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沉着语调:“不需要,我不冷。” 他把储物盒推回去,无意义划着手机,也烦。 他发给沈修卿的消息,但对方又没回。 沈修卿从那次对话后,就躲起来了,明明以前就算是生气了,也会下来送他上班。 这次是完全不理他了。 迟寻有点诧异,许砚辞在他记忆里情绪并不怎么外露,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是跟沈先生吵架了......” 许砚辞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故意打断:“昨天交代你核对的数据,你核对完没有?” 迟寻:“核对好了,几个数据有问题,我也已经修改完了。” 许砚辞点头:“马上就要开会了,待会记得发给我。” 他心脏有点疼,他在不安什么,他也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翻车了吗? 许砚辞感觉不是。 因为昨晚的情况,他分明能找补,但却楞着没动,错过了留住沈修卿最好的机会。 从他车祸醒来后来开始,他对沈修卿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就跟沈修卿很了解他一样奇怪。 可他们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而且这个世界围绕着萧齐跟沈修卿的感情展开,而他只是个兢兢业业搞事业反派,又怎么出现这种情况。 就他窥见的那些片段,也没说他跟沈修卿有一腿。 许砚辞能确定自己对沈修卿是有异样的情愫,就像是前世的羁绊被带到了这一世来,他的身体,他的潜意识,早就熟悉了这个人。 非沈修卿不可。 迟寻见他发呆,打断他的思路:“砚辞,砚辞,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许砚辞心烦意乱:“怎么了?” 迟寻:“已经到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许砚辞下了车,却一整天都没精神,总是时不时地看手机。 等手底下的人再次提醒道:“许总,许总,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许砚辞猛地回神,有点尴尬:“抱歉,刚才走神了。” 手底下的人:“没事,我再讲一遍就好了。” 他调笑这活跃气氛:“还是第一次见您在会议上走神,大家总说您是个不会累的机器人,原来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啊。” 许砚辞彻底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等等……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在无心工作。 不对劲,不对劲! 许砚辞站了起来:“抱歉,我有事先离开。” 他关门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许砚辞走得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惶恐,指尖死死叩住关机键。 他回到办公室把沙发上外套扔进垃圾桶,把桌上的关于地下城的文件扫开,将有关沈修卿的所有东西都清理掉,这才坐下来捂着心脏喘气。 疯了吧,剧情已经把他控制成这样了? 冷血无情。 知道许砚辞真面目的人,总会用这个词骂他。 但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夸赞。 许砚辞不喜欢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跟死活,只想要成为高高再上的掌权者,让别人小心翼翼去揣摩他的心思。 他觉得这样很好,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 他本能地排斥情绪被掌控的感觉,不仅讨厌,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许砚辞从药箱里拿出镇定剂,深吸了口气,而后直接往手臂接连打了三针。 随着液体的注入,他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没事,没关系的。 这只是意外而已,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许砚辞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大量镇定剂的注入让心跳不停地加速,脑子也变得迟钝,有了迷迷糊糊的睡意。 但总算,冷静下来了,他不再想着沈修卿了。 许砚辞坐在地上休息了会,而后起来强撑着工作,下班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按时下班,在坐上车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深夜。 许砚辞茫然地环视四周,周围清冷,灯只开了小小一盏,勉强能看清事物。 他发现自己躺在沈修卿的床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 许砚辞下意识转头看去:“沈......” 副手端着温水进来了,看见许砚辞信了,有点意外:“您醒了?” 许砚辞正想起来,就被按下去了。 副手的掌心隔着被子,把许砚辞摁在床上,另手把温水放在对方够得着的床头柜上:“您现在不要乱动。” 许砚辞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副手:“你注射了太多镇定剂,在车上休克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许砚辞:“……” 原来他不是睡着了,是休克了啊。 但他记得沈修卿晚上并不喜欢别人留在别墅,于是问:“你怎么在这,沈修卿呢?” 副手解释道:“塔一直不安分,元勋在地下城抽不开身。” 许砚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夜三点。 这么晚,竟然还在工作。 他想了想,之前半夜醒来的时候总是能看见沈修卿的身影,于是问道:“是今天才开始忙的吗?” 副手顿了顿。 他想到沈修卿今天在地下城发疯杀人的模样,身段溅上了厚厚一层血,眼底猩红,像是从地域爬出来的厉鬼,令人闻风丧胆。 副手在元勋身边很多年了,发现自从元勋遇见许先生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而且他能看出来,元勋今天很难过。 是的。 不是烦躁,而是难过。 副手叹了口气,知道元勋不说,许先生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元勋为他做了什么:“元勋不是今天开始忙的,自从您出车祸后,各地势力就不安平,他一直都很忙。” “但元勋为了照顾您,把所有的工作都压缩在了一起,连吃饭的时间都剩下来了,硬生生挤出时间来陪您。而且地下城现在死伤严重,人手根本就不够,他还特地派了人在您身边保护你,人少了,他就更忙了。” 许砚辞:“……” 他伸手拿过水杯,抿了口温水,保持沉默:“今天的话,是他特地让你跟我讲的吗?” 副手愣住,有点生气了:“您怎么能这么想元勋!” 许砚辞反问:“我跟他才认识多久,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副手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 许砚辞看着他:“我们今天的谈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你可以放心。” 副手:“您好好休息吧,今晚的谈话我会一字不差地主动向他汇报,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许砚辞不理解:“为什么?” 明知会挨罚,为什么还要去向沈修卿汇报。 他见副手轻声道:“我跟着元勋身边很多年了,知道元勋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第28章 再次见面,你居然这么狼狈 A市,黑色劳斯莱斯在直线前行,速度不算快,后边一群保镖追着阻止。 “萧先生,我求您了!快下车,您压根没学过怎么开车啊,会出事的!” 其中一个保镖把手伸进没关的窗,试图把钥匙拔了,但被萧齐握住方向盘的手死死挡住。 萧齐烦躁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喂!干嘛呢,把你的手拿开,别放我方向盘上。” 保镖马上收手:“好好好我不碰,您别瞪我,看路啊!!” 萧齐被吵得耳朵疼,想把窗户关上,不知道碰了哪个按钮,门锁竟然开了,吓得叫了一声,又连忙快速按了几下关好。 呼,还好关上了。 要是把车门开了,这群该死的保镖肯定会把他拽下来。 萧齐正走神,车窗又伸进来一只手来夺钥匙,却不小心撞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整个车身直接往右急拐,轮胎当场碾过保镖的脚,人群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靠!” 萧齐被这惨叫声吓到,直接放开方向盘,下意识捂住耳朵。 眼见着车还要继续右拐,往他们身上撞去。 萧齐急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忽然不受控制,自己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操纵方向盘,而后紧急后退,调整车子的位置,救下了这群人。 [你听话些,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吧,继续开下去会出事的。] 他脑海中出现了道跟他声色一模一样的嗓音,不同的是这人语调平缓,多了几分冷静跟稳重。 萧齐闹脾气:“我不!你都开那么久了,我偶尔开一次又怎么了?” 他眼睛一眨,又要掉眼泪,委屈道:“而且我都按照你说的,把刹车跟油门认清楚了,接下来不是只有这个方向盘了吗?我经常玩碰碰车,早就会了,转一转就能换方向,怎么就不能开了。” 这道嗓音轻笑了声,语速带着从容的舒适:[碰碰车?真实的车跟碰碰车区别可大了,这道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是很危险的哦,你看新闻上出的车祸,基本都是非死即残,很恐怖的。] [你听话些,我这几天把事情解决完,周末带你去游乐场怎么样?] 萧齐还是不乐意:“你不就在我的身体里嘛?像刚才一样帮我看着点不就行了。” 那道嗓音并没有因为萧齐的顽皮而感到不耐烦,像是哄小朋友一样:[但是你抑制了我的出现,我不能每次都很及时地救下你,萧齐,乖,你哪次想玩我没让你尽兴,这次先把身体控制权让出来,好不好?] [我们不是约定过吗?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保护你不受委屈,让你永远安全。] 萧齐有点沮丧,还是不依不挠,试图争取机会:“可这次那个人给的任务,就是要我们去撞许砚辞” “你不是不想见他吗?每次见面都是我跟他玩,那这次也由我来完成,不是正好吗?” [......] 萧齐意识他似乎是妥协了,瞬间欢呼起来:“好耶!开车。” 他还没开心多久,眼角就又掉眼泪了,心脏像是被捅穿般,酸胀地发痛。 这并不是萧齐的情绪,而是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在难过。 萧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不过许砚辞到底对我们做过什么,你这么厉害,又会战斗又会计谋,怎么就一直躲着他?”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要记住,许砚辞是个坏人就好。] 萧齐有点遗憾,但没追问。 他只有小时候八年的记忆,也只有八岁的智商跟阅历,很多事都听不懂。 两年前,萧齐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淌在血泊里,心脏旁破了个口子,旁边是两个陌生人的坟墓,阴风一吹,像是四周都沾满了人。 那时候他吓疯了,顶着剧痛往前爬,手指被粗糙的地面硬生生磨破。 血越流越多,他爬不动了,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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