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肯定是喜欢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穷奢极欲的生活呢,感谢您的恩赐,让我享受到这些。” 祁念想话刚落,把玩他长发的手放到他的脖子上,黑暗之主黑色平整的指尖横向划过他的脖颈。 “撒谎。” 黑暗之主抓着祁念想的脖子向前,像是捏住猫的后颈一样,仿佛囊括所有黑暗的眼眸略显纵容温和。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祁念想抓住黑暗之主的手咧开唇角,无所畏惧地对上黑暗之主的双眼。 “瞧您这话说的,恭维您的话怎么能算的上说谎呢?我要说真话您也不一定喜欢听,我这可是为了您稳定的精神状态着想,自我牺牲啊。” 他一根一根卸掉黑暗之主抓着他脖子的手指,看似恭敬的又强势的将他面前的酒杯放到黑暗之主的手中。 “作为歉意,我陪您喝一杯,还请您不要拒绝。” 黑暗之主看着祁念想抓着他的手,经受磨难的手说不上好看,伤痕细茧甚至还残留着未痊愈的冻疮,但就是这样的手全然无惧的握着黑暗。 黑暗之主捏了捏祁念想的指尖,对调皮猫儿逾越的行为选择的纵容。 “你是个聪明且大胆的孩子。” 不然他还能咋滴,当你面哭吗?那得多磕碜啊。 祁念想干笑收回手,与黑暗之主拉开距离。 他胃疼的喝了口红酒,转头一看黑暗之主拿着酒杯维持之前的姿势看着他,没什么表示也没什么表情。 祁念想反应了下,将酒杯递过去与黑暗之主碰了下杯。 “赞美您,尊贵的埃文斯殿下。” 黑暗之主这才收回视线,抿了口红酒,人类的食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滋味,也算不上品尝,却见祁念想表情赞叹,似乎很喜欢杯中的酒。 那是,能够呈到黑暗之主面前的酒会差吗,就算这不是品酒享受的场合,也不妨碍祁念想喜欢对酒的喜欢。 “喜欢?”祂问。 “醇厚绵柔,口感丰富,是瓶不错的酒,比我以前在教廷内偷喝到的酒味道好多了。” 祁念想砸了下嘴评价道,不过还是比不过他酿的梅子清酒好喝。 他满足的表情让黑暗之主突生好奇。 祁念想还在想他的梅子酒,一只手掐过他的脸,不知何时站起来的黑暗之主捧着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祁念想头皮一炸,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黑暗之主的影子困在椅子中间动弹不得。 这并不是常理意义上吻,没有任何暧昧亲昵,像是被品尝一样,深入的舌,搜刮他口中残留的酒液,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祁念想全身汗毛立起,更可惊悚的是黑暗之主似乎是从唇齿相贴中得到了趣味,品尝到祂想知道的味道后,并没有停止,更深的含住他的唇,被迫让他打开牙关。 冰冷的舌侵占他的口腔,掠夺他呼吸中的氧气,他的反抗与挣扎,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挑逗。 祁念想忍无可忍抓住黑暗之主脑后的长发向后扯,眼底浮现锐利冰冷,另一只手抓过一把餐刀刺向黑暗之主,伪装的乖巧顺从彻底撕碎。 银制的餐刀还未刺到黑暗之主,便被时停在半空,他握刀的手被黑暗之主的手抓住,餐刀应声掉落。 他都手被迫撑开,黑暗之主的五指插入他五指指缝,与祁念想十指相扣。 黑暗之主吻过祁念想微肿的唇峰,低叹道。 “念想啊……” 粘稠缠绵吐息亲近的让祁念想背后发冷,过近的距离让他极度不适,清楚的能看到“埃文斯”脸上的绒毛和瑕疵。 黑暗之主左耳的装饰垂了下来,无端引起了祁念想的注意力,精致小巧的金笼中似乎困着什么东西。 祁念想眼瞳骤缩,身体快过意识冲着金笼抓了过去,而此刻黑暗之主却松开了他直起身,避开了他的袭击。 翠色的翎羽微晃,连带镂空的金笼摆动,祁念想清楚的看到,那金笼中困着微小如装饰一样存在的小泥人,它扒着金笼含泪恳切地看着他。 土精灵之主,诺姆。 察觉到了祁念想的视线,黑暗之主用手挑起耳上的金饰,引诱般开口。 “你想要它吗?” 祁念想皮笑肉不笑。 “如果我说想,您能割爱吗?” “向黑暗索取某种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和我做交易,念想能付出什么呢?” 黑暗之主反问。 祁念想忽然笑了起来,俊美柔和的面容绽放颓艳致死的魅力,他上前一步,抓住黑暗之主的衣襟,仰头咬上祂的咽喉,又凶又狠。 黑暗之主微愣,似是被祁念想的行为惊到,祂抬起手刚醒触碰祁念想,他耳上的金饰忽然割裂,闪着冷光的长刀凌厉的刺入他的胸膛,划破了他的掌心。 再看去祁念想已握着金笼与他拉开距离,嫌弃的呸出口中的血。 “交易个屁,跟你做交易,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血液从指尖滴落,黑暗之主看着流血的掌心,伤口虽然快速痊愈,血液却残留了下来,祂抚摸他仿佛被咬下一块肉的喉结。 蜡烛跳跃摇晃,黑暗沉沉披下,完全笼罩住祁念想,黑暗之主蓦地笑出声。 “我终于知道亚撒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我亲爱的念想啊,我给了你人类想要的一切,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你只需要成为我的信徒,成为黑暗眷顾的子民,成为我最爱的孩子。” “啊对对,人类养猪也是这么养的。”祁念想面上一副赞同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死。 黑暗之主却还是纵容地看着他,完全不在意土精灵之主被他抢走。 “还是因为你不喜欢我现在附身人的外貌,不能够留下你。” 祁念想呵呵,一手握刀,一手安抚着土精灵之主。 “我明白了。”祂说。 长至垂地的黑色长发缩到腰际,黑暗之主的面容开始变化,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峰,完美若顶级大师雕刻出来的棱角,诡异的神圣肃穆,他站在那里,如同冷漠注世的神明,除了发色眸色不同,简直活脱脱翻版的教宗。 “那如果是他呢?” 黑暗之主走向祁念想,周围的黑暗匍匐在他脚下,非人的恐惧感降临。 “你会拒绝他的亲吻,他的恩赐,他的喜欢吗?”
第一百零三章 夜莺乌啼落黑暗07 被镇压的难以动弹的祁念想心里骂娘,但这并不妨碍他嘴上输出。 “这都被您发现了,我确实喜欢教宗,喜欢的不得了。”他重重咬下后面三个字,语气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夹带着嘲讽。 “如果教宗向我求爱,我还真舍不得拒绝,但可惜您只是个冒牌货,即便外貌装的再像也不是他呢。” 他话刚说完,就被猛然重下来的威压砸的半跪到地上,祁念想低骂。 该死的等级压制。 黑暗之主停在他面前,黑暗压下影子,如同被深渊俯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说什么话让我开心,也知道如何让我生气。” “没办法,好好一个人就是长了一张嘴,您要是不喜欢,您可以把我扔出去,我保证有多远走多远,绝对不再出现您的面前碍您的眼。” 祁念想仰视黑暗之主,握紧手中的刀抑制身体本能的恐惧,露出一口雪白伶俐的牙齿。 “再说您何必呢,这世上人类千千万,您随便挑一个宠爱,都比我来的听话乖巧,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 “人类有句话叫,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可您身为黑暗的主人,与光明之主同级的神明,应该没有犯贱的喜好吧。”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要是被信奉黑暗之主的黑暗教徒听到,多少得气死一个。 黑暗之主不仅不生气,反而温和纵容的笑了。 “念想啊,你以为你说这些会惹我厌烦吗?” “厌烦不厌烦的不重要,但一定是给您添堵了。”标准的我不开心,你也别想高兴,透着一股凶狠的劲儿。 “你不怕死吗?”祂问。 “怕啊,怕的要死。”祁念想面无表情地高声咏叹。“所以您能放过我,让我滚吗,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呢。” “重要的事情?是指去救亚撒·艾利克斯吗?”黑暗之主撩开祁念想额头被冷汗沾湿的碎发,黑色的长发滑落了下来,像是无形的锁链困住祁念想,祂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抖,露出笑容。 “可你快要撑不住了,我的孩子,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贱命一条,死也就死了,死前干点有意义的事情,挺划算的不是。” 祁念想假笑,痛苦僵硬的脸连唇角都勾不起来,这些天他虽然有在养伤,但是反噬他的毕竟是圣咒,没有药可以医治,修养也只是让他看起来情况好一点。 他能装的若无其事,却撑不住黑暗之主的力量碾压,他破破烂烂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个细胞都在快速的生长和死去,痛苦的打颤。 黑暗之主却不喜欢祁念想这样说话,清晰的察觉到祂心里冒头的不悦,如果祂有心的话。 不,倒不如说祂就是那颗愚蠢又肮脏的心,所以祂才会有那么多蠢蠢欲动繁杂的欲望。 “我可怜的念想,很疼吧,投入我的怀抱吧,我可以让你远离一切的痛苦和悲伤。” 黑暗之主俯身,像是悲悯的神明垂怜祂的信徒,不着痕迹的引诱蛊惑道。 祁念想意识拉锯,他紧握着手中的金笼,咬牙抵抗黑暗的精神蛊惑,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示弱的表情。 时间仿佛停滞,烛光灯光似被黑暗完全吞噬,黑暗遮盖住琉璃窗,也阻断了他的退路,周围安静空寂,脚下深红复古的地毯渐渐失了颜色,割裂的空间中,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尤其是陷入极端的痛苦的时候。 无声的对峙拉扯,血腥味从喉中溢了出来,祁念想眼瞳溃散,仅剩可以视物的右眼被黑暗填满。 一只微凉不似人类该有的温度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被祂抚过的地方,疼痛消失,得到片刻的喘息。 祁念想本能的贴上那只手,意识隐隐抗拒,身体却快一步沉沦。 他不知何时踉跄着站了起来,追随那只手投入黑暗的怀抱,他身上的衣服被褪去,一层两层,落在他脚边,直到露出他缠满绷带千疮百孔的身体。 刻满圣咒的身躯,金纹深陷他的血肉中裸露出白骨,像是被缝合起来残破的人偶,很难想象祁念想是怎么用这样的身体行动。 黑暗之主眼眸微动,苍白骨感的手抚过祁念想的脊背,每下滑一寸祁念想身上的圣咒就消失一寸。 解放的痛苦让祁念想弓起脊背,他攀着黑暗之主,紧绷的肌肉露出令人心惊的勃发张力,墨色顺滑的发如同折断的羽翼滑落,呈现一种凄艳凌虐向死而生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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