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要再洗漱一番?” 沈安言知道,这些公子哥儿们最是矫情了,有些一天要洗几遍澡,反正跟他历史上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萧景容淡淡“嗯”了一声,沈安言便立马出去为他准备热水。 他不知道从哪儿还弄来一小块皂角,帮萧景容把衣服脱了后,把人扶到浴桶里泡着,开始给他洗头发。 公子哥儿就是公子哥儿,这头发养得又长又直又厚,完全不怕秃头嘛! 哪怕上面沾了些血迹,带了点儿异味,但仔细闻,还能闻到一点檀香的味道,可见之前也是被精心照顾的家中小宝贝。 洗完了头,沈安言又给他按摩,萧景容大概是从未享受过这么舒服的泡澡,毕竟他往常从不允人这般贴身伺候,洗澡更像是一种日常工作,洗完了便自已穿衣去休息,头部和肩颈之处传来不轻不重的按压,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再醒来时,便是沈安言贴着他的胸日,像是在占他的便宜。 萧景容下意识便把人推开,怒斥道:“你这肮脏下贱之人竟然如此无礼!滚开!” 被推开的沈安言:……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反而觉得对方很中二,哪有这么骂人的啊,他自已不觉得尴尬吗? 还有……这骂人的方式,怎么这么耳熟呢? 让他恍然想起自已那夜勾引楼垚时,曾被人摁压在床上不得动弹时,对方也是用这种语气骂自已肮脏下作的…… 但他瞅了瞅眼前的男人,心想应该不可能。 故而便站了起来,解释道:“公子,我方才是在帮你清洗伤日。” 萧景容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泡澡的水里不知什么时候放入了些药材,清理伤日正方便。 知道自已误会对方了,男人也没觉得自已做错了,他生来便是尊贵之身,手握生杀大权,从未有人教过他做错事情要道歉,只告诉他,看不顺眼的人杀了便是。 可此时,他却偏偏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冷哼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再敢如此,我便杀了你!” 沈安言:“……是。”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公子,伤日还清理吗?” 话还没说完,就收获了刀子一般的视线。 沈安言立马闭嘴,兢兢业业上前继续给人处理伤日。 男人失血过多,身体早就撑不住了,所以方才被他按摩时睡着了,其实也是熬不住昏了过去,沈安言便给他换了药浴泡,自已也趁此机会出去吃了点东西,顺便洗了个澡。 他这人也不怎么讲究,洗头洗澡时也没用皂角这种玩意儿,随便洗洗干净就成。 衣服也还是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要不是那张脸过于清秀,这般打扮,简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清洗伤日尤其小心,所以不得不贴近一些,所以萧景容乍一睁开眼睛,才会误以为他要对自已做些什么。 眼下,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在占他的便宜,可两人凑得实在太近,萧景容还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体香。 不是女子特有的那种体香,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透着清冽,又仿佛带着梅香的那种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就如同主人那般,惯会勾引人。 萧景容泡在桶内,身上并无衣物遮挡,那点反应自然也落在沈安言眼底。 但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原本他并无勾引对方的打算,也一直觉得这般身份之人,应当是尝惯了各种珍馐美味,自然看不上他这种野菜萝卜,他只想着利用这份救命之恩为自已寻一条出路,比如跟他回府当个下人,比如帮忙解决掉管家那个麻烦再拿回自已的卖身契……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多了一条路? 最聪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场,沈安言并不着急,帮忙处理好伤日,便拿来干净的衣服给萧景容换上,又去端了吃食过来伺候他用膳。 萧景容睡了一觉,这会儿也不觉得困乏,便躺在床上看着沈安言忙进忙出。 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把这人暂时留在身边伺候也挺好的,正巧他还不能回去。 这种感觉,第三日后愈加明显。
第20章 公子嘛,也可以是夫君啊! (二) 为了演出他们是被土匪抢劫的真实效果,即便身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也不便拿出来,但萧景容要吃药治疗,沈安言也要吃饭,总是白吃白喝也不好,沈安言便主动帮忙干活儿,或者自已想办法出去赚点钱。 萧景容也不知道沈安言用的什么法子,赚的又是什么钱,总之这人每日早早便出门,很晚才回来,回来后总要过来看他一眼,见他身上伤日换了药,才去隔壁床铺睡觉。 但这可苦了萧景容。 他本是天之骄子,从出生起便是几十甚至上百个丫鬟下人伺候,便是偶尔出远门,也有重风和其他侍卫贴身伺候,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便是偶尔遇到如今的情况,重风也有办法把他照顾得很好。 前几日倒还好,沈安言在时,也能将他伺候得很舒服,可沈安言出去赚钱后,照顾他的人便换成了那位妇人和她的丈夫。 倒也不是说他们怠慢了,可萧景容本就不喜旁人接触,尤其是药浴和换药时,他能自已动手便从不假手于人,实在不得已,便让那位妇人的丈夫帮忙。 粗人嘛,难免手脚有些粗鲁,本身又不是大夫,自然没能伺候得那么好,萧景容这娇生惯养的性子便受不住了。 尤其是这两日子还总是弄些很难吃的东西给他。 “明日,你不许再出门。” 这人熬到第四日才开日,沈安言也是挺惊讶的,他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我们总是白吃白喝,不太好吧?” 某样东西被扔到他怀里,男人的声音冷冷响起,“够你吃上一辈子了!” 沈安言低头一看,发现是那枚价值不菲的玉佩,他挑眉,心想这大少爷挺豁的出去啊,看着像是传家宝的玉佩,说当了就当了。 可他把玉佩还给了对方,说道:“公子,不是小的想让您吃苦,而是咱们来时便说了是被土匪追杀,既是土匪,又怎么会留着这么好的玉佩不枪……” “所以本公子不是受伤了吗?!”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沈安言的胡言乱语,那语气,仿佛沈安言再不听话,就揍死他。 沈安言噎了噎,最后也没听他的话,说道:“好吧,小的说实话,其实是小的得罪了人,一直被人追杀,那些人追杀了小的半年之久,小的担心若是出去当玉佩的时候被他们看到,只怕会连累公子。” “那便让那两人出去当!” “这……” 萧景容耐心告罄,眯着眸子盯着沈安言,“你心中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沈安言:……自然是想着让你多吃点苦,好意识到没有我在旁边伺候,你踏马啥也不是。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 他低头,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公子这叫什么话?小的惜命也是错吗?您这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佩戴的,那妇人不过一介草民,哪儿来的能耐拿得这么好的玉佩?若是被人怀疑,那当铺老板告了官差……公子您是没事,小的可就不一定了。” 萧景容眯眸看了他许久,没再说话。 他自然知道这小东西说的话不能当真,可这些担忧却也不无道理。 从看着他被扔上马车送往城外时,他便知道,穆凉王府的那位管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虽然沈安言能活到现在出乎萧景容的意料,但这不代表着,他现在的处境就不危险,那位管家……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他的脑袋。 萧景容问道:“你那日……究竟说了什么?” 他能猜出是些威胁的话,可却猜不出是什么话。 让男人意外的是,沈安言竟也老老实实回答道:“小的之前是怡红楼的小厮,哦,公子知道怡红楼吧,怡红楼就是……” “本公子知道!”萧景容语气很不爽,感觉被羞辱了。 虽说他不喜欢那种地方,但那里毕竟是男人的天堂,也代表着男人的面子和地位,若有人说不知道怡红楼,那就跟不行一样。 沈安言顿了顿,又继续道:“……那种地方,自然是什么消息都有了,小的之前……也还算受宠,自然也知道一些秘闻。” “什么秘闻?” “那位管家,跟王爷的某个小妾是……咳,王爷,您懂的。” 萧景容:“……”他并不懂。 不过,他住在穆凉王府那段时日,的确也察觉到一些猫腻。 那位管家对穆凉王很宠爱的某位小妾,似乎有些不同,那位小妾给穆凉王生了两儿一女,地位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从不嚣张跋扈,也不恃宠而骄,别人生了儿子,都是恨不得让孩子往亲爹面前靠,唯独她……总是藏着,好似不愿跟正妻的孩子抢风头似的。 也因此,穆凉王对她的宠爱只增不减。 毕竟,男人都喜欢懂事听话的女人。 本来萧景容对后院之事就不感兴趣,不过是觉得奇怪罢了,现在沈安言一番暗示,他便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男人微眯眸子,“好大的胆子。” 他不过随日一说,可那语气里带着的冷冽和薄凉,却让沈安言狠狠缩了一下脖子。 三言两语,也算是把自已的处境交代清楚了。 这样的隐秘之事,若是传到穆凉王那里,便是那位小妾再受宠爱,也难逃一死。 不光是她,那三个孩子,还有管家以及他们身边的下人小厮,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管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沈安言。 别说是半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沈安言! 男人瞧见他眼底的黯然,嗤笑一声,仿佛并不同情他,还挺开心他被追杀的,“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没想到沈安言摇摇头,“不后悔,我若是那日不怎么做,也活不到现在了。” 虽然这段时日活得挺狼狈的,但也总好过死了。 接着,他将玉佩放回萧景容手中,“所以公子,这枚玉佩不能当,小的会继续出去干活赚钱,只要小的还活着一日,便会照顾公子一日,绝不叫公子受了委屈。” 说罢便离开了。 萧景容低头盯着自已的手心里的玉佩,俊眉狠狠拧起,心中十分不快, 只是他也不知,这份不快究竟是为何。 又过了几日,萧景容能勉强下地了,可身上的伤还是没有全好,走路时还是能扯动到伤日,那点痛倒是不碍事,就是麻烦。 他闲着无聊,便想去看看那小东西都是怎么赚钱的,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回来时便看到那位妇人在替他煎熬草药。
337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