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泽快步走向安思,只见大片的血液从口鼻流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钢甲符挡住了大半威力,这不留余力的一击,怕是当场断气。 他从储物戒中翻出一枚药丸,喂安思吃下,暂时保住他的性命。用手上的白绫擦掉口鼻中滞留的血液,双手贴在他的背部,把自己的灵力输送过去。 牧玄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幽深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安瑞泽充满笑意的双眼了。 可惜安思唯独这眼睛与他不像。 牧玄沉默着没有开口。 “训诫?我倒是想知道是何过错,能把弟子打成心脉撕裂!” 安瑞泽语气冰冷,似是带有怒意,不等牧玄过多解释,直接降下大乘期威压。 牧玄心神疲惫,心头的恐惧被一点点放大,强行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为什么你与我相处如此之久却从不看我一眼? “安思……行为不端,实为大孽不到……”牧玄满脸冷汗,不肯垂首。 “他做了什么?” “我费尽心力将他培养成药修,你看他的剑法,是我授予的吗?” 牧玄流畅的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既剑法并非是我所授,那他师从何门?” “是何剑法?”安瑞泽收起威压,牧玄才得以喘气。 “内门弟子所用《江门剑法》,外门弟子所用《陵门剑法》,你见他使的是什么?” “此事有待商议,你也不可将他打成重伤。” 说完,安瑞泽不再理会牧玄,径直回到安思的住所,控制住他的伤情后,细想方才牧玄所说的话。 近些天的相处,他从未摘下白绫,只知这弟子天资聪颖,却又虚心请教,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具体的招式安瑞泽并未看到,他是凭剑气来判断安思的弱点。 安瑞泽已经很久没有用这双眼视物了,他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安思的脸,漏出光洁白皙的脸庞,失血后的嘴唇无色,躺在那里生息微弱。 片刻后,传音对牧玄说:“此事需告知掌教,在青龙峰商议,不可自行处罚。” 天下仙门各有各的功法,拜于师门后,功法路子便趋向于这个仙门。莫说不同的仙门,就是江陵山中的四峰也各有不同。 江陵山剑法分两部,一本内门弟子修炼,一本外门弟子修炼,虽是同样的功法,但各峰主修侧重点均不相同。 青龙峰主修剑,白虎峰主画符,朱雀峰主炼丹,玄武峰主药修。 当然也会有安思这样的情况,虽然在青龙峰,却主药修。无论是那个峰,功法的本质是不变的。 次日,安思受伤的消息穿到掌教哪里,掌教封锁消息,唤来各峰主先行商讨。 才一进门,玄武峰主暴躁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怎么人就在青龙峰上就被打成那样?” 安瑞泽的双眼再次被蒙上,缓缓说出:“人是牧师兄打的,等他来了,你们便问他吧。” 这话说完,便再未开口。 白虎峰主:“牧玄应该不至于往死里打自己弟子,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玄武峰主愤愤不平,自打牧玄拜入江陵山起,便一直看不惯他,觉得这小子道貌岸然,偏偏自己一药修,还打不过他:“什么隐情?安思触犯天条了?下手那么狠!” 朱雀峰主剜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韩离:“行了,少说两句,等牧师弟来了不就清楚了。” 掌教叶白摸着花白的胡子,屹立在大殿门口,听着屋内的声响,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多时,牧玄到达主殿,还未过多说什么,便撩下衣摆,单膝跪下,面朝大门对侧行弟子礼。 “先祖在上,弟子枉为人师,未管束好自己的弟子,请责罚!” 这一跪,字字坚定,句句诚恳,颇有负荆请罪的架势。 白虎峰主站起身:“师弟请起!我们还未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不必这般请罪。” 玄武峰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师弟,这是做什么,请这么大的罪?” “我内门弟子均修《江门剑法》,安思的剑法…我未曾见过……” 牧玄垂首,没有起身。 叶白:“你的意思是说,安思所练剑法并非出自我江陵山?” 朱雀峰主:“怎会?安思性子温和,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能从哪里能习得别的剑法?” 牧玄:“我也不清楚,是我管教无方。” 玄武峰主:“我们也没看到安思使用其他的剑法,不能以你的一面之词给他定了性,你怎么着急把他打成重伤,莫不是有什么隐瞒?” 韩离盯着牧玄对他充满不信任,曾经安思要成为药修时,他以为是没有练剑的水平,才不得已成为药修。 直到安思因学习药草,来到玄武峰修炼,他发现安思并非对练剑没有天分,反而天赋极高。但他每找到牧玄询问此事,牧玄都以安思喜欢药草而敷衍了事,见他不愿多说,后面也干脆不愿在询问。 牧玄:“我是心急,一时没控制住灵力,下手重了些。” 叶白:“韩离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只能等安思醒来,详细的情况才可知晓。”
第7章 我没死成 “滴滴——滴滴——” “52床低频到时间了。” “这是安思?他现在还没有意识?肌肉已经在萎缩了。” “不知道我们结束实习后,他能不能醒过来。” 安思隐隐约约听见两人的对话心想,这是…医院吗?我不是穿书了?难道我回来了? 他尝试扭动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完全动不了!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他是咱医院上一届的实习生,上班的时候脑出血,到现在都没醒。” “听说,家里也没人,他大部分治疗都安排不了。” 实习都结束了,安思被迫听着病房里医疗器械冰冷的声响,其中夹杂着医务人员惋惜的话语,这些声音既遥远,也真实。 他在这些声响中变的麻木不仁,他几乎认为在青龙峰的一段日子是自己的臆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他的手臂上出现针刺的疼痛,眼皮轻微的颤动,他以为会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病房,头顶上点滴的药瓶儿。 但映入眼帘的是茶色的床幔,闻见苦涩的药草味,正在俯身施针的安瑞泽。 安思略微失神,原来还在这里,这不是臆想,他还活着。 他想起牧玄一掌打向自己的时候,安思记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恍惚间他看见有人挡下了致命一击。 手上传来刺痛的感觉,他还没从环境的转换中缓过神来,就隐约感受到了不对劲。 对了!好像看到安瑞泽在扎针! 他在扎针!他一瞎子看的见吗?!能扎的对地方吗! 可惜安瑞泽看不见他瞪大的双眼,正要再次施针。 安思顾不得思考救他的是谁,也顾不得思考为何听见自己世界的声音,出口阻拦道:“师…叔……” 安思费力的吐出两个字,一开口才知道这声音嘶哑的有多难听。 安瑞泽听见声响,头往这里偏了偏:“你醒了。” 正说着,手中的针并未放下,还是扎了下去,一切的挣扎都没有用。 “刚扎的针,稍等半个时辰才可活动肢体,你可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他坐在安思的床边,手指搭脉。 在主殿时,各峰主并未商讨出来结果,牧玄伤人是用了全力,他的说辞没有任何依据,不好下达判断。 初步商定,在安思未醒的这段时间内,牧玄关在青龙峰的主殿,由掌教叶白亲自布下结界。 照顾安思的任务自然便落在安瑞泽的身上,他的心脉已经碎裂,要想恢复境界,还需连接经脉。会连接经脉之人寥寥无几,好在安瑞泽便在山上,他有把握医治安思的伤病,也可尝试连接经脉。 若是他也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解决。 安思磕磕绊绊的说道:“未有其他感觉……就是…我的身体……动不了。”除了五感还在,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安瑞泽收起搭脉的手,放下床尾的床幔,点上不知什么作用的香。 “你才刚醒,受的伤太过于严重了,短时间内会无法动弹,莫要太过担心,我会在这里医治你。” “多谢…师叔。” “你受伤一事,各峰峰主已经知道了。” “那天,我感觉到钢甲符上的灵力散了,便知道你或许出事了,待我赶去的时候,你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原来最后看见的那个人是安瑞泽,牧玄用了全力置安思于死地,活下来不是他命大,是钢甲符挡了大半灵力,才捡回条命。 听安思没有声响,便继续说到:“到底是什么事?你师尊能对你下如此狠手?” 安思咬牙道:“我……我不知。” 说实话你们敢相信吗? “牧玄的说辞我听了,没有什么说服力,你不用太过怕他,有什么事和掌教说明,他们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说到此处,安瑞泽顿了顿:“你若并不信任他们,或者不敢多说,也可告知我,我会助你。” 安思听见此言,一下子便绷不住,眼眶微红,咬着颤抖嘴唇,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没见到师尊,便和师叔待在一起,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气息微喘,正说着便带上哭腔,直到语无伦次…… 安思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初到这里满是恐慌与害怕,只能尽力麻痹自己,催眠自己,当做一场游戏。 这一半的眼泪是来自被绝对力量压制的恐惧,还有一半便来自有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坚定的说要帮他。 低声啜泣的声音传入安瑞泽的耳朵,他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你使的是什么剑法?我并未看到你具体的招式,你师尊怀疑你习的其他仙门的功法。” 安思立马抬起头,一脸愕然,怪不得第一次安瑞泽带自己练剑那么累,还以为是自己太不标准,合着这是两套剑法。 这和书里的不一样,这本剑法是从枕下寻到的,原作中安思要不在药田,要不闭关修炼,并未过多提及所练剑法,难不成这是个隐藏信息?! 虽然懵了一瞬间,但安思很快反应过来,有可能原书中的安思确实学了其他的东西,刚好被牧玄看到,但他并没有揭穿,甚至是一个把柄。 但这次他没死,而且还被救了。牧玄总要找个理由开脱自己,便想起了这件事。 这个狡猾的贱人。 安思为自己开脱,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我自记事以来,很少下山历练,甚至都很少去其他的峰,怎么习其他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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