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临气得连笔尖都炸开了。 夜晚,褚天阙来到放密轴的门外,把玉佩从腰间取下,托于掌中,语气平淡的道:“钥匙。” 尽管叶星临百般不愿,但是身为法器主人的褚天阙一声令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变为一把钥匙。 褚天阙将钥匙插入孔中,门轻而易举被打开。 他轻轻推开门,无声潜入房内,直奔密轴而去,拿到东西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回到房舍,褚天阙将窗户关上,捅破一个小洞借着月光看卷。 不久月光被乌云笼罩,没了光亮,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合上卷轴。 叶星临比他更无奈,既不想助褚天阙走上歧途,又不能抗拒褚天阙内心深处的渴望,挣扎一番,终是变成了一团灯火,照亮了褚天阙眼前的一方天地。 褚天阙愣怔了一下,看了这火许久,方才反应过来,眼底挂上一丝笑意:“多谢。” 叶星临皮笑肉不笑。 没办法,谁让他心软呢? 褚天阙又道:“如此通人性的法宝,实属少见,你以前也是如此合师尊心意的吧。” 叶星临心力憔悴,无力回应。 “说来已有半月不见师尊,你可知他为何久久不现身,莫非是忘了我这新收的徒儿?” 叶星临想了一下,在空中划出两个字:太忙。 褚天阙见状淡然一笑:“也是,师尊身居高位,兴许是有许多事要处理,是我要求过甚了。” 尽管他努力装成不在意的模样,但叶星临还是看到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失落。 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永远不会告诉褚天阙只有法器染血他才能短暂现身,所以日后他们师徒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褚天阙拿到密轴之后,白日听仙师讲课,晚上偷学禁术,他天资聪颖,悟性极好,短短数日便把密轴参悟了个透,然而麻烦也接踵而至。 一日,学堂之上,充当毛笔的叶星临无意看见宴珏那一团不学无术的孩童正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还往褚天阙这边看一眼。 他甚感怪异,随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忙带着褚天阙的手在纸上写下:宴珏等人神色怪异,怕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你且素素回屋将密轴藏起来,莫要惹祸上身。 褚天阙往宴珏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不怀好意的朝他挑了挑眉,顿时生出几分不安,趁先生不注意,悄悄从学堂溜了出去,直奔卧房。 而宴珏则继续保持看好戏的笑容,胜券在握的对周围的同伴说道:“就等着看好戏吧,姓宋的这回死定了。” 褚天阙回去后,推开房门想把密轴还回去,然而一踏进屋子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掌门,长老,各院仙长皆齐聚于他房中,而掌门手中还拿着那本他盗来的密轴。 掌门见他回来了,冷哼一声将密轴扔在地上,怒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褚天阙看了一眼地上,抬起头仍面不改色道:“我无话可说。” 叶星临暗道一声完了完了,这人真是愚不可及啊,说句谎话糊弄糊弄也行啊,这么理直气壮是怕死的太慢吗?要知道原著里这几个老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啊。 正在他想办法该如何带褚天阙脱身时,褚天阙忽然被龆年院长老一掌挥出门外,落地后吐出一口鲜血。 叶星临心疼的看着一脸隐忍的褚天阙,纳闷他偷学禁术那么多日,抵挡长老这一击绰绰有余,为何要隐忍? 随即又想起如果他出手,那么便坐实偷学禁术之名,到时候这几个老头子更不会让他活,所以隐忍乃是明智之举。 龆年院长老从房间里出来,走到褚天阙面前,又重重踹了他一脚,怒不可遏道:“孽障,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看我不打死你!” 继他之后,掌门与其他长老慢悠悠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见龆年院长老真要一掌将褚天阙打死,掌门便抬手故作伪善制止道:“仙重门不提倡动私刑,犯了错,便要公开处刑,把他带走。” 叶星临很想替褚天阙讨回公道,但此时褚天阙心里并无战意,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所以身为法器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他的事,只能静观其变。 其中一个长老听到掌门的吩咐,犹豫道:“可他是宋家的公子,若惩罚狠了,宋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掌门摸了摸胡子,不甚在意的道:“你有所不知,他的父母已在返程途中遭遇不测,如今他已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何惧之有?” 尽管他们说得小声,但事情还是传入叶星临和褚天阙耳内。 褚天阙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并无波澜,毕竟那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生父母早在一场不寻常的大火中逝世。 虽然他天生冷情,但二人于他有生养之恩,所他铁了心也要进入仙重门就是为了能一边修炼一边查明真相,帮他们报仇。 叶星临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节哀顺变,可怜那宋家公子就真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了。然后望着眼前几个有恃无恐心狠手辣的老家伙,狠狠磨牙。
第3章 只是想见见师尊 随后褚天阙被人带到别处,绑在一块木桩上,众弟子被召集到院中来看他笑话。 而宴珏那一波人早就在此等候,似乎早就料到褚天阙会被送到此处。 叶星临看着刑台下方宴珏得意的面孔,就知道褚天阙遭此大劫一定是这小贼告的密。 原著里宴珏是有些不可理喻,但没想到竟阴险至此,如今一见,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执刑人见弟子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诉说褚天阙的罪行。 “宋执私藏密轴,藐视门规,特罚一百鞭。然念其年岁尚小,便减少五十鞭,以此为戒。台下弟子切记勿以恶小而为之,如若违反,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便执起鞭子狠狠往褚天阙身上一抽。 褚天阙闷哼一声,隐忍着没有叫出声。 孩子们听到鞭子划破皮肉的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是又耐不住好奇想继续看下去。 慢慢的,惨无人道的凌虐在他们眼中变成了另一副光景。 有的人看着看着眼里居然露出兴奋的光芒。 更有甚者,见褚天阙不叫,便在底下吆喝着再打重一点。 宴珏起先也看得很起劲,然而见褚天阙身上慢慢渗出血迹就突然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怯场。 叶星临把他的临阵退缩当成是年岁还小,见不得血腥的胆怯,而不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悔过。 当褚天阙挨到二十鞭时,叶星临实在看不下去,以玉佩之姿钻入他的身体,变成了贴身护甲帮他抵挡伤害。 感受到身上的丝丝凉意,褚天阙往下看了看,见衣服里多了一件护甲,艰难的挤出一抹笑:“你来了......” 叶星临除了死死的护住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一柱香之后,五十鞭罚完,执刑者及诸弟子陆续离去,也没人搭把手将褚天阙从柱子上解下来。 见人都散了,叶星临立刻变回袖珍剑飞出褚天阙的袖子,绕到后方一点一点磨断他身上的绳子。 褚天阙落地后,叶星临不断戳弄他的身子,让他打起精神回屋,不要睡在这冰凉之地。 褚天阙似是懂了他的意思,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回去。 这一段路,似乎用尽了褚天阙全部的力气。 回了屋,走到床前,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几个时辰过去,褚天阙渐渐醒转,发现好像有人在他后背上药,立刻警惕翻身。 然而看到对方,他不由一愣:“师尊?” 这满身泛着金光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的不是他师尊又是谁? 叶星临把他身子按了下去:“别动,为师给你上药。” 褚天阙躺下去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复,叶星临的出现完全抵消了今日他所受的苦,他万万没想到他挂念许久的师尊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上完药,叶星临把药瓶放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对褚天阙说:“天阙,你可知错?” 褚天阙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黯道:“徒儿知错。” “灵剑已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求学心切,但也不必如此心急。以后你若有求,我会帮你。但切记不可再这般鲁莽了。” “是......” “为师忙于琐事,分身乏术,见你的日子屈指可数,若是你以后再一意孤行,我便不会再见你,明白了吗?”叶星临故作严肃道。 每次见褚天阙都得先吃一口血,他是人啊,哪个人喜欢吃血啊?如此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落下这句,他便借故消失,趁着褚天阙背对着自己,悄悄变成玉佩重新挂回他衣服上。 “师尊,师尊?”褚天阙感觉背后突然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叶星临又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现,知道他是不会再折回来了。 而叶星临最后说的话仍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 叹息一声,褚天阙闭上眼,一字一顿道:“徒儿,谨遵师命......” * 而这一遵,便遵了十年。 自那天之后,褚天阙十年以来再没犯过什么大错。 十年,他已长成长身如玉,相貌绝佳的翩翩少年。 同时,他也再不是掌门和诸位长老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何不是?倒不是不想针对了,而是这些老者各个都有几百年修为,但又不至修到返老还童的地步。年纪在那里,所以记性不免有些差。 加上近几年褚天阙又没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慢慢地便不怎么记得他了。 这于叶星临褚天阙来说都是件好事。 * 是日清晨,叶星临像往常一样以发簪形态伴褚天阙出门。 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们刚出门,就遇上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十年来不知因何原因逐渐对褚天阙产生了好感的宴珏。 对于宴珏的频频造访,叶星临是这样理解的。 这人之所以对褚天阙态度大改,估计是因为他十年前坑害了褚天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但世家公子的身份又让他放不下身段去对褚天阙说什么。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就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接近欲。 而褚天阙一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所以更勾起了多对方的兴趣。 这不,宴珏见褚天阙出来了,赶忙把手中的剑递出,颇带讨好的道:“宋师弟,这是我托人寻来的古剑,你......” 他话还没说完,褚天阙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而宴珏就维持着递剑的姿势僵在原地,笑容也凝固了。 叶星临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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