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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人，沈云星的鼻头涌起一阵酸涩，眼泪无声滑落。 “聂初程……我刚才回到了父君和舅舅死的时候……” 听清他的话，聂初程的动作顿了顿。 “就是重来一次，我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还是会在我的眼前死去……我还是会害了他们！” 他再次感受到亲人死在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一切都如同命中注定一般，难以改变！ 聂初程摇摇头，抬手替他抚去眼角的泪痕，声音柔和温暖：“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沈云星闭了闭眼，未再答。 他知道，方才的一切似乎是有人刻意设下的幻境。 但是，那感觉还是让他心痛欲裂。 “我们先离开此处。”察觉到他受了伤，聂初程立刻作下决断。 沈云星点点头，想要站起身，却感觉身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若不是聂初程眼疾手快扶住他，只怕要摔。 “怎么回事？”聂初程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蹙起眉来，“你为何没有脉搏了！” 闻言，沈云星将手贴在胸膛上，确实没有感觉到心跳。 他摇摇头，将自己失去意识时所看到的一切尽数告知聂初程。 聂初程听着他的言语，跟着他一起痛苦。 话音未落，沈云星感受到自己被身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 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闭了闭眼，心中的痛苦也得以缓解。 头顶传来聂初程的声音：“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独自承受这些……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些话就像寒冬里的一丝烛火，温暖了沈云星的心。 他轻轻笑道：“聂初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他被轻柔松开，聂初程目光不移，语气认真：“会的，会永远在一起。” 经历两世，似乎是值得的。 沈云星不知为何失了生机，意识却还在，但已难以驱使身体。 聂初程将他背了起来，朝着南边走去。 沈云星四下打量起来，发现这里是一块面积极大的林子，似乎萦绕着极强的魔力。 “这是何处？”他问。 方才在魔君殿时，他被一股魔力带走便没了意识，不知自己去了何处。 聂初程答：“魔君殿北边的林子，你被带走后，我一路追过来的……” 听清两人所处的位置，沈云星一惊，问：“是魔君殿正北边的林子？” 聂初程点点头。 “阴阳河……”沈云星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来，“聂初程，我们进了阴阳河地界了。” 听到这个名字，聂初程的面色也变了变。 他虽不是魔族人，但也是听过这个地方的。 “没事。”沈云星听到了聂初程的声音，“就算是下了地府，我也会带你回去的。” 听清此言，沈云星心中的不安逐渐消散。 待在聂初程的身边，他便真的不用担忧和害怕。 但此地毕竟是传说中住着真正的魔的地方，聂初程背着他走了许久也未走出林子。 不知为何，沈云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脚也开始冰冷僵硬起来，似乎出现了死人的体征。 察觉到此，聂初程停下了脚步，将他放了下来。 沈云星一口又一口急促呼吸起来，说话也已开始费劲起来：“聂初程，我有些看不清你了……” 闻言，聂初程运起灵力，仔细查探起来，不发一言。 沈云星看着他，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 “聂初程……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见色起意了，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不知为何，他察觉到自己的魂魄力量似乎在逐渐减弱。 也许，他快死了吧…… 有些话，他已经不想再烂在肚子里了。 “当年我送你父母的尸骨给你的时候，是想和你说对不起的……可是我当时太自大了，不听你的忠告也未将对不起说出口……” 闻言，聂初程抬起面庞，道：“我知道……但别害怕，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下一刻，沈云星看着聂初程在自己的面前盘腿坐下，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爆开，将两人身侧的魔力瞬间隔绝开来。 “聂初程……”压迫着自己的魔力消失，沈云星的视线清明了几分，“你做什么？” 聂初程的衣袖被体内的灵力掀起纷飞起来。 “你虽重生在齐言的身上，但魂魄依旧还被魔族的血脉影响着，我之前已经替你洗过多次魂，但如今再来此处……似乎让你体内的魔族血脉又活络了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齐言的身子是承受不住你强横的魂魄的。” 沈云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问：“重生以后，你替我洗过魂？” 看到聂初程点头，他声音颤抖地开口：“是你让我扎马步后的修炼吗湳諷？” 自己方才重生那一段日子里，聂初程总会找各种借口让他扎马步，结束后总会留下自己修炼。 当时他只觉得是聂初程看自己不顺眼，故意找茬的。 难怪，聂初程每一次替自己疗伤过后，都会感觉到无比轻松；难怪自己的情绪越来越稳定…… 难怪，每一次替自己洗魂后，聂初程的气色都要差上几分！ 原来，都是聂初程在牺牲自己！ 此刻，沈云星的心头似乎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 “聂初程……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聂初程对上他的眼，又马上垂下眼睫遮住目光，答：“我以为你恨透了我，我想……若是我不说明的话，你是不是能用齐言的身份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沈云星摇着头，道：“聂初程，你真是个傻子！”
第一百零二章 你赋予我的再生 沈云星看着面前的聂初程，越发痛恨自己。 过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流转。 聂初程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他却一次次将其推远。 察觉到他的情绪，聂初程柔和笑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现在再替你洗魂，只是这里的魔力影响你太深了，可能会很久、也会很痛。” 闻言，沈云星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人郑重问：“聂初程，告诉我，为我洗魂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之前的每一次，聂初程替自己洗魂后气色都不好。 如此想来，洗魂术一定有副作用。 然聂初程却未答，只抬起手用灵力将他包裹起来。 沈云星动不了，开口想要阻止他的动作：“聂初程，你快停下来！” “分多次洗魂都已让你身受反噬，如今若是直接洗净魔族血脉，你会如何？你不清楚吗？” 而聂初程却肃然运用着魔力，未抬头看他一眼，答：“我已经看着你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沈云星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不要！聂初程，你可是临月宗的宗主，你若是出事了，临月宗怎么办？” 他的眼眶里满是泪水，看着面前的聂初程有些模糊。 但就算如此，他也清楚看到聂初程抬头看着自己，语气郑重：“若是废了修为，宗主之位便是墨竹的，我这些年的培养，他配坐此位！” 蓄眼眶里的泪水滑落，沈云星的视线清明了起来。 聂初程望着自己的目光依旧温柔：“若是再失去你一次，我真的没有勇气独活了……” 这一字一句落在沈云星的耳朵里，他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下一刻，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袭着他的魂魄。 沈云星知道，洗魂开始了。 “一定要坚持住。”聂初程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未再开口。 沈云星看着他的手在身前急速变换着，更强的灵力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而那痛感更加真实，魂魄好似被撕裂了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魂魄里慢慢分离出去。 沈云星强忍着疼痛，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想聂初程因自己而分神受更多的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云星身上的痛感一点点减弱。 看着聂初程那已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他的心如被刀绞一般。 而就算如此，聂初程还在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沈云星忍下鼻头的酸涩，郑重点点头。 得到回答，聂初程又变换手势，将体内的灵力尽数催动而出。 “吼——” 突然，林间传来一道洪亮的叫声。 沈云星侧头望去，只见从树林深处出现一道道高大的身影。 “是老虎的叫声。”聂初程目光未移，却已听出来的是什么。 “吼——” 话音未落，更多吼声钻进沈云星的耳朵里。 循声望去，他果真看到了许多形如老虎的东西。 它们外形虽像老虎，身上却有很多紫红色的触角，通身似乎被魔气包裹着，那眼里亦是猩红。 “这是什么东西？”沈云星下意识开口。 在魔族的十多年，他从未见过此物。 下一刻，那些东西便冲着两人奔来，眼里带着浓重的杀意。 见状，聂初程空出一只手来，双指控制着仙剑与那些魔物交起手来。 沈云星虽想要帮忙，却丝毫不得动弹。 “别动，就快要成功了。”聂初程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 抬头看去，聂初程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替自己洗魂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灵力，如今还要分心出来对付魔物，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但就算如此，沈云星也不敢再动。 若是此刻导致洗魂失败，不仅会要了自己的性命，还会牵连到聂初程。 沈云星感受着自己逐渐稳定下来的魂体，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聂初程一心二用，对付着魔物又替自己洗魂，已然体力不支。 突然，沈云星惊道：“小心后面！” 片刻疏忽，一只魔兽靠近聂初程，那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三条深深的血痕。 聂初程吃痛，蹙眉吐出一口血来。 然就算如此，其手上的动作也未停。 看着那越来越多的魔兽，沈云星摇摇头，道：“聂初程，别这样，你会死的！” 但面前人却仍急速催动灵力，进行着洗魂的最后步骤。 那些魔兽似乎也察觉到此，尽数朝着聂初程而去。 压迫之下，他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好在未过多久，便完成了最后的步骤。 但在聂初程收回灵力之时，有一只魔兽在他的手臂上抓了一爪。 沈云星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佩剑将聂初程护在身后。 他看着力竭的聂初程，眼里尽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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