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夕阳照进来,每个人头发丝都金灿灿的。 气氛太尴尬了,陆玉笙坐不住了:“姜兄,余兄也是好心,你别太小心眼了。” “是我对不起。”姜烈渊忽然道。 陆玉笙:“?” 他看向余粥:“原来我一直让你没安全感,是我的过失,我确实对你撒谎了。” 余粥没料到姜烈渊会跟自己道歉。 “这些事情我暂时无法向你解释,但我…”姜烈渊伸手握住了余粥修长的手指:“我不是坏人。” “我当然知道。”余粥耳垂连带着脖子都发热。 从姜烈渊宁愿牺牲直男身份,也要娶自己以此让他活命时,余粥就知道他不会害人。 他明明昨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今日还是陪自己来过家家了。 “行吧,”陆玉笙倍感孤独:“你们俩开心就好,哈哈。” “还是要谢谢你,配余粥操心了。”姜烈渊看了看不早的天色道:“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余粥捏了捏姜烈渊手指,贴在他胳膊上道:“去吃椒麻鸡。” “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什么。” 不管怎么样,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 “对了,酒忘拿了,我上楼去一趟。” 刚买的酒只喝了两小杯,怎能就不要了呢。 天色已经黑下,余粥借着檐角微弱的灯笼光亮摸进房间,拎着酒壶出来。 酒闻着很香,余粥朝壶身上面的字儿瞥了一眼。 菱形红纸上龙飞凤舞写着毛笔字:宫廷玉液酒。 余粥笑了一声儿,竟然起这个名字,不正是春晚小品上的台词嘛。 他边哼边下楼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 突然,余粥刹住了脚步。 今日姜烈渊进房间后,对那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这酒,你猜多少钱?” 灯火将他的影子在墙面上拉扯得忽大忽小,余粥站在楼梯拐角,刚好可以看见正在一楼等候他的姜烈渊。 那人失去笑意后面无表情,在夜色下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没错没错快掉马了!真的!
第42章 爆汁肉煎饺 ◎掉!马!啦!!!!!!◎ 在九几年的某个春节, 余爸余妈带着还在上幼儿园的小豆丁余粥,回老家过年。 老家在北方,老爸老妈和一大堆亲戚边聊家常边包饺子, 余粥就和弟弟妹妹们在暖和的炕上玩耍。 五寸黑白电视里正播放着令人捧腹大笑的小品, 精神饱满的演员拿着大红手帕, 绘声绘色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啊, 听我给您吹!” 大人们笑得直鼓掌,小豆丁余粥钻进老妈的怀里道:“我也想喝宫廷玉液酒。” “来,给你喝。”爷爷笑眯眯地用筷子沾了沾白酒喂给余粥, 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立刻皱得跟包子褶似的,大人们笑得更欢乐了。 那是余粥在老家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春天一来他就去南方的城市上小学, 爷爷奶奶也被亲戚接到了城里住,老家的房子就这样卖给了同村的乡亲。 所以在余粥的记忆中,在老家的大年三十,同那个小品里的经典台词一样, 永远镌刻在了心房。 可没想到穿书后, 他以这种方式重温了啊! * “余粥哥哥, 我找你好久了。”小妖晃着他的胳膊嗔怪道。 确实好久不见小妖, 余粥回过神儿望向少年。 火红的衣衫宛如小狐狸的皮毛,不同的是胳膊和小腿处的衣服都用松紧带绑了起来,方便随时下地干活儿。 小妖喜欢披着头发耳后夹花,但现在鸦黑的秀发被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头顶, 形成个四方髻, 明媚张扬的脸蛋儿一览无余。 “听阿渊说这些天你在帮人家锄地, ”余粥悄无声息地将胳膊从少年怀中抽出来, 温和道:“怎么样,累不累?” 小妖听见“阿渊”这个称呼后明显地不满,但还撒娇道:“累啊,哥哥你看,我都晒黑了。” 说着又抱上了余粥的胳膊,不撒手。 余粥试图再次抽出自己胳膊,动弹不得。 小妖暗中发力,皮笑肉不笑。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余粥败下阵来:“你先松手,阿渊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话却在小妖耳朵里听出另一番风味,他挑衅似的道:“怎么,那大傻个儿还会打我不成?” 余粥:“……” 小妖对他有那种心思,是余粥没想到的。 他当然要拒绝小妖,但小妖的生活刚刚走上正轨,余粥怕自己突然冷淡疏远少年后,少年又会恢复以前的生活。 所以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小妖好好谈谈。 但目前余粥没这个精力,因为姜烈渊昨天的说的话。 一件事是巧合,两件事是凑巧,那三件事儿总不能再是“刚好”吧? * 昨天余粥脑子像是锈住了一般停止思考,他站在楼梯拐角站了好久,直到姜烈渊过去找他。 “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姜烈渊一手接过酒壶,一手去牵他。 余粥木木地跟着姜烈渊移动,饿着肚子的陆玉笙早就叫苦连天,催促着二人赶紧走,他要饿死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姜烈渊玩笑道:“跟冰块儿似的。” 说罢,他大手微微蜷起,刚好拢住余粥的五根手指。 姜烈渊的手比他大很多,偏黑的小麦肤色与余粥的白皙对比鲜明,指腹上的茧子蹭得余粥痒痒的。 陆玉笙在前面边走边侃大山,姜烈渊难得地给面子回两句。 夜色降临,夜市的灯火宛如长龙般蜿蜒曲折,热闹非凡。 而余粥耳畔屏蔽了所有声音,只剩视野朦胧,瞳孔倒映着姜烈渊的侧脸。 他们去得有些晚,差点没赶上座位。 这家椒麻鸡深得余粥的喜爱,肉嫩脱骨,里面的骨头也酥酥的。 鸡肉的口感像是用泥巴包裹烤制的叫花鸡,而新鲜的花椒又使得肉汁椒麻香辣,回味无穷。 他们点了份招牌椒麻鸡,花生拌鱼皮和排骨打卤面。 姜烈渊点完菜回来:“先吃,不够再加。” “阿渊,”余粥忽然道:“我想吃西市卖的爆汁煎饺。” “好,我去买。”姜烈渊没有丝毫犹豫,又起身出门。 “啧啧啧,”陆玉笙自斟自酌:“西市一来一回都要一炷香时间,你家阿渊对你真好。” 他故意掐着嗓子调侃余粥,谁知余粥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回怼他,而是沉下声音道:“陆兄,你手上有茧子吗?” 陆玉笙一愣,放下酒杯摊开手:“没有,我锄完地都会用花油抹关节,怎么了?” 余粥闭了闭眼,摊开右手手掌,摸了摸虎口处和小拇指指腹。 “这里若是有茧子也正常啊,”陆玉笙撇过头看道:“有佩剑的人常年握剑,这里自然会生出茧子。” 余粥不语,皱眉思忖。 陆玉笙嗐了一声,跷二郎腿道:“你又在怀疑姜烈渊了吧。这世道没这么平安,别说道士,就算普通人家儿郎出门佩剑都正常。” “那就不是了。”余粥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他的茧子是在这里。”余粥五指张开,指了指中指和食指指缝中央。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他苦笑一声。 余粥为了养家糊口接过很多网剧,从古代仙侠到民国抗战,什么背景都演过。 某年秋天,在演民国剧的炮灰时,因为塑料手.枪太粗制滥造,导致一场戏下来余粥的手被磨出了两个大血泡。 而血泡的位置正是握枪柄时,摩擦着的中指和食指指缝。 也就是说,姜烈渊手上的茧子不是握剑握出来的——而是拿枪拿出来的。 * 姜烈渊一回家就看见那个小烦人鬼缠着余粥。 “回来了。”余粥对他点点头。 姜烈渊故意无视小妖,将新鲜出炉的爆汁肉煎饺递给余粥道:“昨天去太晚了没买上,今天人家刚出摊我就去排队,第一锅的。” 乌镇好吃的也不少,比如说这家爆汁肉煎饺。 余粥垂下眼睫,一手拿筷子一手在下面托着,吃相文雅好看,姜烈渊最喜欢看他吃东西。 第一锅煎饺往往融入着老板满满的热情与耐心,饺子皮不但酥脆掉渣,温热的口感刚刚好。 紧实的面皮裹着满满汤汁,鲜肉和小葱混合汤汁鲜美,还有干虾米,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大清早来上一锅煎饺,再配上带气泡的黄酒,生活赛神仙。 小妖期待道:“哥哥喂我一个。” 姜烈渊还没皱眉,余粥先道:“乖,剩下的中午吃。” 小妖:“?” 余粥合上盖子,仰头笑盈盈道:“快到冬天了,酿些甜酒来喝。” * 姜烈渊不知道余粥怎么突发奇想,要来酿酒。 其实他想反对,不是因为不相信余粥,是因为酿酒如果卫生处理不到位,是会闹肚子的。 “你想喝什么,要不我去镇子上买?”他看余粥正在淘糯米。 余粥今天很是奇怪,好像故意疏远自己,微微一笑:“没事儿,我就想自己酿。” “哥哥我来帮忙。”小妖见缝插针,帮余粥洗碗。 姜烈渊双臂环胸依在门上,挑了挑眉。 酿酒的步骤姜烈渊也不懂,就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两人忙活儿。 可他总觉得余粥好像也不怎么集中精神,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发尾当抹布一起洗了。 * 人越是在慌乱的时候,越会做一些冲动的决定。 但余粥觉得这事儿一拖再拖没有意义了。 忽然后颈一凉爽,自己的发尾也被从水里拖出来,湿哒哒地宛如一团墨迹。 姜烈渊站在他身后,抬着他头发道:“你忙你的。” 小妖顿时吃醋,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不忙啊,不忙着找你的许昭?人到现在都没找着吧?” 余粥两边都没搭理,而是脸上挂着春风似的微笑:“可以烧火蒸糯米了。” 蒸糯米的时间不长,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这边小妖和姜烈渊明枪暗箭阴奉阳违,那边余粥一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大橘猫,脚边窝着三花猫。 等小妖跟姜烈渊吵累了,他们才想起来看看主人公余粥在作甚。 余粥今天很沉默寡言,脸上的笑意像是画上去的,眸光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双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他,余粥回过神儿,浅笑道:“应该快熟了。” 说罢,就起身去灶台上看看。 新蒸出来的糯米香而软糯,只要再放入碾碎的浆果便大功告成。 余粥在碾浆果汁,旁边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贴他紧紧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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