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伤势好转一些,萧景容就把他送去了齐王府上休养。 休养了三个多月,南玉伤势恢复大半。 他出城回封地的时候,沈安言就站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开。 忠祥寸步不离守在他身侧。 自从捅了南玉一刀,沈安言倒是愿意吃饭喝药,身子也好转了一些,可到底还是虚弱。 忠祥拿上披风给他披上,轻声道:“公子,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沈安言“嗯”了一声,在忠祥的护送下,转身下了城墙。 南玉身体不适,只能坐在马车内,忽然掀开车帘,探头望了一眼城墙。 身旁伺候的小厮高兴道:“王爷,王府来信,说是侧妃也快要生了,听说肚子大得很,大夫说可能是双胎,若是生个一儿一女,咱们王府就更热闹了。” “嗯。” “王妃在信中说,大公子如今吃奶可凶着呢,三个月不见,大了不少,奶娘还说听到过大公子喊父王呢……” “……嗯。” 见南玉兴致不高,小厮也不敢再说话。 而下了城墙的忠祥见沈安言表情淡淡的,也开口说道:“有消息来报,说是雍南王府可能又要添两个子嗣……恭喜公子。” 沈安言蹙眉,转头看着他道:“恭喜我?又不是我生的,恭喜我做什么?” “哦,奴才是觉得雍南王府若是有了子嗣,就算雍南王死了,雍南王府也乱不了,岂不是更方便公子?”顿了下,他又轻声道,“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
第255章 你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你 (一) “公子不知道吧,雍南王殿下虽然娶了老王妃定下的王妃,但是侧妃是雍南王自已娶的,而且这位侧妃跟公子有几分相似,所以老王妃一直容不下她,可这位侧妃也是有手段的,竟能仗着雍南王的宠爱,稳坐侧妃的位置,这次怀的还是个双胞胎,若能顺利诞下孩儿,她在雍南王的地位便更稳了!” “那又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公子,能让老王妃不痛快,还能令他们母子失和……这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吗?” 沈安言顿住脚步,看向他,“这个侧妃……是你们派去的人?” 忠祥垂眸:“不是。” 萧景容怎么会让一个长得那么像沈安言的人,去给南玉当侧妃? 沈安言低调地翻了个白眼,“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这种不可控的因素,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成为咱们自已的麻烦。” 回到摄政王府,沈安言觉得肚子饿了,便让忠祥给他弄吃的。 温太医照常过来把脉,为他针灸。 但针灸完,温太医却没有像之前那般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他。 沈安言被看得不自在,问道:“温太医看什么?” 结果温太医叹了口气,可惜道:“多看两眼,往后不一定还能看得着。” 沈安言:……我谢谢你全家,谢谢你祖宗十八代,谢谢你咒我要死了。 他微微一笑,“不如温太医把我画下来,若真见不着了,还能有个画像日夜思念。” 他本是讥讽,结果温太医却一拍大腿道:“好主意!” 沈安言:…… 之后,温太医还真找了个画师,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就连他睡觉的样子都要画下来,连他出恭都想跟着。 逼得沈安言很想去死。 后来还是萧景容从城外归来后知道这事儿,帮他把画师赶走了。 不过那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书房里。 萧景容问道:“画像呢?” 温太医装疯卖傻,“什么画像?” “少给本王装傻!”萧景容道,“画了半个月,就算是个朽木,也该有几幅能看的画像!” “哦……” 然后他从袖子的暗袋里拿出了几张画纸,那上面的确是沈安言的画像。 画得还不错。 萧景容看着确实满意,画上的人栩栩如生,有沈安言伏案睡觉的,有沈安言煮茶看书的,还有沈安言蹲在地上笑着摸小狗儿的…… 男人面上不知不觉浮现出笑容。 他将这些画像小心翼翼收起来,才看向温太医问道:“他如今身体如何?” 温太医揣着手,实话实说道:“我都找人给他画画像了,你说呢?”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你考虑好没有,都这么久了,行不行给一句话啊。” 萧景容却仍旧沉默着。 温太医又道:“我知道这个事情很难,把握也不大,可问题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你实在不舍得,不放心,我就给他用烈一点的药,怎么说也还能多撑个一两年,你再做点让他开心的事,也保不齐他一高兴,再多活个两三年呢。” “本王……再想想。” 温太医喝了口茶,“你也没什么可想的,不如……你去问问他自已怎么想的?” 萧景容依旧是沉默。 但送走了温太医,男人还是起身去了一趟至雅院。 只要他们一吵架,沈安言就会搬回至雅院住,但两个院子也离得不远,这院子……也是当初他为了沈安言改名的。 是王妃的居所。 如今,院子被沈安言好好收拾了一番,这里不仅种了花花草草,移植了假山流水,养了锦鲤,又养了别的鱼和乌龟,沈安言还闲得无聊开辟了个小菜园,旁边还围了块空地,养了几只小鸡崽。 沈安言不知从哪儿偷来的狗崽子就蹲坐在围栏前,对着那些叽叽叫的小鸡崽虎视眈眈。 出都城办事前他也来过这儿,可这院子当时也就是多了些花花草草,此刻却更是热闹了。 才半个月的时间,这院子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农户的院子。 忠祥出来喂鸡的时候,看见萧景容,还吓了一跳,“主上?” 萧景容看见他手里的鸡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公子呢?” “回主上,公子他……在房内。” 萧景容看了一眼房门,“在房内做什么?” 自从镖局被灭一事曝光后,他跟沈安言便没再说过一句话。 他倒也来看过,只是沈安言始终不理他,萧景容也不是个会哄人的,只觉得沈安言看见自已会更加难受,便尽量不来了。 处理完南玉的事情,他便在外忙公务,南玉离开都城,他紧跟着也要出都城外办事,如今刚刚回来,算起来……两人也算是冷战三四个月了。 半个月要离开都城前,他还来这里跟沈安言一同用了晚膳,但两个人依旧没说话。 沈安言还是不愿意理他。 如今他回来了,虽说这院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不知沈安言是不是心情也好了许多。 忠祥回道:“公子在房内看书。” “嗯。” 萧景容犹豫了一下,正要进房内看一看,重风却急忙找来,“主上!” 萧景容抬起的脚便收了回来,转头看到重风面色沉重且严肃,便猜到出事了,蹙眉道:“出什么事了?” 重风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北边出事了!秦国大军压境,联合周边几个部落同时发起进攻,此事太过突然,秦国主将换了人,所使手段非同寻常,他们来势汹汹,镇守北方战场的蒙将军受了重伤,他部下的两个副将也阵亡了!” “什么?!” “主上,急报已传入皇宫,皇上诏令朝中重臣入宫商议,但如今朝中已没有可以上阵杀敌的统帅了!” 蒙将军正值壮年,他的两个副将也十分厉害,都是军中好手,可如今连他们三个都出了事,这说明秦国的主将非同寻常,朝中那些武官没一个比得上蒙将军,若连他都抵挡不住,便是再派人去,也未必挡得住! 萧景容紧皱眉头,匆匆往外走去,“先入宫!” 沈安言在房内察觉到异样,等他走出来时,只看到忠祥站在门外发呆。 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忠祥回过神来,“公子。” 顿了下,他才道:“主上方才来了一趟,不过又走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256章 你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你 (二) “没……” 对上沈安言的目光,忠祥刚开了口,却又被迫顿住了。 好一会儿,才道:“边境传来急报,秦国连同周边几个小国发起进攻,镇守北方战场的蒙将军受了重伤,主上要入宫与众臣商议对策。” 沈安言奇怪道:“蒙将军身边不是有两个十分厉害的副将吗?虽说主将受伤会令军心动摇,但又没死,况且那两名副将在军中磨练多年,早有当主将的潜质,派他们顶上不就行了?” “那两名副将……都死了。” “什么?!” 沈安言震惊道:“不是说秦国兵力衰落,没几个可用的将领吗?” 甚至连女子都得披甲上战场。 虽说女子也不弱于男子,但女子的身体确实比男子的虚弱,哪怕个别比较特殊,可是……再怎么特殊,体力上与男子终究有悬殊。 更别说这位蒙将军和他的两个副将都是军中好手,也从来不会轻敌,怎么三个人还死了两个?! 忠祥也疑惑不解,蹙眉道:“奴才也不知详情,但听说……秦国的主将换了,是个生人。” “生人?” “是,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在战场上见过。” “男的还是女的?” “应当是男子。” 若是女子,会说出来的,毕竟这对于睿国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男子……”沈安言走了几步,又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蹙眉道,“难不成是翼王或是端王?不,不对……如今秦国夺位之争正胶着得厉害,他们之中谁去了战场都是九死一生,便是这一战胜了,不等回到秦国都城,路上便是杀机重重,不会冒这个险……” 难不成是那位玉凫姑娘的主子? 可是……对方虽未言明,沈安言却总觉得那位主子更像个女子。 他蹙眉道:“忠祥,做好准备。” “什么?” “这一战,你家主上……势必要亲自坐镇。” “可是朝廷并非无人可指派了!”忠祥虽然也有这个预感,但之后想了想,又觉得若是萧景容真的离开都城,只怕这都城要翻天,“虽说睿国的将领厉害的也不多,但总比秦国的多吧?蒙将军虽然重伤,副将也没了,可……” 沈安言却打断他的话,“此战,已非寻常之战,常年败于睿国的秦国忽然打了一场胜仗,还将我睿国最厉害的将军重伤,如今军心必定动荡,土气低迷,就算还能派无数个主将去领兵也没用,除非能立马打一场胜仗!可如今土气低迷,对方来势汹汹,秦国的主将是何底细我们亦不知,这仗如何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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