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碎盘子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还不是一个盘子,紧接着两个三个,明显是有人故意往地上摔。 “老板呢,掌柜呢,快过来!” 王姐柳眉一竖,厌恶道:“这么快就有人闹事了。” 说罢立刻换了副笑盈盈的面孔过去,好言道:“客官,怎么了?” 这种事情余粥身为一个可靠的男性当然要跟过去看看,谁知意外地见到了故人。 圆桌上摆着四份儿土豆和肥肠,还有只叫花鸡。 围着桌子坐的有四人,两个面容不善的青年,凶神恶煞,像是打手; 坐在最里面的则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眼神透露着猥琐,右手死死拽着个少年的胳膊。 而那名少年,正是余粥没劝住、且自称许昭的“狐狸精。” 少年看到了跟过来的余粥,砸盘子更欢快了,耳廓后夹的木槿花都要掉落。 “你们做的太难吃了,难吃!”少年似发了疯似的,都要把桌子掀了。 中年人看到管事儿的来了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对不起啊。” 接着又换了副凶狠的样子,斥责少年道:“别无理取闹了!摔这么多盘子你赔得起吗?” 少年被攥的胳膊都要发紫。 “怎么难吃还不能说了!”少年抬脚恶狠狠地朝着桌子踢了一脚,装饰用的青花瓷花瓶顿时滚到桌边,咔嚓碎成一小片一小片。 “哎呦我的宝贝儿!”王姐心疼道。 那少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余粥身上,像是疯狂暗示着什么。 电光石火间,余粥悟了。 “别闹了,小心老子打你!”中年人忍无可忍,扬起手狠狠甩了少年一巴掌。 “走!跟我回去!”罢了,那两个打手似的青年拽着少年的头发往门外拖,中年人赔笑:“抱歉抱歉,我来结账。” “都不许走!”余粥大喝了一声,把大厅门猛地关上,少年差点就被带出门口了。 “这个花瓶是我们老板珍藏的宝物,没有一千文就衙门见吧。”余粥冷冰冰道。 王姐欲言又止,其实这只是个仿制品,从地摊上淘来的。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破口大骂:“放屁,这么贵的花瓶能让你们摆在桌面上啊?” “不信也无妨,”余粥皮笑肉不笑,直视着他眼睛:“小蝶,现在去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中年人跟老鼠遇上猫一样,但这一千文实在拿不出来,气急败坏恨不得踹少年两脚。 王姐看懂了余粥反常的举动是为了什么,配合地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道:“这样吧,谁打碎的花瓶谁留下来去衙门,其他人我也不为难。” 少年还被打手扯着头发拖在地上,他双手死死地抱着桌子腿不肯松,好像被拖出这扇门,就会坠入地狱般可怕。 中年男人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好事被破坏般恼怒。 他和两个打手对视几眼,退而求其次道:“我们走!” 说罢,推开门快步逃去。 少年也被他们留在了这里。 王姐拍了拍余粥肩膀,继而对另一桌食客道歉道:“扰了您几位的清净,给您这桌免费哈。” 余粥蹲下身将少年扶起来,少年妖冶的眉眼被蓬乱的碎发挡着,嘴角淌下缕鲜血,被打的脸颊浮肿。 少年声音沙哑,咳了几声道:“我也赔不起。” 余粥轻叹了声气:“我替你赔。” 劫后余生的喜悦与险些遭难的恐惧复织交加,少年手攥着余粥的衣角,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说: ooc动物小剧场~ 上集回顾:兔兔余小粥知道了姜大渊是狼,但他不介意,并选择和姜大渊在一起甜蜜蜜。 狼兔(睡觉):zzz… 闹钟:叮铃铃! 余小粥(惊醒):大渊,今天有舞台剧的演出诶! 姜大渊(睡眼惺忪):不急不急。 余小粥拉着姜大渊跑去,不管怎么说重在参与。 候场ing…… 姜大渊:话说咱们演什么? 余小粥:我想好了,演…… 话音未落他们就被拉上场。 评委陆:好家伙怎么又是你们,算了,开始你们的表演。 兔兔对着狼比划,示意让姜大渊演树桩子,他演守株待兔的兔子。 姜大渊内心:看不懂他比划的TAT (灵光乍现) 姜大渊:我懂了,我们要演《小王子》 余小粥:? 长着兽耳的狼王深情款款,背出记忆中的台词道:我要吃了你! 评委陆:?小王子有这剧情 观众:?这么刺激 余小粥内心:大傻渊把台词背差了,这是《小红帽》 接着,他将错就错道:家里没有啊,只能去巫婆的院子里吃。 姜大渊内心:小傻粥把故事记错了,这是《莴笋姑娘》 然后,他顺着余小粥的台词道:别吃我,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余小粥内心:?《农夫与金鱼》,好吧。 他:第一个愿望,给我一匹马,让我回家看看爹娘。 姜大渊内心:怎么跳到《花木兰》来了? 他干脆:小弟闻姊来。 余小粥:磨刀霍霍向兔娘? 姜大渊:?TAT 余小粥:QWQ 姜大渊:有朋自远方来。 余小粥:虽远必诛? 姜大渊:垂死病中惊坐起。 余小粥:仰天大笑出门去。 评委陆:什么鬼啊啊啊啊!!! 但很意外,观众们都笑得嘎嘎嘎,于是这个无厘头的节目得了第一名。
第29章 鸡汤麻辣烫 ◎做妖怪,吃掉他们◎ “……”姜烈渊眉毛抽了抽:“什么情况?” “就是这个情况。”余粥真诚道:“如你所见。” 姜烈渊独守空房了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余粥回来有人说话,却见背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少年跟在余粥身后手攥着他衣角,露出个脑袋, 狐狸似的眼睛眨了眨。 “说来话长, ”余粥揽过少年肩膀道:“咱们先吃饭吧。” 姜烈渊做了蛋炒饭, 不好吃也不难吃,里面还放了胡萝卜丝。 少年抽了抽鼻子:“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姜烈渊面无表情:“爱吃不吃。” 余粥总觉得姜烈渊对他太凶了, 刚准备拿个碗过来帮他把胡萝卜丝挑出去,谁知少年端着碗都吃了,吃相很急, 好像许多天未吃饱似的。 姜烈渊对视余粥一眼,余粥露出个无奈的笑。 按照以往, 饭后该烧水去洗漱, 洗漱罢了就熄灯。 但今日来了位不速之客。 姜烈渊阴沉着脸双手抱胸,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这名少年的印象并不好,这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余粥竟然主动把他带回了家。 “来, 你再跟这位哥哥说说怎么了?”余粥给倒了杯茶。 少年盯着姜烈渊三秒, 忽然朝余粥身上靠去委屈道:“哥哥我害怕他。” 姜烈渊太阳穴突突地跳, 看见那孩子当着他的面对余粥耍心机, 就有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但自己也不能跟个十五六岁小屁孩计较,真的好气! 余粥算是知道了自己捡了个粘人的小尾巴。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孩子是故意的,但当他准备出言责备时,自己肩膀上竟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姜烈渊道:“他睡着了。” “估计累了好几天了。”余粥任由少年靠着。 家中两张床, 一张刚晾干的稻草床, 一张供两人挤一挤的大床。 余粥将少年放在大床上, 灭了盏烛灯, 将少年的经历的姜烈渊娓娓道来—— 原来他这些天在一个有钱的官老爷家里待着。 官老爷算是老“顾客”,给他吃给他穿,过得还算舒心。 可某晚上少年起夜,忽然听到官老爷在和另一个面生的人密谋些什么,面生之人道了句“大人喜男儿”,然后官老爷忙不迭道:“诶呦那可太巧了,我们家有个细皮嫩肉的少年郎给您送过去。” 谁知那面生之人嗤笑了一声,慢悠悠道:“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家大人有食人癖,喜欢吃男儿。” 偷听的少年瞳孔骤缩,手掌死死捂住了自己险些叫出声的嘴唇,浑身发抖。 那天,幸好余粥看懂了他的暗示,才能让少年幸免于难。 姜烈渊听后缄默片刻,蹙眉凝神道:“食人癖?” “对啊,确实可怕。”余粥。 姜烈渊心情复杂,这不跟到处乱咬人的丧尸是一个道理? 余粥瞥了眼少年恬静的睡颜,道:“具体事情明天起来再问他吧。” “行。”姜烈渊掐灭了烛灯,自己去稻草床上将就一晚,余粥则和小少年睡一起。 * 好些天没去看望菜园了。 余粥蹲下身,见曾经还未手掌大的小苗,已经长到他膝盖这么高了。 土豆和白菜好养活,野茴香死了几株,葡萄的存活率最低。 余粥感慨,以前吃葡萄时一口一个不亦乐乎,现在自己亲手尝试种时,才发现是多么困难。 好在葡萄苗没有全军覆没,还有几棵长势喜人,余粥准备用铲子给它换个更大的地方。 他还未回头,铲子自动递到了他的手里。 余粥吓了一跳,继而失笑道:“原来是你啊,睡好了?” 少年点点头,还穿着他那身大红色的衣衫,明媚张扬。 他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似的,看余粥挖土,看余粥挖出葡萄苗,看余粥移植浇水。 他就乖乖地跟白菜蹲在一起晒太阳,双手托着脸什么话都不说。 余粥越看越觉得他像只吃了瘪的小狐狸,便笑着道:“许昭,要不要和我一起浇水?” 少年起身走到余粥身边,接过葫芦瓢却道:“我不叫许昭。” 上挑的眼角和脸颊都泛着薄红,阳光之下他白得宛如发光的美玉。 余粥微顿,原来自己和姜烈渊一直叫错了。 少年轻笑着,声音带上了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你说找许昭,我就借用了下这个名字来找你。原本是来找个长期饭票的,但既然你和他那么恩爱,小爷我就不插足了。” 他好像恢复了往日的毒舌与娇蛮,余粥哭笑不得。 “那你叫什么名字?” “随便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少年满不在乎道:“反正他们都喊我狐狸精,我也习惯了。” “不行。”余粥双手扳过少年的肩膀,正色道:“为何让他人的口舌决定了你的认知?每个人都有名字的,你想想你小时候叫什么?” 少年任他板着单薄的肩膀,自嘲道:“我是孤儿,从小在烟柳花巷长大,老鸨喊我狗东西;长大后嫁给混蛋做夫郎,那混蛋叫我肉菩萨;现在大家见到我,要不喊我狐狸精,要不喊我不要脸的贱东西。哥哥觉得哪个称呼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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