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去剿匪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皇宫里面那位知道吗?” 柳盈江遮好帘子,让丫鬟在外侯着,马车起驾,他低声道。 “我想来就来,还需跟他报备?估计那位还正在做我死在剿匪路上收回兵权的美梦呢。” 说话的人一身暗朱色劲装,包裹他修长劲瘦的身躯,张力勃发,剑眉下双眸璀璨如寒星勾带血气未歇的煞气,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鸽子蛋大的朱红宝石红艳似血。 他扯起唇,傲慢慵懒,如同危险潜藏蓄势待发的黑豹。 得,看得出这位谢小将军是真的很想弄死少帝,没办法谁让少帝那位喜欢作妖的父王曾流放谢家千里,害得谢家近乎绝脉。 在原著里谢小将军,谢琼也是阻挠少帝揽权的一大反派,但是后期不慎被少帝给阴死了。 这些都和柳盈江无关,反正他的任务是攻略大反派萧子煜。 他认识谢琼纯属意外,或者说是交易,他给谢琼情报和粮钱,谢琼助他在京中站住脚,前几日解决流民那件事,谢琼没少在他背后出力。 “听说你有冯衍的消息了?”谢琼握紧手中的匕首,眸光深沉。 “是,昨天我派出去的商队回信,你找的那位叫冯衍的人两年前入了京都,但他应该隐了姓埋了名,京城人多势杂,不太好找。”柳盈江回道。 染血的长靴压踩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匕首闪过冷光映在谢琼脸上,冷笑。 “不好找也得找,哪怕他死了也得给我挖地三尺找出来!” “冯衍和你有什么仇怨,值得你这么费力气找他。”柳盈江优雅地扶了下摇摇欲坠的金步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要找的可不是他。” “那就是被冯衍带在身边的少年了,我劝你不要对我藏着掖着,既然是找人,你好歹多给我些有用的信息,方便你,也方便我。” 谢琼冰冷的视线落在柳盈江身上,柳盈江淡笑,拿出前世应对傻逼甲方的气势与他对视。 最终还是寻人心切的谢琼败下阵,他身上气势稍落,似是陷入回忆。 “他身上有一枚随身带的玉佩,麒麟龙纹。” 这次轮到柳盈江懵了,他勉强回想了下。 在大周王朝,麒麟玉佩不少见,但是麒麟刻龙纹的玉佩,却只有一个人能用,当朝太子。 “冒昧问一句,他是你的……” 柳盈江话还没完,他突然被抓住脖子,一枚药丸被强制塞到他嘴中,他连反抗都来不及,药丸就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他猛的挣开谢琼的钳制,用手抠挖喉咙,呕吐,冰凉的匕首贴到了他的脖子上,身后的人身姿下压。 “我的,主子。” …… 掏柜中最底下的衣服,一枚串着红绳的玉佩被扯住跳了出来。 齐念想挠头,他捡起玉佩,微弱的日光下晶莹通透的碧玉仿若被水浸染,流动的光泽汇成麒麟的形状。 差点把它忘了,冯叔说过要藏好它,不能见人来着。 他想了想,将红绳记在了雪白的脖颈上,掩盖在层层衣衫后。 这样就可以了吧。 【作者有话说】:念想,傻,但能打。 这波啊,这波是,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
第三十二章 唯有见你是青山05 大公子往院里提了一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侍,但在萧家也引起了不少波澜。 萧家和旁的枝叶繁盛世家不同,萧家除去嫡支这一脉,旁系稀落,所以萧家府邸中除去一众小姐公子们外,没有几位正经主子。 因萧老爷风流放荡,不堪大用,先前掌家的一直都是萧老太爷,萧老太爷临终前召全族,当着全族的面将主家权交到了大公子手中,可以说大公子掌握着萧家所有的生杀大权,哪怕是萧老爷也不能越过大公子。 大公子院中人的分量可想而知,且大公子已近三年多没有再往院中调过新人。 先来探听的是萧大夫人,大公子自小养在老太爷膝下,大公子与萧大夫人不甚亲近,面对大公子,萧大夫人客气疏离居多,隐隐掺杂着畏惧。 说是问,其实是有技巧的探听,大公子院中是否要再多添些其他的仆从。 萧大夫人在看到齐念想的面容后,她愣住,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坐清风苑和大公子客气的聊了两句后,脸色难看的离开。 在御史台任职的萧老爷,对自己嫡长子院中多了一个人起先并不关心,从下人口中听说大公子调的随侍长相十分貌美后,他兴趣一来也走了一趟清风苑,意味深长的离开。 不过两日,清冷的清风苑又多了四位貌美的美婢,四位清秀的小厮,分别出自大夫人和萧老爷之手。 长辈赐不可辞,大公子什么都没说,由着怜湫安排。 怜湫深知大公子秉性,便将这些一看都不是来做活的侍女小厮们打发去了外院做粗使活计,大公子内院原先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不同的是多了齐念想。 清风苑外的风雨齐念想都不知道,他此刻正盯着院中的竹水林发呆。 好闲,闲到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好。 怜湫姐姐没有给他安排活计,说是他只需要陪在大公子旁边就好。 他觉得不好,奇怪的是偌大的内院见不到几个仆役,却异常整洁干净,即便是一早他兴冲冲去扫地,地上都找不到一片落叶。 大公子内室一直都是由怜湫负责,他不好跟怜湫姐姐抢活,这就导致他想找点事情干都找不到。 “会磨墨么?”大公子问。 齐念想点头。 “点茶?” 齐念想点头。 “识字?对弈?” 齐念想又点头。 然后大公子辰时看书他磨墨,巳时大公子点茶他品茶,未时他午睡,申时陪大公子对弈,被虐的一脸血,一个子都不让的那种。 “你一定要这样吗?”齐念想脸纠结成一团。 “这是你选的路,不能怪我。” “可是...”齐念想抓住萧子煜落下的手,鼓起脸控诉道。“我刚刚棋子是要放到这里的,是你干扰我,我才放错的!” 萧子煜顿了下,视线从抓着他白皙的手腕上掠过,陌生的温热隔着手衣传达表皮,指尖微勾。 “落子无悔。” 白子落定,黑棋落败。 齐念想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这已经是他输的第四盘棋了! 漂亮的桃花眼可怜下搭,忽闪忽闪,又气又憋屈。 “我觉得你在欺负我笨,但我没有证据。” 郁闷的齐念想听到一声轻笑,他眼睛睁圆控诉。 你是不是笑我了! “还来吗?”萧子煜收棋示意,另一只手落下时掩在青色的袖袍下,指尖摩挲。 “来!”胜负欲猛增的齐念想点头,服输是不可能服输的! 然后不出意外,他又输了。 被咬着尾巴,杀得片甲不留,不论他怎么断尾,都会被死死咬住。 齐念想:! 我觉得你就是在欺负我。 “我不玩儿了。”说着就把棋子一放,自顾自的生气去了。 一旁候着的怜湫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公子会因此发怒,然而公子不仅没有不悦,还亲手将手侧的云片糕端给了齐念想赔罪。 她温和带笑的嘴角僵住,内心掀起滔天骇浪,很快又冷静下来。 公子对齐念想的耐心出奇的高,这几日齐念想不仅一次触犯过公子,但公子都未与他计较,甚至有时公子还会先一步低头。 齐念想看起来迟钝笨拙,行为表现却不像是普通的杂役,先不说他识字懂墨,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他似乎都懂一些,公子说什么他虽反应慢但都能接上。 他平常看起来自由散漫,仔细注意一点就能发现,齐念想行走坐卧都像是经受过严格的礼仪规训,维持在不算失礼却又不紧绷的状态,这是只有世家培养出来的世家公子才会有的教养。 怜湫想到几日前大公子让她烧的信笺,上面被调查的人便是齐念想。 边境永州,落败齐家的小公子。 ...... 齐念想生气向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被稀烂的胜负欲中走出,他看到萧子煜递到他眼前的云片糕,大脑卡壳了一下。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他现在的主子来着。 “对不起,是我乱发脾气了。” “你棋下得很好。” 萧子煜放下手中通透的玉白子,容色淡淡,青色的宽袖委至桌面,翠玉墨竹绣文似流动溶溶冷光,衬得如玉的骨腕更加细白瘦削。 这不是刻意夸赞,而是真心实意觉得惊诧,除了过世的萧老太爷,没有人在下棋方面能够在他手下过上几轮。 他的棋路曾被萧老太爷称过锋利深沉,而齐念想棋路却完全跟他相反,莽撞直白,却每每会在撞上死路前峰回路转,转危为安。 就像是预判感知了未知的危险,不管他如何掩藏,都会被齐念想巧妙的躲过,堪称野兽般的直觉。 所以他渐渐起了逗弄的意思,他故意紧追着齐念想的棋,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从他手中逃脱,一次又一次陷入危机,最后无路可退被他吞吃入腹。 他居高俯视着齐念想,对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内心深处有什么冒出了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意沸腾,蠢蠢欲动。 但,又是什么呢? 齐念想脖子一凉,缩起脖颈,他小心试探地开口。 “你刚刚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萧子煜转动腕间的佛珠,浅笑不语。 “我反应不快,直觉还是挺准的,你似乎不大喜欢我,但又为什么要我留在你的院中呢?” 齐念想学不会委婉,憋了两天,他还是选择直接问出口。 “食欲。” “食欲?”齐念想不解。 “我有恶食症,吃不出平常食物的味道,但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便能尝出食物原本的味道。” 齐念想恍然。“原来是这样。” “你不生气,不觉得我这样是在利用你?”萧子煜唇角弧度委弯,真实的情绪模糊难辨。 “为什么?我应该谢谢你的庇护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对你算是有些用处,那我也会安心一点,这些天我什么活都没干,怪不舒服的。” 齐念想毫无阴霾的笑了。 “而且不能品尝美食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片云片糕朝萧子煜递去,欢喜道。 “是不是这样你就能尝到味道了。” “念想,公子面前不得放肆!”怜湫吓坏了,连忙开口制止。 齐念想手一抖,差点没捏住云片糕,他迷惑地眨眼,不知道自己哪里犯错了。 斜照的日光在少年背后打出虚幻的光,光晕跳跃在他莹白的脸侧,他神色朦胧纯真,带着恍然不觉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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