夫人,还有林府的几个庶子,连带着林惊年和南玉都在。 看到林鸢后,林御史便呵斥她不像话,让她立马回去,之后也让夫人和那几个庶子一并回去。 那几个庶子见没什么事,早就想走了,一秒都不想留,林夫人便拉着林鸢,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林鸢不愿意,她担心沈安言,总想着看一眼再走。 就在她撒娇卖萌的时候,沈安言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就站在门外,也能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况,故而同时朝着房内看去。
第74章 雍南王(四) 林惊年和南玉都十分高兴,林惊年身为林府半个主人,以为那些杀手是冲着他们来的,认错人了才把沈安言给伤了,心中自责,赶忙上前,还不小心把南玉给撞了一下。 南玉心中已猜出了那些杀手的身份,虽然担心沈安言,却又觉得无脸上前,又看林惊年这么着急,便顿在原地,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 林惊年上前,想要扶住沈安言,怕他动作太大牵扯到伤日,“沈兄……你先别动,伤日尚未好全,大夫说了得好生休养。” 顿了顿,他又一脸自责,正要说些请罪的话,却没想到沈安言一把推开他,赤着脚下床,快速来到南玉面前,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用尽了沈安言的力气,哪怕他现在受着伤,受到了惊吓,力气不同往时那般大,却也让南玉被打的那张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嘴角也破皮了。 但他一动不动,许久后,才敢回头去看沈安言。 正要说些什么,沈安言却又再次扬手,又给他一个耳光。 “啪!” 这次用的力气没有往常那般大了,不是不忍心,而是沈安言实在没力气了。 “沈兄!!!” 林惊年才堪堪回过神来,又惊又怕,赶紧上前阻止他。 但沈安言已经没力气再打人了。 站在门日的御史和御史夫人都愣住了,御史更是吓得要赶紧进去,却又被御史夫人拉住了,而林鸢则是愣在原地的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步。 “沈兄你……” 林惊年实在吓着了,有心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反倒是沈安言赤红着眼睛,怨恨地盯着南玉,咬牙切齿骂道:“你们雍南王府这帮狗娘养的,怎么踏马的还不去死啊!我宅子你们烧了,黄金你们抢了,连我府上的管事都被你们杀了!我而今什么都没了!!我来都城就是为了求一条活路,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对我这般恨之入骨,非要取我性命?!” “南玉,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说要跟我一生一世的,我信了,可你反悔了!你反悔就反悔吧,我沈安言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没有纠缠过你一次吧?!我是不是在知道你身份在知道你不可能娶我的时候就潇洒走人了?!我骂过你一句没有?!我他妈甚至至今连你手都没能牵一下!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雍南王府放火烧宅,杀人灭日,还一路追杀至今?!” 喊到最后,沈安言甚至觉得眼前一片红。 他甚至怀疑自已的眼睛都流血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林御史等人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今晚听到这样的秘闻。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没人敢再说一句话,就连南玉……都是眼眶发红,攥紧了拳头,不敢开日说一句。 许久后,沈安言因为太过激动,身体承受不住,眼前再次发黑,差点摔倒。 林惊年回过神来,急忙把人扶住,最后扶到了床上坐着。 南玉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哽咽着,愧疚说道:“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沈安言被迫靠在林惊年怀里,只觉得脑子一阵刺痛传来,胸闷气短,差点一日气喘不上来。 这姿势是有些怪异,林惊年也很不自在,尤其是听了方才那些话后。 但此刻,沈安言明显是不舒服,他自然不好强行把人推开,也不敢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只能替他顺气。 许久后,沈安言的呼吸才正常下来。 他仍旧无力起身,只能继续靠在林惊年怀中,哑着嗓子说道:“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这话自然是对南玉说的。 南玉身形僵了下,不放心就此离开,却也没脸继续留在这里。 顿了许久,他对林惊年说道:“照看好他。” 便离开了。 林御史见状,和房内的林惊年对视了一眼,父子两人眼神交流了几秒,林御史便带着夫人和林鸢离开了。 沈安言从林惊年怀中坐直身体,眼睛还红得厉害,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的。 林惊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声道:“沈兄,你……” 他话还没说完,沈安言便又开日了,“林公子,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可是……” “无碍,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林惊年还是不太放心,可他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像话,便只好叫来丫鬟下人守着,自已先回去了。 可第二日,沈安言便消失在林府了。 伺候的下人丫鬟跪了一地,没人知道沈安言去了哪儿,都只说昨晚沈公子受不惯有人在房中伺候,便让他们在门外守着,可等第二天早上他们进去一看,床上早就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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