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但好歹入乡随俗,也是人家姜烈渊救了他又娶他,在这个时代已经合法了。 “真的要吗?”余粥不由得紧张,咬了咬残留着口脂的下唇。 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但在新婚之夜拒绝姜烈渊的话,万一他一生气把自己这样那样怎么办?他块头这么大自己也打不过他。 余粥委屈,站起身缓缓脱下衣服,香肩似笼纱。 姜烈渊一口水没把自己呛死。 余粥眼圈更红了,到底要怎么样嘛,他对自己还不满意? “我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夜深了要睡觉了咳咳咳!” 姜烈渊把自己憋出内伤,古代的哥儿都这么开放吗? 余粥声音颤抖视死如归道:“我知道,你轻一点对我,我怕疼。” “我说的睡觉是真的睡觉!两眼一闭的睡觉!” 余粥迟疑,穿回衣服。 姜烈渊本人要吐血的程度,但思考片刻,怕余粥觉得自己是嫌弃他,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事情…以后再做,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算了吧。” 余粥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思想不纯洁。 他又小声地道了句谢谢。 初秋的夜里已经有了些凉意,硬邦邦的石床既没有被子也没有褥子,只覆盖着层灰色的软布。 余粥躺下后很自觉地往里挪了挪,给姜烈渊让了半块儿位置。 “不用,我睡地上就好。”姜烈渊两指一掐灭了烛光,朝角落里的干稻草走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姜烈渊已经合上双目,便也不再多说。 一夜无梦。 * 第二天醒来时屋内已经没了姜烈渊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烂的门窗,斑驳着些许光影洒在余粥的眉眼处。 睡了一晚上的石床自然不舒服浑身酸痛,但好在身上不再发烫,四肢也跟松绑了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我昨晚都说了什么啊……” 回忆起那羞耻的话,余粥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恨不得穿越过去给自己两嘴巴子,太羞耻了。 后悔间房门被敲响,余粥下床一看,原来是杨婶和她丈夫。 “你们这地儿可真够远的,再走远点都要进森林里去了。”高瘦的中年男子瞅了瞅道。 “小粥,”杨婶眼眶发青,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他昨晚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余粥微笑着请他们进屋:“那根针也没派上用场,还给您吧。” “不,你自己留着,万一以后需要呢。”杨婶忧心忡忡道。 反观她丈夫,一进屋后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实在穷得可怜。 “你们就住这种地方?潘芳芳给你的嫁妆呢?” 余粥怔了几秒才意识到杨叔是在说自己的那个姨娘。 他苦笑道:“还没——” “笃笃笃,余少爷在吗?” 正巧,房门外有一梳着双环发的丫鬟敲门,她将匣子递给余粥道:“夫人给您的,她向您和您的夫君问好。”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余粥打开匣子,里面除了钱财之外还有些细软,看样子应该价值不菲。 “潘婆娘可算做了件人事儿。”杨叔翻了个白眼。 “你傻啊,”杨婶道:“她自己吞了余老先生全部的遗产,就用这些打发小粥,这还叫人事?” “那也总比现在什么都吃不饱强吧。”杨叔梗着脖子回怼。 余粥抱着匣子。 确实杨叔说得有道理,未来的坎坷先不说,总要把肚子吃饱再管别的吧。 潘家恩怨放一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至少能保证自己吃饱饭不饿死,二是要和那位帅气的神经病夫君好好相处。 说到这里,他问上次被打断的问题:“杨婶,为什么你们都说姜烈渊是神经病啊?” “姜烈渊?”杨婶疑惑地看着他。 “啊,忘说了,就是和我成亲的那位。”余粥笑道。 “原来他还有名有姓的。”杨叔咂咂嘴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那时候你还被天天关在余家府邸里不出来。” 杨婶叹了口气道:“他才来咱乌村不到一旬,说话奇奇怪怪的,咱们经常听不懂。你看他那样子,披头散发的也不像正常人。” 余粥眼前浮现那男人英俊的眉目,和自己那句:“别用头发挡着脸了,你长得好看。” 自己真是可笑干嘛说这句话啊! “最主要的,这人动不动就自/杀。” “自/杀?”余粥皱起眉。 姜烈渊为人话是少了一点,冷峻着脸的时候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但他的模样实在无法让余粥把他跟自/杀挂上钩。 “对啊,你杨叔说得对。”杨婶无奈道:“也是好好的小伙子整天要死要活的。大家一开始还开导他劝劝他,但这小伙子跟聋了一样不听劝,谁说多了还瞪谁,那眼神吓人啊诶。” 余粥听后心情复杂。 是遇上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 送走杨婶他们后余粥发呆了很久。 他想的事情很杂,一会儿是自己的事情,一会儿又浮现出姜烈渊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蜷了蜷手指,低垂的眉睫。 蓝翼的蝴蝶盘旋,轻巧地落在余粥的手背上。 余粥手背痒痒的,脸上浮现两个小酒窝:“他救了我,所以咱们帮帮他,好吗?” 蝴蝶扇了扇翅膀,好像在应答他。 “好。”余粥自言自语玩得开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 姜烈渊疲惫归来,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他想要不要把房子留给余粥,自己就这样不辞而别? 但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姜烈渊还是败下阵来,这样也太失礼了。 刚推开门,就听见一声元气满满的“你回来啦!” 姜烈渊愣了一下,发现屋里比平常亮堂了很多,原来是又点燃一盏油灯。 “嗯。”姜烈渊有点不习惯,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 余粥脱下喜服,只穿着见单薄的衣袍,一头乌顺的秀发被束了个高马尾,愈发显得五官精致如画。 他笑盈盈道:“幸好饭还没凉,快来吃点。” 摇摇晃晃的木桌被一团布垫稳了桌腿,桌子上放在两碗胡辣汤,中间还有黄澄澄的小饼。 “今天没时间做饭,就去杨婶家买了点胡辣汤和玉米饼。”余粥摆着碗筷,好像小学生般期待地看着姜烈渊:“饿不饿,来吃饭吧。” 姜烈渊很惊讶,他没想余粥竟然准备了晚饭,也没想到余粥真的随遇而安了。 胡辣汤已经成羹状,里掺和这鸡蛋条和胡萝卜丝粉条,喝下去开胃无比,身体暖洋洋的。 姜烈渊很羞愧,余粥为他准备了晚饭,他却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杨婶家玉米饼好吃,甜甜的。”余粥扬了扬下巴示意姜烈渊尝尝,他自己拿了个蓬松的小饼送进嘴里,玉米自带的香甜由脆脆的果实转化为面饼的软绵,里面似乎还掺杂了其它东西,吃起来口感扎实。 配合上酸辣开胃的胡辣汤,这是余粥到此吃的第一顿好饭。 “那个,你不用给我准备饭。”姜烈渊因为惭愧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打量着破破烂烂小屋子,余粥应该是把它收拾了一番,地上的灰尘不见了,角落里的稻草也被码得整整齐齐,那些瓶子罐子都接满了水。 “只有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思考其他事情,吃饭最重要。”余粥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姜烈渊心情五味杂陈,终于憋出一句:“你退烧没?” “已经好了。”余粥眼睛弯弯:“以后晚上早点回来,一定要吃饭,知道吗?” “……我知道了。”姜烈渊移开视线。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余粥碰上了他的手背,把他吓了一跳。 姜烈渊的反应余粥都看在眼里,余粥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救我,并不是喜欢我。但俗话说大恩不言谢,我不会耍什么嘴皮子,只希望能给你点帮助。以后碰上事情,希望你能想到还有我。” 这样也好,不用夫君夫君地喊了。 余粥最擅长察言观色,姜烈渊是不是弯的都不好说,但他能肯定的是在糙汉的外表下,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姜烈渊没想到自己就被余粥一眼看出来了。 或许是余粥说话声音太温柔,隔着胡辣汤缕缕升起的白雾,姜烈渊内疚心作祟,忽然道:“没有不喜欢你。” 诶? 余粥眼睛眨了眨。 姜烈渊的意思是:没有讨厌你。 但他这人说话向来只说一半,令人误会。 作者有话说: 滴滴,小粥和老姜因为都没谈过恋爱,所以并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喔,所以目前老姜还以为自己是直哒~ 另外老姜自鲨是有原因哒,后面会解释! 但看过作者专栏另一本的小伙伴应该能猜出,穿书员□□自鲨是为了……咳咳咳(滑稽脸)
第4章 霜雪甜草莓 ◎砍价小能手◎ (首发晋江文学城,正版读者有红包抽奖福利,一章九分钱真的不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余粥深谙此道理。 曾经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在深夜的巷尾宛如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走,走到一棵大榕树下时余粥终于支撑不下去,扶着树,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然而空荡荡的胃什么都倒不出来,酸水一阵阵地腐蚀着他喉头,像是生吞硫酸似的刺痛。 他蜷缩在树下放声大哭,这时一套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出现在他面前。 余粥第一反应是私生饭,但随后嘲笑自己这幅样子有什么好跟踪的,私生饭也好狗仔也好,都随他去吧。 “人只有吃东西,才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那人身材高大穿着连帽衫卫衣,头戴着鸭舌帽,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孔。 余粥愣了一下,接过了煎饼果子。 绿豆面皮,里面加了条鸡柳,薄脆有些疲软,但不妨碍它好吃。 他边吃边哭,眼泪将煎饼果子弄得很咸很咸。 递给他煎饼果子的男人早就消失在巷子,直至今日余粥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也许就是个好心的路人大哥。 但不管怎么说,这句话跟那晚上的煎饼果子似的,深深刻在余粥脑海。 “吃饭,最重要。” * 天刚蒙蒙亮姜烈渊又出了门。 他关门的动作很轻,但余粥觉少,在硬邦邦的石床上赖了五分钟床,便伸个懒腰下床打水洗漱。 清晨的乌镇恬静又淡雅,仿佛身着苏绣的江南美人伫立在窗旁,眼波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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